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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回屋是拿画稿去了。可惜,它已丢失。乔瑾默默叹惋,摇头道:“不用。公子需不需要换一套出门衣裳?”
谢正钦宽袍缓带,挺拔俊逸,悠然道:“嬷嬷不是外人,无需特地换装。走吧。”
“奴婢”乔瑾揪扯衣摆,面露难色,生怕吴嬷嬷当众或私下问些什么,到时就难堪了。
谢正钦又想了想;靠近问:“莫非你身体不适?”
“没有。”
“那为何吞吞吐吐的?有话但说无妨。”
乔瑾灵机一动;决定豁出去彻底辟谣;遂鼓足勇气问:“公子,能不能带上秋月姐姐啊?”
谢正钦顿时皱眉,问:“带她做什么?”语毕,他一口驳回:“不妥。杏儿和你外出,南院只剩一个大丫鬟,她得留下,带领小丫头们听从陈嬷嬷指派。”
“哦,也是。”乔瑾缓缓点头。
谢正钦误会了,虎着脸问:“我知道你们交好,你是想带着她一起上街闲玩吧?”
乔瑾含糊笑了笑。
“等下次的。”谢正钦复又前行,不容置喙道:“走。”
“是。”乔瑾硬着头皮跟上。虽说担心遭遇麻烦,但她日夜渴望尽快了解外界,故只要有机会外出,就绝不错过。
两人疾走一阵,恰赶上牵了马的张诚等人,略交谈几句,最后由丁贵和另一名叫曹栓的小厮护送公子出门。
日渐高升,临城街市白天喧闹嘈杂,行人车马川流不息,挤一挤,便汗淋漓。
“公子!当心点儿,那些莽汉,赶车也不看看人。”丁贵牵着两匹马,挽起袖子,汗流浃背。曹栓也牵了两匹马,大声道:“诚哥说吴嬷嬷在绸缎庄呢。公子,不如进巷子里绕行吧?省得腌臜味儿熏了您。”
谢正钦没答话,扭头告知:“若进巷子,就得多走两刻钟。”
身边的高大男子隔开了熙攘人流和车水马龙,乔瑾从容自在,尚未流半滴汗,清脆笑答:“奴婢走得动,全凭公子决定!”
倘若没带侍女,谢正钦将会缓慢穿行、趁机观察市井众生百态,但今日不同——他屡次察觉陌生男人的窥测目光,不悦之余,后悔没带马车。他当机立断,下令道:“绕路吧。巷子里凉快些。”
“是!”
不料,他们正欲转至巷口,突有一个穿戴整洁的青衫小厮跑到跟前,尊敬而不失熟稔,躬身行礼道:
“小的方盛,见过谢公子!”
谢正钦停下脚步,粗略打量一番,笃定问:“你是泽棠的人吧?”
“公子好记性!”方盛乐呵呵,扭头朝对街茶馆二楼努努嘴,道明来意,说:“我家公子在二楼雅座,与荣公子一道,临窗恰好瞧见您了,特命小人邀您前去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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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咳;这不是谢公子的、的——”措手不及,金文辉笑脸一僵,磕磕巴巴。
“乔姑娘。”拾获画稿的小厮金平瑟缩;耳语提醒:“公子,她姓乔。”
“哦,哦!这不是乔姑娘吗?”金文辉回过神,眼珠子一转;火速打定了主意,风度翩翩;斯文道:“真是巧了;此乃金某家的首饰行。姑娘看这两支簪子还顺眼么?”
乔瑾竭力镇定;目不转睛答:“奇了;我看它们不仅顺眼;还意外地眼熟。”
金文辉神色不变,没接腔;而是高声吩咐:“难得有姑娘瞧得上眼的首饰;掌柜,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包好;送给姑娘赏玩。”
“哎,是。”掌柜茫然不解,纳闷地传令伙计:“快去,金、银各挑一支;配个木匣。”
“好勒。”伙计应声行动。
“且慢!”乔瑾伸手阻拦;冷静道:“非亲非故;且无功不受禄。金公子的礼,我不能收。”
金文辉暗中焦急,生怕失主当众嚷出难听的来,故愈发和善,佯怒道:“我与你家公子是朋友,曾受过他的款待,如今送姑娘两支簪子,实在算不得什么,姑娘若拒绝,便是瞧不起金某。”
我还真就瞧不起你了!
乔瑾缜密观察,确认眼前主仆皆眼神躲闪、心虚干笑、明显是想息事宁人,她鄙夷恼怒,气着气着,反而发笑,慢悠悠晃着簪子,笑盈盈道:“公子多心了,小女子岂敢瞧不起您?只是,第一眼见这簪子,就眼熟至极,竟像是我上次出游——”
“咳!咳咳!”金文辉突兀地咳嗽,嗓门盖过了失主,折扇“唰”地打开,边摇边说:“天儿太热,站着谈话不如进去坐坐,如何?”
年轻热血,乔瑾难以咽下这口气,面上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姑娘,请。”金文辉抬手一引,打起精神周旋。
丁贵稀里糊涂地旁观半晌,虽仍不解,但直觉乔瑾和金文辉话里有话。他忙护在同伴身边,故意大声提醒:“姑娘,公子一会儿就下来了!”
金文辉脸色一变,立即问:“谢公子在何处?”
“我们公子在前面茶馆会友。”丁贵抬头挺胸答。
乔瑾会意,温和道:“金公子盛情相邀,不便推辞。无妨,我们就坐坐,顶多一盏茶的功夫。”
这小姑娘,胆子挺大,伶牙俐齿的,不好打发啊金文辉转瞬又镇定,仍是微笑着,将失主让进茶室,一落座,掌柜便催促伙计上茶。
“多谢。”乔瑾端坐接了茶,不卑不亢。丁贵是家生子,坐下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站着,倒更舒坦。
金文辉摸不准对方想法,迂回地闲聊,说:“上次在东郊南庄,谢公子有急事先回城,我很敬佩他的人品才华,本想登门拜访,但顾及秋闱将近,不敢贸然打扰。没想到,他竟有空上茶馆品茗会友。”
“秋闱确实要紧。我们公子忙得什么似的,今天实属例外。”乔瑾脸上挂着笑,眼神锐利。金簪已归还掌柜,她把玩银簪,举高簪花,疑惑问:“我听伙计小哥说、这是月季花?”
金平垂首侍立,一声不吭。金文辉不慌不忙,反问:“难道姑娘觉得不像吗?”
哼,狡猾!乔瑾也不答,惊讶反问:“这簪子不是贵店‘独家新制’的么?据称,此乃珍稀品种的
第五十四章()
晌午初;烈日当头。
“瑞联祥。”仰望牌匾的乔瑾轻声念道。
谢正钦也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拾级而上;边走边说:“这是绸缎庄。”
“嗯。”乔瑾深吸一口气,垂首跟随;立定门口好奇扫视;由衷赞道:“真敞亮;好气派!”
瑞联祥;开业已三十载;方正宽敞、高两层,前面是店堂,后院是作坊、仓库和起居处所。它起初仅是不起眼的小铺子,直到被张家买下作为女儿的嫁妆,才被逐渐经营得红火。
谢正钦笑了笑;没说什么。乔瑾穿梭在伙计与客人之中;趁机观察了一番。店堂内;弥漫着各式布料及染料、脂粉头油、茶香汗臭诸多气味混杂,顾客盈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早有几个眼尖的伙计惊喜相迎;分头行动:有的赶去帮助丁贵和曹栓牵马、有的飞奔报信、有的笑容满面迎上前:
“公子!”
“小的见过公子、给您请安。”伙计毕恭毕敬,躬身引路;语速脆快道:“此处喧闹;您快请后厅坐;已有人去传掌柜和吴大娘了。”
谢正钦颔首;他从一落地就被父母严格教导,从不沾手任何生意,眼睛看了看,便朝后院正厅走。
但几人刚踏出店堂后门,迎面便走来一对中年夫妇,那正是张诚的父亲张金,及其母亲吴氏。
“公子!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张金眉开眼笑,满头是汗,他高高胖胖,一袭赭色绸袍,笑起来十分和气。其发妻吴氏中等身材,打扮得整洁利落,隔着老远便心疼问:
“哎哟,如此大热暑天,我却听说您是骑马过来的?为什么不坐车?丁贵,你越发不懂事了,赶辆马车很难吗?”说着,她一阵风似的刮到跟前,扬手作势要打。
丁贵抱着脑袋跳开,苦着脸讨饶:“大娘息怒啊。我倒是劝了应该坐车,可公子不听,还得您老人家出马才行。”
“去去去。”吴氏挥手笑骂:“猴儿崽子,回去一定不能骑马了。咱们公子是斯文读书人,晒得大汗淋漓,像话么?”
“是!坐车,一定坐车。”丁贵笑嘻嘻,点头哈腰。
张金迟了一步,恭谨行礼:“老奴给公子请安。”
“免礼。”谢正钦及时抬手,并不受礼。
吴氏这才上前,刚一低头,便被奶大的孩子稳稳搀扶。谢正钦歉意道:“早说了不必拘礼。上次您老回府,我恰好带阿诚去东郊打猎了,没能见面,故今日歇息,特来探望。嬷嬷近来可安好?”
“好,都好,哎呀,哪里用得着特意跑一趟!阿诚呢?”吴氏登时笑得合不拢嘴,万分欣慰。
谢正钦答:“何庄头送东西进城,父亲派他去接应了。”
“很好!不学不成器,就应该让他多历练历练,将来才能帮您跑腿,方不辜负夫人的信任。”吴氏语调铿锵有力。
谢正钦温和问:“怎么不见大哥、芸香和阿霞?”
乔瑾纳闷地竖起耳朵,心想:芸香早有耳闻,曾是谢府婢女;张霞是诚哥的妹妹,与公子同岁——大哥是谁?难道公子竟直呼奶娘长子为“大哥”?
只听张金解释道:“江南新丝上来了,阿忠在码头验货,他媳妇和阿霞一起带孩子进香去了。公子,阿忠实在当不起您一声‘大哥’,求您叫他张忠或阿忠。”
“这儿并无外人,不妨事的。”谢正钦气定神闲。
“公子何等身份?奶兄弟绝不等于兄弟,再熟悉,礼数也不能废,规矩一旦错了,外人就要笑话的。”吴氏严肃劝诫。
谢正钦无奈答:“知道了。”
“别怪嬷嬷啰嗦。自打我出了府,日夜担忧。”吴氏上了年纪,容易伤感,她积郁多年,叹了口气,自责道:“嬷嬷这把老骨头,没用,非但不能贴身照顾着,反而引得你惦记。”
“放心,我一向挺好的。”谢正钦宽慰道。
吴氏眉头一皱,立即问:“可你前阵子不是病了吗?我当时一接到消息就想回去探望,可那——”
“咳咳!”张金突兀咳嗽两声。
吴氏隐忍停顿,余光一转,好奇打量乔瑾,笑问:“这丫头,从未见过,新来的?一看就挺机灵,叫什么名字啊?”
“大娘,我叫乔瑾。”比着谢正钦对奶娘的敬重,乔瑾规规矩矩行了个晚辈礼。
“哦,乔瑾?小乔是吧?起来起来。”
“是。谢谢大娘。”乔瑾垂眸,礼仪无可挑剔。事到临头,她反而镇定了,落落大方。
吴氏眼神幽深锐利,趁着搀扶,轻轻一握手、再靠近一瞥,对乔瑾的长相便有了数。她笑眯眯,暗中却疑惑嘀咕,但面上丝毫不显。
谢正钦莞尔,慢条斯理地说:“乔丫头是年初进府的,不算新了,她年纪小,有时机灵、有时迷糊。”
您可真耿直乔瑾尴尬低头,安静倾听。
吴氏一听,更疑惑了,不露痕迹地审视相貌出众的一对男女。
见面问候并寒暄,片刻后,张金催促道:“外头晒得慌,公子请厅里坐。”
吴氏赶忙催促:“快,快!我真是老糊涂了,任由你这么晒着,热坏了吧?”
“不热。”
谢正钦昂首阔步,率先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