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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庄,谢正钦是主人,礼貌地顺势问:“金公子人呢?”
“他钓了一下午的鱼,刚进去,稍后再引见。”谢正钧答。
乔瑾侍立一旁,安静聆听。
谢正钦便道:“既如此,大家都先坐坐,等庄头收拾妥当了,后院见。”
“好极!”
“奔波一整天,四哥想必乏了,不必特意招呼我们,快进屋歇息吧。”谢正钊体贴道。
乔瑾默默叹息,暗忖:第二只变脸精。
谢正钦暂别堂兄弟,熟门熟路,一进专用的上房,立即脱外衫。
乔瑾拧了块帕子递过去擦手,而后奉茶:“公子,喝茶。”
“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谢正钦没头没尾,却胸有成竹,状似随意地问:“和庄头女儿闹起来了?”
乔瑾忙否认:“没!我们聊得挺好的,她很友善,也热情。”顿了顿,为防恶人先告状,她早有打算,主动禀告:“不过,今天闲逛的时候,奴婢和小红不慎挡了您亲友的道,让路时掉溪水里了。”
第四十九章()
“小乔!美、美人儿;来陪老子喝几杯。”凉亭内,谢正钊胡乱拍桌;醉得斯文尽失;脸红脖子粗地嚷。
此刻,谢正钦已行至凉亭外;他缓缓转身,难以置信地沉下脸,冷冷问:“你说什么?”
“四哥;我、我不要老婆子伺候;我要小——唔!唔唔!”
谢正钧理智尚存,一把捂住堂弟的嘴;赔笑解释:“正钦;这小子喝醉了胡说八道,在发酒疯呢,你别介意,快回房去歇息,我来照顾他。”
“钧哥,你放开他,让他说。”谢正钦面无表情。他猛地忆起里猎归时庄门口的推搡,脑子一空,顿时酒意上头;一股无名火“腾”地熊熊燃烧;迈开大步往回走。
金文辉身为外人;劝又不是、不劝又不是;手足无措,尴尬旁观。
众仆一见势头不对,生怕公子哥们酒后冲动失态、闹起来难看,慌忙蜂拥而上,分别劝阻:
“公子,他们兄弟之间吵吵闹闹,算家务事儿,您别插手。”金平偷偷提醒。金文辉点头赞同,主仆默默退至亭外。随后,他们悄悄离开了后院,眼不见为上。
乔瑾羞恼交加,同时十分担忧,情急之下拽住谢正钦左臂,无奈劝阻:“公子,别跟醉鬼一般见识。”但她根本拉不住暗怒的男人,反被带得往前踉跄。
谢正钦眼疾手快,及时搀扶,少女手掌细白柔软、并反复恳求,令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公子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冷静些。”何庄头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伺候不力被上头责怪。
张诚急出一脑门汗,整个人挡住去路,耳语道:“钊公子就是那样的性子,秉性难改,他是您的堂弟,上头又压着那么多长辈,只能担待些了。”
种种婉劝,谢正钦置若罔闻,专注凝视乔瑾,后者反应过来忙松手。不料,谢正钦立即又朝凉亭走,她一惊,下意识又拽住,索性往后拖,招呼同伴道:“公子也喝醉了。来,咱们送他回房。”
“行!”张诚、何升等人纷纷上前,轮番劝说,死活不让路。
凉亭内
“唉哟,公子,您喝醉了,别说啦。”谢正钊的小厮李栋、李梁心急火燎,努力按住手舞足蹈的醉鬼,苦苦劝道:“回房歇息,改日再喝吧。”
“不!”
“老、老子就要——唔!”谢正钊被几人合力压制,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挣扎中他倒地,忽然“哇”几声,登时吐了自己半身,污秽臭不可闻。
谢正钧焦头烂额,一会儿安抚道:“正钦,别过来,这小子吐得脏兮兮,仔细熏坏了你,明儿我一定叫他向你赔不是。”一会儿怒斥:“钊弟,别闹了!李栋、李梁,还不赶紧送他回房?”
“是。”几个小厮暗叫倒霉,屏住呼吸忍着恶臭,七手八脚,强行架走醉成了一滩烂泥的挑事者。
谢正钦面沉如水,站得笔挺,目不转睛盯着丑态百出的堂弟。
乔瑾有些害怕。因为她一直抓着对方左臂,清晰感受到衣衫下的手臂强壮结实,那温热的筋脉肌肉越绷越紧、近乎铁石,蕴藏巨大力量。
“公子,别生气了,不值得。”乔瑾小心翼翼地劝。
谢正钦闻言低头,眼神深邃。他愤怒的时候,往往惜字如金,沉默寡言。
闹到最后,兴致全无,所有人同仇敌忾,暗中大骂谢正钊。
气氛正沉闷时,月光渐渐黯淡,被大片乌云遮蔽了。凉爽晚风变了向,吹得既急且乱,漫山遍野的树林飒飒
第五十章()
瓢泼大雨;狂风从窗缝钻入,扑向案角灯台上的六只蜡烛;烛光摇摇晃晃;室内众影忽明忽暗。
谢正钦背光;看不清神色,步伐却坚定,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剑,闪烁炽亮银光。
“公子?”
“您——”乔瑾先是惊讶,继而直觉不妙,下意识躲避;后背却“嘭”一下撞上屏风;退无可退。
谢正钦停在对方面前;彼此相距不足一尺,他低着头;剑眉拧起,欲言又止,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太近了。
乔瑾一吸气;便是满腔的阳刚气息;夹杂酒味。她僵立着,别开脸;反手摸了摸屏风;身形一动;意欲往侧方避开。
熟料;谢正钦却伸出右手;沉默挡住了去路。
乔瑾不假思索,飞快扭头,但刚抬脚,谢正钦又迅速伸出左手阻挡。
于是,谢正钦双手各抓住软屏风的一根曲棱,臂膀张开,牢牢困住了怀里的人。
乔瑾屏住呼吸,心突突乱跳,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她全无此类经历,手足无措,瑟缩成一团,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
良久
“你怕什么?”谢正钦终于打破寂静。
乔瑾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她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紧张问:“公子这是何意?”
谢正钦无言以对,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有、有话请坐下说。”对方一反常态,乔瑾战战兢兢。
“不必。”谢正钦一口否决。
乔瑾登时敢怒不敢言,她气势不如人,强自镇定,诚恳道:“倘若奴婢哪儿做错了,还望公子宽宏谅解先让一让,好吗?免得外人瞧见了议论。”
“你害怕被议论?”谢正钦沉声问。
乔瑾毫不犹豫地点头,肃穆提醒:“人言可畏。”
谢正钦目不转睛,关键时刻拙嘴笨舌,没头没脑地问:“莫非你、你不愿意?”
愿意什么?
乔瑾心念一动,震惊抬眸,旋即深深垂首,避而不答,轻声劝说:“公子,夜深了,您请早些安寝。”
“你——”谢正钦顿感挫败,双手一用力,险些捏断了屏风曲棱。
乔瑾心乱如麻,尴尬揪扯衣摆,恨不能原地消失。
僵持片刻
谢正钦双手缓缓下滑,落在对方肩上,轻轻握住,低声说:“别怕,我有分寸,一定不让堂叔堂婶罚你。”
“谢谢公子。”乔瑾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谢正钦不屑用强,慢慢退开,站直了。
乔瑾如蒙大赦,立刻远离屏风,稀里糊涂转了两个圈,快步行至榻前,匆匆铺床,两手直哆嗦,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漱口?喝茶?洗脸?脚步声?
胡思乱想间,身后忽然响起询问:“你今晚歇哪儿?”
提起
第五十一章()
“什、什么?”
乔瑾瞠目结舌;惊呆了;回神后急切问:“你跟诚哥的娘提我做什么呀?”
“小蹄子;你不是亲口说喜欢诚哥吗?姐姐答应过帮忙撮合,绝不会食言。昨儿难得吴大娘上来,我就抓住机会提了一提。”秋月歪头托腮,笑盈盈,但笑意却并未深达眼底。她心中郁愤,嘴里戏谑道:“啧啧,害臊啦?”
“不、不是害臊;姐姐!你——哎呀;我都解释过好几次了;我不喜欢诚哥!”乔瑾登时急了,羞恼交加;攥紧包袱皮儿;无措问:“诚哥的娘姓吴?你当真跟她老人家提了?”
“对啊。”凝视对方慌乱焦急的模样;秋月竟暗感愉快。
涉及终身大事;乔瑾红了脸;探身追问:“你是怎么说的?吴大娘又是什么反应?”
“嗯咱们是好姐妹;我当然一个劲儿地夸你啦;知书达理、勤恳懂事、规矩本分等等;吴大娘听着听着就笑了。依我看呐;你和诚哥的事儿;多半能成!”秋月翘起下巴;越说越兴奋;邀功似地说:“怎么样?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还谢你?
由于不明一些隐秘内情,此刻乔瑾并未多心。她哭笑不得,抬手捶了捶脑袋,头疼道:“好姐姐,我发誓:我真的不喜欢诚哥!求求你了,千万别再明里暗里地撮合,要是传出去,外人肯定笑话我。”
秋月拈起一颗风干腰果,漫不经心地端详,眼神冷硬,坚定道:“口是心非。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分明很喜欢诚哥。”
“我没有,你彻底误会了!”乔瑾倍感无力,百口莫辩。
秋月斜睨一眼,拔高嗓门质问:“莫非你变心了?瞧不起诚哥了?我告诉你,他虽也是下人,但张家可是元夫人的陪房、极受公子信任,家底十分丰厚,他将来至少是大管事。比上是不足,配你却富富有余。”
乔瑾忙道:“我绝非瞧不起人,只是确实没那种心思。再者,若如你所言,吴大娘挑媳妇岂会草率?想必她会让诚哥娶个精明能干的贤内助,我一介孤女,可不敢高攀。”
“哎,这就是你多心了。”秋月不以为然,固执己见,自说自话道:“南院曾有个丫鬟叫芸香,比羊蹄儿大两岁,她由公子做主、嫁给了诚哥的兄长,听说亲事办得挺风光,现已儿女双全,日子过得美着呢。所以,你也行的!吴大娘劳苦功高,奶娘一开口,公子必会同意的。”
乔瑾眉头紧皱,无奈表示:“但我——”
“反正!我既答应帮你,就一定帮到底。”秋月铁了心,毫无商量余地。她撇撇嘴,将腰果丢回布包,嫌弃道:“没糖没盐的,怎么好吃?”
事已至此,乔瑾只能冷静,她一边思索对策,闻言吃了一颗,说:“这些都是自然风干的,别有一番滋味。我倒觉得不错。”
“那你慢慢吃。”秋月拍拍手,起身往外走。
乔瑾扭头问:“你去哪儿?”
“我去厨房做几样糕点,给公子下午佐茶吃。”
据我所知,公子不喜甜食。思及此,乔瑾随口提醒:“做咸口的吧。”
秋月却道:“不。他一向爱吃我做的山药枣泥糕和桃酥。”
乔瑾欲言又止,疲惫地趴桌沉思。
天气愈发炎热,蝉躲在树上,没完没了地鸣叫,暑气逼人。
 
第五十二章()
忆起秋月私自对张诚娘亲所提的那些话;乔瑾就臊得迈不动腿;底气严重不足,暗忖:
终身大事;此朝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无父母做主,但也不宜由秋月姐姐草率出口。况且;我尚未及笄,却上赶着求嫁简直丢死人了!
谢正钦一无所知,走了几步发觉人没跟上;纳闷转身;想了想,开口问:“你是不是想回房换衣——”他硬生生打住;改而说:“你可是想回房?”
上次我回屋是拿画稿去了。可惜,它已丢失。乔瑾默默叹惋,摇头道:“不用。公子需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