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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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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姓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咪咪。而这里,上千上万的女孩子都叫作“咪咪”。
    我把我应得的酬劳小心地放进皮夹子内,向广告公司告辞。
    从此很难叫我再用模特儿了。
母女(小郭探案之三)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中篇小说选《请勿收回》

她正在骂人。 
如果我是一个专栏作家,第二天我的栏题便是:骂男人的女人,大作文章,又捞一日稿费。 
那男的是她手下的手下,他们在未掩门的办公室里。 
只见她眉头不皱,声音不扬,驾轻就熟的站起来,以流利的语气说:“查尔斯,你是一头愚蠢的公楮,你竟拿这种小事来寻我的麻烦,这次你那环节出毛病,一组人为你所害,还不速去安布罗斯处解释清楚后听候发落,走走走!” 
那男孩子低看头出来,满面通红。 
哗。 
厉害。 
且莫论代价如何,女人真的翻了身了。 
我非常惆怅,我怀念的是那种千元家用把四口之家处理得整整有条的女人,自己带孩子、拿拖鞋给丈夫、孝顺公婆。 
如果早出世五十年,还有希望。 
唉,让我解释一下,我在什么地方。 
我置身新洪基企业公司的小型会客室,等候见司徒慧中。 
司徒慧中小姐/太太/女士是谁?我不知道。 
我受委托人之命,前来见她。 
我的委托人是谁?让我慢慢来说。 
总面言之,女秘书一听我要见司徒慧中,立刻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找人最不喜预约,一早约定,那人有心理准备,放出演技,感觉便大大失真,但使我惊奇的是:见司徒女士须要预约?难道说,她是个中级以上的人物?我没想到。 
事情越来越意外。 
开头我以为司徒慧中是无知离家少女,十六七岁,鸡窝头、迷你裙、衬深色丝袜、浅色凉鞋。 
谁知找呀找,竟找到大公司来。 
而且要见她,还得预约,因为没有订时间,所以得坐在会客室等。 
等不到十分钟,那位骂男人的女人已经大发雷霆,开始用牛津音韵的英语责备她手下。 
我抱不平,于是把不以为然的神情挂在脸上。 
女秘书笑。 
她是个精乖伶俐的女孩子。 
她说:“那就是司徒慧中小姐,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她?”我下巴要掉下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她是司徒慧中。 
我连忙说:“不,我现在不要见她了。” 
“哦?”女孩子诧异的看着我。 
我拍拍胸口,“我怕。” 
“司徒小姐今天很生气,有人坏公司的事。” 
我说:“如果她是个英明的主管,她应当明白,无论下属犯多大的错误,最后负责的仍是她。” 
女孩说:“不管她事,是查尔斯自作主张犯的错。” 
“那她当初不鼓聘用他。” 
“不是她招请他。” 
“她也应当看得出,他是庸才,不应委以重任。” 
我正在演说,身后传来冷冷的问话声:“这位先生贵姓?” 
我转身说:“鄙姓郭。” 
是司徒慧中。 
她冷若冰霜的看着我,又问:“露斯,这位郭先生在这里有什么贵干?” 
露斯很害怕。 
“我来见你。”我看不惯她的淫威。 
“我为什么要见你?” 
“你并不是非要见我不可,”我说:“你这个女人好凶。” 
“你来到我的写字楼就为侮辱我?” 
“听听,皇后陛下动气了,”我挥舞着双手,下意识地替那只叫查尔斯的公楮出气,天地震动、幔子自当中裂开,哗──” 
“丽斯,叫守卫来把这个人赶出去!”她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碰”的一声拍上门。 
露斯苍白着脸说:“郭先生,你快走吧。” 
“好,我走,我当然走。” 
我立刻离开新洪基。 
幸亏有自己的生意,我额手庆幸。 
回到侦探社,阿毋还未走。 
他抬起头来,“作啥?面无人色。” 
我问:“艾莲呢?” 
“下班了。” 
“那你替我倒杯咖啡来。” 
我捧着热咖啡压惊。 
阿毋说:“天凉啦,多么希望有一件手织的毛衣挡挡寒气。” 
“你倒想。” 
阿毋不服,“有很多女人仍然织毛衣的。” 
我想到司徒慧中,叫她打毛衣?用机枪抵住她脖子也不干。 
“司徒太那单案子怎么了?” 
“奇就是奇在这里。”我说。 
阿毋紧张起来,“什么?司徒太女儿已变为一具艳尸?” 
“不,事情与我们想像中的略有出入。” 
“说呀。” 
“你记得吗,这位太太要求我们寻人的时候,曾经给我们看过她女儿的照片。” 
“是,一个穿校服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司徒慧中今年已经有廿八九岁了。” 
“失踪十年?” 
“至少那相片是旧的。” 
“我弄不懂。”阿毋说。 
我也不懂。 
司徒太要求我们替她寻找离家出走的女儿,原本我不想接办,无奈怕吃西北风,只得勉为其难。 
这位中年太太容貌俏丽,皮肤略黑,形容也有点憔悴,一边诉说思念女儿之情,一边流泪,引起我们无限同睛,尤其是艾莲,感动得在一旁饮泣。 
于是我们找遍色情场所,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把司徒慧中揪出来,送回到她母亲的怀抱。 
通过有关方面的朋友,我们掌握到失踪少女的档案,一个个的翻阅,并没有这个人。 
我起了疑心,自动找司徒太来问话,最后她承认只想见女儿一面,说几句话。 
我啼笑皆非。这种说法,证明她早已知道女儿的下落。 
她否认,又哭。 
艾莲安抚她,叫她自己去见司徒小姐。 
她不肯。 
磨了几个下午,终于说出,“她”或许会在中环。 
我们逐间写字楼调查,艾莲特别出力,问得唇焦舌燥,一共发现六个司徒慧中。 
我们都见过,全不对,有两位已跨入中年,有一个是男性,另两位长得丑,不似会失踪,别忘记,做怪也要条件。 
今日见这位,更加不像。 
我同阿毋说:“束手无策。” 
“长得不像?” 
“看不出来。女人的容貌,在十年内可以起无数变化,不要说是整过容,光是发型化妆换一换,就考功夫了。” 
“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没有,特别是气质上。司徒太有种女性的柔媚,她养不出这位司徒慧中。” 
“还有,司徒太太明明知道司徒小姐在何处出没,为什么她不直接上去见女儿?” 
“也许她不愿意见她。” 
“母女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阿毋不以为然。 
我说:“照你这么说,两国之间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需要发动战争,导致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你又来了。”阿毋白我一眼。 
“明日请阿戚去把司徒慧中拍下来。” 
“六位?” 
“那位男士不必了吧。”我笑。 
阿毋问:“司徒太本人也很神秘,你猜她干那一行?” 
“家庭主妇,丈夫在三年前去世。” 
“这是她自白。” 
“有什么理由怀疑她?”我问。 
“她抽烟的姿态熟练。” 
“许多主妇因生活沉闷而抽烟,而且嗜赌的也极多。” 
“不,”阿毋说:“我有第六感觉──” 
我打个呵欠。“我累得很,今天算了,明天再查。” 
说来也是,疑点甚多。 
母女不和,女儿出走,找亲友帮着劝劝也就是了,闲得不可收拾,顶多找社会福利署。何劳私家侦探? 
开头硬派她失踪,还情有可原,现在做目前的又泄漏消息,看样子颇知道女儿在做些什么。 
真是奇怪。 
都是为司徒太太之眼泪所累。 
说为她珠泪所累,那还不如说为她的风情所累。 
风情? 
是。 
连艾莲都觉察到,司徒太长得并不十分美,但是一开口,就有股叫人难以拒绝的力量,我们解释不来。 
总而言之,她有魅力令我们几个人满街跑,到处寻找她的女儿。 
阿威花一个下午,就拍了那几位司徒慧中的相片来。 
我们把那位慈母请上来,让她认人。 
司徒太穿着薄呢的唐装衫裤,不但没有过时的感觉,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 
衣裳的料子很好,缝工考究,可见她经济能力不差。 
她向每个人道谢,拉着艾莲的手,神色黯然,欲语还休,她并非做作,而是一贯这样柔情万种,都四十余岁了,还这么着,这位女士在廿多岁时之姿态,大概可以颠倒众生。 
很多有经验的男人同我说过,万人迷的女性不一定是美女。她们五官、甚至身材,都不需要长得太好,主要是那股味道,如绕指柔般无形无嗅地缠上来,男女老幼都不由自主地听她指挥…… 
没想到这一位司徒太有这种本事。 
当下我同她说:“请你坐下来,慢慢看。” 
我把七彩照片交在她手上。 
“这个不是,”她边看边说:“这个也不是,这个自然不是。” 
然后当她看到新洪基的司徒慧中的时候,忽然双手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她长得这么大了?”双眼含着泪水,装也装不出来,实在是真情流露。 
我问:“你多久没见她?” 
“十年。” 
“她离开你已经十年?” 
“是。”、 
“你知否她此刻是大机构的总经理?” 
司徒太一点不觉惊异,仿佛一直看好她女儿。 
我问:“一个少女,离家十年,何以为生?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商界女强人?你倒说来听听。” 
司徒太用手掩着脸,一直摇头,不肯作答。 
艾莲用眼色阻止我。 
我不相信,再问司徒太,“你看清楚照片,真是她?” 
“是,错不了,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认错?” 
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不停大颗大颗落下,我不大敢看向她,怕心软。 
只听得阿戚叹息一声,“我们该怎么帮你?你说呀。” 
“我只想与她见一次面,说几句话。”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我们可以把电话及地址给你。” 
“她不肯见我。” 
“十年前她还是小孩子,一时讲的负气话,你何必放在心中。” 
“不,我知道慧中,她说过的话,一百年后也还算数。” 
“这样说来,我们去劝她,也不管用呀。” 
司徒太听到这里,觉得我们说得很对,悲泣不已。 
阿毋说:“可不可以同她说,她母亲病重?” 
“这一招陈过陈皮,算了吧。” 
“不,”阿戚说:“旧桥新用,以前生绝症的人少,动不动患癌十分肉麻做作,可是现在你看,身边的朋友都快生癌死光了,证明这是时常发生的事。” 
我白他一眼,“你才生癌死。” 
阿毋说:“别吵好不好?办正经事要紧。” 
艾莲将茶杯重重一顿,表示抗议。 
我噤声。 
司徒太说:“求你替我想想办法。” 
“好好好。”阿戚一叠声答应。 
艾莲送了她出去。 
他欢天喜地的去了。没有人愿意去见司徒慧中,我不怪他们。 
艾莲在一旁,她忽然说:“让我去。” 
“你去?” 
“是。”艾莲简洁的说:“大家女人,容易说话。” 
我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么简单?她以为司徒慧中这样的女人同她一样是个女人?她恁地天真。 
这种人生平等论,只有天下最可爱的人才会相信。司徒慧中会瞪起双眼问她:你同我平身? 
“文莲,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她不会见你的。” 
“你们把她说得那么可怕,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人?” 
“是,她是一个人。但她这个人,有异于你,你不能以你的知识范围来测度她的心思,你会失望。” 
艾莲问:“你的意思说,她会看不起我?” 
“不,她不会看不起你,”我叹口气,“她连看不起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只有最无聊的人才会看不起人,你要记住这一点,艾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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