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馐郎吓苏鎀MD都瞎了眼!”
浩然正骂着戛然止住,因为注意到果果被一连串TMD惊呆了,一只筷子从手上滑落地上。钱雨那委屈也顷刻化为愤怒——这些天的压抑早像蜘蛛网爬满心房所有角落,今天浩然恰如突然闯入马蜂撕破他伤口结痂,他堵着心,却说不出话,只是苍白地冲着浩然喊:“你给我闭嘴!”
男人啊,越是有人叫他闭嘴,他越要发泄个洪水滔滔:“你TMD根本没关心过她死活!钱雨,我算看透你了,你这唯利是图的小人!你,你在医院何必装得那么可怜兮兮鬼样呢!”
浩然把钱雨彻底击倒了。钱雨最后甩了句:“我的事TMD你还没资格来管!”便摇摇晃晃冲出车库。
浩然呢,任果果拉都拉不住,跟在钱雨后冲到院子里,猛力踢一脚钱雨正启动的新车,大骂道:“我看你要不是认识Sina,还得骗着Kate帮你办身份,不过,她也算幸运,没死在你车轮底下!”
钱雨多希望当时老天下场暴雨,他好错过听见这句话啊,可浩然声音清晰得就像泥地里脚印没有半点含糊,他觉得有生以来都不曾像此刻这么孤独。
在院子浇花的Kate听不懂中文,却听出骂声里夹杂自己名字,更被两个男人骂架凶狠劲吓得像钉子钉住一样,以至浩然后来每次见她,都不知用什么谎言来圆那天的事。浩然骂钱雨那么凶,固然是因为恨,但主要是因为心疼,心疼果果很受伤很失望样子。他奇怪,果果怎么整个过程一声不吭,用沉默表达对无可挽回的哀悼?他知道她缄默不语是对Sina的无声哀哭,是的,他不能让果果有一天重复同样表情,那可是她看不见的伤口又受鞭刑啊!
浩然果果从Kate家搬出来,像重新定义两人关系似的租了整套独立房子,周金250新币。这在奥克兰够便宜的,可就这个价儿,浩然还是感到贵,再说总不能让人家女孩付房租吧,这使浩然减少游戏玩车时间,开始到外面找零工赚钱贴补家用。人在穷途末路,会本能地去做该做事情。浩然就是这样,这段时间,果果张口闭口劝其读书,耳朵听得长了茧子,还真的乖乖回语言学校上课了。不过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料子,倘让他像果果那样每天捧本砖头书,那他想还不如死算了。现在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学习、打工上。当年他和马天一起算是“近墨者黑”,那么今日跟果果一起无疑是“近朱者赤”了。
短短打工生涯却也劫难无数,几个月间,浩然换了五份工作。他是那种特憋不住气的男孩,动不动就对老板反唇相讥,一次次丢工作理所当然。浩然不仅没有自我反省反以无厘头精神总结出:中国人千万不要给华人老板打工,华人老板剥削中国留学生就跟旧社会地主剥削农民如出一辙。道理总结出来了,下一份工作还得找华人老板,他英语不好,这是要害所在,比没学历更糟。浩然极少上网了,偶尔上回网碰见国内好友还把果果照片传给他们看,国内有个从小一起朋友现在快结婚了——记得那男孩特喜欢换女朋友,上初一就勾搭初二女生,上高一又勾引初三女孩,现在居然要结婚了。
他网上发现有意思东西就讲给果果。一天有篇讲一夜情文章,就念给果果听:“据英国《独立报》统计全球三分之二的女性都有过‘一夜情’,不过几乎所有女性都为此深深自责,还有人为此痛不欲生。接近一半人希望发展恋人关系却遭到男方拒绝而伤心至极,高达六成半女性为‘一夜情’后悔不已。”
一边读一边注意到果果特不好意思就愈觉有趣,跑过来抱住她坐在一起去别人家买来的二手床上,说:“将来我们要是有孩子了,我一定不会在18岁前把他送出国,我一定要他在国内读小学、中学和大学。”
果果更不好意思了,她心思停留在这个假设前半部分了,脸红红的默不作声。
他就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果果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我一定要把他们好好保护起来,让他们尽享被爱的滋味。”说完,他脸凑到果果额头上,轻轻亲了亲。
一个周五下午,浩然把果果从奥大接回家,正巧两人都没课,浩然正打算进厨房把前两天朋友出海打的螃蟹煮给果果吃,突然接到某个猪朋狗友电话。
“耗子,新西兰华裔小姐竞选,我这有两个票,去不去看美女?”
浩然当时回答得特经典,一旁写作业果果都听得忍不住开怀大笑。
“呸,美女?我才不去看那个什么选丑大赛啊,喏,那年我去的时候,台上还没台下的好看呢。今年有老婆了,我是省省工夫在家看老婆吧。”
晚饭后天色逐渐暗淡,晚霞被液态空气稀释了。
果果坐在浩然车上把头探出窗外。
他们正在大街游车河呢。
浩然说了,这年头除了遛猫、遛狗,车也得出来遛遛啊。
过去她就很少像Jane、左鸣那样游逛于街市,跟浩然一起,出门更少了。夜色容易勾起往事。年轻女孩,谁能没有回忆呢?大街上还是很热闹,人却明显少了,花花绿绿衣着飘来,化妆鬼脸偶尔浮现。车辆不如前两年那么密集了,Turbo响的次数明显少了,低音炮照旧响得凶,震耳欲聋的,Kiwi男孩依旧开着经济实惠大破车,嗅着路上行人,对几个亚洲姑娘挤眉弄眼。她无法不想起Dillon,不过很快笑了,好像突然懂了什么——Dillon注定是个浪漫有趣的插曲吧,甚至无法与Kim和Jane之间那种东西相提并论呢,她想。
车子开到MissionBay。这里也是个热闹地方。夜里,奥克兰许多地方像沉睡的帆船,这里却是灯火辉煌的闹市。
车子默默驶到DominionRd,这是一条公认唐人街,中国留学生戏称其“倒霉路”——它只是条马路,招谁惹谁了呢?她想着,不禁笑出声,视线却不肯移开。这条唐人街景物尽管破旧了些,可一家家中国餐厅看去依然亲切。
“喂?”果果突然接到电话。
“果果,我明天要走了。”清脆而富有磁性声音一听就是Jane。
露露豪宅那次“红头发丝”事件后,就没再见过Jane,她那令她面红耳赤的话依稀在耳。
“你去哪?”她问。
“米兰。”
“好。什么时候回?我去接你。”
“我去了就不回来了,我是去读书的。”
Jane这几个字像一只榔头,一次次敲打果果耳鼓,使果果顿然省悟。一阵酸楚掠过心头。
“啊……”这长长“啊”字惊动浩然,但她对浩然询问置若罔闻。她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然后问:“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好吗?”
“好的,我明天中午飞机,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已经退了房子,今天可以住你家吗?”大概她为世态炎凉做了最坏准备,接着说:“如果不成我就去住Motel(汽车旅馆),我一箱行李住Backpacker(背包住宿)不方便。”
“哪能让你住那地方呢,我和浩然现在过去接你。”
“呵呵,谢谢啊,不过我住你那,浩然怎么办呢?”
“呵呵,浩然啊,他住习惯车库了,睡车里就可以了。”她给浩然使个眼神,浩然朝她做了个表示崩溃的动作。
浩然径直开车到Jane家,Jane行李箱太大车子装不下,浩然打电话给某猪朋狗友,猪朋狗友听说帮美女,屁颠屁颠就来了。这就是美女与野兽间赤裸裸的关系。
行李堆放客厅,他们又开车到露露家,露露不在,手机也关机。
“你多久没有见过露露了?”Jane转头去问果果。
“自从打架那件事之后我只见过她几次。你呢?”
“也很少见她了,后来我也很少见Benny了。”她低声说道。
又上了车,浩然开车市里游逛一圈。一路Jane不停伸头朝外望着,不时和果果浩然有说有笑,不禁让人感叹,年轻真好,明天就要上飞机了,今天却一点不惧疲倦。最后浩然扛不住提出回家休息,可到了家,浩然却说:
“我突然改变主意不要睡沙发了。”
“那厨房和厕所你任选一个吧。”果果也学会跟他贫了。
“要不我睡两位美女中间吧。”
“讨厌!”果果最不喜欢浩然在朋友面前开下三滥玩笑了。
“好了好了,宝宝,亲亲,别生气,我现在就滚了。”
“你去哪啊?”
“你不要我,我去陪别的美女睡了呗。”见果果真的生气了,浩然忙安慰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去网吧找Steven打CS,免得明天又起不来。明早我准时回来送你们去机场还不成?”
浩然走后,Jane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想起刚去露露家,露露却不在,露露天真的世故不禁使她想起一起在奥克兰度过世外桃源般的美妙时光。可现在奥克兰时间只剩下屈指可数几个小时了,她不禁有些伤感,便望了眼那只正沐浴在昏暗灯光下衣柜说:“果果,你还记得我带你去我家看我超级大衣柜吗?”
“当然。”
“呵呵……不过我已经被新西兰扼杀了所有前卫细胞,所以我一定要走出这大农村,到引领世界时尚潮流地方去。”她用打趣语调说。
果果顺势瞧眼Jane,此时Jane头顶红毛已经褪色,头发被高高盘起,光洁的脸是没有妆容的笑意。
Jane指指眼前红色大皮箱:“现在这是我唯一家当了,过去后我就要与它相依为命了。……”话说得有些伤感。许久,她又想起什么,就说:“果果,你还记得……还记得我们蝴蝶帮吗?还记得我们在Rotorua(鲁多努亚)那些开心时光吗?”
“当时你在那一直泡帅哥。”果果做个皱鼻子动作,目光再次落到Jane脸上,那脸上似乎此时还洋溢着那雕刻下来的幸福时光呢。“真恭喜你。我记得你那时说去米兰读书是最大梦想,这梦想甚至比Kim还重要……”果果发现Jane眼里突然噙满泪水,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这女孩哭,第一次是在鸭子湖为Kim流泪。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小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只浩然果果一起到三姐妹买的彩虹灯散发柔和的光依然使屋子异常温馨。Jane显然被那些往事触动了。
“Jane,对不起!”
“已经没什么的……只有当我们拿痛苦往事当作玩笑时,才说明我们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她顿了顿,接过果果递来一张纸巾,“那些当时你觉得很重要的感情,等你成熟了你会觉得它根本不那么重要,相反一些你当时觉得很淡的感觉会随着时光飘逝而逐渐浓烈起来。”她望着果果浮出惊叹表情继续说:“你还记得Water在Rotorua(鲁多努亚)说过奥克兰风景不能入画只能入目吗?”果果斟酌了下,冥冥中Water的确说过这话的,而Jane在此提及,其用意很明确:奥克兰的生活,你必须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那是任何一幅画都无法描绘的。
“Jane其实我很高兴,我突然发现,经历这么多后你并非我想象那样——”她顿了顿,嘴角露出笑意:“你成熟了!”
她注意到泪水从她脸上滑过。
“我也替你高兴呢,你现在找到男朋友了,有人要了,”Jane轻叹一声,“是啊,虽然那时我和Water总吵,可我不愿意看到她……”她长叹一声。
“Water?什么意思?Water怎么了?”
“你不知道Water一直在28号上班吗?”
“28号?你是说……”
“嗯,按摩院。我本来也不知道的,我听别人说马天去嫖妓遇见她的,后来我见她时,并没有提这事,是她主动问我,要是她做小姐了,我们这些姐妹会不会鄙视她……”
泪水干结在果果的面颊,她感到不舒服,拿纸巾把它拭去。
“她说她缺钱,要过奢华生活,可在奥克兰一直没找到能给她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