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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当然同意,就放下心来,与胡老师继续倾诉衷肠。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下半夜,俩人仍然没有倦意。俩人就准备一直谈到天明,也免去了找地方睡觉的麻烦。
就在这个毫无准备的时候,小杨老师带着几个年轻教师和一群不懂世事的学生崽子踢开了胡老师的宿舍门。见俩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躺在一张床上窝在一个被窝里,小杨老师先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他们便不由分说,一拥齐上,把俩人扭送到办公室,并喊来了杨校长,说俩人被捉了个现行,要求学校严肃处理,以整顿校风校纪。要不的话,谁还敢把自家女娃儿送到**窝里来读书。
初时,杨校长还不信,说胡老师看着挺文明的人,咋会干这种事呢。人们便七嘴八舌地插话,证实是自己亲眼所见,不惩处不足以泄民恨。杨校长本就对胡老师心存芥蒂,又有这么多的旁证,也就深信不疑了。他不顾胡老师喊冤叫屈,遂决定在早已定好当天下午召开的教职工大会上让俩人亮亮相儿,狠狠地整治一下校风校纪,也借此出出心中的闷气。
小杨老师见只是在教职工会上搞,就嫌动静小了点儿。他就与身边的一小撮人四处散播说,要在明天公社集市上游斗他俩。弄得整个学校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遥远的曙光7)
木琴赶到胡家村,很容易就找到了胡老汉家。进了家门,也不及自我介绍,就将胡老师的事说了出来。她把这件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大大地渲染了一番,焦急地追问他们有啥办法。胡家老两口子当时就懵了。俩人在屋里转着圈圈儿直跺脚,心内急如焚火,却越急越想不出个妥善办法来。越是这样,还越是不敢声张,生怕让邻居知道了。那可就羞死人了。
胡老汉连连叹气道,要是他大姑在家就好咧。可偏偏又去外地学习哩,远水解不得近渴呀。可咋办好哟。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都急得滚出了眼窝。
木琴见老两口子已经被逼得没路可走,就把自己在家里想出的主意和盘端了出来。她还说道,叔婶呀,你想,他俩人都在一起住了。这是实情,任谁也拆不开了,还反对这门亲事干啥呀。况且,挂儿也是个百里挑一的乖巧女娃子。不论人品长相,还是家境厚实,哪儿都能配得上胡老师,配得上你家呢。再说,现今儿正赶上火上房梁的时辰,再不应承了这门亲事,对好了口径,让学校的人给探看破了,不仅俩孩子的名声毁了,恐怕连胡老师的饭碗也得砸了。
这一番话,说得胡家老两口更急了。
胡家婆娘边哭边骂老头子。她哭道,就是你多事。人家娃崽儿看上了,管你啥闲事嘛。又不是跟你过一辈子,你不是没卵找茄子提着充样儿么。现今儿,娃崽儿被逼得弄出了祸事,你咋不能咧。你还我的娃崽儿呀。要是你今儿不把这事弄好喽,我就跟你拼命呀。说罢,就坐到地上“呜呜”地低声哭泣。
胡老汉更是急红了眼。他道,他嫂子,多亏你大老远地跑来捎信。要不,俺还蒙在鼓里呢。既是这样,这门亲事咱就认下哩。咱也不等学校来人咧。要是真的来人,在村里也不是个看相儿。咱这就去呀,直接找到学校里讲清楚。要是他们不听,我也豁出去哩。都是土埋半截子的人啦,还怕这条老命没了嘛,就与他们拼命去呀。
于是,胡老汉在前面疾走,木琴一路小跑地紧跟着,俩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公社中学。
木琴的工作做得极顺利,酸杏的工作也在畅快淋漓地进行中。
酸杏借着这个事由,把一个多月来憋闷于胸的火气全发泄了出来。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竖起道道的脖颈筋,与校长和几个帮腔的老师对峙着,把木琴编出的理由一边又一边地重复着。每重复一遍,他还能不断地添加上一些自己凭空想象来的情节和过程。弄得整个办公室里只闻酸杏吵架般的声音,却听不到老师们争辩的声响。这些老师们本就不惯于动粗碰硬,又顾虑自身在学校里在学生中的形象。虽是人多势众,却渐渐落了下风。正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杨校长被气得嘴唇发紫,腮帮子直打哆嗦。他依然文雅地说道,老贺,你也不用吵不用闹。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俩人已经定了亲,就要结婚了,咱就把这件事一张纸掀过去。学校向他俩道歉,并负责消除由此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但是,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无法判断。学校这就派人去胡老师家,现场调查清楚。要是你说谎,那就对不起了,学校就要到公社去,找杜主任评评理。到底是学校在有意整人,还是身为一个村党支部书记的找茬儿来学校闹事。
正这么说着,还没来得及指派谁去胡家村呐,胡老汉和木琴一前一后地闯进了办公室。于是,李家和胡家当堂对质,现编造出来的谎儿一时被圆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俩人还当场相互叫着亲家,共同指责学校想欺负人,想陷害好人。校长和老师们立时拉长了眼皮,哑口无言。他们一个个灰溜溜地缩到一旁,一个劲儿地擦虚汗。本是铁证如山的公案,顿时成了一场闹剧。
学校方面明白事情不好收场了,便赶忙放人。校长和老师们一拥齐上,把酸杏们谦让到椅子上。几个老师应对一个,忙着赔礼道歉,拉关系讲情面,痛心疾首地检讨错误,请求他们原谅学校调查不细方法不当的过失,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酸杏得理不饶人,还嚷着要到公社去评理。吓得杨校长差点儿要给他下跪,连连说是自己的不是,千万别见怪呀。
木琴见学校已经放了人,认了错,也担心把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她赶紧借坡下驴,帮着劝说几个人离开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酸杏一想起自己在学校里扬眉吐气的场面和阵势就想笑。他道,这些个酸秀才,讲道理,咱讲不过他们。要是动粗碰硬的,他们立时就草鸡哩。
木琴担心地说道,你闹得也太厉害了。要是把学校给得罪了,今后可没咱好果子啃呀。
其实,学校早把酸杏恨入了骨髓,连带着把杏花村也恨了进去,并现点现地进行了报复,断送了京儿和叶儿进一步上学深造的机会。这是后话。
遥远的曙光1)
挂儿与胡老师的婚事,以及杏花村小学老师的危机,便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彻底解决了。
振富家与胡家经历了公社中学的风波后,竟真的结成了亲家。胡老汉还被振富邀着,几次到杏花村来做客,对振富的家境很是满意。振富趁赶集的空闲儿,也去过胡家。与自家相比起来,胡家的境况要比自家差一大截子。振富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觉得除了身架学识外,挂儿满能配得上胡老师的。因而,在胡家人面前,他就不觉得低人一等。言谈举止上,也就平起平坐,说得出,也拿得下了。
挂儿也与胡老师结伴去过几次婆家。胡家女人一见了水灵灵的挂儿,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上了。再加上挂儿的懂事乖巧,愈发让胡家人觉得,幸亏有了这么一回波折。要不的话,错过了挂儿,就是打着灯笼也没地儿再去寻这么好的闺女。
俩家急于筹划胡老师和挂儿的婚事。都明白,这事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拖不得一时半刻了。试想,俩人的事在中学里被闹得鸡飞狗跳,很快在社会上就有了影响。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要把俩人的婚事尽快办了,任你是再多舌好事的家伙,也会被噎得翻白眼吐白沫儿。更为重要的是,胡老师又坚决要求回到杏花村来教书。这是胡老师在被逼无奈情况下,做出的冷静明智地选择。他不能再在公社中学继续教书育人了。虽是事出有因,但毕竟在学生和老师中间有了不好的印象和影响。因此,此地已经不再适合胡老师的生存与发展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到杏花村。那里的人们能够从心里理解他,完全接纳他,也迫切需要他回来。况且,挂儿还在杏花村热切地盼望着他呐。这也是胡老师决定重返杏花村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切从起点出发,绕来绕去,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后,又一丝不差地回到了起点上。真是老天捉弄人,画个大圆圈,开个吓死人的大玩笑,最后又给了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真让人哭不得笑不得。
李振书偷偷对前来请他查看婚期吉日的振富说,这都是俩人命局里定好了的。不经这样地周折,俩人也走不到不块儿呀。看到振富眨巴着一对懵懂的小眼睛,他就板起手指头,细细地讲给他听。
他说,挂儿的命相上,四个星座中就占了太阳星和走马星。今年又逢己未年,属羊。正是马欺羊,合该今年挂儿要出走。挂儿是己亥年生人,属平地木命。今年为沙土金年,所谓金克木,更主着挂儿要出事端,出祸事。但是,公社中学恰恰在村子的西南方,为坤相,属土。重土深埋薄金,沙中金已衰败成了相克无力的囚金,彻底失去了应有的尖锋锐气。而大地土又遭平地木实克,反而又造成平地木死克沙土金的格局。主着挂儿有惊无险,遇贵人相助,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仅不会有啥祸事,反倒会有大喜事呢。再说,挂儿命相中有颗太阳星罩着,主她日后扶持着家人夫荣子贵,家境显赫,处处高人一等,更有个大吉大利的好前景在前面候着呢。说得振富满心欢喜,合不拢嘴。
回到家里,振富又把振书的话讲给家人听。豁牙子和挂儿自是高兴,认为这都是命中注定要受此磨难的,所谓苦尽甘来嘛。只有洋行嗤之以鼻。他说,当初,酸杏叔和木琴嫂子都快急疯了,他咋儿不站出来讲讲呢。害得人家差点儿动了拳头拼了老命,现今儿反倒充起了瞎参谋烂干事,当起事后诸葛亮了。振富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挂儿与胡老师的婚事虽然准备得异常仓促,甚至来不及打造家具,购置必备的喜被喜床。但是,他们的婚礼却是杏花村有史以来最隆重最热闹的婚礼。
胡家人来不及为儿子重建房屋,只得腾出一间老屋子,做了俩人的洞房。也没有购置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具,暂时与老人一起吃住。这是胡老师和挂儿主动提出来的,说俩人得在杏花村工作生活,用不着操心费力地盖房建宅,更不用大操大办地lang费钱财。每到星期天,俩人就结伴回来看爹娘。那个时候,就与爹娘吃住在一起,也显得亲热。
胡家当然乐意,就按照当下村里的习俗,勤俭节约地办了俩人的婚事。
俩人在胡家度过了婚期,便一人背着书包一人挎着篮子回到了杏花村。他俩以为自己的婚事已经完事大吉了,就等着回学校安稳地教书过日子呐。岂不知,杏花村人早已把俩人的婚事当成了全村人的喜事,正热火朝天地筹备着,进行着。
在杏花村为胡老师和挂儿重新举行婚礼,是木琴挑头儿提出,并一手操办的。
木琴的意思有三:一是胡老师给杏花村培养了后备人才,是村里的大功臣,决不可辱没了他的功绩。就应该把他的终身大事办得红火一些,以示谢意。二是胡老师历尽婚姻磨难,是个怀才不遇仕途不顺的人,且做出过出格的事体,在村民中也产生了些许不好影响。大队必须做出个样子,拿出个场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