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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自己喘气和心跳的声,在空旷的晚上被无限的放大。
生恐惊动的了旁人,有容手捂在心口恨不能按的她少跳两下。
一排低矮的屋檐压下来,伴着刺鼻的恶臭,终于好像渐渐听见了有人说话。
园子里最低贱的杂役,多数的是犯了大错或是罪臣子女收拢在这。
他们最苦,每天的活计脏、多、潮、湿、累都占全了。
在这儿要是得罪了掌事的太监,指不定你一整天清洗恭桶能直直腰的工夫,咽下一大碗残羹冷饭去就当是歇着了。
有容知道这地方,后背帖在一块泥强上慢慢平复下来。
灰喜鹊已经没了影儿,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的跟血葫芦似的,没准都断气了,真真是晦气。”
不男不女的老太监声,拿腔作调的,阴冷的恨不能串起你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边上还有一个出主意的,听着能年轻几分:“往年这园子里一热闹就指不定出一回,还老规矩呗,扒了点什么衣裳往池子里一扔。回头有人查问起来,也不过就是个贪嘴去摸莲子的让水草给裹进去了的……”
有容黑夜里瞪大了双眼,他们漫不经心的谈着人命,轻而易举的像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呵……”老太监嗤笑出声,回身点着后头人的脑袋:“属你小子机灵,格格那还等着回信,我得走一趟。这事咱们也不放心别人,至于这扔衣裳,还是扔鞋的事就还得辛苦你了。”
听着有人走远,又好一会儿没动静。
有容胳膊上叮住了一只大咬虫,正想抬手拍死它,就听人啐了一口:“呸,你个老杂碎。领功请赏这好事怎么不说让你爷爷去,娘的,这收拾死人的活又落老子头上……”絮絮叨叨的骂着走了。
有容一个激灵,才把灰喜鹊和两个太监上说的话串联在一块,脑子里徒然清醒,冒出一个念头来:“会不会他们说的那‘死人’就是小豆子?”
她顾不上多想,下意识的远远坠在骂骂咧咧的太监后面。
眼瞅他钻进一屋子里头,一会儿又像是手里抱着什么东西钻出来。
有容一直等他走远,才仗着胆子推门开门缝,弥漫的血腥气倾泻出来。
她身上带着火石,却怕引来的麻烦不敢用。借着外头漏进来的月光打量,骤然惊呼出声:“躺在地上血葫芦似的这个,可不是正是小豆子!”
竟招了什么滔天大祸,才惹下这要命的麻烦。
自己认得路,却没把握拖着小豆子能不被人发现。
还有即便能打这出去,又该把人藏在哪,乌雅嬷嬷发现的怎么说,万一给淑妃娘娘惹了麻烦改怎么交代?
有容脑袋里裹成了一团乱麻,却唯有一件事十分清楚,那就是小豆子是一定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扔下。
第95章 池子()
第九十五章
小豆子没死,不过要是一直停尸一样的被扔在这,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浑身发冷,小豆子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都见着阎王爷,白无常还给他脱鞋,可怜他这辈子过得苦呢。
其实哪里来的白无常,是盼着他死的太监趁黑来脱了小豆子的鞋,要制造一个有人沉入水中的假象而已。
园子里引进的活水,东边园子进来,绕着一周,修建了亭台水榭的,之后还有一大片大池子荡漾着。
即便有人沉进去,沟渠不深却呈个梯子口似的往下收。边上满是绿腻腻的海藻一抓一把滑溜,底下还摇摇摆摆长满了杂乱的水草,等闲的时候是景致,可但凡人跌下来,那剩下的都成了吃人的东西,就没有一个能爬上来的。
小豆子还不知道有人给他得死,安排了相当过得去的说法。
感觉火烧一样的嗓子里终于见了点水,渐渐活过来才看清了眼前竟真的是有容来了。
夜里风大,外边吹得恭桶滚动着咚咚响,有容只觉得心提到嗓子眼。贴着耳朵说:“走,我这就带你走,别……千万别出声。”
话一说完,不等小豆子回应,扯了他手臂下死力气往自己身上抗。
哪成想小豆子关键时刻掉链子,仅有的一点力气非但不配合还死命的往外挣。
“姐……姐姐……听我说。”小豆子给勒的差点翻白眼,大喘气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
有容急的额头又见汗,可没法子,还得依话重新又将人放下。
“莺常在……龙胎不保,要……她要陷害淑妃娘娘。”许是一下说的话过多,小豆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容听的心惊,忙帮着他顺气,小豆子有断断续续的说:“我俩走不了,你……你去找人,去…快去……”
稍微冷静下来,可不正是这道理。
万一有人来查看,小豆子不在,必定会派人去追。
她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带着一个伤病的人压根就走不远。一旦要被追上,今晚俩人都得交代在这。
可小豆子留在这儿,时时刻刻都身处险境,她有怎么忍心?
左右都为难,小豆子又在伸手推她,无声的催促让她快走。
有容也知不能再耽搁,又掏出荷包里的两块点心塞在小豆子手里,狠下决心推门跑了。
低矮的灌木叶子沙沙作响,有容觉得牙齿都在打颤,不知跑了多久才回院子。
她不敢直接惊动淑妃娘娘,好在今晚值夜的是乌雅嬷嬷。
上了点年纪的浅眠,尤其是宫里伺候值夜的压根不敢睡,也就在困急眼的时候能囫囵打个盹。
所以有容才一急匆匆的回来,乌雅嬷嬷就已经听着动静睁开了眼,等有容呼吸急促的刚站定,对面的门知啦一声已经从里头打开。
乌鸦嬷嬷的脸木的板子一样,双眼似有光,利剑一样的射在有容身上。
惊的她脑子里一白,霎时间刚想好要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第96章 有孕()
第九十六章
有容木头桩子似的随着乌雅嬷嬷往回廊走,稍微离开几步,确认不会吵到了睡觉的淑妃娘娘。
乌雅嬷嬷才问她:“蝎蝎螫螫的大半夜乱跑,是脑袋不要了,惊到了主子,要你的脑袋。”
有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青石地上。
仗着胆子抬头一瞧,月光底下乌雅嬷嬷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正怒目而视的看着她。
“好嬷嬷,奴婢罪该万死,实在是有要命的事……”有容心直直的往下落。
之前所有盲目的欢喜都落了空,此时唯一能盼的就是乌雅嬷嬷能看在消息有用的份上救小豆子一命,那自己挨罚也认了。
乌雅嬷嬷眼眸中冷意不减,却没有再继续逼问,这已经是给了有容开口说话的机会。
且听听,要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
这样的胆大妄为的奴才,合该拖出去打死。
小宫女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了下嘴唇,直到见了血,有容自己才止了哆嗦。吞咽一口唾沫,压下去了点紧张,才将在哪发现的被打个快死了的小豆子和莺常在已经怀有龙嗣在身,还试图妄想加害淑妃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到莺常在居然有孕,乌雅嬷嬷才猛地看向有容,打量着面前跪着的小宫女,似乎是要看出几分真假来。
半晌……乌雅嬷嬷才淡淡的道:“且等着,你要知道刚才的话哪怕有半点不实,都能要了全家的脑袋,你可想清楚了?”
有容哪有半点犹豫,眼神坚定的保证:“奴婢打死也不敢在嬷嬷跟前说瞎话,小豆子一直在莺常在身边伺候,与奴婢也是过了命的交情。将小豆子几乎将要打死的人,奴婢是亲耳朵听说他要去‘格格那回话’,还求嬷嬷想个法子去救小豆子的命……”
这已经是小豆子最后活命的机会!
有容说到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乌雅嬷嬷这才彻底信了,不是她心狠,娘娘手上自然有得用的人。
可行动起来,万一中了人的奸计陷害,惊动了侍卫闹到万岁爷跟前。
四王爷还在外头,娘娘千金贵体一定不能受了连累。
乌雅嬷嬷进去亲自掌了灯。
外边动静已经惊动了,只是宫人等闲不敢随意出来走动。
淑妃娘娘能护着四王爷长大,做到今天的位置,除了她的谨慎,也依赖与她性子中的果断爽利。
听了乌雅嬷嬷的话,稍作沉吟就果断的允了:“派了妥当的人去,交代把人带回来再仔细的问问。”
早前就有太医诊出来万岁爷龙体虚耗,已经显露枯竭之照!且早三、四年间,后宫接连不断承宠却已无人能诞下皇嗣。
淑妃娘娘眼神微闪,暗暗出神:“莺常在这一胎实在来的蹊跷,至于嬷嬷口中提的‘格格’,则压根不做他想,必定是老三那不安生的东西。”
她有千百种手段收拾三格格,但眼下时机不对。
皇上龙体欠安,对老四怕是忌惮大过信赖,与其在别的事上找补,不如留三格格上蹿下跳,毕竟她再怎么闹,一时半刻的还与朝堂大事不挨边。
第97章 提点()
第九十七章
主子起身,宫里的奴才就像是忽然哪钻出来似的,没一刻钟就处处齐备妥帖了。
有容依然跪在廊子底下。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怕的,浑身的汗,整个人都跟水捞出来似的。
乌雅嬷嬷走出来问她:“你可知罪?”
这事暂且不论真假,有容是伺候淑妃娘娘的奴才,半夜私自出去,裹乱进什么事里带累的都是娘娘的名誉。
有容懂,所以并不争辩,老老实实的认下了。
还算是有几分懂事,乌雅嬷嬷对这个四王爷带进来的小宫女很有几分好感。
正是要多教教,私下里肯提点,那是高看你。不然犯了错一顿枣木板子吃下去,直接要了你小命儿,才懒得和你废话多啰嗦。
宫里的人爱说嘴,却也最惜命。
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是沾了毛,比猴都精。”
自管来来往往,眼睛里都跟没瞧见有容这个跪在地上的大活人一样。
……
到底在后宫掌事多年的主位娘娘,这一出手就瞧出不凡来。
安排的人得手的极快,小豆子毕竟是莺常在的人,不好明晃晃的带回来。
事关重大,乌雅嬷嬷是亲自带了人去问的话。
那些都是有容所不能知道的了,只感觉差不多跪了有大半宿,才有太监来传话说让有容跟他走。
“进去吧,嬷嬷交代了你这几天就照看里头这位,别把人看死喽,记住了吗?”太监的手一抬,虚点了点门。
简直是意外之喜,里头居然是小豆子。看样子人已经上完伤药、换过衣裳了。
活着……能活着就好!
有容没敢惊动他,自己这一宿虽然又累又怕的,此时消停下来一身酸疼,却脑袋异常的清明。睡也睡不着,守着床边这才想起后怕来,生掉了好多眼泪珠子。
外头的大事,自然有主子们周旋安排。
有容就守着药炉子,招呼一个太监搭把手,一块顾着病人。
直到第二天头半晌,小豆子才终于清醒,睁开眼瞧见有容就一顿“亲姐姐”的喊。
说着说着也抹起泪来:“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指定就交代了,除了去小刀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