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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与妹妹早年相识,妹妹是陛下的妻子,您与宸妃妹妹的关系,且身自是不敢置喙的。”她低垂下眸,眼角适时的划出几滴眼泪来,这般面容,颇为可怜:“如今只是妾身想要维护陛下,这才还未查清便诬告了妹妹,铸成大错,请陛下宽恕。”
“朕知道了。”昭帝薄唇紧绷着,凉淡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望了她一眼,才道:“过去本就是朕对不住她,珞云,朕以后自补偿她的。”
“可您是陛下”姜珞云身形都踉跄了一下,顿时觉得心头宛如被剜了一番:“妾身不明白,您身为君主,怎么可以在一个妃子和臣子的跟前,这般放下自己的身份呢?”
她说得眼眶都红了。
昭帝忍不住抿了下唇。
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的,或许他就是想与顾长卿争个高低,又或许,也就只是想找回自己不过是一不小心弄丢的东西。
不过姜珞云这般吵闹,实在叫他头疼。不知为何,这些时日见着楚王妃,只觉得她的性情大变,再也没有当年相见那般的初心,她也再也没有少年时的模样。
这后宫众人,反倒是姜宸妃,仍旧活在少年时候一般鲜活。
“姜珞云,”他复又执起狼毫笔来,将一叠折子拿过来,方冷淡道:“你污蔑宸妃,已是大罪了。不过朕念在当年的情分,自不会罚你。但是,你若再污蔑她,朕也不会轻饶你的。”
这声音里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他甚至懒得看她一眼,自始至终,都带着上位者最为真切的凉薄。
“哦,是么?事到如今,陛下也终于对妾身说出这样的话了。”
姜珞云竟似是放弃挣扎一般,直勾勾盯着昭帝。她的瞳孔中映出昭帝俊雅冰白的面庞,许久,嫣红的唇角竟是讽刺的勾了一下。
姜念念这一招反将一军当真是狠,为的,不就是要将陛下对她的一丝旧情全部斩杀感干净么?
她的出身是世家贵女,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即使这么多年嫁到廊州去,也是被楚王府的人捧在手心里。何时受过这等大辱?
可方才昭帝所说的一番话,竟才让她有了被辱之感。
所以,当太后告诉她要留住陛下的心的时候,其实她的心思早就没有在挑拨陛下与姜念念关系的这一步上面了。
帝王薄情,昭帝又是何其凉薄的一个人她不是猜不到,现在却对得不到的这般心心念念,对她的付出弃之如敝履。
所以,她不仅要永久的留在长安,改变前世的轨迹,还要让姜宸妃名声不好,是为人人皆知的祸水妖妃。
她留在陛下身边,便如此受到厌弃,而姜宸妃却能安然被君主和丞相两个男人捧在手心里,凭的又是什么呢!
第 46 章()
入了夜的宫廷里;便是空气中也是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姜念念让小厨房做了珍珠牛奶蜜瓜露;还有一满笼子的笼蒸螃蟹;又将上次在太后宫中没有没收完的民间烧酒找了出来。
她将现代社会做笼蒸螃蟹的法子带了过来以后;这段时日;顿时觉得下厨房的艺技都精进不少。即使是螃蟹腿最内里的肉;都是鲜美至极的。才出笼子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和着调料香气俱全的气息,迎面而来;诱人得紧。
贞玉见她们家娘娘这般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由都看得傻眼,将蘸螃蟹肉的碟子摆在桌案上;才道:“如今宫里面;四处都是娘娘与丞相大人的流言,娘娘难道就真的;不打算出面解释一番么?”
姜念念却一面筷子;一面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那些绢帛;故意放在楚王妃能瞧见的地方么?”
贞玉自是不明白;“这是为何?”
姜念念轻轻的道:“其实是因为呀;我为了让楚王妃拿着这绢帛去陛下那儿告状的。只有陛下知道是楚王妃冤枉的我;那后宫的这些流言才有平复的可能。”
贞玉这下更是糊涂了,“竟是给陛下看的!那陛下看到那些诗句以后,自会联系到娘娘身上;难道陛下不会生气么!”
姜念念眨了下眼;反倒笑了笑说:“兴许会罢,所以我猜呀,陛下已快来本宫这儿兴师问罪了。”
贞玉一听说陛下会来兴师问罪,瞧着她们家娘娘还是这么淡定,简直是三魂吓没了七魄!
贞宁这个时候却进来了,微微笑了笑说:“娘娘的意思,其实是将这些流言放到明面上来,才有别击破的可能性。你呀,就不要瞎操心,还是先退下去,我来伺候就行了。”
贞玉“哦”了声,这才行礼,讪讪的退下去了。
走的时候,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惊恐表情。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样的句子,若是出自后妃之手,便是何其不忠!若是被男主和白月光这样多疑的人看到,自然会联系到她的身上。
所以,万事不破不立,现在宫中流言四起,男主想问原主的话想必也装了一肚子的问题。但是姜珞云却因为挑起这件事,遭受陛下的训斥,日后,也就没有人再敢在陛下面前提及了。
这样,不管其他人再怎么闹腾,她都应该没那么容易凉掉了,小命得保。:3
正在这时,外头有一个小内侍跑进来了,求见宸妃娘娘。
他前前后后,说完了方才宣室殿内发生的事情。因楚王妃凭借几张绢帛的诗词污蔑宸妃,陛下第一次训斥了楚王妃。
贞宁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您所料,这楚王妃娘娘果真是前去告发了您,”
姜念念小小的弯了下唇,却没说什么。
原主这位重生的姐姐啊,为了能逆转剧情,只想踩着自己的妹妹上位呢。却没想到她也是偷偷看过剧情的,所以才知道,白月光的这些招数,也未免有点太作死了。
而在另一边,姜珞云都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宣室殿里离开的,只觉得身子如同灌了铅一般,觉得眼前的所有景致都模糊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她远远的瞧见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小道那边等着她。
姜珞云上前一步,才道:“齐嬷嬷。”
齐嬷嬷瞧着她的神色,早已听说了宣室殿中发生了何事,便问:“你做的事情,太后已知道了。太后专程命老奴问王妃一句话,陛下今夜可有前去昭阳殿,就素帛一事,问询姜宸妃的打算?”
姜珞云堪堪冷笑一声,却扭过头说:“没有。想必,陛下他是不敢的。”
齐嬷嬷又问:“那王妃知道为什么不敢么?”
自然是因为在意了。姜珞云心中想道,所以,陛下才不愿意去面对答案。
他宁愿说服自己这些诗都是宫女所写,这样就可以永远排除此事是姜宸妃已经背叛他的可能性了。
一个君主,却活成了这般,想必他自己心中也是不愿意的罢?
对姜珞云这等反应,齐嬷嬷似乎早已料到了,未曾等她开口,便继续说:“所以,太后是命哀家来提醒王妃一句的。如今的姜宸妃已是陛下的执念,王妃一味的在陛下跟前构陷宸妃,是落不得半点好处的。敢问王妃娘娘,为何就不能学一学先朝的赵氏姐妹呢?”
赵氏姐妹?
姜珞云的神思不由得微微怔住。
赵氏姐妹,即是先朝著名的嫔妃赵飞燕,与赵合德姐妹。
她们在史书中,虽全是祸乱宫闱的名声,然而姐妹情深,姐妹二人一同称霸后宫,最终牢牢拢住了汉帝的心,也曾经算得上一段奇谈。
姜络云的神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怔然片刻,才看着齐嬷嬷的面容问:“难道太后的意思是,让我在姜念念面前,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才能得到陛下的好感?”
齐嬷嬷于是笑道:“王妃娘娘果然聪慧,自是一点就通。”
可是,这对她来说又有多难呢!
她原本一直知道这个妹妹只是自己的替身,所以对她虽没有什么厌恶,却也从来淡淡的,甚至有些瞧不起。而如今,她却是从心底里不喜她的!
她恶姜宸妃,她是怎么得到这么多人的眷顾的?又是怎么挡了她的去路,让她连留在长安都不能的!更何况,姜念念竟然还敢设计她,让她在今夜彻底失了陛下的欢心。
可是太后的意思,却竟是让她为了昭帝的恩宠,去讨好这个她根本不喜的妹妹!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
齐嬷嬷见她一时未应,神色不免变淡了些,才道:“王妃娘娘应该知道一时轻重,王妃需得明白,即使太后少了娘娘这张牌,后宫中想接近陛下的女子多得是。只是那个时候,王妃就再也没有太后的襄助与提点了!”
姜宸妃自是有时间在宫中耗着,可是太后却等不起了。她不能让陛下的真心浪费在一个根本不属意于她,甚至与朝中的权臣暗通款曲的女人身上!
姜珞云浑身僵住,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垂着眼眸道:“请嬷嬷转告太后,我都明白了。”
齐嬷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那便是极好的。太后还说了,她期待您重新得到陛下眷顾的那一日。”
说罢,齐嬷嬷便行礼退下,只留在姜珞云一个人,惶然的站立在原地。
身边的侍女低声催促许久,她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王妃不喜宸妃娘娘,却非得去讨好,王妃岂不是太委屈了?”那侍女却问。
姜络云稍稍弯了弯唇,温声道:“这点委屈算什么呢,谁让她到底是陛下宠爱的女人呢。”
与此同时,冷宫中。
北边的几座宫殿仍旧是如素日里一般清冷,徐芷妤过来以后,好生收整一番,栽植了几盆花叶,竟叫此处也变得生机些许了。
她到底也是吃得苦的人,自是没有这么容易倒下。
是夜,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隔着墙的轻微的敲打声。
一下,两下,最终停留在了六下的位置。
这是她与何襄容说好了的,暗中联系的暗号。
徐芷妤连忙放下手中的盆栽,疾步走过去。
“襄容,是你吗?”她的尾音都有些发颤了。
然而何襄容却没有这么伛时日在冷宫停留,只能将所有大的话,拣短的来说。
“姐姐可知道近日宫中发生了一事,”她的声音有些急促,道:“顾丞相将姜宸妃带出了宫中,带回了丞相府中。还是第二日陛下亲去丞相府接回的!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可惜宸妃竟是半分不曾得到责罚!”
徐芷妤瞳孔倏然收缩了一下,冷声问:“你说什么?”
她缓了许久才,才继续问:“丞相公然将姜宸妃带回府中,这岂不是秽乱宫闱、四通臣子的大罪!除了她宸妃,还有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襄容低声道:“自是如此!可是,不知陛下是因着舍不得,或是忌讳丞相大人的看法,竟丝毫未处置宸妃。”
徐芷妤整张脸都白了,陛下生来凉薄,厚此薄彼也就罢了。可是太后呢,她不是最重宫闱规矩的人么,为何却也没有丝毫表示呢?!
然而最让她心里暗痛的,却是顾长卿。
他原是朝中受先帝所托、辅佐陛下的贤良忠臣,然而却为了一个后宫的女人,做出这般以下犯上、秽乱宫闱的事。他难道是要将自己的所有名声毁于一旦么!
徐芷妤终于紧紧的阖上了眼帘。
何襄容自是清楚徐芷妤在想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