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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桐说得就要公事公办一些,他道:“你也是皇家宗室子弟,有为君上分忧的职责。你这次出门,倒也算是游历民间了,无事时可以听百姓们聊聊当地属官官声如何,若是有那贪官污吏致使百姓怨声载道的,务必写了信来京,告诉为父。”
刘景陵郑重点头。
带着家人对他的美好祝愿,刘景陵踏上了他的游历之途。
他去过江南富庶之地,享受过那儿女子吴侬软语的娇柔声音。他去过西北大漠,见过黄沙漫天,长河落日的萧瑟美景。他去过未开发的海边,与日日下海的渔民畅聊海中奇事。他甚至也去过冬日时冰封之地的燕北,在巍峨的城墙下,见过那茫茫大片的雪原。
他在燕北待了挺长的时间,听守关的将士家属谈及燕北旧事。
曾经大魏对鲜卑人格外宽容,每年冬日,若鲜卑来犯,燕北守军则会与之打一仗,然后待春日,朝廷会给付粮食布匹给燕北,以彰显泱泱大国气度风度。这样的日子,过了许多年。
然后忽然有一天,当时还是瑞王的今上来了燕北。
从此以后,燕北守军的行事策略便改变了。
鲜卑人被打败了数次,终于在鲜卑王也被俘获的情况下,元气大伤,再无与大魏抗衡的能力。
如今边关百姓提起那段日子,都会双手合十,庆幸地感谢上苍,让瑞王能平安归京,让瑞王能登上帝位。
“咱们这位皇上,会打仗也会治国诶!”有位老大爷笑着道,嘴里缺牙说话有些豁风:“多当几年皇帝才好哟!”
刘景陵听得尤为自豪。
那可是他的伯伯呢!
刘景陵的游历之途一直平坦顺利,虽然也遇到过几次属官为官不够尽心尽责的情况,但相对来说,贪官污吏倒是比较少的。这让刘景陵更为满意。
他遵照着爹娘的嘱咐,每隔几日都会写信回去抱平安,不曾间断过。
一年又一年,原本青涩的少年,也渐渐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转眼,便到了泰昌十七年。
刘景陵离家已经六年了,该看的风景,他也都看得差不多了。
虽然仍旧意犹未尽,但他却还是打算回京了。
原因么他已经二十一了。
弱冠之年,没有在父母面前举行加冠仪式倒不说了,他怕自己要再不回去,皇伯伯都要下旨把他捉回去了。
毕竟他这年纪,是该成亲了。
近两年他身边保护他的侍卫明里暗里都在打听他是否有成亲的打算。
其实刘景陵也知道,这些光棍儿估计自己也想回去娶媳妇儿呢!
他怎么能断人家姻缘呢。
哎,还是回去吧。陶陶那小姑娘今年也十八了,估摸着也要出嫁了,总不能唯一的妹子嫁人,他这个当哥的还不回去观礼给她撑场面吧?
刘景陵在内心里鞭挞了自己一番,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沿路上就听说,八年前出发的海军舰队回来了,他们出洋回来了!
刘景陵顿感惊喜,觉得自己这个回京的决定做得十分正确。
大魏的风景看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完全可以出海去看海外的风景了啊!
刘景陵这几年在书画上从未懈怠过,他的作画水平已经堪称到了顶级的阶段。他的画风狂放而夸张,挥毫泼墨间,尽可见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蓬勃向上。
他高产,但每幅画的质量却也过硬,偏生他还并不是什么缺钱的人,他作好画,高兴了见到某个人看着顺眼,便将画给他。或是见到谁家缺钱需要银两,他也把画给人家。
曾经有穷人家并不识得字画价值,将他赠与的画送到当铺的。当铺的朝奉一看是落款归元,起初以为是仿品,但仔细察看了之后,方才确定是真迹。朝奉见当画人急着用钱,又并不清楚画的价值,开了个五两银子的价就把画给当了,还是死当。
后来那穷人家得知那画至少可卖三百两时,后悔莫及,寻到当铺,当铺只说离柜不认,他们便又寻到还未离开的刘景陵,希望他再赠一幅画,认为这对刘景陵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刘景陵拒绝了他们,第二日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
后续事情怎么发展,他没有问过,但今后想起此事,却有些戚戚然。
他好心赠画,穷人家得了五两银子周转,已是天上掉的馅饼了,却得寸进尺,这令他不快。
至于那当铺,瞧人家不懂价值以极低价格买下他的画,也不是什么正直之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
刘景陵到底从未为金钱苦恼过,对百姓为了些许钱财便丢掉为人尊严和正直,十分不解。
他的个性自小便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掩饰,活得特别真。
好在他有那样的身份地位,也庆幸如今是个开放的时代。
刘景陵紧赶慢赶,路上还捎上了个武官家自小习武的姑娘,到京城时,舰队抵达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他的马车行驶在街上,那姑娘却是骑着马,跟在他的马车旁边。
姑娘姓吴,她爹是个五品武官,去年才调职入京的。吴姑娘这次是打点好了家乡里的事儿,方才赶来京城,没成想盘缠没带够,幸好是碰上了刘景陵,才能顺路到了京。
刘景陵掀开帘子,津津有味地打量六年未见的京城,总觉得附近的建筑瞧着既熟悉又陌生哦对了,这路上还偶尔能见到穿着奇怪的异族人。
想必就是跟随着舰队回来的外海人吧!
刘景陵看得入迷,没注意到前方荣郡王府的人已经赶来了。
刘桐和常润之亲自来接他们六年未见的儿子。
刘桐来势汹汹,吴姑娘厉目一扫,她并不知二人的关系,只当对面冲过来的人要对刘景陵不利,当即便拔了腰间的剑迎了上去。
刘景陵的侍卫眼见起了误会,忙大喊一声:“慢着!”
然而刀剑太快,吴姑娘的身手不凡,已经将剑架在了刘桐的脖子上。
她冷冰冰地出声问道:“何人?!”
常润之顿时噎了一口气,刹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剑尖,大声道:“误会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为何向我恩公的马车冲来,还如此杀气腾腾?”吴姑娘丝毫没有退却,眼睛盯着对面,却是出声问后方的人:“恩公,此人可是与你有仇?”
刘景陵已经被吓呆了,他与这位吴姑娘认识不过四天,路上同行也不过四天,没见她出手过,没想到她身手如此厉害
常润之顾不得见儿子的喜悦了,见他还愣着,顿时怒道:“陵儿!还傻愣着做什么?!”
刘景陵这才回过神来,忙从马车里爬了出来,踉跄地跑到吴姑娘身边儿:“误会误会,那是我爹娘!”
吴姑娘面上一顿,傻兮兮地转头看向刘景陵:“那是你、爹娘?”
刘景陵忙不迭点头:“对对,快把剑、把剑给放下慢慢的啊”
吴姑娘却是猛地抽回剑,插回剑鞘,面上微红,后退一步尴尬地低首抱拳道:“误会一场,两位长辈莫要怪罪,晚辈吴君娇给二位长辈赔罪了。”
刘桐面无表情,居上位多年,早年间这种行刺之事他也不是没遇过,倒也不至于被个小姑娘吓住。
常润之却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吴姑娘,又看向刘景陵,一脸了然的模样。
“啧啧,陵儿啊”常润之意味深长地出声道:“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
刘景陵一时有些懵:“娘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娘都懂的。”
常润之满意地看了吴姑娘一会儿,拽着刘桐走近刘景陵,比了比他的个头,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这下总算是红了眼圈哽咽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刘景陵低声劝慰了两句,常润之擦擦泪:“好了,既回来了,那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吧。”
“不是,什么婚事”
“娘都知道。”
“不是啊娘,你知道什”
“吴姑娘是吧?走走,随伯母回家去啊。”
“娘啊”
“娘!”
“娘!!!”。
番外 刘景陶()
泰昌十九年,春意盎然的三月初,荣郡王府掌上明珠临慧翁主出嫁。
搁在大魏,临慧翁主双十年华方才出嫁,是有些晚了,但也并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临慧翁主所嫁的,并非是此前呼声很高的几位世家才子,而是泰昌十七年时,跟随南平王从海外到来的一位大公爵。
这位公爵身量比大魏男子平均身量高半个头,头发呈浅棕色,一双眼睛幽蓝,和临慧翁主站在一起,不看旁的,就看两人那对眼睛,就让人觉得他俩真是天生一对儿。
大公爵名唤科里,与临慧翁主相识在宫廷宴会上,两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科里对临慧翁主一见钟情。
身为外海人,科里并不像大魏人一样,男女之间来往有所约束。他既对刘景陶生了好感,便随之对她展开了奔放又浪漫的热烈追求。
科里的追求行动从一开始就轰轰烈烈。
起初他打听到了临慧翁主的身份和住所,每日清早都会从大使馆出发,摘一束最新鲜的花卉,在荣郡王府门前等候。
刘景陶自然不敢搭理他。
但哪怕等不到佳人,科里也并不泄气,依旧每日定时出现,哪怕是刮风下雨,都没办法使他退却。
短短几日,他这样登徒子一般的行为,便成为了百姓们话中的谈资。
刘桐烦不胜烦,暗中撵了他几次,但因为身边没有跟随着翻译人员,两人鸡同鸭讲,压根儿没法沟通。
刘桐碍于其是外国人士,又听南平王说,科里的身份在他的国家,就相当于帝王之子,十分尊贵,所以刘桐也不好直接把他赶走。
科里的追求行动轰轰烈烈,继日日献花之后,他开始在荣郡王府门前念诗。
当然,他说的都是他们国家的语言,百姓们没一个听得懂的。
但诗歌的魅力就在于,即便听不懂,那种末尾押韵的美感、抑扬顿挫的激情,总能让人有所感触。
刘景陶因此对科里也产生了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刘景陶的二哥刘景陵回来了。
几年未见,兄妹之间的感情并未生疏。刘景陵归元先生之名已名满天下,他如今回来,求上荣郡王府恳求字画的人便多了起来。荣郡王府每日里门庭若市。
刘景陵好玩,知道京中多了许多外海人,哪里在府里待得住?但因为他一离家便走了六年,爹娘都觉得应该给他一点儿教训,遂把他拘在府里,轻易不许他出门,打算约束一下他的性子。
刘景陵便盯上了每日都会来给自己妹子送花念情诗的科里。
年轻人的友谊,总是结识得莫名其妙。刘景陵观察了科里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凑上去和他叽里咕噜手脚比划了半天,翌日便哥俩好的一块儿到处闲逛了。
刘景陶看得眼热,好不容易等刘景陵回来了,便问他为何能与科里沟通。
刘景陵奇怪道:“身体不也是一种语言吗?面部表情不也能体现自己的情绪吗?”
刘景陵多了个外国哥们儿,待两人关系更好时,便带了自己的作画工具,邀请了科里去京郊山上取景作画。
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