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正钦脸色一沉,皱眉问:“与小乔何干?”
“小乔今日上街,老奴和阿荷、秋月,仨都托她捎买东西。”郑厨娘白着脸,六神无主地说:“阿荷叫小乔帮忙买了一盒桂花头油,她试着用了些,十分地满意。”
谢正钦又问:“你们可曾争执?”
“没有!”郑厨娘坚定摇头:“三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张诚疑惑问:“三个人?秋月呢?”
“明儿过节,当时咱们南院也正在给下人发赏,我事先已经领取,但小乔托秋月代领,所以秋月不在场。”郑厨娘知无不答,生怕被牵累。
谢正钦起身,大踏步下台阶,冷静吩咐:“人命关天。阿诚,你立即去打探消息,叫陈嬷嬷来书房见我。”
“是!”
与此同时下房内
“什么?”
乔瑾一脸错愕,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两眼发直地问:“你说阿荷淹死了?”
“是啊!”
秋月用力跺脚,一屁股跌坐条凳,哆嗦道:“我、我刚才拎着节赏路过厨房,听见那后面特别吵,就好奇去看,结果丁贵朱山他们正在打捞尸体,捞出了阿荷,她两手向上举着,死、死不瞑目。”
噩耗突袭,乔瑾手脚发凉,震惊喃喃:“怎么回事?我刚才见她还好好儿的,活蹦乱跳,为什么突然淹死在井里了?”
“不知道呀。”秋月被尸体吓得不轻,紧紧咬唇。
桌上摆满了东西,除了上街买的,还有谢府发的节赏,但眼下谁也没心思拆看。
乔瑾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猛地起身,涩声问:“阿荷还在厨房后面吗?”
“应、应该吧,我走时,尸首就躺在地上。”
乔瑾疾步出门,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
“哎!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秋月腿软得站不住,扶着桌子大喊。
不多时,乔瑾抵达厨房后方,井旁已围了许多人,畏惧地猜疑议论。
“劳驾,让让。”乔瑾奋力挤了进去,尚未站稳,便闻见浓郁桂花香,她定睛一望:
只见阿荷侧躺,四肢僵硬扭曲,双手呈向上挣扎的姿势,脸部盖了一方白帕子,袖袋内盛桂花油的瓷瓶破了,花油洇湿青砖地面。
两世为人,乔瑾第一次目睹尸体。
嗡嗡议论声不绝于耳,浓香熏得人头晕脑胀,她的神志有些恍惚,慢慢蹲下,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方白帕子——
“住手!”
张诚远远地阻止,大声驱赶人群,吆喝道:“散了散了!大伙儿该干嘛去干嘛,闲杂人等不准围观,严禁嚼舌传谣言!”
喊了半晌,围观众人才慢吞吞地离去。
张诚蹲在尸体旁,问:“小乔,你揭帕子想干嘛?”
“我想亲眼看看。”乔瑾蹲不住了,泪水盈眶地坐在地上,哽咽问:“在这儿,阿荷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她真的淹死了么?”
“确实是阿荷。”
“一出水,她就是咽气的了。”
“我们原以为救人,谁知变成了捞尸。”负责打捞的小厮们七嘴八舌,惧怕瑟缩。
张诚眉头紧皱,凝重说:“此事太蹊跷,上头肯定要查的。”
乔瑾抬袖,用力按了按眼睛,压低嗓门,主动坦白:“诚哥,我今日买的东西里头,有阿荷的一份,不久前她刚从我手上拿走了桂花头油。”
“是那个吗?”张诚指向死者袖口。
乔瑾定定神,谨慎表示:“我买了两盒,另一盒在屋里,要仔细对比才能判定。”
张诚正欲开口,陈嬷嬷却奉命赶到,喘吁吁吩咐:“诸位,大人有令,立刻将阿荷抬去杂院停放!小乔,公子吩咐你随我去西院。”
不多时
西院宽敞的偏厅内聚了不少人,谢衡和许氏端坐上首两把椅子,谢正钦陪坐其父亲一侧。
地上跪了四人,分别是乔瑾、秋月、郑厨娘,以及和死者阿荷同屋的翠儿。另有一众管事和老嬷嬷,个个肃穆侍立,大气不敢喘。
鸦雀无声的厅内,突兀响起“啪”一声!
谢衡重重拍桌,愤怒质问:“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淹死个丫鬟?若传出去,外人定会怀疑我谢府苛刻下人!”
“父亲请息怒。”谢正钦起身,低声道:“事出必有因,人命关天,应慎重查问。”
谢衡颔首,冷冷吩咐:“西院的丫鬟,淹死在南院井里。这样吧,王茂兴、张诚,你们先问问相关人员,我就在此听着。明儿是端午,此事今日必须了结!”
“是。”
王、张齐齐躬身领命,张诚主动提议:“王管事,你先吧?”
王茂兴点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粗声粗气问:“翠儿,你和阿荷同住一屋,立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翠儿泪痕满面,毕恭毕敬磕了个头,紧张答:“大人、夫人、公子,奴婢是和阿荷同住一屋,但她的死,奴婢完全不知情!今儿下午酉时一刻起,嬷嬷开始发端阳节赏,奴婢约阿荷同领,可她说瞧见小乔逛街回府了,决定先去南院一趟、然后再领节赏。但,她莫名死在井里,再也没有‘然后’了。”
说到最后,翠儿泣不成声。
王茂兴有些走神,干巴巴道:“哦。”
谢正钦不满地皱眉,正色问:“翠儿,分别期间,你可曾听到任何有关阿荷的消息?”
“没有。”翠儿摇头答:“一整个下午,奴婢和阿荷都跟着秀珠姐姐做事,阿荷走后,奴婢仍跟着秀珠姐姐。”
“秀珠?”王茂兴赶紧招呼。
“翠儿说得没错,她确实一直跟着奴婢。”秀珠上前作证。
继夫人许氏靠着椅子,腹部凸起,她插嘴狐疑问:“小乔,阿荷急匆匆地找你做什么?”
乔瑾咬牙抬头,仰望时,见谢正钦面无表情,她惴惴不安,详细解释:“回夫人:奴婢今日上街,帮阿荷捎买了一盒桂花头油,她到时,奴婢屋里已有郑大娘,三个人说说笑笑,毫无嫌隙。正如翠儿所言,阿荷因赶着回西院领节赏,匆匆走了,奴婢和郑大娘目送其离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哦无奈上头有令;不能不从。
不多时,南院小厨房近在眼前,她深吸口气,正要进门,却听见房内传出训斥:
“笨死了!”
“和面不会,擀皮也不行,你说你究竟会干些什么?”
“让开;我来擀;你去看炉火烧水。”杨莲夺过擀面杖,嫌恶挤开郑秋月。
她们肯定是在为公子准备午后的加餐。乔瑾定定神,一迈进门槛便打招呼:“二位姐姐好。”
秋月憋屈地扇炉火,敢怒不敢言,胡乱点了点头;杨莲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专注擀皮,淡淡问:“你不是在公子跟前伺候茶水么?”
“哦,是这样的,”乔瑾硬着头皮,顺势告知:“公子说要静心读书;叫我沏了茶就退下,还吩咐别送糕点羹汤。”
“什么?”
杨莲倏然抬头,擀面杖“咚”的一顿;急切问:“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乔瑾明智地隐去主语“小莲”;正色答:“公子说‘别送羹汤糕点;我没空吃,得静心忙一会儿’。”
角落的秋月肩膀抖了抖,险些讥笑出声,竭力忍住。
“他、他真是那样说的?”杨莲犹未信。
四目对视,乔瑾严肃道:“句句属实,我岂敢假传命令?”
“这、这”杨莲挫败咬唇,似有所察,突然转身,却见秋月一本正经扇炉火,她忿忿跺脚,拿起筷子搅拌馅料说:“这荠菜馄饨是公子爱吃的,我费了小半个时辰才拌好馅儿,如今他不饿,可到晚膳再吃就不鲜了呀。公子总是这样,一用功就废寝忘食!”
秋月偷偷白了一眼,幸灾乐祸。
旁观贤惠唠叨的杨莲,乔瑾同情地想:莲姐姐罔顾身份,几近以公子妻妾自居,她的心思,满府皆知,不知将来得个什么结果?
“唉,算了,我晚些再重新做吧。”杨莲叹了口气,恹恹一扔筷子,无精打采地洗手,嘱咐道:“这儿你俩赶紧收拾干净了,省得厨娘背地里抱怨。”语毕,她径自离去。
下一刻
秋月丢下蒲扇,蹑手蹑脚行至门口,张望一番后,她乐不可支地拍拍手,笑得直不起腰,兴奋嘲讽:
“哈哈哈,解气!好解气!”
“我就说嘛,公子早就厌烦她了,狗摇尾巴似的,整天自作主张大献殷勤,她以为自己是谁呀?哼,这下好了,公子直白吩咐不吃她做的,羞死她!”
乔瑾料定同伴会如此,她没接腔,麻利挽起袖子,一边收拾凌乱案板,一边提醒:“姐姐,小点儿声,仔细被人听去,到时又有麻烦。”
“不怕!”秋月单手叉腰,大步走到案板前,拈起一块馄饨皮,晃了晃,随手扔进泔水桶,鄙夷道:“瞧瞧,这馄饨皮厚的,就跟杨莲的脸皮一样,我擀的比她薄多了。”
乔瑾忍俊不禁,遥指菜刀,打趣说:“姐姐好利的嘴,就像那——”
“住口!”秋月佯怒,轻轻一拧同伴脸颊,娇嗔:“你这小蹄子,究竟帮谁呢?”
“好姐姐,你先帮帮我吧,咱们一块儿收拾。”乔瑾把脏碗碟放进木盆,催促道:“面团和馅儿盖上,留给厨娘处理,再擦擦案板、扫扫地,就可以了。”
秋月懒洋洋说:“我扫地。”
乔瑾点点头:“行!”
正当两人忙碌时,门外忽然传来疑惑询问:
“人呢?”
“上房、耳房都关着门,厨房也——”头发稀黄的小丫鬟提着食盒,探头高兴说:“可算找着两个姐姐了!”
“线儿,二姑娘打发你来的吗?什么事儿?”秋月认识来人。
线儿把食盒递给乔瑾,脆生生说:“我们院里做了槐花饼,姑娘尝了说味道不错,吩咐我送来给公子尝尝!”
“哦?知道了。”秋月眼睛一亮,下意识抻了抻衣裙。
“等用完了,劳烦姐姐归还食盒、碟子,直接交给厨房婆子就行。”
乔瑾颔首:“明白。”
线儿笑嘻嘻,噔噔噔往外跑:“那我走了啊!”
乔瑾微笑目送,习惯性挥挥手:“慢走。”可她一转身,却险些撞上捧着食盒也往外走的秋月,忙问:“姐姐,你这是?”
“给公子送槐花饼。”秋月眼含秋水。
乔瑾一口气梗在喉咙,缓了缓神,善意劝阻:“公子正在忙,吩咐不许打扰,还是晚膳时再请他尝吧。”
秋月摸了摸秀发,柔声说:“这饼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香了。再说,此乃二姑娘心意,公子必不会恼我的。”
“可、可是”
乔瑾有些担忧,但还没等她再开口,秋月已经迈出门槛,步履轻快,走向摘星亭。
罢了,由她去。
乔瑾摇摇头,独自清扫厨房。
不料,当她忙完回耳房喝水时,又听见外面有人问:
“人呢?”
“怎么回事?南院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嗓音听着挺耳熟,是谁?
乔瑾快步迎出去,一看,还真是个认识的!
“哟?”继夫人许氏的陪嫁丫鬟李小姗笑吟吟,拎着藕色手帕,歪头说:“是你呀?”
西院的人!乔瑾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