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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蓉到底是不信她的,此刻却也离不开她了。
终于离开冷宫那个地方,她要想永远不回去,身边必须有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比如,璇玑。
再抬眸,那抹身影早已经消失在眼前。
璇玑出了祥屏宫,转身朝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三月的御花园已经是姹紫嫣红,走着走着,步子不知不觉放慢了些许。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团淡粉的蝴蝶兰上。
她迟疑了下,然后上前。
纤指掠过粉色的花瓣儿,先皇后是个爱花之人,她还记得这曾是先皇后最钟爱的花。
耳畔,隐约响起她最后一次见先皇后时的情形,还有她绝望含恨的话:“你以为以为权安王待你是真心的么?”
“咔”的一声,璇玑的手指微动,不小心将面前的蝴蝶兰拧断。她赫然闭上双目,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娴熟地将手中的蝴蝶兰丢入花丛中,果断转身。
当年的情景,她其实不愿去回想。只是好多时候,那些情景就会很自然地浮现在眼前,那些话语也会很顺然地响彻在耳畔。
也许,直到她死的那一刻,这一切才算是能够终止吧?
她的嘴角忽而染起了笑意,可是她恨的那个人,他还没有死呢,她怎么能去死?
这个时候的浣衣局是最忙的时候,璇玑进去的时候,刘嬷嬷一眼就看见了她。方才还翘着二郎腿喝斥着宫女门干活利索一点,此刻见她进来,刘嬷嬷像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尖着嗓子叫:“小蹄子,命挺大的啊!”她不在,浣衣局的那些宫女都是忍气吞声之辈,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刘嬷嬷倒是觉得无趣了。
璇玑见刘嬷嬷起身朝自己走来,挥起的手就要落下,璇玑只冷笑一声:“嬷嬷,奴婢才从冷宫出来,身上怕是还有瘟疫呢。”
一句话,叫刘嬷嬷的脸色“唰”地白了,她几乎是本能地退开好几步。她看着璇玑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便忍不住骂开了:“带着不干净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怎么还敢回来!”
璇玑仿若未闻,只推门进了房间。
下等宫女是没有单独卧室的,这个房间里加上她一共住了十个人。在右边靠窗的地方,有个柜子,给一小格一小格地分开。她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格,打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略值钱的东西早已经不翼而飞。
无谓一笑,她其实早就猜到了。
那些东西,于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将抽屉整个抽出翻过来,底下是一方男人的帕子,这师父的帕子。
第8章 回廊相遇()
璇玑还记得这是三个月前她入宫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擦破了手肘,师父给她缠上的。他还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方帕子,有机会是要还给他的。
其实璇玑何尝不知,这不过是师父要她活着罢了。
她纳入怀中,没有再迟疑,起身离开。
直到走出浣衣局的大门,璇玑才觉得哪里隐隐的有些不对劲。
步子略一迟疑,她猛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个叫妁儿的宫女。从进去到出来,她都不曾见到她。
是被调去了别的地方,还是
璇玑蹙眉有些惋惜地一叹,那样秉性纯良的人,果然是不适合在这里生存的。
她没有沿着原路返回,大约有些不愿去看见那簇美丽的蝴蝶兰。她有点想笑,当初害人的时候都不曾迟疑过,如今倒是见不得几朵花了?
璇玑正兀自苦笑,不经意间瞧见长廊的那一端有人走来。
她一下子怔住了,那抹明黄之色——是皇帝!
他的身侧还有另一个男子。
璇玑仔细瞧了一眼,那个男人她依稀还有些印象,是韩青,早年的时候就跟随在薄奚珩身边的侍卫。如今,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皇城的禁卫军统领吧?
她略垂下眼睑,方才在祥屏宫的时候,她只脱口说江蓉不必再回冷宫去。薄奚珩既然将她们安排在祥屏宫,必然会对那个大难不死的废妃留个心眼儿。她其实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看来上天对她还是不薄的。
心绪平静下来,她没有再往前,而是猛地转了身。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果然,很快传来韩青愤怒的声音:“大胆,见了皇上敢不行礼!”
见皇上,不行礼,直接掉头或者绕道离开的宫人,是可以拖出去砍头的。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对皇帝如此大不敬。
璇玑规矩地跪下了,头低下去:“奴婢知罪!”
“知罪你还”
“韩青。”皇帝抬手拦住了他,底下的女子,恭敬得几乎要将整个人伏在地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身影,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眼前,仿佛瞧见那清秀的容颜,还有女子软软的声音。
她唤他,云卿。
“云儿”薄奚珩不自觉地跨步,伸手向她。
璇玑只觉得心头狠狠地一震,他居然叫她“云儿”!
“皇上。”韩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落入眼帘的,是宫女熟悉的宫装,薄奚珩猛地回了神,空垂的手微微一动,终是收回。
璇玑依旧低着头,低低道了句:“奴婢知罪,望皇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连着,声音都那么像
薄奚珩仿佛有些恍惚,低咳了一声才开口:“朕让你觉得很怕?”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的慌意,在他的面前,她必须让他觉得她在怕,怕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回皇上,奴婢奴婢不是怕您,奴婢是刚从冷宫出来,怕身上还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敢接近皇上。”
冷宫?
薄奚珩略皱了眉:“江氏的婢女?”
“是。”
他又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他说,抬起头来。
璇玑的心有一丝的疼痛。
果然,与那时的味道已经变了。
那时的他,只会温柔地说,云儿,看着我。
而此时此刻,于他来说她不过只是个低贱的奴婢罢了。
呵,或者,让他知道她其实就是荀云心,下场只会比一个宫女更凄惨吧?
至情至性?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绝情的男人如何在她面前演绎他的至情至性!
璇玑的眼底变得越发平静。脸上的伤痛瞬间隐去了,她深吸了口气,抬眸对上男子刚毅的面容。
这是她与他分开两年以来,她第一次以那么近的距离去看他。
两年,他到底还是变了。
金冠束发,没有穿朝服,只一件明黄的家常服,腰际挂着的,还是他的生母先柳德妃送他的那块和田玉。只是那上面原本她编了送给他的穗子已经被换下了,如今是配了白玉珠的花穗,看起来倒是更配他的玉佩。
璇玑并没有觉得特别的难过,他连她都可以不要,哪里还会在乎一条穗子?
在底下的女子抬眸的一瞬间,薄奚珩内心那根紧绷着的弦似乎一下子松懈了下去。
原来,不是她。
面前的女子,少了她的那分清秀,她的眉宇之间,给人一种清冷的味道,只有那双眼睛很像,只是像而已。
他像是略叹息一声,云儿的眼睛,似一汪清泉,比她的要清澈得多。而她的,宛如皎皎明月,在云卷云舒的时候,会叫人辨不清方向。
“皇上。”韩青轻声唤了他一声。
薄奚珩才回了神,收回了手,轻笑一声问:“你主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好多了。”
闻言,面前的男子也不打算多说,移动了步子。璇玑一咬牙,开口道:“奴婢斗胆,恳请皇上去看看我们娘娘。”
“娘娘?”他皱了眉。
璇玑的头低得更低了:“奴婢失言,虽然她不再是宫里的蓉妃娘娘了,可在奴婢心里,饮水思源,她一日是奴婢的主子,就永远是奴婢的主子。”
薄奚珩忽而一笑,半晌,突然开口:“你当真是为了你的主子才在这里拦下的朕?”
璇玑置于膝盖的手微微收紧,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聪明多疑。分明是韩青叫住了她,他却说是她拦下的他,此话里的意思,她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依旧只低着头,斩钉截铁地答:“是。”
“若是”他靠近了她,薄唇轻启,“若是朕留你下来呢?”
“皇上,奴婢只是娘娘的婢女,没有非分之想!皇上若是执意,那就是置奴婢于不义,奴婢唯有以死谢罪!”璇玑咬紧牙关将这番话说完。
“呵,紧张什么?朕不过随口说说。”眼底的那抹危险终于慢慢地散去了,他才又说,“那朕便随你走一趟。”
璇玑终是松了口气:“谢皇上。”
“皇上”韩青上前了一步,却见薄奚珩略一抬手:“你先回去。”
“那七王爷进京的事”
“退下。”
韩青不敢再说话,只好告退。
璇玑忍不住悄然看了一眼韩青的背影,心底波澜涌动
七王爷要进京吗?
是了,她快忘了,先皇后的祭日。
当年若不是她做了帮凶,先皇后也不会那么快死吧?七王爷,她也是甚久不见了
第9章 替她求情()
璇玑回神之时瞧见面前的那抹明黄已然步出了回廊,转而走向了一侧的小道。
璇玑放轻了步子跟在他的身后,她略抬了眸,目光落于男子的背心之上。
那时温暖的怀抱,她快要记不起来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个怀抱究竟拥抱过多少女子。
呵——
嘴角微微牵起,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单纯。
思绪略略转回来。从方才遇见他到现在,他的身侧只韩青一人,宫女太监一个都未曾瞧见,看来是和韩青说了一件大事。
是晋玄王的事吧?
原来对着那个当年被他夺了皇位的人,他的心里也还是顾忌的。
起风了,小道两边的草木摇曳着,面前男子的长袍随风扬起,在风声里,隐约地还传来女子的谩骂声。
前面不远处,瞧见傅承徽和薛昭仪,还有一个宫女哭着跪在地上。璇玑几乎是本能地看了皇帝一眼,他显然也注意到了。
那边的人并未曾瞧见这边的人,依旧训斥着地上的宫女。璇玑瞧见薛昭仪的脚边落着一朵蝴蝶兰,有风吹来的时候,粉色的花瓣儿还微微地抖动着。只一眼,她仿佛已经明白了些许。
“还不承认?来人,掌嘴!”傅承徽高声叫着。
上前的宫女扬起了手,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皇帝,她的脸色一白,到底不敢造次了。
薛昭仪和傅承徽也回头看了一眼,二人一愣,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在看见跟在薄奚珩身后的璇玑时,傅承徽的眸子一紧,怎么是她!
真是命大,她还以为她会死在冷宫里!
薄奚珩大步过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免礼,只低言了句:“何事?”
薛昭仪忙抢着说:“回皇上,这宫女私自摘了御花园的花,所以臣妾想教导她一下。”
“是呀皇上,现在有些宫女不管她们,她们都快登上天了。”傅承徽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落在璇玑的脸上。
“哪宫的宫女,就交给理事的嬷嬷。”薄奚珩并不打算管这种小事。
宫女哽咽地磕头:“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来的时候这花就被人摘下了!”她急得哭起来,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