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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则鸣-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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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钿瞪了他一眼,却也是无可奈何。她跟阿姐商量一番,转头便对徐三说,让她先行归家去,至于她们姐妹,今夜就搭在这混世魔王身上了。徐三见状,很是理解,只管拜辞而去,不复多言。

    自打她搬到后山园子之后,满打满算,足足有二十余日,不曾见过阿母和弟弟。一方面,徐三对家中亲人很是牵挂,可另一方面,她心里也清楚,晁四的事儿,多半已然传到徐荣桂耳朵里去了,待她一回去,这徐阿母自然是要数落她一番的。

    果不其然,这徐三才进了门,便见唐小郎连连给她使着眼色。徐三摇头一笑,负手而行,踏入房中,一抬眼,就看见徐阿母瞧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边磕着瓜子儿,边阴阳怪气地道:

    “好嘛,我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咱们告御状的徐大讼师啊。徐老三啊徐老三,你好生威风,在家里头拦着你娘,不让她碰钱,自己倒好,每个月都给人家贴金子,到头儿来连人都没到手,你可真是阔气,让你娘我是秤砣过河——不服也不行。”

    这孝之一字,上边是老,下边是子,说白了,就是做孩子的,要承其亲,顺其意。而在晁四这件事上,徐阿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徐三的,在她看来,徐三这事儿做的,岂止是一分理也不占,简直是不可理喻!

    徐三清楚这点,因而也未曾多费口舌,与她解释始末,只呵呵笑着,先自认理亏,连说不对,又哄了她几句,以退为进,说是连日以来,对她很是想念。眼见得那徐阿母脸色稍霁,徐三赶忙又转了话头儿,说起官家的穿着打扮是如何华丽,言辞之间,很是夸张,自是将徐阿母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去。

    徐阿母听罢之后,一扯徐三的胳膊,口中高兴道:“这下好了,你也是在官家跟前露过脸的了。以后你若进了殿试,官家瞧着你眼熟,一高兴,说不定就点了你做状元哩!”

    徐三闻言,不由失笑,只又哄了她几句,总算是将她打发罢了。

    可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徐三娘侧身而卧,闭了几回眼儿,却都是无法入眠。她微微抿唇,怔怔然想道:仇虽报得差不多了,但是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若是晁四还在,不知该有多好。只可惜瞬息浮生,薄命如斯,翻惊摇落间,已是碧落茫茫,天人两隔。

    白日里热闹,她心里头憋着股劲儿,非要替四郎报仇不可,因而也顾不上悲伤,现如今入了夜,四下静寂无声,这股愁思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令这徐三娘沉溺其中,无法自抑。

    徐三辗转反侧,寝不成寐,又是想起晁四生前的音容笑貌,又是忆起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语,直至后半夜时,才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只是这睡,也是睡不安稳,梦魇不绝,令她大汗涔涔,不时惊呼出声。

    待到徐三娘满心倦怠,再一睁眼,便见唐小郎坐在炕席边上,瞧着她醒来,赶忙凑上前来,很是担忧地小声说道:

    “娘子,天都快黑了,你睡了一整日,该是饿得不行了罢。奴给你做了些清粥小菜,赶紧起了吃了罢。”

    徐三笑了笑,揉了两下眉心,这便披衣起身,坐到桌边,吃起饭来。她舀了勺粥,送入口中,一边吞咽着,一边抬起头来,看向门外。

    徐三放眼望去,便见天边紫雾缭绕,红霞潋滟,其后接着漫漫黑云,沉沉墨色,即如唐玉藻所言,现下正是昼夜交替,日落月升之时。

    徐三默不作声,视线转至院内,又见缸中碗莲,及那一盆通泉草,映着月色,随风轻曳,而她的弟弟贞哥儿,正微微俯身,专心如一,在旁料理花草。

    忽然之间,一人现于门前,隔开了她的视线,却是唐小郎端着瓷碗,急急步入门中。徐三定睛一看,却见他手里头端着的汤水,显然是刚出锅的,冒着香气,也冒着热气,烫得这小郎君手指发红,额前发汗。

    唐小郎将那汤碗放到桌上,也顾不上看自己手上被烫红之处,只眯着一双狐狸眼儿,对着徐三笑道:“娘子赶紧趁热喝罢,这鸡汤,奴在灶上,用小火炖了一整日,甚么滋味儿都炖出来了。娘子在山里头待了好些日子,又在那破院子里受了苦处,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闲,该要补补身子才是,千万莫要落下病根。”

    雨恨云愁,几许伤悲,到底比不过日升月落,俗世烟火。徐三清楚,为了天地,为了亲友,为了这一食一饮,一花一草,为了来之不易的生命,也为了那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梦想,她必须要好好活,努力地,活下去。

    她没有时间,放任自己沉沦于悲伤之中,她必须要马不停蹄地去努力,去奋斗,去实现她心中的愿景。

    徐三对着唐小郎笑了一下,又唤来贞哥儿,让他帮着找出治烫伤的药膏。唐小郎见此情形,又是暗中高兴,又有几分受宠若惊,不曾想那徐三又让他给贞哥儿盛一碗汤,再给他自己也盛一碗,各自端回房中,喝罢了再出来。

    唐玉藻依言而行,捧着那热气腾腾的鸡汤,抿着小嘴儿,止不住地笑。他正兀自出着神,胡思乱想些不知甚么鬼东西,忽地听到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惊得他连忙起身去看,却见徐三立在门前,瞧那样子,似是要出门。

    唐小郎连忙道:“娘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有甚么事,明日再做,也是不急。”

    徐三笑了笑,只道:“你好生歇着罢,我去去就回。我心里急,等不得了。”言罢之后,徐三娘便跨出门外,只余下这唐小郎蹙着眉头,绞着手中帕子,复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徐三出了门后,便往后山行了过去。她心里头担忧的,便是那似荷莲。一方面,晁四如何,官家已经有了决断,但这牡丹呢?是栽到盆中,送至京中,还是说就养在寿春?以后呢,可有专人来养?这几日她被困于城中,可有人给它浇水松土?又是怎么浇的,怎么松的?

    晁四大字不识一个,自是留不下半点笔墨。他也没甚么银钱,衣裳都是徐三买的,自是也留不下甚么物事。若说他在这人世间留下了甚么,不过只有一些花草罢了。那是他的一生心血,徐三绝不想让旁人糟蹋了去。

    徐三怀着满心忧虑,趁着月色,夜半上了后山。她左顾右看,见这园子周围,并无一人把守,直叫她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地提起裙摆,急步而入。

    她大步走进茅草屋里,找了一番,接着急急忙忙地抱上花浇等物,手提灯笼,走出屋外,步入小径,朝着花道深处行了过去。夜色深重,四下昏暗,徐三昨日失眠熬夜,精神头儿自是大不如往日,而这山中更还起了茫茫雾气,实在叫她眉头紧皱,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徐三提着红色灯笼,按着记忆中的路,于白雾之间,缓步而行。走了一会儿后,她估摸着到了地方,便又抬起灯笼,照向四方,可谁知她这一照,便见花间有一男子,背对着她,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瞧那模样,分明就是晁缃。

    作者有话要说:我梦想着以后早一更,晚一更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第71章 秋风春浪鳌头好(三)() 
秋风春浪鳌头好(三)

    眼前所见,是人邪?是鬼乎?徐三娘屏息凝气;红唇紧抿;手持绛红灯笼;于蒙蒙雾气间;抬臂照了过去。她知道,这约莫是自己的幻觉;可她太贪心了;即便是幻觉;她也不愿它顷刻消散。

    她不敢上前,唯恐惊扰,只隔了段距离;默然立于那人身后。她蹙着眉头,近乎贪婪地凝望着那白衣身影。是梦又有何妨?但愿长醉不复醒。

    只可惜没过多久,那人身形一晃;这眼前幻象;仿佛顷刻间便要化为乌有,惊得徐三娘睁大眼睛;急急迈步上前;一把将那人的胳膊抱入怀中;口中则哀声道:“四郎莫走!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许你舍我而去”

    徐三本以为她伸出手来;定然会扑个空,谁曾想那被她抱在怀中的手,却是实实在在;透着温热之气。徐三一怔,一时间心头鹿撞,又喜又惊,可是下一秒钟,她抬起头来,看向那人侧颜,心上仿佛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立时反应过来,急急松手,退后几步,与那人拉开了些距离。

    白雾漫漫,夜色深重,徐三看不清那人的具体相貌,但她只瞥了一眼,便知眼前之人,绝非晁缃。

    她面上发臊,心里头尴尬到了极点,连忙俯身一拜,赔着笑脸,低低说道:“‘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颜标作鲁公’。这黑咕隆咚的,我头脑冬烘,有眼如盲,误认了人,还请公子宽恕则个。”

    她引的这句诗,指的却是一出典故,说的是唐朝有个主考官,名叫郑薰,将考生颜标认作了颜真卿的后代,并将其点为状元。所谓“冬烘”二字,也是在骂自己浅陋无知,是个贬义词,在这宋朝,也算不得生僻。

    徐三嘴上赔礼道歉,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定。毕竟在这女尊男卑的朝代,男子的名节,可谓是极其重要。若是面前这人,是个看重名节的,被她这么一碰,便开始寻死觅活,那徐三,可就是摊上麻烦事儿了。

    徐三娘咬着下唇,偷偷抬起眼来,复又观察起那人的神情来。她先前看时,没敢仔细看,如今细一打量,不由有些惊艳,只觉得连韩小犬,都被眼前这男人比了下去。

    她眨了两下眼,便见那人低头看着她,轻笑道:“这位冬烘先生,大不必如此忧虑。在下不过是个阉人,没甚么名节可言。”

    阉人?

    徐三娘听得这两个字,一下子明白过来。在这大宋国内,内侍是无需净身的,眼前之人若是阉人,那就只能是那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了——周内侍,周文棠是也。

    周内侍写的那一本抱瓮录,可以说是徐三娘的启蒙教材,也是她最爱看的花草之书。而他亲手所做的十色笺,也令徐三娘爱不释手,惊赞不已,时不时便变着法儿地,从崔钿那里要来几张,把玩收藏。

    眼下见到真人,徐三一惊,随即一笑,连忙道:“我夜里头急急赶来,就是怕没人浇水松土。如今有中贵人在,那我就放下心来了。”

    这所谓中贵人,乃是宫外之人对宦官内侍的尊称。徐三到底还是平头百姓,周内侍这三个字,山大王唤得,崔钿唤得,她却唤不得。

    徐三话及此处,稍稍侧头,看了两眼那似荷莲,见这两株牡丹,无语盈盈,韶华正盛,自是安心了不少。她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又对着周内侍低声问道:“中贵人,这似荷莲,日后是送到开封府去,还是就留在寿春县里?”

    男人低下头来,抽出袖帕,擦了擦手上尘土。徐三一看他的手,当真是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且细腻白皙,宛若寒玉,好看到了极点。

    徐三这一看,便有几分恍神,接着便听得周内侍缓声道:“我在那茅草屋内,用荷叶露水,煮了些茶水。山中夜寒,三娘如若不嫌,便让我略展杯茗之敬,既能少叙片时,亦可暖身驱寒。”

    周内侍这一番话,听得徐三是受宠若惊。一来,杯茗之敬这四个字,乃是谦辞。他作为宫中贵人,官家近臣,怎么对她这般客气?二来,他说了三娘二字,可见知道她是何人。只是两人素未谋面,他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徐三不敢推托,连忙出言应下。二人行于花道小径,徐三在前,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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