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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打算本是让小姑娘彻底对家人失望,然后乖乖随他回归魔宗总部。
归魔宗如今已是北方唯一的霸主,实力比起大炎帝国三大宗门加起来也不遑多让,
归魔宗宗主实力强悍无匹,是在世已知的六个大宗师之一,而每一任宗主,都是最为强大的武者,前任宗主手下有七个徒弟,现任宗主当年将几个师兄弟姐妹一一击杀,随后还没等归魔宗前任宗主主动退位便迫不及待的拧下了前任宗主兼师父的人头,踩着师父的事故登上了宗主的宝座。
他至今都没有收徒,便是为了找一个能传承他武功的弟子。
而满足他的要求,第一点就是要先天阴魔体,第二点便是悟性及佳,先天阴魔体难以寻觅,而悟性及佳的更少。
等小姑娘随着他回了归魔宗总部,成为宗主那名眼高于顶的强者座下唯一的弟子,到时候得封圣女,习得强大的武技,成为下一任宗主的继承人。
手下仆婢成群,大权在握,天下间,美人、金钱、奢华的生活享受,再对她灌输上归魔宗的宗教教义,不难让她成为归魔宗的人。
然而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一点。
这名边界守泽城的将领,在愤怒的一刻,突破成为宗师。
而萧智锋含怒射出的一箭,最终贯穿了萧云起的胸膛,刺进了他的皮肉一寸。
那时候他也是含怒出手的,对于萧智锋含怒杀了萧云起,他比萧智锋更为愤怒。
在他看来,这名少女比起整个守泽城甚至大炎帝国的一个郡都更为珍贵,所以那时候他在确定萧云起断气后才不管不顾的朝着萧智锋攻去。
萧云起对于那一场战争最后的记忆,戛然而止。
此时她躺在破旧的棉絮中,她的指间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杀人时候的感觉。
就像是折断一根细细的嫩枝一样容易。
生命在她的手中戛然而止。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对上进入破庙的男子探究的目光,她回答:“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的家人已经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沉静,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意味,她对上男子的目光:“都已经死光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里有了些许哽咽。
于是她迟钝的感觉到。
其实,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瞬间,她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是卸下了曾经想不透、猜不到、舍不下的包袱一样,她抬起黑黝黝的眸子,语句通顺了不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阿恒托着腮帮,有点同情她:“那姐姐你就留下来吧,做我的姐姐。”
在旁边看戏的阿谦:“”
当初阿恒将他捡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他说的,除了哥哥换成了姐姐,其他的都没有改变过,只不过阿恒看这个漂亮的少女的眼神,可比当初看他的眼神热切多了。
开玩笑,阿恒上辈子加这辈子,有的都是哥哥,她可从来没有过姐姐。
在她看来,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了,注定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还不如在开心的时候开心,在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时候顺手搭一把,做人嘛,就如爸爸说的一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恒的养父已经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他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没说出其他话。
毕竟如今日子还算勉强过得去,多一张嘴也没什么。
他顺着女儿的话说下去:“若姑娘不嫌弃便可留下来,某这里虽穷,但也不会短了姑娘吃穿,若姑娘今后有更好的去处,也可自行离去。”
萧云起,不如今她叫婕铃,她点点头:“多谢。”
小女孩拉拉她的衣袖,开心的笑起来:“呀,好开心,我以后就是有姐姐的人了*^^*”
她笑得及其开心,眼前的少女对她而言,无一处不美,虽然看起来有点清冷,但完全影响不了她的热情,想到家里以后就有一个这样的美人做家庭的一员了,她心下都有点雀跃。
想到这少女也是刚刚失去家人,她便想着如何让她从压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而能让一个人的伤痛磨平的方式,除了时间,还有的就是亲朋好友的陪伴和安慰。
想当年,她被人从江里捞出来的时候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全是柳氏那张狰狞的脸,她伸出像鸟爪子一样手指紧紧的扼住她的喉咙,眼神无限狰狞,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垃圾。
这样的眼神让她在无数个夜晚惊醒。
也是在养父和几个叔叔的逗趣和陪伴中,她一点一点走出了当初的阴影,自此,这个大家庭就加了一名成员。
婕铃睡的地方是阿恒的床,对于如今的这个家,要再添一床被子也是一件困难之事,于是便让阿恒和她一道睡。
阿恒对于这个清冷的小姐姐还是有几分兴奋。
可惜这位小姐姐对她说的话也只简单的搭几句。
她也清楚这位小姐姐刚刚失去亲人,还未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于是最后安慰她:“小姐姐,等你再这里习惯之后,你便会知道,我的爹爹叔叔哥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早点睡吧。”
于是阿恒便盖上被子,规规矩矩的睡着了。
耳畔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静谧的夜晚,破旧的窗外知了声声叫个不停,时不时还传来蛙鸣鸟叫。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能睡个好觉。
身旁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了,她虽然干瘦,但皮肤很好,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半边埋在被子下,白日里看来稻草一样的长发在睡前就被她整齐的垒在一边,她入睡的速度及快,很快,少女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中。
婕铃伸出手,借着月光,再次打量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咋看之下,与常人无异。
然而细细一看便会发现,她的手指上,那些原本存在的指纹,都已经消失了。
就连手掌上的纹路,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阿恒睡觉的姿势不大雅观。
一开始睡的还是很规矩。
隔了一会儿。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
那日阿恒正在卖了编织的竹篓后回家的路上,她一只手中握着一盒胭脂,这是她买来送给婕铃姐姐的,她的另一只手中是新堆出来的绢花,这也是她研究了很久才做出来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逼真的蔷薇花,精致又漂亮,刚在买竹篓的时候便有人问她这朵绢花的价格,她便干脆利落道:“不卖,这是送给我姐姐的。”
她哼着小曲,心下很是开心,一路拿着堆砌的绢花和胭脂,她想象着婕铃姐姐漂亮的嘴唇上沾染上淡淡的粉色,头发认真的梳起来,再用绢花点缀,映衬着婕铃原本就让人惊艳的相貌将会是多么的美丽。
骤然间,她感到心慌气短。
就像心脏被突然攫住一般,她皱起眉头,用手压住心口的位置。
随后,心脏突然像被万箭穿心一样疼起来,疼得她满头大汗,她勉强走到路边避免自己冲撞到什么贵人,一手扶着墙壁,脸上露出的痛苦的神色。
她缓了很久才缓解过来。
然后,她感到了愤怒和无奈。
激烈的情绪在她的心底徘徊激荡,她几乎在片刻间就明白了。
这是来自婕铃姐姐的情绪。
人们都曾说过一句话,叫做感同身受。
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一个人,包括自己的至亲在内,能真真正正的做到感同身受。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婕铃的情绪。
便是这感觉让她直觉到,婕铃姐姐在面对着难以名状的危险。
快点!
快点回去!
她捂着心脏,朝着回家的方向一路狂奔。
精心堆出来的绢花落入泥地中。
胭脂盒掉在地上,里面粉色的粉末散开。
周围的景物模糊了,她的心里在呐喊:救她!
救她!不然,一起死!
婕铃跪倒在地。
她喘息着,哑着嗓子质问:“你们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浑身都像蚂蚁在不停的爬行啃噬,心口如万箭穿心,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如今汗液正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她的眼睛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灰色,双手的指甲发绀,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这两个人。
她很想杀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胆敢暗算她的蝼蚁!
三叔的脸上满是恐慌,他的眼泪落下来,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大哭道:“对不起,我也不想怎么做,可空禅宗的人要挟我,要是不这么做就要了我们一家的性命,你要是要怨要恨,变成厉鬼你也别去找别人,是阿谦让我这么做的!”
阿谦的神色冷淡,他一把拉起三叔:“哭什么,搞得好像你有多高贵一样,不是为了那八两银子你至于这么做吗?”
她咬紧牙关,颤抖着伸出手来。
阿谦以为她是在求救。
他有瞬间的不忍,好歹也是在一起生活了近半个月的人。
不过这点子怜悯比海上的泡沫还要脆弱,还不用大浪刮两下就很快消失了。
阿谦不曾想过的是。
只差那么一瞬间,那只手的掌心中便会伸出触手,将他的脖颈缠住,然后之一寸一寸的勒断,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杀死几个普通人与她而言,依然简单得像碾死两只蚂蚁。
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阿恒会很难过吧。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她的眼帘无力垂下,眼中闪过无奈的困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本能叫嚣着要杀掉这两个蝼蚁,以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被暗算的愤怒,可是感情上,她又因为顾虑阿恒而犹豫不定。
好痛苦!
阿谦带着三叔走出了生活许久的破庙,外面的树林中,顾掌事带着十几个空禅宗门人在那里等候多时,她为什么会等到五天之后再动手?
因为用来对付归魔宗修炼化血功高手的秘药,恰好要耗时五日才能调制出来,归魔宗中,修炼化血功的条件极其苛刻,自一岁摸骨之后便用野物鲜血浇灌,又辅以归魔宗内专门调制的药物服食,孩童五岁之后便会变得极端嗜血暴虐,然而这毕竟是歪门邪道的功法,这适合修炼化血功的人十之八九在十岁之前便会因适应不了功力的增长和药物的毒性夭折,而能活过十岁的孩童完全适应了药物的毒性,而那时候也基本上步入一流高手的行列,历史上更有一位修炼化血功成就大宗师的可怕魔头。
别看那妖人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可若不出她所料,这妖人也定步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
那种秘药对常人并无任何毒性,可一旦是修炼化血功的人,那便是世间至毒。
它可以将体内修炼多年的内功在旦夕间化为乌有,并让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顾掌事问:“毒下好了?”
阿恒的三叔一看到顾掌事,便清楚阿谦所说的都是真话,想起那笔钱,他的眼里也不自然的带上了些许期待。
不远处的破庙中骤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恍若酷刑加身之后忍无可忍之下的惨烈尖叫。
不用阿谦回答,顾掌事抽出一百两金票拍在他的脸上,丢下一个药瓶:“做得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