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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开始停滞延缓,甚至连离开亲人永远见不到亲人的悲伤也一点一点远去,在梦中,她竭嘶底里的哭泣,悲伤,双手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不停的说,妈妈,妈妈,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们。
重复的梦境,重复的画面。
直到少有的清醒时间里,梦境中都还重复着残余的哀恸。
孩子的世界,终究还没有走出回忆。
她今生的母亲,是那么多愁善感,在她的面前,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为什么你不是男孩?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对这个女人无休无止质问的不耐。
原本刚来到这个世界,刚落到女人手中诞生的几分少得可怜的孺慕之情,也在女人无休无止的眼泪和质问中消失殆尽。
她以为这一段时间过了很久。
其实也不过就几天。
当她勉强能睁开双眼打量这个世界时。
眼泪一下子全落下来了。
古色生香的世界,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颜色沉郁的梁柱和宽袍大袖。
她蒙了半晌,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出生了。
她活了。
可是这一生一世,她再也回不到家人的身边了。
她和家人相隔的距离,跨越的不是浩渺的星空,而是不可逾越的空间时间。
终其一生,她或许只能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天/朝古代的社会,成为一个普通平凡的古代女子,遵循三从四德,在家族和未来夫君、子嗣的庇护下,安稳的度过余生。
乳母见女婴突然哇哇大哭,不由小声安慰,孩子的脸慢慢长开了,眉眼像她的父亲,脸像她的母亲,长大之后,也许会是一个端庄娴雅的美人。
她除了出生的时候哭过一次,这是她第二次哭。
她哭累了,望着面容普通清秀,眼神却很温柔的乳母,心下诞生了些许安宁,于是小脑袋在乳母怀里拱了拱,安心睡去。
从那个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温柔,她从乳母身上感受到了。
此时的她并未想象到。
她的一生,比史诗更为传奇,比任何人过得,都要波澜旷阔,跌宕起伏。
也未想到,有朝一日,她能真正驾驶飞船翱翔宇宙,一生中会走过很多地方,最后也拥有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携手共度一生。
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乳母抱着她,手心的温度透过襁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手和她的眼睛一样。
柔情似水。
她对这个乳母最初的印象,便是母亲的气息。
在能睁开眼睛后的第三天,她看到了她这一世的母亲。
一双柔柔的鹿眼欲语还休,洁白/粉嫩的肌肤,樱桃小口,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她伸手,抱着她,看着她的脸,她有瞬间的呆怔,她这一世的娘亲,是个病弱美人,也是一位多愁善感的美人,像极了红楼一书中那终日以泪洗面又美丽如花的哀愁女子。
然而,她对多愁善感的女子,终究爱不起来。
因为这个母亲,对她,并无爱。
一个以夫为天的女子,因为生不出儿子而耿耿于怀,进而埋怨甚至迁怒自己的女儿。
少年人问:“这些人的死,与师兄的死有关?”
顾执事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在手腕的镯头上有节律的点了点,她冷声道:“那天晚上,我听说你想为里面新来的那个雏儿出头,之前还出于激愤去踹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花娘的娇笑还在耳畔回响。
“本以为也是一个真真男子汉,万万没想到却是个临阵脱逃的蠢物,”一名花娘叹息,“可怜了那傻子雏儿,本以为有人来救她于水火,八成那少年人见到那些武林中人个个身强体壮便痿了。”
花娘是这么形容少年人的。
当时看他神色激愤,冲过去便踹开了房门。
屋内还在不断传来调笑声和男人的喘息声,少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间将房门关上。
执事的眼睛微微眯起:“在你开门的一刻,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毕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神色里的吃惊有太刻意的痕迹,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那是山中的鬼魅,有着神妃仙子般的绝美不惹尘埃,也像妖精一般蛊惑人心。
她不是人。
那一刻,年轻的侠客仿佛被迷惑了心智,没发出一丝声响。
面对着眼神犀利恍若能看清人心的顾执事,他木然摇头。
然后回答。
“看到了什么?”他一向平静的眼底这一刻闪过厌恶,“顾执事,你觉得,还用我说吗?”
一个傻子,被人拐卖进青楼,又落入这些有特殊嗜好的人手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答案不言而喻。
再次见到它,它用一些简单的修饰掩去了美丽的容貌,像一个人一般,穿着破旧的衣衫。
然而,只有他知道。
它不是人。
它是一种美丽的,迷惑人心的妖魅。
完美却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美丽到,他在第一次见到它的一刻,完全忽略了它眼中的冰冷,也忽略了它尖利的指爪上沥沥淅淅滴落的鲜血。
就连地上的残尸和浓稠的血浆都被他彻底的忽视了。
他看到地上的残破的尸体,猩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脚踝流淌,她背后藤蔓一般的触手有几根还粘附在尸体上。
那些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他们的表情极度扭曲,自脖颈下面都是碎裂的尸身,就像是被一寸一寸碾碎的,然而,那些人的口中发出的,依然是充斥了情欲的喘息和猥琐下流的笑容。
明明脸上的表情已经痛到了极致,他们依然发不出一声惨叫。
它侧过头,清冷的眼瞳盯住了他。
随后,少女清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关门,当做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存在,不然,死。”
对上顾执事冷锐的眼睛,他第一次说出违心的话语:“我看到了最恶心的欲望。”
顾执事清楚,这位出自衡阳宗的晚辈,在说谎。
一向实诚的人这一刻眼神漂浮,神色也很刻意。
顾执事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钢珠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冷哼一声:“可是第二天,没人见到那个雏儿,地上就只有五具尸体,那个雏儿,不见踪迹。”
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用这样的语气形容他心目中惑人心弦的妖魅,所以他垂下了眼帘:“也有可能,是被杀死我师兄的人,救走了。”
“要不是因为我留了心神,我几乎都要相信你了,”顾执事站起身,“以你的性格,如果看到的是那般不堪的场面,怎么也不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退出来,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话说到这里,他无理的打断了顾执事的话,突然站起身:“顾执事,师兄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掌印,我希望你能调查出,留下这个掌印的人出自在何处,至于那些江湖中不入流的人死去,兴许便是一个意外,我师兄毕竟是在贵宗的范围内死的,也希望贵宗能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给我衡阳宗一个交代。”
顾执事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搓动,她并未对少年言明,他师兄胸口的掌印咋看之下像是大炎帝国边境圣魔教中高手所为,然而细细看去,那掌印更像她记忆中的一个高手。
一个有宗师级别实力的高手。
夜间,她细细查询着这些杂乱无章的信息,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也是她心细,这才从尸身上刮下了那一层薄薄的碎屑。
种种疑问在她心中徘徊。
分宗的宗主对她的要求是,快刀斩乱麻,尽快将这件事了结,要是查不到真凶,就随便抓只替罪羊出去。
她自是不想敷衍此事的,可这毕竟是宗门的命令,她也只得执行。
第二日,少年玄卿便看到了当夜那名实力可怕的少女。
她的脸没有变,她的臂弯上是一个篮子,篮子里还有一只扑腾挣扎的山鸡,她看着尾随而至的少年:“何事?”
他抿着嘴唇,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昨夜,我师兄死了。”
她的眼睫微微垂下,看起来恬静柔和,她的声音也是一般,清冷柔和:“我知道。”
少年的呼吸有几分急促,他本想问,是你杀了我师兄么?
可是这句话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止住了。
他不信,是她杀死了自己的师兄,他问:“你看到,杀死我师兄的那个人了吗?”
第79章 父女()
防盗比例70%,盗文很绝望qaw她垂着头;冷漠的说:
年轻的将领眼睛明亮,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她想拒绝。
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一幕,那时候;她的小腿被一把匕首贯穿,巨大的力道让她扑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身后是那个少女狠厉复杂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她不曾见过的冷冽,冷冽到她几乎看不出这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的眼神。
那个少女冷冷的盯着她,轻哼一声;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有点难过。
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犹疑一下,拖着自己残废的腿,一步一步朝着相反的方向坚定的离开。
青年将领寒见低声道:
时间飞快,众目睽睽之下;两军阵前;她被青年将领控制在手中;隔着高高的城墙;对面的城墙上为首的是她的父亲和兄长。
将领在她的耳畔低声细语。
她张开嘴,然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有人将她的声音除去了一般。
青年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他的声音凝练成一束,在她耳畔炸响。
她当着两军阵前,看向自己的父亲,开口:
她再次开口,在对面男子蹙起眉头的瞬间,鼓起气,将这十二年来的勇气都用完了,她大声道:
寒见能预测到很多事情。
他都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计划。
如果当时小姑娘拼得一死也要拒绝他的赌约,他这里也有封印记忆的银针,只要把那些银针拍到她的脑袋里,等她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样做也有不好的地方,银针封印记忆之后,会影响一个人的悟性,而武道这一路途,除了根骨资质,最为重要的便是悟性,而这小姑娘的悟性,也是他活到现在见过最强的人。
只是他验证资质的内力在她体内转了一圈,他的一部分内力就在少女的经脉中自行运转,甚至在她的丹田的位置都有些许内力存留。
他确定这名少女之前是绝对没有接触过任何武学的。
先天阴魔体再加上绝佳的悟性,更何况,即使是面临死亡也能冷静以待的心性,绝对会得到宗主的青睐。
于是他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他在进攻守泽城之前便将萧智锋的性格研究了个彻底,这场赌局,他绝对是真正的赢家,别说在场上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即使是萧将军亲生嫡出的女儿,萧将军也会射出那一箭。
他的打算本是让小姑娘彻底对家人失望,然后乖乖随他回归魔宗总部。
归魔宗如今已是北方唯一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