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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那力道有多么强大!
祁寒望着兀自颤动的几缕银色缨绦,犹然轻鸣的枪杆,一瞬愣怔。
原来,刚才那破空声,根本不是冷箭的声响,而是涯角枪极速飙射,飞来救他的声音。
“好险!”祁寒心头暗呼侥幸,抹了额上的汗水,抬起眼朝前方的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烟雾混沌之中,他隐约看到了那匹英骏的白马,以及马上峻拔的人。
“子龙!”原来你在这里!
欢呼声还未出口,祁寒自己给生生噎了回去。但见赵云因为掷了银枪救他,此刻手无寸兵,身险包围之中,刀光剑影里,已是险象环生。赵云本来以一敌众,轻松披靡,但此刻却只能来回躲闪,在狭小的包围圈中,狼狈逃避敌人的杀招。
祁寒心头一紧,连眼眶都跟着灼热起来,急得差点从马上摔将下去。
妈的,又被他救了!
现在这已经欠了这厮两条命了啊啊啊
而且现在赵云因为救自己竟遭遇了危险,怎么办,怎么办……
祁寒这人越急越是冷静,眉头一蹙,目光瞥向身旁的银枪,暗忖,自己这副身体不够强健,不确定能将银枪掷出那么远,但与赵云对阵之人招数非常凶狠,已是千钧之危,他不得不试!
一念及此,祁寒从马上弓身俯下去拔地上的枪,身后几个乌桓兵赶将上来,手中刀光并作,朝他身上招呼过去。
祁寒长剑接了几回合,手臂震得生疼,他咬咬牙,不得不快速躲避敌方的攻击。
转眼功夫,已经左支右绌,危险万分。
乌桓骑兵何等骁勇,一兜马缰,两个人一左一右,弯刀映着寒光,以一个无法躲避的角度,狠狠朝祁寒背心砍落!
第十章 〔捉虫〕()
第十章、闯入阵间颇支绌,龙战于野见血仇
……
赵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无奈却被高手缠住,无法施为,一双俊眸似欲喷火。
“祁寒——当心!”略带嘶哑的嗓音喝出,透出几分迫切的关心来。
——跟他说了多少遍,他伤势未愈,体质不强,不能强行上阵,他怎能这般孩子气,不听人言?!赵云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像冰冷的雪花映照在那人身上脸上,心中没来由升起了一股焦灼的怒气。
赵云极少发怒,即便刚才在敌阵中一眼看到了杀亲仇人,他心中也只有烈烈恨意,并没有什么怒火。
偏偏却是祁寒,这个人轻易就拨动了他那点儿深藏的愠怒。
他救过这个人的性命,这个人仿佛是个不通世事的公子哥儿,身无长物,却干冒乱世凶险,千里迢迢孤身北上前来寻他这个便宜恩人,扬言“要报恩”……
后被严纪扣住,差点送命,他却又能想出诸多奇谋诡计,大破敌军;说他不通世务,他偏能智计百出,以少胜多,救城于危……
尽管才两天两夜的短暂相处,赵云却能清晰地觉出,此人看自己的目光格外热切诚挚,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又或者恩人那么简单。那种充满信任和依赖,混合复杂情绪的目光,在其他人眼中他还从未见到过。就好似祁寒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仰慕他,又对他万分敬爱一样……而并不是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赵云心中虽深存了一份不解,却也着意接纳这位秉性单纯的兄弟。
这两日,祁寒在待人接物上的生疏,却刻意隐瞒装出的熟稔,眼中时时透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兴奋,无不让赵云错觉他像是一只初生印随的雏鸟,自己的关照,倒像是变成了他的成鸟一般。
只不过,祁寒是个非常不听话的雏鸟罢了……
自打他率军来到的那一刻,赵云就看见他了。
月色皎皎迷离,幽昏火光之下,那人远立马上,身形修长,眉目窈然。
周遭兵士们看他的目光,好似看天神一般,崇拜极了。唯有赵云心境不同,在看到祁寒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了大大的担心。是以,他不错眼地看顾着祁寒的情况,导致自己这边眼看将胜的战斗又胶着了几分。
左右胡人一声叱喝,雪白的刀光往祁寒背上斩落,眼见他无可躲避,势必要死要伤,赵云失了银枪,又被几名敌将掣肘牵制,无法突围过去,不由忧急如焚。
孰料,千钧一发之际,祁寒猛地一缩身子,腰肢一扭,仰身朝后脑袋贴在了马臀之上,竟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堪堪避过了那凶险绝伦的双刀!
但下一秒,几名乌桓人的刀又至!
祁寒见躲不开了,索性弃了马儿,滚落在地。甫一着地,身后的青骢马已被乌桓人分了尸,腥臭的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脸,几欲作呕。
祁寒强忍着恶心,提了一口气在胸腔里,飞快从地上拔出银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前奔出几步,身后的死马阻了阻敌人的追击,他得以跑出一小段空路,但乌桓弓手仍不打算放过他,“嗖嗖”箭翎之声不歇,他跑过的地方,都射插上了密麻的箭矢。
此时北新城军士们涌了上来,勉强为他挡住了追击。
这点时间,祁寒已跑出了几丈距离,提起手中沉重的银枪,觑见赵云躲避之时得的空子,赶紧使出平生力气,奋勇投掷过去。
“子龙接枪!”祁寒胳膊都抡圆了,顾不得牵扯肋骨伤处,刚投出枪去,便痛得面目扭曲。
赵云本就可以轻易突围,只可惜枪不在手,不得不顾及敌人的兵刃,这才无法脱出。听到祁寒叫声,斜瞥见银枪破空而来,他稍一纵马,那玉雪龙似有灵性,长声嘶鸣,前蹄倏然腾起,竟是跳起了丈余越过敌将头顶,赵云猿臂轻舒,眨眼已将枪杆握在掌心。
长缨在手,便可屠龙!
赵云心中一稳,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斜枪指向前方敌将,冷声喝到:“高奂,今日便为我父母兄弟纳命!”
长喝声中,手中银枪亮如皑雪,矫若游龙,挟风带雷呼啸而去。
那一头祁寒已被赶到的士兵保护起来,虽然因伤痛面色苍白,灰头土脸,但仍强打了精神看向这边战况。
赵云周围的虾兵蟹将多如牛毛自不必说,之前拖住他的,主要是三员敌将。
两员将领是少数民族打扮,后方大小两面旌旗,各书大字“鲜于”、“齐”;另一人却是汉人面孔,生得雄健威武,方颌细眼,眼中精光潜藏,背后竖旗,上书一字“高”。
只见赵云手持涯角,如困龙得脱,一身气力尽数融于那杆银枪之上,光芒挥洒快意无伦,如大浪淘沙,如急雨飞瀑,朝那三员将领狂荡而去。当中,他着意刺杀之人,正是那汉人武将。
“那是何人?”听赵云唤他高奂,祁寒心中疑窦。
他的佩剑早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只将右手捂住胸下,问身旁军士。
军士不知他问的哪个,只好一一就答:“高个的乌桓将领乃是鲜于辅,另一人是齐周;那个武艺高强正跟赵将军相杀的,是袁绍派来的大将,高览!”
高览?!河北四庭柱之一,袁绍的大将?跟张郃一样牛哄哄的高手?
祁寒瞪大了吃惊的双眸,暗想,探子并未探出高览在此守卫粮草,屯仓之地又皆是精兵,怪不得赵云虽成功放火,却无法带着一众军士快速脱身。
回眼看向拆解得密不透风的几人,祁寒看到了赵云眼中深沉的恨意。
他称高览为高奂,还要报仇……
祁寒心中不解,但见赵云跟那三人的打斗,以一敌三,兀自大占上风,心中也松了松。暗道,即便是河北四庭柱又如何,还加上乌桓的高手鲜于辅,仍奈何不了子龙,看来很快便可取胜了。
果然不出二十合,高览败迹大显,危象环生。乌桓双将鲜于辅和齐周,虽然不是赵云的主要目标,却还是吃不住他旁敲侧击,全身都挂满了伤。
“将军且慢!你说我高览杀了你亲人,这其中可有误会?”
高览自知不敌赵云,又迟迟不见主力部队回援,心中早已凉透。不曾想这场本该必胜的战役,却落败在小小的北新城。为求自保,他几次想抽身逃离,无奈赵云枪风如雷,罩得密不透风,一副要嚼他骨头饮他血的模样,根本逃不出去。
在祁寒等人到来之前,高览早发现赵云对自己的恨意,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来回奔蹿,总躲在将士之后,才侥幸没被银枪挑落,拖延了这么多的时间。
见他开口辩驳,赵云唇畔一缕冷笑,面沉如水,双眸通红,凛然望向他:“还记得常山郡赵家庄吗?”
仿佛一记炸雷响在耳中,高览的眼神剧变,一直紧绷的脸仿佛从中裂开了。他慌乱抬刀挡了一枪,颤声道,“你……你是那个……你居然还活着……”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救兄弟鞠义回击,追讎寇君子共乘
~~
赵云冷哼一声不答,眼睛却散发出嗜血冷光。
高览心神剧震,慌乱下左肩被赵云一枪|刺穿,深深的血窟窿汩汩冒血,他却似浑不知疼痛,脑中嗡然一片,只一个声音在大叫着:“善恶有报!善恶有报!那孩子竟还活着,竟还能认出我来!他叫什么?为何眼神如魔似鬼,他武艺强悍如斯生平仅见,莫非却不是人,而是恶鬼投生!此子武艺天下罕有却屈居公孙瓒帐下埋名隐姓,难道竟是专等我前来送死?!”
高览也不想想,他自己改名换姓投在了袁绍旗下,除了几个知情人,赵云又从何能得知。什么为了杀他潜在公孙帐下之类的臆想,更是他高看自己了。
正自胡思乱想,但听“啊”的一声大叫,副将齐周已被赵云一枪挑落,撞下马死了。
赵云双眸深沉,涌动着无穷恨意,似乎已不想拖延下去,掌中一枪威猛胜过一枪,招招朝高览、鲜于辅要害而去!
高览脖子上中了一击,划出一道深口,鲜血迸流,只差一丝,便能要了他命。冷汗早已涔涔湿透衣襟,眼前的青年枪法精纯,步步紧逼,威不可当……高览料想自己绝无幸运,心中暗叹一声:“罢罢!昔作孽不可活,今竟叫我命丧于此!”
正欲抛刀于地,引颈待戮,互听东边一声熟悉的大喝:“贼子大胆,敢伤我四哥!”
粗狂的声音甚大,如同霹雳雷奔,震得人耳膜生疼。祁寒见那边来了个凶猛汉子,短髭裘甲,手中长刀横扫好不威风,这次不待他询问,身旁属下已一边却敌一边介绍开来:“此人乃鞠义!袁绍手底爱将,武艺甚高,弓马娴熟,与四庭柱也不遑多让!”
祁寒却摸了摸下颔,嗤了一声,一脸好整以暇:“鞠义有甚了不起,能挡子龙一枪?”他知晓鞠义是乌桓军北门攻城的主将,此刻只带了数十军士落拓而来,自然是兵败垂成,成不了气候。
众人听了,看赵子龙威风凛凛,确实万夫不当之勇,连声称“是”,俱自大笑,更觉胜券在握豪气万丈。
而赵云对阵强强联手,这一仗算是把名头打响了。
那鞠义来得好快,手中长刀一翻,已自后背摸出精铁黑箭,人未至,箭先到,扬手朝着赵云激射而去。赵云弓腰斜身,长臂一绕,将那箭羽挽在手中,朝鞠义反射回去!
鞠义见赵云徒手接住自己重箭,已知此人难以对付,再听他反掷之声,犹如凤鸟疾呼,尖锐刺耳,便知这一箭力道刚猛,势不可挡。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