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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自是欣然应允,他可不太想亲自上阵杀敌。
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北新城这次迎敌,事无巨细,全是他在安排指挥。虽然指挥真正的战斗对男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但敌强我弱,说没有压力也是不可能的。这一天下来,不仅城中士兵挖工事、备兵戈,挥汗如雨,他自己也感觉累得身轻体乏,心脏突突的乱跳。
从一开始,祁寒就没有分配赵云任务,他耐着性子跟在他身边等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行色匆忙,只有他无所事事。等到这会儿,大家都领了令牌走了,帐中只剩他和祁寒二人,骤然安静了下去。赵云看祁寒坐在案前垂首扶额,似乎已经快要睡着了,他压抑了一整天的郁闷,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头。
虽然以前也是这样,很多时候都忘记分配他任务,但这一次,赵云心里的不舒服却实实堆积了起来。
谁知,不等他心头阴云拢上,耳中却突然传来“哈”的一声轻笑。
赵云纳罕抬头,正对上祁寒促狭的双眼。
他眼睛下面一片乌黑,劳神劳身的,脸颊似乎也瘦了一圈儿。
祁寒朝他招手,“阿云。”过来,有好事儿给你。
阿云?
这什么奇怪称呼。赵云挑眉,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祁寒憋着笑,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掌心躺了一枚令牌。
“哈哈,吓唬你的!”祁寒笑得前仰后合,不由又攥紧了那枚令,赵云皱眉盯着他修长泛白的指骨,似乎不知是在忧心令牌硌到他的手指,还是他把令牌捏坏,“你可是我新晋的郡都尉,这么惊心动魄的大战,本公子第一次指挥的战役,怎么可能没你的份儿?”
赵云眉毛还是皱着,一本正经地握起他的右手,一根一根掰开那手指。
然后从善如流地从祁寒泛红的掌心拿起黄木令牌,上面尚有余温。
“我一直在想,祁寒连最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安排得妥当,却似乎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赵云并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
祁寒的布置,非常完美,正是这份完美,让所有人都高看他。但赵云心细,会去思考别的一些东西,自然也就发现了这一点。
“哦?子龙居然看出来了……”祁寒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在赵云清泓般通透的眼睛下无所遁形,“那你看出哪一环有缺失?”
“粮草。”赵云笑了笑。
“bingo!”祁寒两眼冒光,重重拍在赵云肩上,“聪明!不愧是我们家赵云!”
赵云:“……”冰狗?这什么奇怪的说法,难道是在夸我?
“如果粮草还在,就算这一役我们重创敌军,他们暂时退兵,仍可以卷土重来,毕竟在人数上,对方是我们的三四倍,而且都悍勇过人。”祁寒眯了眼睛,朝赵云笑得狡狯。
“……是要我去突袭他们的粮草辎重?”看着狐狸一样的某人,赵云将令牌握进银甲内。
“对!”
祁寒一开心,就凑到赵云耳边,窃窃叮嘱起来。
“原来你让军士们忙活了一天一夜挖的地道,竟是这般用处。”赵云一脸了然。本来还以为他让人自城门下方挖的通道,是为了战败脱逃之用,没想到,祁寒打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方方面面,果真是才能出众。
“哎,可惜乌桓屯粮的地方,只有我知道,”祁寒摇头叹息,“我还是得跟你跑一趟,亲自带人过去了。”
他初来之时,见北新城被围得铁桶一般,本来就想如果进不了城,就一把火烧了乌桓的粮草,趁着大混乱溜进城池,再往北边去找公孙瓒。
因此,他早摸清了乌桓军藏粮之地,命人打地道的时候,才能成功避开对方的营帐,抵达城外粮草屯营。
“先锋和运粮之将向来强悍,最不好取,那里比较危险,祁寒还是留在此处,我自去便可。”赵云看出了祁寒没经过什么阵仗,便想他留在城中。
“我怕你们找不到啊……难道,你觉得我上不了战场?”祁寒有点愣神。赵云居然不肯带他,难道是嫌弃他会拖后腿?董奉说他身体虽不瘦弱,但也不够强悍,有点养尊处优的意思,换句话说,在外人看起来有点白斩鸡。难道自己把赵云当成好兄弟,他竟然嫌弃自己?
祁寒越想越不对,嘴巴长得大大的,黑眼珠巴巴滴溜看着赵云,那模样有点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呃。”
赵云知他是误会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你的伤并未痊愈,累了这么久,要好好休息。放心,我定能找到他们的粮草。”
说完,不等祁寒回答,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帐门一动,他身上的白色披风卷起一阵冷风,消失在夜色里。祁寒愣愣看着违令而去的赵云,内心里一阵抓狂:“靠,老子上辈子好歹也是练过的!是世界冠军的!是有肌肉的!是身材很好很好的!哪里会有那么弱!那么弱!”啊啊啊,气死了,居然觉得我是个弱咖。
你是个弱咖……
个弱咖……
咖……
加
力
ナ
丿
……
脑海里魔咒般不断回旋这样一句话,仿佛为了映证赵云的话,祁寒的肋间蓦地一阵抽痛,疼得他趴回案前伏了起来。
妈的,老子现在还真就是个弱咖!
第九章 〔捉虫〕()
第九章、得奇胜将军不归,屯粮处公子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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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月阵大捷。
易水河畔,北城军以少胜多,血洗乌桓,打了个极漂亮的胜仗。
乌桓三万主力泰半折损,虽然都是精骑悍勇,但在渡河之初,就已注定了他们的败亡。
无人知晓,这阵型乃是后世军事天才刘裕,以两千步兵大破北魏三万精骑所创的奇阵。何况北新城,有八千人之众。
祁寒稳坐中军,耳听捷报连连,唇角弧度不由渐渐放大了。
本来他只是个局外人,初到三国,根本没立场参与到任何战斗之中,但却因为赵云的恩情羁绊,不得已小试牛刀,设计击退袁绍联军的乌桓部队。陡然尝到战争快意的男子,心中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雀跃。
“南门情况如何?”
“南门搦战的数千敌军,已被我军诱入城门,此际被大火烧得哭爹喊娘,走投无路!”满脸烟土焦黑的士兵气喘吁吁,十分兴奋。
祁寒点头起身,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他走至帐前,望向南边被火光映红的天际。
在那里,南城,他布下了油桶、火坑、火弩各式陷阱。隐隐听到嘈杂之声传来,似是那些身陷火舌中的敌人哭喊挣扎的声音。祁寒默了默,心知南门那数千乌桓精骑,彻底败了。
心情难掩激荡,却又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战争虽然刺激、兴奋、冲击人心,但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他仍有一丝不忍。
侧身又朝北方注视,泠泠夜风之中,仿佛吹来了易水河畔那种浓重的血腥之气。耳中听不见兵戈金铁的交鸣,他却知道,在那里,三万敌众此刻正已死伤泰半,剩下的只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赵将军去了多久?”
东南方映红的天际,看不出那火光之中,是否夹杂着敌人粮车的火光。祁寒脑海中浮起一个白袍身影,皱眉问道。
“赵将军率人已去了约有七刻钟!”属下连忙回答。
竟然这么久了?祁寒心头一凛。
是赵云没有成功找到粮草,没能成功放火烧之,还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照理来说,这比预估的时间已经长了一刻钟,他理应回转才是。可到现在,他所率八百军士仍无消息传来……这两日以来,他仔细观察过赵云,对方办事谨慎,文武双修,胆略也极为出众,是个非常靠谱的将才。若无遭遇变故,他该是烧了粮草早早回营才对。
根据北城的消息,敌方大将尽在易水攻城,他才敢放心大胆只给赵云留了八百人,命他自地道而出奇袭粮车……难道说,对方还留了什么后手暗桩?
祁寒越想越觉不安,当即回身将披风拢在肩上,朝属下道:“备马,去南城!”
城南数千敌军落入火坑陷阱,被烧被擒几近全军覆没,城门外自是畅通无阻,再不必从地道离开,祁寒自领了一队人马出城,手持软鞭,用力抽打着□□青骢,急促向前。
出城后奔出二三里,祁寒嗅到了淡淡的烟火气息。比之南城中房屋坍塌,人仰马翻的焦糊臭味要好很多,但依旧刺鼻。他赶紧打马奔去,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赵云至少已经得手了。”
粮仓一去,乌桓军想短期内再集结进攻,就不现实了。北新城这一役,算是大功告成!
然而,前方火光燃燃,战意浓烈鼎沸,厮杀声更不绝耳,看起来,乌桓留驻屯粮地的守军的确不是软脚虾,而且人数众多,怨不得赵云久去不归。祁寒扶额,奇袭粮草之策虽然成功了,但却也让赵云众人陷入苦战,直至此刻,敌军仍在顽抗!
头一回目睹真刀真枪的战斗,鲜血浇灌大地,黑漆漆的天幕之下,繁星照耀世间生死更迭。前方的那一排排火影人影,似在夜色烟雾中混作一团,男儿们热血激荡的喊杀声,刀枪铿锵有力的撞击嗡鸣,马儿嘶吼,蹄声跌宕,像为祁寒心魂中注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兴奋。
祁寒心神一震,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快速抽出腰间长剑,兜马长嘶,剑尖笔直朝前一指,清喝道:“乌桓大败,正在今日,将士们冲!”
身后五百军士,意气抖擞,齐声附和,声如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一人身上!
来得匆忙,他身上只披了件素布披风,身前的黑鳞甲映着火光闪烁不定,两袖却甚是单薄,此刻夜风鼓荡,寒意入骨,越发显得他身形修拔。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啊是祁司马……”
“我军援军到了!”
正自胶着浴血拼杀的士卒们精神大作,听闻身后人声蹄声如鼓,遥望到祁寒旗号,本已惫殆的气力不知从哪里回来了,一时间杀的乌桓军措手不及。
祁寒心中一片热血沸腾,自兜了马往前狂冲,一双眼目四处逡巡,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由于毫无临敌经验,马术也属下乘,他好几次都险被人绊落。提了缰绳左避右躲,摇摇晃晃,挥斥撞击间,越觉右手长剑沉重,费力异常。
不过片刻,夜风一吹,一阵激寒,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竟是汗出如浆,紧张得全身的布衫都湿透了。
凭着身法巧妙,祁寒咬牙好不容易砍翻了几个悍勇力大的乌桓人,脸上身上也溅满了血污,早不复之前的潇洒风度。正欲喘口气,抬袖抹汗,却听闻空中“呜”的一声破空嗡鸣,祁寒讶然回眸,但见一支黑黝黝的冷箭已至脑后!
这一瞬间,他只觉呼吸骤停,眼眸放大,心脏也没了节拍。
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际,一道银光从他黑玉般的瞳孔里划过,仿佛带着撕裂苍穹的力量,“咣”的一声,竟是凌空将那箭矢砸做两段!箭尖擦着祁寒的鼻头坠落,一柄九尺亮银长|枪此刻正稳稳当当斜插在他身旁,枪尖整个没入泥土之中,可见那力道有多么强大!
祁寒望着兀自颤动的几缕银色缨绦,犹然轻鸣的枪杆,一瞬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