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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轩大为感概,一时竟然有引为知己之感。
碧玉此时敲门进来,沈瑾瑜一看她手里端的药,叹了口气,却是一饮而尽。碧玉笑着又递了颗酸梅让她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碧玉离开后,程轩望着碧玉的背影对沈瑾瑜道:“我上次受伤,皇上赏了盒膏药,说是能平伤口,我想着男人有疤不算什么也就没擦。我看碧玉的脸上有伤,姑娘家的,把药留给她好了。”
沈瑾瑜大喜过望:“那可真是极好的,我正想着要帮碧玉配药呢,她脸上的疤浅,想来若有好药必是大有益处。”
程轩这么久以来一直见沈瑾瑜无喜无忧,今天看她高兴成这样,便觉得这一盒药膏实在是太值得了。其实她的高兴也实在是为了给主人家一点安慰,程轩的烦躁与用心她也看在眼里。
不过沈瑾瑜又有些奇怪:“不是听说薛神医居无定所吗?为何你在岭南能找到他,在京城也能找到他?”
程轩笑道:“这事说起来也算我命不该绝,几年前我曾在无意中为薛神医付过一次账,他当时钱袋被偷,身无分文。我以为付完帐就算了,但是在我出征之前他找到我送了我几颗解毒的金丹还告诉我一个住址,让我有事可以在此找他。”
岭南瘴多毒虫也多,这份礼倒是非常的实用。
“只是这次你中毒,我手中金丹用尽,他明明就在京城之中却是找他了找了好一阵。”
沈瑾瑜心下了然,这命算是捡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后面还有怎样的路等着她。
碧玉用此药膏,过了一年有余,脸色几乎已经是看不到疤了。加上当日看到她的时候,那样子那样憔悴也跟她当日里的打扮和心境有关,现在沈瑾瑜待她极好,碧玉调理一阵后,已经完全不是当日所见之模样,恢复到以前盛年容貌的八九成。
寒来暑往,转眼一年多便过去了,这一年多里程轩几乎很少回府,终年在外忙碌,岭南之乱让周边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
沈瑾瑜在程府生活的很安静,上次的投毒事件之后,居然没有再发生什么别的乱子,李夫人待她很客气,程轩回府时间虽然少,但是每次回去必定会去沈瑾瑜的院子,也时常托人给她带东西,下人们也都知道了沈瑾瑜是贵客,都未曾有人为难于她。
沈怀瑾在书苑念书,隔几日才能回去,平日里沈瑾瑜与程婉顾明珠来往并不多,她有空时,除去读书绣花的功夫,便在自己院子里种花,人生风雨多,院子里满目的繁花似锦,看着觉得热闹,心里暖和一点。
虽然期间,她也不断努力试图找父母与韩蓁蓁女儿的消息,但是每每总是无功而返。尽管如此,她还是每隔几天就以礼佛之名让碧玉去一次京城附近的寺庙,看有没有父亲的消息传来。
冬天的时候,沈瑾瑜畏寒厌雪,一直喜欢躲在房间里,除了请安等必要活动,其他时候都是在闭不出户,节日时候只和弟弟相聚,亦不与程府其他的人往来,因此从未见识过京里节日的热闹。
又是一年的夏天到了。
这日里,程轩去近月轩,下午时分,四周很安静,可是树上的知了却吵的惊人。他推门进入,虽然一路有丫鬟请安的声音,沈瑾瑜却并没有听到。
程轩进去的时候,屋子收拾得清爽利落,白釉的斗彩花瓶里还插着几只百合花,一看便是沈瑾瑜的手笔。
沈瑾瑜正低头清洗一个茶壶,他便有些不悦起来,这间屋子里的丫鬟大概是过得太清闲了吧。
沈瑾瑜正听得有人进来,她抬眼看的的就是程轩眉头微皱,想了想,解释道:“你府上规矩严,丫鬟也都乖巧,只是这壶,是我祖父留下的,我不忍交与他人。”
程轩有几分讪然,莫不是自己自己心思太过直白。
沈瑾瑜为他让了座,萱草为她打水净了手,又拿来一个燃着银碳的小小红泥炉,架上水煮了。
这时碧玉撩了帘子进门,手上端着的托盘装着大大小小几只杯子。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给程轩请过安笑道:“我们姑娘才得了几只她配壶的新杯子,非要煮过才肯拿来泡茶,三少爷您来的正好,试试我们的茶吧。”
程轩有些恍惚,沈瑾瑜在回京的路上,吃饭洗漱,从无异议,他曾见得她吃饭时,若无其事的把碗里的小石头夹出来丢掉,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见她皱过一下,一直安之若素。当初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十一章 程轩的烦恼()
沈瑾瑜对碧玉的调笑充耳不闻,专心的将手里的天青色紫砂壶擦干净了,又见得水开了,便对碧玉等人道:“我要的东西全了,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程轩道:“你会煮茶?我今天可要见识一下。”
沈瑾瑜笑道:“会煮不敢说,只是小时候帮祖父弄过,今儿试试手艺。”
碧玉留了两只茶盅便遣了下人离开,自己守在沈瑾瑜身后。
沈瑾瑜先将茶壶放在茶盘上,用红泥壶中的开水将壶烫洗了一遍。
再用竹夹夹了一些玉兰花茶的茶叶放入壶中,将第一遍茶洗过,倒掉,然后又加了一壶水,用壶盖将茶水上的泡沫刮了下来。
她拿起水壶用开水往壶身外表浇了一圈,又把茶盅烫洗了一下,这时茶刚好泡的到了时间。
沈瑾瑜将茶杯摆到程轩和自己的的前面,为两人到好了茶,一壶茶刚刚好分成两杯八分满。
沈瑾瑜道:“今天茶具不全,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程轩由衷夸赞道:“你也算内里行家了。”
沈瑾瑜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着就是以前常常做惯了的。
沈瑾瑜没有再谦虚,两人默默的泡了三杯茶喝。
程轩今天是有事来的,而且事态紧急,他进门就想说来着,可是,不知为何,他进门后就说不出口了。虽然有约定在前,他是可以找沈瑾瑜帮忙,告诉她原委就成,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但他真说不出口。
后来沈瑾瑜拿出茶具,他想着这样也好,喝口茶再说。但是连着三杯下肚,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他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想着,慢慢鬓角就渗出微微的细汗出来。
沈瑾瑜挑起嘴角笑着问道:“这茶可还可口。”
程轩看她问话间带着戏谑的笑,心里有点了然,也有一丝被人窥探了解及戏耍的愤怒。
沈瑾瑜笑嘻嘻的拿着一只茶杯开口道:“有事便说吧,这般心思重重的牛饮,任是什么好茶也品不出味道的。”
程轩有点懊恼,又有点松了口气,总比一直憋着说不出来好。沈瑾瑜与他有言在先,有什么事情摊开来说。不要藏着掖着,况且,始终是要讲的。相比之下,他落了下乘。
程轩为难的看了一眼碧玉,沈瑾瑜对碧玉道:“再帮我打点水来,我们再泡一壶茶。”
碧玉闻音知雅,提了壶见了礼便离开了。
程轩面色微红的起身,准备给沈瑾瑜鞠躬行礼。
沈瑾瑜吓了一跳,她原本见程轩在下午来便有点生疑,今天不是休沐,他此时来,太怪异了,后来又见他落座后心神有些恍惚,便猜他有事而来。
沈瑾瑜见他迟迟不开口,一时兴起,便泡了茶,每次见他欲开口的时候,便再加上一壶水,再泡杯茶,是以连着喝了三杯,此时见他这样郑重其事,觉得事情很严重,赶忙起身用手虚扶拦住了他。
程轩见此便道:“让在下先行道歉,不然此事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沈瑾瑜见他面有难色,一时有点忍不住责怪自己,玩心一起,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别人的正事,便郑重其事道:“我刚才为难你在先,这事便算是扯平了,你若要再坚持如此,我才怕是要为难了。”
程轩见她语气坚持,面色肯定,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再为难也是要开口了。
他便讲了事情的原委。
回京后,岭南的局势逐渐稳了下来,朝廷另派了驻军守岭南,他与许仲留在京城,因为政势所迫,他们中有一位朋友要避祸事。许仲便想了个主意,想要用针封住人的脉象,造成此人大病未愈之样。
许仲用着当时与沈瑾瑜一起扎针之时的针法,找了他一名士兵试扎。结果,人扎坏了。
程轩愧道:“这般觊觎他人的祖传绝技,我实在进门开不了口。”
他见沈瑾瑜面色沉稳,并没有发怒,只是陷入沉思之中,不由住了嘴,静静等沈瑾瑜思索。
沈瑾瑜不语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才犹豫开口道:“没有看到人,并不能断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仔细想了想当年祖父教的过程,他说解锁之法是与针法相关,但需要内力配合,我并不敢保证一定能好。还是要先看。这人情况严重吗?”
程轩见她并无怒意,心头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这样骄傲的人,因为做错事情,要承接女人的怒火,并非易事。
现在沈瑾瑜没有责怪,甚至连一丝不满都没有。他庆幸之余,难免又多了几份感激。
偷师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做来,都是卑鄙。此时不要说沈瑾瑜生气,就连责骂他也是正常的。
程轩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将被扎伤之人的状况整个说了一遍,然后道:“此人现在状态已稳,只是不得动弹,初时几乎是心脉骤停,给他续了内力,才又救了回来。”
沈瑾瑜道:“如此,梅花针的穴位并不复杂,只是针法颇为精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不瞒你说,我当初并没有在人身上试过。当时若非形式所迫,逼不得已我绝对不敢去大营揭榜的。”
见得沈瑾瑜面色并无不快,程轩心内稍安,对他而言,最难面对得部分终于结束了。这种要乞求女人原谅的感受于他比死还难受。
他不是不善同女人打交道,他一直是风度翩翩的惜花公子,他愿意付出与,愿意软言细语,因为以往他都是站在一个高度,俯视这这一切,最多不过是平视。但对于今天,他不管站在什么角度,都是一个卑劣的窥探者,他实在是接受不能。
这时只要哪怕一个鄙视的眼神就能让程轩无地自容,再也抬不起头来。所以他实在是很感谢此时沈瑾瑜的平静。
沈瑾瑜一阵思索后,才肯定道:“我现在差不多心内有数了,带我去看看吧。”
程轩道:“他此时在程府的客房,不过男女有别,你这样去看他恐怕不太合适,不如到了晚上,你着男装去看。”
沈瑾瑜想了想也有道理,便应了。
到了晚上,沈瑾瑜洗漱过后便和衣躺在床上,先是想着不要睡着了,怕等下程轩来叫她听不见,误了救人,可等了一会儿,她便觉得不支起来,眼皮越来越重,一阵阵挡不住的困意袭来。
第十二章 程婉的提篮()
又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得程轩在旁叫她,沈瑾瑜起床却觉得头晕的厉害,程轩拿出一个小小的鼻烟壶让她吸了一口她才渐渐缓过来。
沈瑾瑜这才想到,大概是房里下了迷药。
程轩带了一套男仆的衣服递给沈瑾瑜,让她换上,自己在出去前还是忍不住叹道:“到底还是身体弱了,这点迷药都要缓上这么久。”
沈瑾瑜换好了衣衫就跟着程轩出门了。
她走到院外才发现,不光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