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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双成松开手腕,呼地一掌拍向他领口,道:“你这人心思恶毒,说了那么多狠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
秋叶冰冷着容颜,仿似未见她的怒火,又不慌不忙地落下一吻。“既然他们来招惹我,我岂能不好好回敬一番。”
冷双成嫌恶地擦擦嘴,皱眉道:“简直不可理喻。”
“听清楚了,冷双成。”秋叶掐住她的下颌,捏住她擦拭的手腕,朝着她的唇更加凌厉地吻了下去,“我没杀独孤凯旋,已是我最大的让步。这些男人只要不出现,我从来没去动他们一根毫毛。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一定会死人。”
冷双成冷笑:“你不出去害人,我都烧香拜菩萨谢老天开恩,哪里还轮到别人来招惹你?”
秋叶嵌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动了动嘴角:“谬赞了。”说罢,将她抵在怀里,昏天黑地地再纠缠一番。冷双成滑步急退,正好落入他的算计里——身子触及椅座,被他按住,他趁机落下唇一阵啃吻。
冷双成气喘郁郁,秋叶松了手,捏捏她嫣红的脸颊,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这次青州聚会真是不虚此行。”
冷双成稍警觉,顺着他的眼光,抬首看向窗外。
碧绿林子里,立着两道雪白的身影,衣衫采色如此浓稠,像是画卷一般鲜明了起来。
秋叶冷淡道:“张一次网,即可集中捕杀所有对手。”
冷双成抬手支在窗棂上,急待跃身出去,扑向那两人。身后传来一股淡淡暗香,如同雾丝飘渺,缠住了她的手脚。“连宇文小白都来了,可惜漏网了南景麒。”
秋叶无声无息点上了冷双成的穴位,侧脸吻向她耳边,极清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冷双成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杀气如漫天网织,纷纷扬扬自上兜头罩下。
宇文小白神色凝重,清俊当风的身子却是稳伫如山,只见白衣翩翩,蝴蝶般在真气层中流转。
“雪公子阁下?”他缓缓抬起清凌凌的双眸,聚集于前。
“正是。”喻雪右手提握一把尖细窄剑,森然指地,面容上是亘古不变的冷漠。
宇文小白眼聚灯花,临风一突。他认出了这把外形奇特的剑,传闻中价值不菲的“尚缺”。
而他手无寸铁,被众多禁卫包围。
秋叶用暗器将他从树上逼落,衣袂连风先行离去,却留下了另一名白衣剑客,随至而来的还有据说是北相之子赵应承,他们派出一队人,将他堵在了东侧的庭院里。
令人惊异地是,宇文小白突临强劲对手,反而变得极为镇定。大凡习武之人,都有这种自带的韧性。
喻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整个人如同一尊披覆蔼蔼雾淞的山石,冷硬、冰凉、杀气冲天。他静寂盯视面前纹丝不动的少年极久,突然冷冷说道:“能连避我三剑的人并不多,不知足下是哪一位?”
“宇文小白。”
“岭南宇文?擅习移花接木之法的宇文世家?”
宇文小白直视前方,缓缓吐出两字:“正是。”
喻雪冷冷地看着他的手,道:“如此,更要会会。”语声一毕,白剑聚光骤起。
银色匹练尖利如刺,凛凛穿透纷飞落叶,不差毫厘地扎向宇文小白双目。萧萧木叶划过空气,嗤嗤几声,均被喻雪冰凉骇人的剑气斩开,细如丝雨飘扬落地。
宇文小白左足脚尖轻忽一滑,似是在水面撩了个弧纹,脚踏八卦宫星中的兑位,右脚脚跟极快挪移,踩稳下卦离位,稳住了下盘稍稍一让肩膀,如飞燕斜掠雨林,避开了喻雪这式杀招。
他的白袖飘飘,盛风飞舞,而双手根本未出一招一式。
喻雪的瞳仁如针般凝聚,斜削长剑,自左而右割裂了空气,冷冷地划向宇文小白脖颈。
这式剑招的剑气密织如网,方圆一丈的落木草披凌乱四起,呼呼不断卷向了喻雪剑底。
宇文小白面色一白,强烈的剑气震开他眉目上的碎发,露出了晶莹如玉的双瞳。他左右极快变换两种身形,仍是未逃脱弥漫开来的剑气。
唰的一下,小白束发的丝绦飞扬入尘,一头乌亮柔美的秀发散于风中。他伸展双袖迎风猎猎飞舞,冷冷喝道:“好久未碰到使剑的行家,今日难得一见古剑尚缺,又恃公子步步紧逼,小白岂能不分个高下?”双目一沉,两掌凛然扣起,熠熠生寒抓向了喻雪面容。
他的左掌伸张如翼,右手五指骈齐,一松一拉弓指似钳,一招“玄鸟划沙”拂向前方。喻雪出剑刺透微光,凝神削指小白手掌。
两人身形胶合在一起,白衣翻飞,剑影森森,院落植株在剑气真力中颤抖了腰身。
几招过去,两人未分胜负。
再出一刻,两人仍然打得难解难分。
小白突然斜穿喻雪肋下,双袖飘扬,配合着轻灵步法,衣襟盛开成一朵雪莲。
“喻雪,住手!”一道明朗的声音遽然响起,在林间落木中嗡嗡回荡。
喻雪跃出场外,冷漠伫立。
赵应承从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既然如此称呼,一定是发生了异非寻常之事。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对秋叶有所交代,所以他立刻住了手。
夏风穿过林苑,青色丝袍簇簇作响,轻缓地盛起又飘落,优雅地打着卷儿。
宇文小白白衣黑发,迎风俊秀而立。赵应承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双目绯红,伸出的手掌颤抖个不停。
“杨晚,是你吗?”
小白侧头看他,面带不解之色。当他走近,小白轻轻一晃,不着痕迹地避开身子。
赵应承看着小白墨玉眼瞳,心底的苦涩一层层泛起来,像是海浪一样涌向他的四肢百骸。如此熟悉的眼神,如此轻灵的身姿,除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还有谁能具备这些?
但是,小白看向他的目光却逐渐冰冷了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泯灭了温暖的颜色。
“你是赵世子吧?”
赵应承听小白称呼自己为世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不是吗?”小白狐疑地抓抓头,转身就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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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
风入林,花静飞,赵应承藏青色袍底乘风逆卷,缓缓地飘落。
他的嗓子里仿佛含了一根刺,语声尖利颤抖,在风中忽上忽下。“杨晚,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盛炽的杀气一消,宇文小白从凝神对敌的天然戒备中松弛下来,白衫子迎着风,温和地轻舞。
“赵世子,你是在说我吗?”小白环视静默如林的旁人,语声止不住地惊奇,“杨晚是谁?我是宇文小白啊!”
他的双眼晶莹如玉,眸色深处如一汪静湖,不起丝毫波澜。
赵应承紧盯住他的脸,一步一步走近,碧草丛中立时镌刻出一个又一个深沉的脚印。
而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会看错,你的双腿轻盈如风,你的步法我一辈子就不会忘记。”
阳光拂照着大地,光线透过云层落在赵应承面容上时,将他英俊的脸划为两边影子,一侧微微颤动,一侧沉入黑暗,正如他长久以来灰蒙蒙黯淡的心。
可他知道自己的心情,眼见白衣翩翩的“少年郎”侧首无语,他担忧脸上泄露的表情吓坏了宇文小白,不禁悄然伸出手指,触额,遮住了自己的颜面。“雪公子,烦劳你将卫士带走,我怕吓着她了。”
身后禁卫均系赵应承嫡亲,察觉世子微异时,正踌躇着不知动作,但赵应承平素督训军队纪律严明,此番听闻他下得命令,都微微鞠躬列队离去。
喻雪一动未动地立于林侧,神情冷漠,淡看世间发生的一切。
宇文小白看看零乱的草丛,看看眸色深深的赵应承,眼里有些慌乱:“赵世子,小白不是有意冒犯贵处,只是探访到一些踪迹,跟来此处寻找一名亲人……”
“不要紧。”赵应承将手落于袖中,紧贴在丝袍身侧,抑制不了指尖的轻颤。他极快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宇文小白依然紧拽着衣角,神情里带着一种防备。
赵应承不禁说道:“我找了你很久。”他的语声变得深沉而压抑,双眸绯红不退,一缕一缕的晦涩之情蔓延开来,如同红花在雨后绽放了残蕊。
尽管他已小心翼翼,但仍是惊吓了宇文小白。小白倏地一下急退身形,靠向了荷苑那侧,衣衫不住地翩飞。“你别过来,我不认得你……你一靠近我,不知为何我就很害怕……还别过来啊!”
赵应承再次见到了杨晚的身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果真停了下来。
宇文小白偶尔回眸看到赵应承痛苦的脸,心里一直很慌乱。
这个人的脸在梦中曾出现过,隐隐约约仿似隔了层雾,一双眸子看不分明,如同此时带了些隐藏的苦涩。
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毕竟他没有糊涂到无知的地步。
她有时候也会好奇地想,为什么我记得一些模糊的影子呢?难道是刻在了脑子深处,不是爷爷所说的“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尽管这个人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很痛苦,她还是决定要澄清一切,让他免生期待。最好早点找到爷爷或是冷双成,这样也有个熟人做帮衬。
宇文小白一手捏了捏衣襟,一手拂开零散飞舞的发丝,十分认真地说:“公子,你肯定认错了人,我一直住在岭南罗浮山下,不曾踏足中原……不知公子祖籍何方?是否去过岭南?或者公子的那位朋友也住在岭南,面貌和我生得有些相象?”说完还矜持地笑了一笑。
小白的笑容纯洁如白莲,开在碧碧荷苑的顶端,瞬间有了阳光的温暖。
这是一种毫无心机的笑容,天真烂漫,不喑世事。
赵应承看见她的微笑,越发地痛苦难抑,身子摇晃。“我不知道你变成这样,忘记了我……就当我们初次见面吧,容我自报家门……我叫赵应承,祖籍平州……是杨晚的……杨晚的……”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几遍,最后睁着眼睛,茫然说道:“未婚夫。”
“那就对了!”宇文小白拍手盈盈一笑,笑靥胜过漫天云彩,“除了江湖中的传闻,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们一定没见过面!”
她心里窃喜不已,既然赵应承此刻未追究她夜盗金轮的罪过,想必是秋叶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没将消息传递给他?
宇文小白不愿多考虑令她头疼的问题,见场地里的两人都静止不动,悄悄地朝荷池走去。赵应承一看,心中大急,不容思索伸手向她抓去。
风声掠过,白衣一晃,宇文小白熟练地使出心法,微微一避躲开了赵应承的抓击。
赵应承连身追上。
荷浪滚滚,绿叶连身,如同万千涌起的碧波。宇文小白心里发急,跃身荷叶之上,轻灵灵地伫立在叶尖。“冷双成……冷双成……你在哪里?出来见我啊!”
语声随风一圈一圈飞散,荡漾着她心底的慌乱。
赵应承盼了日日夜夜,如今杨晚真的在他面前,他再也无法冷静下来,纵身又扑向了荷苑。宇文小白大惊,容颜褪色,久唤不见冷双成后,闪身掠向了府外。
两道人影迅如流星,刹那划过府院檐角,消失在冷冷伫立的喻雪眼前。
“如何?”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