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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跟在李辰身后,看着前面身影,心中暗叹这李家二郎好大的心气,如果不是这档子事,将来怕也能有出息。
穿过衙门中堂,李辰愈发觉得那‘明镜高悬’四个斗大的字可笑。
见到三人迎面站着,除了田主簿外无一人认识,不过从着装来看,左边的当是县令大老爷,他们俩隐隐拱着中间那位身穿月白长衫,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好不潇洒的青年。
“李辰,据衙役调查,张村的事是和道人有关,你离开前可曾见到贼道踪迹。”县令老爷捋着胡须说。
对于衙门能这般快查出贼道端倪,李辰吃惊的同时也在猜测。
这世上果然是有超出常人范畴的存在,而且眼前的县令也知道这些,否则也不会这样问他。
事已至此,没到最后关头决不能松口,李辰不疑有他,直接摇头。
“你是廪生?”白衫青年突兀插进话题,甚至不给李辰作答的时间,便道:“据我所知,有这样功名的书生会有几率诞生天赋神通,不知你可曾领悟过什么?”
“天赋神通?”李辰不解。
“看来还是地界太小的问题,你居然连这也不知道?”
青年眉宇微抽,对着身边两人言道:“他应该并不涉及这件案子中,只能再从贼道方面下手查探了。”
“大人所言极是!”县老爷躬着身满是恭敬。
“我先走一步,这人先放了吧。”
青年吩咐下来,跟着双腿微微按下半寸,旋即身影虚晃中弹射而起,眨眼间便已离三人几丈远了。
“轻功?”
李辰喃喃,意识到青年的武功造诣非比寻常,他从未见过拥有如此厉害身手的人物,暗叹连连。
青年身影消失,三人中县老爷便是最大的官儿,他双手负在身后,吟声道:“李家二郎,今天发生的事不能向外界透露半分,尤其是天赋之说。”
李辰心中好奇愈深,不由问道:“大老爷,那张村之事可是和怪异相关?”
“嗯?”莫名其妙的,县老爷双目泛起冷光,赶客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辰斗胆相问却遭这样目光,心知眼前人多半是想将此事压下,毕竟灵异奇谈之类最会扰乱民心。
尽管他心痒痒的,也不得不作罢,告辞离开。
这一日,他全无心思坐定,感慨良多。
沈氏不安,局促问他相关事宜,也被随便以按例问话的理由搪塞过去。
黄昏时分,李辰坐在水井边上,魂不守舍的,大门砰地一声撞开,弄得他一怔。
待看清不远处的壮硕身影,目光却是一喜,起身迎了过去,笑道:“明言,你这进门的方式可得改一改了,再来几次怕又得浪费银钱修缮。”
沈家是青山县的大族,掌权的沈老爷极擅钻营商贾,经济上更是首屈一指,而沈明言则是其独子,他完全称得上富家子弟。
偏偏生来富贵的沈公子不让人省心,舞文弄墨、商场暗战这些他通通不放心上,从小便对绿林好汉的生活充满向往。
他刚在外拜师学艺归来,听闻这两天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居然和自己最要好的堂兄有关,连剑匣都没卸下就匆匆赶来。
“哈哈!”沈明言爽朗笑道,“坏了也好,我早想把它换成铁门了,不然使力也不痛快。”
“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家伙没难为你吧?”
“这倒没有。”李辰苦笑着,“不过此事后感触也是挺多的,现在才觉得以前读书读得太死,都快成了书呆子。”
“哦?”沈明言十分意外,感兴趣道:“怎么说?”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仙人!”李辰试着说,“我有个想法,那些山野奇谈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朝廷可能隐瞒了我们许多事情,甚至教导五常德行也不过是为了让百姓甘心平凡,更好巩固皇权。”
“你终于是这么觉得了!”
闻言,沈明言叹道,他往日多次劝说堂兄学武,李辰却像榆木脑袋似的不开窍,在他心底,满腹经纶没有丝毫用处,哪有实实在在的拳头好使。
“鬼,我没见过,这点不好说,你说的皇权帝策我也不懂,不过你现在是打算弃文从武吗?”
沈明言摸着下巴打量,上下扫过后沉思道:“年纪是大了点,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嘛。
他这句说好话成分居多,练武的苗子最好是八岁稚龄开始,那时人的骨骼还未定型,又处于启蒙阶段,甭管什么武学都有无限可能。
“堂兄,这次我在崂山可真是涨了见识,居然见到能以气御剑的高手,他跟我说,若是剑法大成,一剑便能削破云霄,那场面,想想都够兴奋的,比你那之乎者也可强多了。
还有个好消息,这次我家老头子总算松了口,跟我定下十年之约,才放我进飞剑门,若是这些年我不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再让我回去继承家里的生意。”
李辰听到这,不由嘴一咧。
果然,有钱人家的生活就是随意啊!
至少他很清楚飞剑门这等势力招收弟子严格,普通人想进入要经过诸多辛苦考验才行,但成功后的待遇也是极好。
而像沈明言说的这般简单,怕是背后有沈老爷上下打点了很多贡钱,至于那个十年之约,想来也是沈老爷人老成精,深知不让沈明言试一下,这事便没完了。
而他如今才四十来岁,应该是能撑个二十年的,这算盘确实打得好。
“堂兄,既然你心灰意冷,不如就此跟我上飞剑门好了。”沈明言真心热忱相邀。
第5章 身陷牢房()
李辰苦笑着摇头,自有思量。
这世上的寒门想要走功名这条路子,说是有万千险阻也不为过。
相较而言的确是学武却是更容易获取生活保障,他端的明白身手不错的镖头月钱不少。
可穷文富武也是一点不假,练武讲究淬体,而想打磨出一副铁骨,便要经受长期以恒的体魄训练,类似金钟罩这等硬功就是。
这样下来身体首先是吃不消的,要不断借药物滋补亏损。
其中人参最有卓效,而寻常一年生的人参都要一两银子,练武之人几乎天天需要参汤进补,累积下来是笔不小开支。
若是不进补,便伤及身体根本,只能是吃青春饭。
况且这还不算拜师求教、找武功秘籍的层面。
李家如今中落,抛开堂亲这层关系,与沈家可谓是天壤之别。
甚至在李有源死后,除了沈明言,沈家多数人也有刻意避开李家的意思。
毕竟沈氏只不过旁支,当初也是老太太坚持、而李有源确实有前途才应下的亲事。
李辰早就想通这些关键,而且自身天生羸弱,就始终没答应堂弟的诚邀,被沈明言谑称是榆木脑袋。
不过这都是他先前的看法,如今前途扑朔,练武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要加倍付出艰辛。
“随你吧。”沈明言无奈道,又寒暄一阵才离开,他深深记下李辰叮嘱的东西。
戌时,持续的急促叩门声音惊醒李家众人,只穿着薄衫的李辰见到居然是王书吏领着四五个衙役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前者脸上更斥着惊慌,心中冷不丁一突。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大人……”老太太困惑,不解问道。
“来啊,将此人拿下!”王文却是不由分说,望了一眼身边差人,指着李辰喝道。
“这……”
李辰尽管被这莫名其妙的变故弄得心惊,还忍住道:“大人且慢,按当朝律例,私闯民宅可是不小的罪名,如此不给个由头,也太过知法犯法了吧。”
“这可由不得你。”
王文不以为然,他道:“衙门现在怀疑你与贼道勾结屠了张村百余口人命,先将你暂押牢房候审。”
还是变成最坏的结果了吗?
李辰早在回来路上就想到这点,但没料到会这么快,而且如此的不讲事实。
他又想到今早的场景,心想这短短工夫是出了他不知道的岔子。
“大人,冤枉啊。”
眼见阵仗不对,自己的儿子这下锒铛入狱,怕是要一去不回,沈氏忍不住苦苦哀求。
“我家二郎平素甭提作奸犯科,便是有辱斯文也不曾做过,要他杀人,真是天大的污蔑,况且他天生身子骨羸弱,更谈不上和百人搏斗。”
“住口,衙门办事,旁人不得滋事。”
王文怒视,对着侧身的衙役们冷喝道:“你等还不动手,莫非也和此事相关。”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那些衙役平日里人五人六的,说白了也要听人差遣做事,闻言赶紧上前擒住李辰,生怕迁怒了王文。
果真是秀才遇到兵了,李辰对这欲加之罪完全没反抗的意思,若是拒捕,以王文的来势,怕要将他当场乱棍打杀。
“走!”
王文匆匆的离开。
阴暗潮湿的县牢,曹典吏作为司职三班衙役、执掌刑罚的青山县衙三把手,手中实权是最重的,他很少来这里以免沾上晦气,尤其眼下夜深之际。
可眼下衙门出了大祸事,县令、主簿已经冷汗不止、如热锅蚂蚁般慌乱,六房的人也都掌灯不知所措,他将接手一件平生以来最棘手的案子。
“曹大人,犯人在此。”王文躬身道。
曹典吏挥挥手,就有牢差过来给李辰上枷锁,将其送进刚才特意清理出的牢房,四周没任何囚犯。
“曹大人,大老爷吩咐下来,他或有手段通天的同党,还请差人严加看守。”王文并不放心,郑重嘱托道:“最好布些陷阱,毒器什么的最好。”
“我自有安排。”曹典吏冷哼一声。
王文抱歉退下。
李辰看了一眼,暗叹自己这也算是特殊待遇了。
他为自己对此早有应变之策感到明智,就不知能否有奇效让自己脱困,实在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洪荒之力上。
如今每一步都得深思才行,不然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
“神貌果然像极了有源。”
蓦地,曹典吏来到李辰面前,隔着栅栏突兀说道。
“典吏大人,你认识我父亲?”
这种境况下,李辰再沉稳,也不免心里空落落的,能有人说得上话,那是极好的。
“何止认识,我和有源是过命的交情,算的上知己。”
曹典吏笑着回忆,又叹道:“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如此良人却……”
“我就怕父亲的死并非意外。”
对面陷入沉思,李辰接过话道:“就算我孤陋寡闻,也知道天底下的乱匪有不成文的规定,绝不劫赶考的士子。
何况父亲那时李家有中兴之势,随行带了十几位仆人,更有同窗一道,声势可称得上浩大,却还是遭此横祸,未免太蹊跷了。”
“你……”
曹典吏惊愕,很快恢复常态,朗笑道:“好个心有急智的小子,倒是活络得很了,怕也继承几分有源兄的才气,若非天意弄人,我大青山怕又要出个才子。”
说到这,他脸色又黯然几分,这李家也是时运不济,不然怎么父子二人皆有中兴李家之资却落得如此田地。
“典吏大人,我斗胆称你一声曹叔伯,尽管我只是一介书生,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李辰沉声道。
“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