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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他睡了么?
“火儿。”她摸了摸火儿的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的?”她盯着火儿的眼睛,“他们都说我以前讨厌他,那么为什么在危险临近的时候,我会让你去找他?”
火儿怔了怔,而后立即跳了出来,在石桌上张牙舞爪,先是摇头而后又连连点头最后又似乎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石桌上徘徊的来回走动。最后看见桌子上有茶水,目光一亮,赶紧将茶壶打翻,然后伸出爪子,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字。
“不是去找他。”它顿了顿,一直爪子指向她,然后盘膝做运功状态。
凤君华点头,它说她当时在练功。
“然后呢?”
然后…
火儿十分纠结的想了想,似乎在想,那些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她。想了半天还是慢吞吞的继续写,“衣服…中毒…”
凤君华眯了眯眸子,眼底渐渐漫出微光。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然后我就走火入魔了?”
火儿点点头。
凤君华沉吟着,“谁给我下的毒?”
这次火儿没再写字,聋拉着头沉默着,看那样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她。
凤君华眸底划过一丝讶异,“当时你是不是不在我身边?”火儿的血可解百毒,如果当时它在她身边,她又岂会因中毒而走火入魔?
火儿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什么很可怕的回忆,眼神里都露出了惊惶以及淡淡涩然,还有微不可查的逃避。
“你当时去了哪儿?”
凤君华紧追不舍,“为什么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却不在?云裔说那晚你受了伤,谁打伤你的?又是谁给你疗伤的?我被人封印记忆,你为何去找云墨?”
火儿很是焦急,努力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是她没有失忆,他们可心意相通,它想什么她都知道。如今她失忆了,也忘记了如何与它沟通。而且很多事情让她知道,她只怕痛苦多于震惊。
尤其是…
云墨。
想到那个男人,火儿不由得低下了头。
当初主子那么对他,他却依旧痴情如一。可如果他知道那件事,会不会此心不变?主子回来了,可没了以前的记忆,那些事堆积在它心头,沉重压抑得让它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不能说,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不能说,也不能对云墨说。
它心底对云墨有些愧疚,怎么说这些年他对它可是相当的好,比主子对它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是…
千年雪狐,一生只有一个主子,一旦认定,绝无二心。
见它没反应,凤君华又蹙了蹙眉。
“我娘是怎么死的?”
火儿摇头,这个它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它已经被她送走了,而且那时候它重伤,待它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云墨身边了。
凤君华抿了抿唇,欲待继续追问,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抬头,目光触及帷幔后长身玉立的身形,微微一怔。
他站在亭外,微微侧着身,月色下他脸色如雪,隽秀而俊逸,眼神如浩海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不是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凤君华坐着没动,想开口说什么,又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微带几分痴然的盯着他,眼底深处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情愫。
火儿歪头看着不过数步之遥的云墨,又看了看身子僵直不动的凤君华,缩了缩脖子,然后一跃而出。
他抬手一接,摸了摸它的头,目光温暖。
“你又调皮了。”
火儿抓着他的袖子,眼神往凤君华身上看,暗示他进去。
他目光一顿,似闪过什么,不过片刻后又消失不见。他淡淡笑了笑,忽然又道:“夜深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这话是对她说的。
凤君华低垂着眼,他是被她伤得心寒了吗,如今都不愿再靠近她半分了。
空气里好一阵静默,隐约有淡淡花香散发,在这样的夜里,沁人心凉而微寒。
“你…”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红糖水。”
两人同时开口,她被他截断,微微愕然,他似乎也微怔,不过片刻后就温声道:“你那天伤了肺腑…这两天又是…届时恐怕会有些不舒服。”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带几分含蓄和小心翼翼,说到最后又低了下去。
“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间去了,睡觉前记得喝下。”
凤君华此时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红糖水,葵水…
忽然又想起两个月前,她因练功又触动了记忆,恰好那个月葵水延后,痛得她几乎晕厥。他惊慌失措犹如懵懂的少年郎,红着脸问她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痛,然后又让人给她熬红糖水…
原本以为回首即望的小事,却不想此刻回想起来如此清晰刻骨。
她月事一向不太稳定,他一直在用药物给她调理,仔细想来,上个月便是今日来的。这等私密之事,连她自己都忘了,他却还记得那么清楚。他定然是派人去给她送红糖水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又因她之前接连几次经脉受损,担心她出事,才会急急出来寻找。
沐轻寒说他受了伤,这两天都在运功调息,没想到这时候还惦记着她会不会痛经。其实喝过他开的药,她上个月痛经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他此刻寻来,大抵只是找借口想来见她吧。
沐轻寒说得对,他的确对她很好,时时刻刻都将她放在心上,哪怕是她那样伤了他,他却一如既往的待她,仿佛他们之间那些隔阂从未有过。
难怪云裔会说她不识抬举。
他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低低道:“子安刚才说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也无需困扰,你没错。”
凤君华又怔了怔,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莫名的情绪牵动着她,让她一瞬间失了言语。
他又顿了顿,似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天晚上…我很抱歉…”
“云墨。”
她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怔怔又晕出几分亮彩,直直的看着他。
“嗯?”
他微微侧头,并没有转身看她,语气却仍旧温柔。
“什么?”
“你…”她目光复杂,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别扭的问。“你的伤,好点了么?”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在和他冷战么?她不是该对他甩脸子直接走人么?为什么在听到云裔说他对她付出的种种以后,她会心软会动容?什么时候,她已经离从前那个冷心冷清的夜魅越来越远了?
如果是从前,听到她这样的询问,他定然会笑得风流而暧昧,顺便调戏她两句。然而此刻,他只是淡淡嗯了声,然后清雅道:“别忘了,我是神医,若连自己都医不好,也枉担医者之名了。”
“哦。”
她垂下眼,不再说话。
空气又陷入了死寂的氛围,他有些失望,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你体弱,夜深风大,小心感染风寒,回去吧。”
凤君华目光更加复杂,“你…”她咬了咬唇,低低道:“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默了默,没说什么,脚步却停了下来。
凤君华抿着唇,终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身体僵直,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努力克制心里那股转身的冲动。
近了,她一步步向他走来,夜风徐徐吹来,带着她的体香,丝丝缕缕飘入他鼻端,在心中晕开旖旎的光晕。
“为什么?”
她站在他身后,声音轻而低。
“为什么不恨我?”
他仰头轻叹一声,夜风泠泠而寒彻,带起他衣袂飘飘如仙。月色洒下来,他侧面如玉似霜,长长的睫毛覆盖眼底那一抹微动的复杂情绪。
“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和苦涩。
“只望你别恨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凤君华又低着头,心里似被大石堵住,喘不过气来。
“那天…”她迟疑着,终是问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他沉默了,由于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刻他身影孤单而寂寞,有一种遥远而深沉的哀伤和无言的疼痛。
她因这疼痛而微微动容,抬头平静的看着他。
“大哥说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不计一切真心待我的人,那必是你无疑。云裔说我不该武断的判处你死刑。那么…”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很认真道:“或许,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云墨浑身一震,目光里有亮光慢慢升腾而起,似意外而狂喜,又因某些无法解释的缘由而自嘲落寞。
他终是缓缓转身,低头凝视着她此刻沉静微暖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心里酝酿过千百遍的话一一对她诉说,然而话到嘴边,又生生压抑了下去,只微微一笑道:“因为…”他眼睫垂下,目光落在她身上,缠绵而刻骨。
“因为我还是不够宽容大度。”
凤君华怔了怔。
“什么?”
火儿趴在他怀里,对他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很是不屑。
云墨目光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青鸾,有些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我向你保证,那天晚上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你,可相信我?”
你,可相信我?
若没有合适的理由与解释,你可会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就像那天去金凰皇宫,刀剑厮杀中,你潜意识相信我会护你周全那般。
以后,你可还会全心信任我?
这世上我便是伤害任何人,也决计不会伤你半分。
到得如今,你可还愿相信我?
他屏息看着她,心中万千滋味交错而过,等待中彷徨,惶恐中期待。不知道她开口的答案会是对他的救赎还是重新将他打入深渊。
凤君华这次没回避他的眼神,她看着他目光如交织的网,又似温软的春水,像那晚花灯会上,满天烟火璀璨,中心缓缓绽放的绝世水晶昙花,写满了惊艳而温柔的光。
她理不清此刻心里交织那一团乱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她也无法就这么轻易的原谅那一晚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神如火般炽烈,带着深沉的占有和疯狂。
那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她是他看中的猎物,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编制的陷阱。这样的感觉让她潜意识的排斥和逃避,甚至微微厌弃。而他在此之前所表现的温柔和包容,与那时的独占和不顾一切想撞,更是让她心凉而失望,以为他从前的温情脉脉只是为了占有她的身体。
“和我以前的记忆有关吗?”他若无法解释的事,那必然是跟她从前的记忆有关。
虽然没有得到正面答案,但好在她没有决然的转身就走。云墨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有些失望,她始终还是无法全心信任他。
“嗯。”
凤君华皱了皱眉,忽然又想起之前云裔说过的话。
“我以前送过你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云墨看着她,目光里似烛火摇曳,黑暗和光明交错而过。
“算是吧。”
他回答得模凌两可。火儿却翻了个白眼,暗骂他颠倒黑白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