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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潜拿着空碗,板着发青的脸退下,跨过门槛时还不忘说:“粥很好喝,殿下王妃对你挺好的。”
说完速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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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潜拿着碗,朝厨房走去,刚巧被王妃撞见,他悻悻行了一礼,徐令绾看见他手里的空碗,高插在云髻上的珠鸾金步摇在阳光的照映下光彩夺目,胭脂唇扬起一抹笑,如春日桃花怒放,粉面生娇。
“我刚才送过的粥,殿下喝完了。”她晕了桃花妆的眉眼含笑视着他手里的空碗,语气恬和。
方潜转眼呆看着手里的空碗,目光退闪,语塞道:“是是啊,殿下还夸赞王妃的粥很好喝。”他说完眉开眼笑。
翠微在令绾旁后瞧着他咧嘴兴奋的样子,迟顿道:“我怎么看你的样子更像是喝了这碗粥。”
方潜笑容僵扯在嘴角,忙解释道:“我看殿下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嘛”
“高兴嘛。呵呵”他嘴里碎碎念着,下意识的踩着步子溜了。
“这方潜怎么怪怪的。”翠微看着他匆乱的背影,嘟噜道。
“翠微,我们走吧。”徐令绾语气平和,流风拂动起她垂腰昙花广袖,脚步沉缓向楼阁深处走去,红墙朱阁间,她湖波色背影冷清而渺长。
第56章 怀疑()
终年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黑衣人面无表情木偶般肃齐站成两排,一人慌急跑进洞内,那人本是一身平常灰青色衣服,在这阴森森的洞壁里却格外亮眼醒目。
表情和这群黑衣人一样阴肃,他抬眼望洞壁高处黑衣人背影,只他一人高高在上很明显是这群人的领头者。
灰衣人跪地启禀道:“回禀主公,属下已将此事尽数呈报临王殿下。”山洞阴黑幽闭,他冷冽声音久久余荡。
阶上黑衣人高大背影弥散着摄人的寒凉,从他头顶石缝间透进的微弱光线浮游着细微灰尘,空气凝滞,只听得水滴石洼声,让人不禁也跟着这滞积水滴声,心往下坠沉。
阶下跪着的灰衣人心慌惴惴埋着头,又一滴凝积水珠沉到水洼里,“哗”的荡起水泡,随着水珠滴落,阶上黑衣人滞慢转身,一身玄黑,外罩宽大黑披风,像只蛰伏在黑夜里的蝙蝠,黯淡光线稀疏投在他脸上,棕黑色瞳珠没有丝毫光泽像沉在水里的墨点很深很深,脸部轮廓锋棱,只有那薄淡的唇恰到好处的柔和,黑发凌散绑在腰后,淡色嘴角斜削起一勾冷笑,眉宇间经久累积的阴险乖戾气,让他看起来如雪山上的孤狼,让人不敢靠近。
“等了好久,这水滴终于还是滴进了水洼里。”他无光的棕黑色瞳子冷冷看量灰衣人,随着那一撇冷笑,忽然灵动开来,让他整个人有了几分色彩,只是这色彩依旧是冷色。
听到他森寒的撇笑,那灰衣人手心冷汗浸出。
燕尘一步步下台阶,站在那人前面,弓腰俯视他,语调及其缓慢,声调及其阴冷道:“那你告诉他,有人唤孟珣少主的事没。”
那人听到迅疾抬头,眼望燕尘,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害怕,不容置疑道:“属下按照主公的交代,绝对没有提及此事。”
燕尘不再理他,在他身前杵着下巴来回走,似在思索,自言自语道:“少主,少主,孟珣究竟是哪家的少主,和他一起的两个人,同样身手不凡,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主公何必在为此事烦恼。”跪下灰衣人说道。
燕尘顿了一下,又径自走到那人面前,棕黑色的眸子若有深意的盯紧他,若有所思道:“你们真的确定他们死了。”
灰衣人被燕尘这么一盯,神光开始离散,也有些不确定道:“属下确实看到他们自己跳下了悬崖,那崖高可百丈,他们绝不可能生还。”
“可我不相信。”燕尘沉思道。
灰衣人听到这话,身子有些垮,手心冷汗涔涔。
燕尘边走边扫视着两排齐齐整整的黑衣人,疾风吹进洞口,吹开他的黑斗篷,就像是一只滑翔的黑蝠,棱角锋利的脸廓,泛起阴鸷黑气,眼色又恢复无神状态,却隐隐射出寒棱,只那优美柔和的淡唇,有殊于他全身上下骇人的肃寒气势。
跪下灰衣人听到在他背后步步沉缓脚步声,又惚而想起上次那人匕首从后脑直接穿破额头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寒从背脊升起,化为虚汗。
燕尘走到洞口,面对两排笔直黑衣人和跪在中间的灰衣人,脸部逆光黑沉沉的看不清五官,身上的寒肃之气却袭人,开口道:“朱雀符丢失两年,毫无线索,派你们去暗杀孟珣,人都还没碰到,他们三个就自己跳崖,回来告诉我说他们死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脸上表情也越来越明显,“亏你们一个个还经过专业训练,全是一群成事不足的废物,我养你们干什么,不对,是临王养你们干什么。”
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时骤停在灰衣人耳后,他早已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像一坨死肉一样瘫跪在中间。
连什么时候燕尘已重新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
“风竹。”燕尘俯头对视着他,他听到声音怔怔抬头,面对他快要将自己吞噬的眼眸,他眼里一片死的绝望。
燕尘离开了他的视线,停在他旁边,声音冷如寒夜里的冰霜:“风竹看在你是当年临王殿下派给我的人,这么些年对我还算用心,这次事情没办成,我就放过你。”
风竹久窒在心口的气终于嘘出,攒身趴跪到燕尘脚下道:“此次河西计划,属下事情没办成,愿将功折罪,监视尚书府一举一动。”
“不用了。”燕尘径直走到阶上,“那里是百丈悬崖,他们没摔死也只是我的臆想,就像你说的说不定他们早死了。”
这次风竹不敢再妄下定论,眼神怯怯看着燕尘道:“万一他们没死呢?”
“刚才可是你一口咬定他们死了,现在反倒犹豫。”燕尘居高临下,冷鸷道。
风竹缄默,不敢再随意开口。
燕尘又道:“他们这次若能有幸生还,我还得去会会孟珣,少主。”说完他眼里寒光大甚,表情森冷的诡异。
“随我去山后看看。”
风竹起身唯唯诺诺跟在他后面。
天边云絮如撕裂的棉花,飘飘洒洒浮在湛蓝高天上,山风呼啸卷起燕尘的黑披风,他头发本就凌散,被呼呼山风一吹,更是在空中乱舞四散。
山后,远远就听到有厮打声,二人走进,默然在一旁注视,燕尘冷目注视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对风竹说道:“这两年多亏有你。”
风竹忙道:“属下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风竹原是临王手下的人,这两年临王调配他到燕尘身边办事,临王想要私下里扩展自己的势力,两年前救了燕尘,为己所用,这两年间风竹暗中四处寻找人力到燕尘手底下,这些人来源并不干净,有的是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幼童,或是被胁迫来的,也有自愿的,两年来通过训练,这些人成了杀手暗哨,被派往各处执行任务,而他们能为临王所用全都要归功于燕尘对他们的调训。
风声猎猎,艳阳高照,集训厂里血汗挥洒,刀枪剑戈,那些人表情冷漠,他们没有情感,只有拼斗,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第57章 孩奴()
燕尘二人冷眼旁观许久,集训厂那些人在搏击中有胜者也有败者,平常格斗无非就是挣个输赢高低,胜者得众人拥护,称霸一时,败者亦可强化不足,休整息养,待有朝一日重头再来,或甘于服输,从此收敛做人。
然而这里的集训与外界,显见不同,从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冷血无情,搏斗已经不是简单的争取输赢,而是生与死的较量,在这漫长过程中有人生,有人死,一具具血肉淋淋的尸体如野狗一般被人扔出,活着的,死去的脸上都没有属于人应该有的表情,而胜出的人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后来者代替,成为那些尸体中的其中一个,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拼命,不为别的只为杀戮而杀戮,他们的生必须也只有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之上,这是他们的生活,也是他们的宿命。
活下的人面无表情的拖着血腥味浓烈的尸体从二人面前经过,抛到林子里喂狼,燕尘不为所动,那如狼一般冷冽的棕黑色眼眸毫无光亮,他凌乱的发丝染了日光的颜色近乎透明,一丝丝在空中如妖魔乱舞,黑披风缠着他的身体翻荡,柔和的嘴唇慢慢扬起一个可怕的邪笑,本就锋利的五官几近扭曲,森笑俞深,眼色俞浓俞无光,如冥界深处来索命的使者。
风竹看在眼里,不寒而栗。
“风竹,你找的这些人不错,我很满意。”
燕尘带着那种表情,冷血的声音,侧过头来看向他的那一刻,风竹顿觉毛骨悚然,如芒刺在背。
他胆寒的把目光移到别处,说道:“属下应该的,能将他们训练成这样,都是主公的功劳,日后能为殿下所用,主公功不可没。”
燕尘看到他的异态,表情恢复平常,“你说的对,我满意不算,最主要的是要让殿下满意,只有殿下满意,我做的一切才没白费,只有殿下认可,才是我的功劳,风竹你说对不对?”
“是。。是,主公说的是。”
燕尘没有再说,不辨阴晴离开,风竹望着他远去的黑影,面色沉凝又看了一眼集训厂,眼色深浅沉浮,远远掉在他后面。
燕尘沿着傍山小路走,山路越渐崎岖狭窄,不久行到山后一方偏僻空旷之地,此地四处环山,中间一块偌大空地,地上铺满黄白碎石,前边一道铁锈斑斑的铁门,风竹已跟着上来了。
他在门前停住,把守赶紧向他行礼。
“把门打开。”
一声令下,守卫一左一右推开铁门,推门声沉抑哐余,比这推门声更压抑的是门后的景象,洞内空间狭小,黑漆漆一片,壁上几点油灯幽火森森,空气里积郁着难闻刺鼻的潮臭尘味,二人朝洞里走,越到深处光亮越暗,味道越浓还混合着其他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心生寒凉。
洞口初时狭,通向深处却越来越宽,岔路错综复杂,千回百转稍不留意就会迷失其中,再也找不着出路,二人熟悉向一道岔路转进,时宽时窄,洞口相连,二人不出几刻就兜兜转转折出。
此处是个不大不小的石室,有光线投入石壁上的灯也比刚才亮,却依旧黯淡,而这里也不只一间石室,周边附近还有很多相同的石室,大大小小,室室想通,同先前两番光景。
燕尘进到石室,转动灯盏,石门大开,他们赶紧过门,门后灯火灿灿,摆放着带血刑具之类的东西,还有人守着,与隔墙之后又是另外一番情景,此间石室虽然较之刚才敞亮,各处带血的刑具,和表情像死人一般的活人,更让人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恐惧阴森。
那些面带死色的把守,看来人是燕尘纷纷行礼,礼毕又僵直的立在原处,继续凛若冰霜,面无生色,其中一人上前道:“主公,请随属下来。”
那人说完僵肃带路,燕尘二人跟在他后面,期间路过一道道小石门,那人终于停下,肃利转动灯盏,小石门洞开,那人低头躬身对燕尘,以示任务完成,等待燕尘指令,燕尘挥手让他退下,二人自己入了里面。
入里后,这间石门和先前那间石门差不多,又一人迎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