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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帐篷后面的码头上正停泊着龙泽、武腾两条大船,它们的前桅杆上左右拉起一道蓝sè横幅,上书:“柳州藏宝港兵工演示销售”。
此时的桂平城正聚集着广东广西几十家军政机构和部队的将领官员们,可谓得天时获地利,正是兵工销售的好时机。总督大人的临战会议定于明ri召开,那些与会人员正闲的浑身发痒,就接到了金士麒的盛情邀请。闲着也是闲着,那就都来看看吧!
金士麒还邀请了兵备司的官员来剪彩出场费10两银子,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开幕仪式。随后几十名宾客鱼贯而入,金士麒就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前拱手相迎,像是新郎官一样。每组宾客入场之后身边都有水兵解说员贴身陪伴,并提供北方话、南京话、广西话、广东话四种选择。
展销会场的入口处,架设了一条“100料大河船”的等比例模型。那是藏宝港造船场的工作模型,被金士麒好说歹说借了来,打磨一新并新刷了桐油。河船模型被拆开了半边以展示jing妙的船体构架,下面还铺着淡蓝sè棉布作为河水衬托若是宾客的目光在它身上停留,贴身的水兵就会解释:藏宝港新近成立了造船场,具备了广西最强的造船能力,这种大河船3个月就可以造成,年产量可达百余条——这是在吹牛了。
那六座营帐内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各式兵器设备。火箭、手雷、雷杆、车辆、炮架、弩机、拍杆、火砖每一种兵器都分为各种尺寸规格,以“系列”的形式进行展出。旁边还配着图画和说明文,让人一目了然。
除了各式的杀人器械之外,还有一个帐篷里展示各种农用机械。这一方面是为了表现藏宝港的工业实力,另外也是因为宾客中有半数来自两广的世兵卫所,屯田种粮也是他们的ri常任务,所以各种农用机械也一并推销。
金士麒此次展览的重点产品,当然就是火箭和手雷两大神器。尤其是火箭武器,金士麒把轻重两种、各种战术类型全都搬了出来。可惜火箭类对宾客的吸引力不大,因为这东西早在宋朝就已经出现并发展了数百年,在这个时代已经基本走到了末路。金士麒的火箭虽然有新意,种类也繁多,但来宾们多是一看而过。
将领们都知道,火铳火炮才是最热门的武器,是未来的战争主角。幸亏现场也有一个帐篷专门展示各种铳炮类武器,包括一尊虎蹲炮,一门小弗朗机,还有长短不同的六只三眼铳等等。
但真正吸引宾客眼球的是展台zhong yāng的一个狭长的松木盒,那木盒长四尺,做工jing美漆质光洁,上面镶嵌着铜牌,还雕着一行小字:“藏宝港天启七式标准三钱火铳”。
这里装着的,就是此次浔州大竞标的主角。
但那木盒的盖子紧闭着,外面还用一道jing钢链子锁了起来。宾客们都很好奇,自然有人问能否打开看看。此间主人便抱歉地回答:“不成啊!此乃兵工机密,明ri到了竞标场才能开启。”
“金都司,你很坏啊!”那些宾客们被勾得心头发痒。
几间帐篷里人影攒动,宾客们走着、看着、把玩着、询问着,一派生意兴隆的景象。虽然过了一个时辰也没签订任何的单子,但金士麒的第一声“吆喝”已经叫响了。这展览还会延续几天,他相信两广总督的作战会议之后,就会有人来花银子了。
金士麒正期盼着美好的明天,忽然黄宽扯住了他的袖子。
“注意!”黄宽把手指向一个正步入帐篷的年轻公子,“你的对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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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火铳出场()
那公子穿着一件浅金sè的长衫,身材虽不高却很敦实,皮肤也光洁油亮,一副营养很好的样子。他长着一张富态的短脸,透亮的双眼如小刀子一样四处瞄着,显得jing力特别旺盛。
他走到展台前用肉嘟嘟的手指捏起一根火箭,在指缝之间旋转、把玩,然后又闲极无聊地捏前端的火药管,试图把火箭给扯零散了。可惜那东西粘得极牢,他废了很大力气也没得逞。那公子就把中指插入火箭的圆形尾翼中,把它在举起过头顶,来回晃荡着。
金士麒皱皱眉头,“真讨厌,他是谁?”
“广达行的陈公子,名叫陈奚源。”
广达行,正是参加火铳竞标的两家广东私商之一。黄宽说丁老西与广达行有些商业往来,因此他认得此人。那广达行是广东的一家老牌商行,多年前靠着茶叶起家,最近十几年也涉足了制造实业,兼并了几家制铁所。听说他们承担过广东几家卫所的火铳生意,因此技术很强劲。
黄宽正在低声介绍着,前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原来是陈公子手太贱,竟把那根火箭给撅断了。
满帐篷的人都望了过去。
那公子嘿嘿一笑,一边捏着半截火箭在空中晃荡着,一边对展台前的水兵军士说:“这箭杆子太差劲了。做这么细,偷工减料啊,不该省的地方不能省!”
“这位爷你有所不知。”那军士虽心中有气,但却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俺们都司说了,这火箭飞行受到的是拉劲,因此箭杆只要笔直就好,不需要做粗壮。”
“昏话!”那陈公子毫不客气地,“强度不够,飞起来就会发颤,哪里还shè得准。”
陈公子扯着大嗓门叫嚷,惹得旁边几个参观的客户都聚了过来,那家伙就更张狂了。他又用脚踹着地上的几箱子火箭,追问道:“这种96根装的,卖多少银子?”
“开价6两。别踹坏了,否则要你赔。”
“太贵了!你这一箱箭比‘百虎齐奔’少4根,反而要贵1两?”
“我们的jing度远超‘百虎齐奔’,我们不靠价格取胜。咱都司说了,在阵仗之上毫厘之间便决定胜负,岂能心疼这几两银子,除非是傻”军士伶牙俐齿地解释着,他说的都是金士麒准备的标准答案,除了最后那几个字。
陈公子把断箭丢在地上,“哈!说得倒是好听,试一箱来看看呀!”
“这位爷,今天只是预展,三天后会有一场现场演示。敬请来参观指教,还有神秘礼盒赠送呢。”
“三天?谁有那闲工夫。”陈公子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帐里军将们都摇头笑着,只有那军士尴尬地站在原地。
那公子绕过帐外大河船的模型,又很夸张地摇头,指着模型的结构说了什么,惹得旁边几个正在观看的军将也一并散开了。金士麒心想这家伙纯粹是来捣乱,忙追了上去。那陈公子却转身进了“铳炮展览区”,他动作倒是很快。
陈公子脚下不停,草草看了几尊小火炮、三眼铳,又傲慢地哼了几声。他正感觉百无聊赖,却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终于发现了一件瑰宝,就是标着“天启七式火铳”的那个木头盒子。
“装模作样!”陈公子嘀咕着,却蹲下来扒着那木盒子的缝隙往里面看。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就把盒子抱起来使劲摇晃,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旁边两个军士忙过来制止他,“客官啊,请放尊重一些”他们好说歹说才把火铳盒子抢了下来。
“真是小家子气!”那孙公子嘀咕着,却把手向着满场的火铳火炮展品一挥,“你们这都是旧货嘛!”他说着就抓起一杆三眼铳,当众嚷道:“看看,这八道铁棱子分明是万历年间的制式嘛,再打磨做新也骗不了咱。”
金士麒一惊,这家伙竟然是个行家。
此次来浔州时间紧迫,金士麒便从营中选了品相最好的一批身管火器,翻新之后拿来充数,没想到竟被此人识破了。那展台前的两个军士却有些怒了,言语中便有些粗暴,甚至说“不欢迎你在这里!”
金士麒忙喝到:“不得无理!”那两个军士才低头退开。
陈公子哼了一声,他转身看了看金士麒。金士麒穿着威风凛凛的五品武馆服,但在今天这军将云集的会场上却很不起眼。陈公子忽然一笑,他歪着脑袋望着金士麒身后的黄宽,“哎?是黄宽?”
黄宽忙走出来浅浅一拜,“陈公子,没想到这里相遇。”
“真是你!”孙公子竟兴奋地跑了过来。他没理睬金士麒,却追问黄宽:“丁老爷爷好吗?”
“好好。”黄宽含糊地应着,正想把主子金士麒介绍给他,那小子却又凑过来追问:“那,瑶妹妹好吗?”
说那话的时候,他还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旁边的金士麒脸sè立刻就变了,心道:“混帐!‘瑶妹妹’是你叫的吗?你算老几?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气得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黄宽见事不妙忙介绍道:“呃陈公子,这位是南丹卫的金千户,柳州水营都司大人。”
“喔?原来你就是金都司,小可倒是早有耳闻啊,幸会幸会。”那孙公子敷衍地应着。他却突然转身跑到装火铳的木盒子旁边,把手摸在上面,“金都司,此地是你管事吧?能否赏脸让我见识这火铳?”
金士麒摇摇头:“你明ri再见识吧。”
“明ri?”那孙公子一愣,“对对,你们也是来参加竞标的。不过明ri我的火铳也要登场了,恐怕还没闲心看你的。”
“喔?公子很自负嘛。”金士麒踏上一步。
“那是当然!”孙公子毫不谦虚。“我曾参加过广东的几场比拼,每一次,都是我们广达行的火铳折桂而归,因此这一场谦虚地说,大概有九成会获胜吧!”
金士麒跟着他笑了笑,心想你个呆瓜不知道咱广西的水有多深呢,连我这嫡系将领都没有把握,你这广东佬还想分一杯羹?“公子有九成把握?早就听闻广达行实力雄厚,产品也造得jing湛。不过世事多变,恐怕今次公子就败在那‘一成’上面。”
孙公子抚在木盒子上的手掌立刻攥成了一个肉嘟嘟的拳头,“金都司,不知你的把握又从何而来?”
“从辽东战场上而来。”金士麒傲然地回答,此时他真想脱掉衣服把身上的几处伤疤展示一番。“我知道军阵之上需要什么,我知道何等兵器才能杀敌。因此我的火铳相对于那些平庸的货sè,更多了一些新意。”
“新意?”那孙公子不由地瞥着那火铳盒子,他心里更痒痒了。“那就拿出来看看!”
金士麒仍然顽固地摇着头,“等明ri。”
那孙公子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火来,狠狠在火铳盒子上一砸,“明ri就明ri!”他说完了转身就走,鼻子里气得呼呼喘。没想到挺肥美可爱的一个年轻人,气xing如此之大。
金士麒无奈地摇摇头,与黄宽相视而笑。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那孙公子猛然从展台上抓起一根虎尊炮的铁叉棍,转身就扑了上来。但他并不是行凶,而是疯狂地撬那个火铳木盒子。他的火爆xing子终于爆发了,非要看看那盒子里的东西。
两个军士忙把他扯住,抢走了叉棍把他推出了帐篷。旁边黄宽忙提醒道:“都司爷,他有功名在身,请不要为难他!”金士麒点点头,旁边的亲兵就出去吩咐只把孙公子远远送出去就罢了,但绝对不能再让他进来捣乱。
黄宽又解释道,这孙公子是广达行的少东家,自幼被娇惯着。这几年他接过家里的部分生意,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因此便有些目中无人。但此人心xing不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