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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我可坐上了。”
刘福通闻听打了个冷战,急忙回头一看,哟,面前又一个矬子,坐到了他的椅子上,他定睛一看正是徐方。刘福通没想到上他这个当,气得他恼羞成怒,哇哇暴叫,用手一指:“徐方,不算,当初没讲两个。”
徐方也气乐了:“刘福通,你说这话毫无道理,当初你就讲的是要我把你骗离这个座,对不对?刘王爷,算了,你把我折腾得够瞧的了,我这屎都要拉出来了,我这厢给你赔礼了。”徐方这是发自内心。心里说话,要不是为燕王,我能低三下四给你说好话吗?这是没有办法呀。
刘福通这个人还挺硬,仍然把脑袋一晃,眼珠子一瞪。“不行,说什么我也不答应。”徐轮蹦到徐方面前:“师叔,你说怎么办吧,还给我出什么主意?”刘福通一听,这都是徐方的主意,这对矬鬼,我一个也不能放你们走。
双方正在相持不下,就听庙门外边有人口诵道号:“无量天尊。刘福通,你也太不识时务了,贫道来也。”
刘福通回头一看,来者非别,正是狗皮道人张三丰。原来张三丰听李七给他说了以后,有点放心不下,今儿个起早来到了报恩寺。他进来一听就明白了八九分。张道爷这才迈步来到刘福通面前:“刘福通,你可认识贫道?”
那怎么不认识呢。刘福通当年闯荡江湖,没少跟张道爷见面,他一看是张三丰,肃然起敬,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原来是张道爷。”“是我。福通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犟啊,虽然贫道没来,这些事我也听说了,样样事都依了你,事情办成了你又反口不承认,这就不好了。难道说你还要贫道费事不成。”
张三丰说这话是软中硬,硬中软。你叫我费事吗?费事就是武力解决。刘福通再硬,也不能吃这个亏呀。要为一个徐方而把张三丰给得罪了,就太不合适了。想到这他把嘴一咧:“道爷,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当年我哥哥被徐方的枣核镖打死,我在乱石山千佛寺又一败涂地,这都与徐方有关哪。难道你说这口气就不让我出了吗?”“福通啊,旧账不要重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听说于庭玉都跟你讲了,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清楚,又何必斤斤计较个人恩怨呢?你要觉着不出气也可以。徐方!”“在!”“过来,我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从中做主了,你家里也没什么人,刘福通又是三宝教下的弟子,以后你们多亲多近,化干戈为玉帛,你认个干爹。过来,给你干爹磕头。”
徐方一听,嘿,我老了老了,还认个爹呀?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一想张道爷为的谁呀,还不是为我好吗?就这么地吧!徐方迈步过来:“爹呀,哪有爹怪儿子的,过去都是我不对,爹您消消气,孩儿这厢给您磕头了。”徐轮也蹦过来了,往地下一趴:“爷,您别生气,孙儿给您磕头了。”
刘福通一听,真没想到徐轮能这么办,当时这气就没了。过去一手拉住徐方,一手拉住徐轮:“免礼免礼,全怪我不好。”徐方张口叫爹,徐轮开口叫爷,把刘福通乐得连北都找不着了,从心里往外高兴,两人的隔阂也就消除了。这时候于庭玉也过来了,问明情况,转忧为喜。
张三丰说:“福通啊,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你要想方设法把燕王的病治好,把那两个人的伤给治愈,你就算立了大功了。”“道爷,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众人说会儿话,又来到病房。只见朱森、杜昆仍处于昏迷状态,朱棣强得多了,小和尚喂点粥,已经知道下咽了。刘福通说:燕王摔下山的时候,有棉被裹着,朱森还抱着,所以伤势很轻,他主要是中了毒,一天两天就能好转。
徐方一听,我得先回扬州给大帅送个信儿,免得大家着急呀。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同意,徐方骑了一匹快马,当天便赶回了扬州府。刚一走进帅厅,就被众人围起来了,七嘴八舌问长问短。常茂过来就给他一拳:“你这个矬子到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上天堂了呢。”“茂哇,一言难尽哪。”他就把在鸣凤山与众人格斗、报恩寺与刘福通打赌的事讲说了一遍。众人一听悲喜交加:“这么说燕王找着了?”“找着了,现在报恩寺,身体马上就能康复。”
军师姚广孝和活神仙连灯前天就从北平到了扬州。现在听说燕王有了下落,也都十分高兴。因再镖和姚广孝商议,得马上把燕王请回来。决定由军师出马,带着常茂等十员大将和活神仙连灯,领着五千羽林军,去迎请燕王。到那时燕王已经能说话了。连灯又给他服了药,给朱森和杜昆看了伤,众人向刘福通道了谢,给寺里捐赠了一大笔香火银,又向于庭玉和张三丰道了谢。
燕王和姚广孝都要坚请刘福通、于庭玉、张三丰到军营共事。刘福通一摆手:“阿弥陀佛。贫僧是化外之人,早已脱离红尘。既然你们来接燕王回营,老僧算尽到了责任,军旅之事,实难从命。”于庭玉也是如此。人家早就辞官不做了,何必再躺这浑水呢,因此也是再三辞谢。张道爷一看,我这事算办成了,他也就告辞而去。
姚广孝、常茂、徐方、徐轮等把燕王等三个病人带回扬州,田再镖率众将接出城外。一回到扬州,条件就好多了,又有活神仙连灯的精心调治,燕王的身体很快康复,朱森也没落下伤残,只有杜昆因为坐在车外,摔得最重,成了终身残废。不过他已是有功之人,燕王派专人侍候他,把他养了起来,这都不必细表。
鸣凤山上的贼寇,由于张天杰逃走,冷然被杀,被常茂、于皋等人领兵一气儿荡平山寨,冯家父子、张九诚俱都伏法了。
韩金虎在鸣凤山前的大军,由于韩宝被杀,冷然到扬州救韩宝一去不回,后来听说在鸣凤山被张三丰杀了,那些请来的人也偷偷溜走了。韩金虎极度恐慌,闻风丧胆,他不等皇上下诏,便带队仓皇逃过长江,回了南京。因此长江以北已经没有战事。
燕王、军师、大帅根据战局的发展,决定渡长江攻打南京。三军将士听到命令格外高兴,人人摩拳擦掌,等待厮杀。
建文四年六月初三,燕王的大军誓师渡江。这一天,江面上微风轻飏;,波澜不惊,大军舳舻相衔,旌旗蔽空,金鼓震天。南岸的守军早就被这磅礴的气势吓呆了。燕王的大军刚一出击,敌军就全线崩溃,纷纷弃戈解甲举手投降。大兵一到镇江,守将童俊便开关献城,燕王又兵不血刃,占据了重镇镇江。接着挥师西向,屯兵于紫金山前。南京已成囊中之物,指日可下。
这一天,燕王身披黄袍,腰挂龙泉剑,在常茂、胡大海等人陪同下,骑马登上紫金山,手搭凉篷往南京眺望,影影绰绰可以看见皇城一片琉璃瓦。燕王看到南京,想起往事,不禁流下了眼泪。燕王心想,这座城市我多么熟悉呀,从小我在这里长大,我的母亲也在这里,想不到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没有韩马两家的挑唆,国家怎么能发生内乱呢,我要不把韩马奸党清除了,国家永无宁日呀。
燕王心里难过,胡大海、常茂心中也不好受。老胡腆着草包肚子,眼泪一双一对扑簌簌落在胸前。心里说话,各位弟兄,你们的英灵别散哪,我们给你报仇雪恨来了。
他们一直看到日头偏西,燕王长叹一声,这才拨马回营。见了军师大帅,燕王跟他们商议:“在未打南京以前,应当告诉老百姓,说明我们为什么要征南,要求士农工商,协同我们的军队把南京接管过来,免得玉石俱焚,打得乱七八糟,那就不好了。”
姚广孝不住地点头:“主公,您跟臣想到一块儿了。我早就拟好了书稿,请您过目。”说着话从袖中取出一张文稿,交给燕王。
燕王接过来一看,非常满意。那上边写得十分清楚,说明韩马奸党怎样专权,残害忠良,做了哪些坏事,犯了哪些罪恶。我们这次兴义师打南京,主要目的是清君侧。希望南京城的士农工商,五行八作,不要惊慌,各安生业,协助我军接管南京。如果有人能抓住韩马奸党,封万户侯,赏白银五万两。倘若有人死心塌地为韩马奸党办事,抓住之后要户灭九族。燕王看罢,稍微修改修改,然后找先生誊清了,开始印刷。印了数万份,交给五百骑兵,把信都绑在箭上,分四面射入城中。
燕王想要攻打南京,也有顾虑呀。第一,既然名义上是清君侧,而皇上又在城中,能不投鼠忌器吗?第二,城内还有重兵,各地勤王的兵马也正向南京集中。第三,他怕战火一开,玉石俱焚,京城会遭到破坏。再者说,这城非常坚固,是根据地势随高就地而建的,城墙都有六七丈高,都是用大条石砌成,这么坚固的一座城市,要硬攻那得死伤多少人。想什么办法才能少付出代价就攻下南京呢?他们在研究这个对策,因此对南京是围而未攻。
第二天,突然听见南京城外炮号连天。燕王一愣:难道说韩金虎还敢和我们交战不成?这家伙胆子可不小哇!他正在猜疑,蓝旗官进来了,刀尖点地:“报王驾千岁,韩金虎领兵亮队,在江东桥指名点姓,要您答话。”
燕王气得把桌子一拍:“要不抓住韩金虎我誓不为人。亮全队!”燕王命令一下,田再镖点精兵十万赶奔江东桥。常言说人到一万,无边无岸;人到十万,彻地连天。这十万人马真是铺天盖地一般,旌旗飘摆,遮住日光,刀枪把人照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燕王亲自领着五千禁军,来到江东桥前面。炮响三声,列开旗门,三万骑兵压住阵角,五千弓箭手护定中军。
燕王头顶凤翅金盔,体挂金锁连环甲,外罩杏黄色衮龙袍,手中端着五钩神飞亮银枪。上垂首有无敌将常茂,下垂首有大帅田再镖,马前有徐方、徐轮,马后有常衡、邱福。燕王在马上长身躯定睛往对面观瞧,就见对面有一哨军兵,旗角下闪出一员大将。此人是金盔金甲大红袍,手中端着虎头錾金枪,一看就知道是韩金虎。在他左右站着铁公然、铁宝山、铁宝元。燕王一见韩金虎,恨得牙根都痒痒。他用手一指:“呔,对面你可是韩金虎吗?”
韩金虎这会儿倒挺稳当。只见他把战马往前一提:“不错,正是你家驸马爷。朱棣,你可真是吃了熊心咽了豹胆哪,给你点便宜,你就不知进退,竟敢打到天子脚下。我也不是泄你的气,别看你现在耀武扬威,不出百日我管叫你全军覆没,片甲不回!”
常茂早就气坏了。他催马抡禹王神槊直奔韩金虎。韩金虎一看不好,吩咐两旁放箭,五千弓箭手乱箭齐发,如飞蝗一样射来。常茂只得用大槊拨打雕翎,退了回来,把他气得直哼哼:“好小子,你等着吧,总有给你算账的一天。”
韩金虎一看把常茂射退了,把马往前提了提,离着燕王十几丈远,谁都看清谁了:“朱棣,你知道本驸马这次出兵为的什么?”“难道说你要与我决战不成?”“非也,本驸马可不想跟你玩儿命。我告诉你,皇上打算见见你,不知道你乐意跟皇上见面不乐意?”“皇上在哪?”“嘿嘿,就在城头。你要有胆子就去见见面,没胆子就算我白说,现在我就等着你回答。”
此正是:
濒于绝境,仍不愿束手就擒;
穷途末路,又耍出新的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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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回 重情分燕王会天子 闹意气大军退镇江
燕王朱棣听了韩金虎的话,心里就一翻个儿,心说小皇上就在城楼上,见与不见呢?你说不见吧,可既然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