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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低头沉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一边安抚着因急于奔跑而不安地踏着步的“月光”,一边思考着。
“这么着,你去把扬州城里的媒婆都找来,让她们给我找一个会理家的年轻寡妇。条件嘛,同管家婆的要求一样。”
说完,凌雄健一夹马腹,放马飞奔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林公子望着一路滚滚而去的沙尘,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第二章 继续八卦
扬州·;罗城·;馥春记胭脂铺
近日里,家住衙城内南城根下的梳头娘子花大娘似乎正生意兴隆,比平时更加的忙碌了百倍。那守着城门的士兵发现,今日他已经是第五次看到花大娘穿过城门,向罗城而去。
花大娘依约来到罗城仁丰里巷头上的馥春记胭脂铺。当她拿着包袱上了胭脂铺二楼时,年轻的掌柜娘子正对着窗户在照镜子。
见她来了,掌柜娘子转过身来笑道:“花大娘在哪里耽搁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花大娘连忙上前陪笑道:“一早上,得胜桥的张奶奶就请我去给她梳头。才到家,王衙丞家的夫人那里又派人来叫。还没等我闲下来,在街上就又被邢判官家老太太派人给拦住了。好容易回了趟家,门还没进,又被奶奶的丫头给叫来了。这不,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来了。奶奶今儿个是要出门还是要会客唦?想要梳个什么样式的头叻?”
掌柜娘子笑道:“这头且等一等,我倒是要问大娘几件事叻。”
花大娘抿着嘴偷偷一乐,其实她早猜着掌柜娘子想要问什么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生意特别的火爆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想是奶奶听说我进了一趟国公府,想要打听那个府里的事吧。”
这花大娘原本就是扬州城中有名的“大喇叭花儿”,对于她来说,梳头谋生倒还在其次,整日走街穿巷,传说城里的最新的新闻才是她最爱。如今,能比向来以“万事通”自居的胭脂铺掌柜娘子多知道一些消息,更让她开心不已。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能乘机报几个月前掌柜娘子吓得她寝食难安的“仇”。
掌柜娘子笑道:“大娘真是七窍玲珑心。现如今除了这国公府的事,还有哪桩事能称得上是新闻?上回白寡妇跟夫家人闹翻,跑出来开店也没这回人们传话的劲头儿大叻!”
“就是唦。自从一个月前国公爷到了扬州后,人人都对那府上好奇得不得了。只是如今那里壕沟也挖成了,吊桥也做好了,现又驻着好多当兵的,闲杂人等再没法子靠近。我是托着我家丫头的福才进去逛了逛,奶奶还记得我家小翠被选中进府当丫头的事吧?”
掌柜娘子点点头。
“怎么不记得。我正为你们翠儿担心叻。快说说那个国公爷怎么样?”
花大娘笑眯起双眼。
“那天奶奶可吓得我不轻,以为我家小翠真的是入了虎口呢。哪晓得这国公爷竟是个不会理家的,现今那府里乱得跟一团麻似的,或是一件事三四个人抢着做的,或是一件事干脆就没得人做的。我家小翠说,自从这国公爷来了后,她反而没有正经的做过一天工。她说,那个府里偷懒耍滑的人多的是,那个国公爷就跟没看见一样,竟是不管的。”
掌柜娘子道:“告诉大娘哦,不是这国公爷不管事,而是他一个大男人家,懂得什么管家的事情?只是白白被那些个刁奴欺负着,还不晓得为什么罢了。听说国公爷派人去接他的未婚妻了,等新娘子到了,你家姑娘自然也就没得那么快活啦。”
花大娘的两眼明显一亮。“这么说,奶奶还没听说那桩事?”
“什么事?”
“这个新娘子跟人跑脱啦!”
“跑啦?”
“是叻!真叫奶奶给说中了,这第四个也没得个善终。”
掌柜娘子摇摇头,同情地笑道:“这位国公爷还真蛮可怜的,即使脾气差点个,也不至于三番两次的被女人甩。前几个就已经是那个下场了,这第四个肯定会不得好死的。”
“这下奶奶又想错了。当时我就站在旁边。我亲耳听到那国公爷不让人去追那逃跑的新娘的。他说他这乱七八糟的后院要远比那个不情愿的新娘更重要呢。”
“真的唦?”掌柜娘子诧异地抬起头,“这可不象传说中的‘石头将军’。”
“我倒觉得这更象是他那种人会做的事情。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只要他高兴就好。”花大娘撇着嘴,神秘地凑上前。“告诉奶奶,我看到国公爷了呢。乖乖隆地咚,虽然只那一眼,我都没得胆子看第二眼的。国公爷那张脸真是威严,让人看了忍不住腿肚子抽筋。特别是那双眼睛,象妖怪似的透着蓝光,竟能看到你的脑勺后头一样。我记得奶奶说过,他有一任未婚妻是给吓死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奶奶夸张,如今一看,还真是有可能的叻。这么看来,也难怪这个新娘子要逃跑了。这倒罢了,奶奶晓得最离谱的是什么?”
“什么?”
“那位国公爷竟然把城里头的媒婆们都找了去,要她们替他找一个会当家理事的寡妇做太太呢!”
“什么?”掌柜娘子诧异地靠近花大娘。
“我亲耳听到国公爷说,以后再也不要跟那些大家小姐们打交道了,他宁愿要一个会理事当家、通情达理的寡妇做太太,还说是管家娘子出身的最好呢!”
“竟有这样的事?”掌柜娘子惊叹。
“是唦!那个国公爷还说了,只要合他的要求,至于什么家境出身,竟都可以不计较的。您说,国公爷是不是受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他那么好的身价儿,竟要找个穷寡妇当夫人。”
“那可不见得。”掌柜娘子也撇着嘴道,“且不说这位将军的坏名声,只他被四个未婚妻休过这一事实,就会让好人家的女儿三思再三思了。”
花大娘赔笑附应道:“奶奶怎么说得跟望月桥黄家大太太一样儿呢。不过,这国公爷到底是有权有势的,哪一家不想要这样一个乘龙快婿?奶奶是没看到,这些日子上下城的媒婆子们都疯魔了,满大街尽见着她们四处乱窜的影子。听说事成之后,国公府那边还有重赏叻。”
“这是自然,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今,这事可定下了不曾?”
花大娘摇摇头,笑道:“听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中的叻。”
正说着,只见一个小丫头子走进来垂手禀道:“东家那里派人来了,老爷问前儿从苏州带回来的胭脂奶奶收在哪里了?正好让来人一同带给太太去。”
这掌柜娘子立刻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交与小丫头,直等目送那小丫头下了楼,她这才又坐回窗前,冲花大娘笑道:“大娘继续说。”
花大娘却只顾着看着那丫头离去的方向。顿了顿,她道:“我倒是忘记了,贵店的东家是家住描金巷的钱老爷家吧?”
“是啊,我们东家家业可大着呢,如今也算是扬州城中一等一的富户了。”
花大娘异样的一笑道:“若我没有记错,也是东门外大街上吉祥客栈的东家吧?”
“是啊。”听花大娘话里有话,掌柜娘子不由来了精神。“怎么?难不曾大娘又知晓什么典故?”
花大娘抿着嘴一乐,道:“典故倒是没得什么。只是我想起这吉祥客栈原本不是钱家的产业,本是钱家那个当家媳妇蓝大奶奶家的产业。这事奶奶该是晓得的吧?”
掌柜娘子感兴趣地望着花大娘,“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呢。”
花大娘笑道:“也是。奶奶年轻,这都是陈年往事了,奶奶哪里能知道。”
掌柜娘子立刻两眼放光,催促道:“大娘快讲唦。”
“想当年,这蓝家也是扬州城中有名的富户。除了吉祥客栈,那衙城里的涵芳斋茶叶店和锦泰米行原本也都是他家的生意。当时钱家倒还没得现在的兴旺。那时候,他们家只城外几亩薄田而已。只因两家的老一辈十分交好,故而合伙在东门外开了那家吉祥客栈。且这蓝家也不嫌弃钱家的家业小,早早的就把这个蓝大奶奶跟那个钱家老大订了娃娃亲。哪个晓得天意无常,闹兵祸那阵子,一群兵匪闯进蓝家,抢的抢,杀的杀,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把蓝家烧了个精光。除了那七十多岁的蓝老爷子和才五岁的可儿姑娘当时正好在钱家庄子上作客幸免于难,蓝家竟没一个人跑得出来的。他们家本就人丁不旺,至此更是败落了下来。到了可儿姑娘九岁那年,这蓝家的产业就只剩下吉祥客栈一半的股份。谁晓得那年蓝老爷子又染了时疫,眼见着自己没几日活的,老爷子因想着可儿姑娘年幼,这份产业是断不可能守到她长大的,故而便将产业送与了钱家,条件是钱家不许悔婚。他本想着,这家业到时终还是蓝大奶奶的,谁曾想那钱家老大竟是个短命的,在可儿姑娘十六岁上突然得了急症,连洞房都来不及进就咽了气。你说这蓝大奶奶的身世可叹不可叹?”
掌柜娘子也叹道:“我也常常听人说起这蓝大奶奶十分命苦,出嫁那天喜袍还没有来得及脱就换了丧服。却原来这里面竟还有这样的故事。真是可怜。这东家老爷也是,明明晓得自己儿子快见阎王了,还非要搭上人家姑娘的一生。他对得起蓝家人对他的嘱托吗?”
“哼,”花大娘冷哼道:“还不是图谋着那吉祥客栈?不过,话再说回来,若不是钱大爷心硬,这钱家又岂能在短短几年里发达成这样?况,那蓝大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从小钱家就是她在当家理事,她那脑袋瓜子,十个男人家都没有她算计得灵呢。她男人死了没多久,婆婆也死了。钱老爷就托人做媒,续了打铜巷的金寡妇。只可怜这金寡妇在钱家至今还摸不到钥匙把儿呢,全是那媳妇管着。每回去给金寡妇梳头,她都要对着我哭一气叹一气。想想,一个做主妇的,倒不能在自己家里当家作主,这谁受得了唦。”
“我倒听说是钱老爷嫌金寡妇大手大脚,管家不如蓝大奶奶,故而还让蓝大奶奶管事的。况街坊四邻倒也都说她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我只觉着奇怪,以她的条件本可以再嫁的,怎么这么多年她还守着寡?难道是念着钱家的恩情不成?”
花大娘又俯下身来低声道:“告诉奶奶可别外头传去。这都是你们那东家不肯呢。”
掌柜娘子吃惊道:“难道他竟对她有坏心不成?”
花大娘吃吃笑道:“奶奶是新媳妇,自然还不太了解你们东家的人品。你们东家虽贪些个,倒是不好女色的。他只不过是因为那媳妇能干,竟能当一个正经管事的用使,且还不用给工钱,故而轻易不肯放手的。只苦了那金寡妇,把个蓝大奶奶当眼中钉一样。奶奶可听说前几日绸缎庄的李老板对那蓝大奶奶下手的事情?”
掌柜娘子摇摇头。“大概听到一点点风声,具体是怎么回事倒不太晓得。大娘咯晓得是怎么回事啊?”
花大娘低声道:“李老板借口请蓝大奶奶看一匹缎子,想把蓝大奶奶关在库房里做坏事,结果被跟着蓝大奶奶的小厮给破坏了。这李老板新近刚死了太太,留下七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大堆的家事没有人问,那个金寡妇——也就是他的姑妈——便指使他向蓝大奶奶求婚。哪晓得这件事还没到蓝大奶奶那里,钱老爷就先给回了。因这钱老爷是最好面子的人,所以金寡妇就想出这么一条计谋,意图叫李老板先败坏了蓝大奶奶的名声,再拿丑事一堵钱老爷的嘴,这样他也就只能低头认了。”
掌柜娘子吃了一惊:“东家太太竟那么坏心?”
花大娘因为那钱太太是她的老主顾,而蓝大奶奶倒是经常因她传话学舌而不待见她,故而偏向着金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