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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二姑娘虽然看似比较正常,其实也挺让人头痛的。她的性格淡漠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情又无欲,也因此她对任何人都是平心静气的模样。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跑去当尼姑了,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这也就是她们的娘不敢把宫主之位传给二姑娘的原因,与其被她散尽寒月宫两百多年的基业,还不如交给毛毛躁躁的长女碰碰运气,或许在她的领导下,寒月宫能幸存下来也说不一定。
「我当然……确定。」在寒姥姥那凌厉的注视下,寒旻旻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压根儿忘了自己是伟大、不可侵犯的一宫之主。
「小宫主,你再想清楚一点,自己有没有可能抓错对象了?」再给这丫头一次机会好了。
寒旻旻听了,虽然感到有点不服气,但是仍然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
「嗯……姥姥,我确定我没抓错人。」
怎么会是她想呢?应该是小妹想才对吧!以小妹那种迷糊的个性,把心上人的脸孔给记错了也不奇怪啊!以前晴晴又不是没有闹过这种笑话。
寒姥姥不太相信地瞥了她一眼,嘴里若有所指地喃喃念着:「怪了,那究竟是谁错了呢?」
「总之不可能会是我的错。」寒旻旻蹙起完美有型的月牙眉。惨了!惨了!她这下真是死定了!
依寒月宫第一条宫规规定:凡寒月宫之女子,皆可将心仪的男子掳回宫中六个月,但是一生仅限一次;期满后,男子便可离去,如果想要留下,男子必须通过「寒月盘凤阵」,才有资格留下,至于闯阵失败者,则是死路一条。
换句话说,晴晴非得收下阎铭阳这个礼物,不然她就得含恨「接收」这个男人了——因为她已经用掉自己那一次权利了。
「小宫主,你忘了宫主死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吗?」寒姥姥立即搬出了寒旻旻唯一的克星。「宫主说过我们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做事一定要敢做敢当,绝不能让外人看轻我们女人家。」
「好嘛!好嘛!」寒旻旻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小嘴。「那我派人把这家伙「退」回去不就好了。」
现在她什么也不敢奢望,只求能蒙混过关就满足了。
「别开玩笑了,小宫主,按照寒月宫的规定,这男人已经属于小宫主了,莫非小宫主想不负起这个责任吗?」一双犀利无比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寒旻旻。
寒旻旻不满地咕哝一声。「说得好象人家要拋弃他一样……」
可恶!寒姥姥怎么愈来愈老奸巨猾了?
「难道不是吗?」寒姥姥哼了回去。
趁着寒姥姥和大姐辩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寒晴晴的美眸一直好奇地绕着那男人的脸打转……咦?这人的头上怎么肿得那么大块啊?
她忍不住手痒地戳了一下他头上那颗肿肿的肉块:「啊、啊、啊……」
「又怎么了!?」寒姥姥和寒旻旻同时愤怒地扭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这个丫头很吵耶!
「他……他的眼睛张开了……」晶莹剔透的泪珠霎时盈满了寒晴晴的眼眶。他瞪人的样子果然很凶狠。
「晴晴,还不快过来!」只见寒姥姥像老母鸡一样,紧急地护在寒晴晴面前,并且警觉地提起双掌。「奇怪,他不是中了咱们寒月宫的独门迷香吗?没有解药他怎么会自动醒过来呢?」
「该死!」阎铭阳皱起了英挺的俊眉,头疼欲裂地坐起身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阎铭阳一睁开眼睛,就被周遭的物品吸引住了。
他眼眸所见到的一器一物全是冰块制成的,包括桌椅、床铺、墙壁、地板、天花板 ……事实上,这里比较像是一座巨型的大冰窖,而不像一般人印象中的房屋。
原以为待在这座冰窖内会感到十分寒冷,意外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冷,顶多只能算是凉快而已……「呵……」寒旻旻尴尬地傻笑了几声。「姥姥,其实我没有下药, 我是直接把他打晕带回来的,这样比较快嘛!」
反正「阿树」、「阿木」可以神勇地日行千里,她根本不怕这家伙会中途醒来,那她干嘛还要费事的下迷药呢?
「你——」寒姥姥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身亡。这个笨蛋宫主到底知不知道迷药的真正功用啊?
寒月宫的迷药除了可以让人昏厥外,它的主要功能是散去武功,让被抓来的人暂时使不出武功,以避免两方的受伤。
「姥姥,你的脸怎么扭成一团?」寒晴晴一脸忧心地瞅着她。
「没事!」寒姥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阎铭阳,神情中含着警戒。「晴晴,你躲到一旁去,免得等一下被姥姥误伤了。」
「噢!」寒晴晴乖巧地点了点螓首,然后飞快地抱起地上的小猫、小狗,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寒姥姥终于不客气地开口了。
「小伙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二章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阎铭阳由齿缝中冷冷地迸出有如冰珠子的语音。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了。
他的话一出,现场立即陷入一片冰寂恐怖的气氛中。
寒旻旻咽了咽口水,觉得他们这样互瞪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出声打破了僵局。
「呃……请问一下你是不是阎铭阳?」
真是太厉害了,他是第一个有勇气敢跟姥姥大眼瞪小眼的人耶!小妹的眼光挺不错的嘛!
阎铭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冰桌前,昂首灌了几口凉掉的茶水。
「真难喝。」他挑剔地皱起了眉头。
「对、对不起。」寒晴晴下意识地道歉。
「晴晴,你用不着向他道歉,你又没有错。」寒姥姥白了她一眼,转向阎铭阳,再次问道:「小子!还不快回答我们宫主的问题。」
「对啊!你就快回答我吧!」寒旻旻有些担心地望瞭望寒姥姥,他再不回答,寒姥姥就要抓狂了。
一抹厌烦掠过阎铭阳那对冷漠的黑眸。他的头痛得要死,她们竟然还有胆子问这种白痴问题。
「大胆!我们的宫主问话,你竟敢不回答!」寒姥姥气得浑身的肉都抖了起来,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臭小子。
他的目中无人惹来了寒家姐妹崇拜的目光,尤其是常被骂到臭头的寒晴晴,她的小嘴简直大得可以吞下一粒馒头。
「臭小子,你到底是谁?」寒姥姥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手指的末端还微微颤抖。
「阎、铭、阳。」他吐出的三个字清晰地回荡在屋子里。
「喝,你真的是阎铭阳啊!?」寒旻旻惊喜万分地跳了起来。呵呵……解脱了!自由了!
「你、你怎么会是阎铭阳呢?你以前明明不是长……长这副德性的?」寒晴晴则是一脸青天霹雳的表情。
呜……让她找个地方默默哀悼以前那个斯文俊雅的阎公子好了。
阎铭阳扬起俊眉,阴森地冷哼一声。「莫非姑娘曾经见过阎某?」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指责他的长相吧?「哈!何止见过?我这个傻妹妹还莫名其妙地煞上你,从此对你茶不思、饭不想呢!」寒旻旻疼爱地摸摸小妹的头。
「大、大姐——」寒晴晴惊恐地瞠圆水眸,随即,一抹艳色红霞爬满了她那清甜的粉颊。
好、好丢脸哦!
「乖,别害羞!」寒旻旻笑咪咪地捏了一下她那水嫩的脸颊。「晴晴,你要好好招呼客人,大姐和姥姥就先离开,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
「不要……」寒晴晴在心急之下,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咳咳……」不 要拋下她一个人啊!
「我们走了啦,寒姥姥!」寒旻旻招呼着寒姥姥一起走。
寒姥姥却迟迟不肯移动脚步。「可是那臭小子——」
「走吧!」寒旻旻硬是拽起了寒姥姥的手臂。
「非常危险」四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寒姥姥就被自家小宫主粗暴地拖走了。
而寒晴晴就像一只被拋弃的小狗,只能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们的背影,一副想跟又不太敢跟的模样。
忽地——「你要是怕我,大可转身离去,用不着摆出那种表情。」瞧见她那畏畏缩缩的模样,阎铭阳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了。
寒晴晴的眼眶难过地红了起来。「我……我没有啊!」阎公子从前不是这么凶的,他怎么可以不通知人家一声,说变就变呢?
「没有什么?」天杀的!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没有风度地哭给他看吧!?
「我没……没有怕你。」寒晴晴有些鼻酸地咬了咬下唇,不想当着他的面痛哭出来。
阎铭阳那犀利的俊眸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寒光。「没有最好,去拿一套干净的男衫过来,我要换下这身脏衣。」
「好,你等一下哦!」他自然而然地对她下令,而寒晴晴也自然而然地像小婢女一样,遵从他的命令。
只见寒晴晴应了一声后,就咚、咚、咚的跑去外面借衣服了。
在屏风后头稍作一番梳洗后,阎铭阳懒洋洋地走了出来,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后,他的脸色明显地改善了一些。
他一出来便瞧见寒晴晴正抱着一只小花猫坐在椅子上玩。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寒晴晴惊慌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忙不叠地将怀里的小花猫放在地上,仿佛怕他会干下什么伤天害理、虐待动物的事一样。
「小花,快走……」
阎铭阳挑起箭矢般的英眉,傲慢地送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寒晴晴偏着脑袋瓜子想了一下,才忆起他刚才问了什么。
「呃……这里是我的房间啊!」她一脸无辜地红了双颊。
其实,她也不想待在自己的房间啊!是大姐抓到在外面闲晃的她,硬是把她塞进来的。
阎铭阳眯起莫测高深的黑眸,不发一语地瞪着她良久。
一股可怕的沉寂立即压得寒晴晴喘不过气来。
「怎、怎么了?」她又做错什么了?
「一个姑娘家的房间脏得跟猪窝一样,你不惭愧吗?」阎铭阳那无波的语调宛如厉冰,冻得寒晴晴猛起鸡皮疙瘩。
瞧这女人白白净净的,怎么生活习惯这么差?
寒晴晴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反省地环顾一下自己的香闺。
嗯……不会啊!房里的摆设还是跟今早离开时一样井然有序、干干净净的啊!他是哪一只眼睛看到脏乱了?
「请问……哪里脏了?」寒晴晴乖巧地虚心求教。
阎铭阳随意在寒冰雕成的桌面上划了一条长线,然后将手指举到她的面前,严厉地问:「这是什么?」
寒晴晴眯起水灵灵的美眸看着他的手指好一阵子,才没啥把握地开始猜测。
「好象是灰尘吧?」
会沾在桌面上的东西应该只有灰尘吧?难道还有别的吗?
「既然知道是灰尘,还不快拿布来擦。」阎铭阳抿起强硬的唇线,心中隐忍着一股怒火。他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脏乱。
寒晴晴纳闷地眨了眨眼。「可是那只是小小的灰尘而已,拿布来擦似乎有点太小题大作了耶!」他的标准未免太严苛了吧?寒晴晴心里暗暗埋怨着。
「我叫你擦就擦!」一声突如其来的暴雷猛地从天空劈下来,把寒晴晴震得七荤八 素。
什、什么声音!?
寒晴晴完全被他吓傻了。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一串圆滚滚的泪珠像断线 的珍珠般,滑下寒晴晴的双颊……「你没事在哭什么?」阎铭阳以凶恶的口吻问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才一转眼间,这女人已经哭得淅沥哗啦的,比河水汜滥还夸张。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