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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
说着话一仰脖子,戚将军一笑,手指抚在她唇上,声音难得和气,“淑娴,一路上为你换衣换药,我说过,会负责你终身。”淑娴气道,“我宁愿孤苦一生,也不要你负责。”戚将军一皱眉头,屋门外冲进一人来,挑开门帘喊道,“淑娴,我已与何翠仙和离,淑娴,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家吧。”
正是乔仁弘,今日神清气爽,依然是昔日颜若白玉的美男子,戚将军往二人中间一错身,挡住乔仁弘的视线,“圣上已经为本将军与淑娴赐婚,淑娴是本将军的夫人了,仁弘回去吧。”
乔仁弘怔怔不语,半晌跪了下去,“传贵哥,我无法忘情于她,你贵为将军,想娶怎样的娘子都有,求你成全我们。”戚将军说声不行,门外开拔军号想起,戚将军拎起淑娴扛在肩头,绕过乔仁弘大步出了屋门。
淑娴挣扎着,戚将军硬声道,“接了玉佩,就放你回京城,禀报了岳父母备嫁,不接的话,就强掳去边关,生了孩子再说。”淑娴停了挣扎,抢去他手中玉佩说道,“放我下去。”
戚将军将她放在麦穗面前,“看好她照顾好她,若有半分闪失,将乔安征兵入伍。”麦穗忙忙答应,戚将军看一眼跟出屋门的乔仁弘,“百步之内,不许任何男子靠近。”麦穗忙说好,乔安看一眼一脸笃定的三叔父,迟疑道,“戚叔父,这差事不好做……”
戚将军指指他,“待淑娴伤口痊愈,你将她毫发无损送回京城,否则,还是那句话,将你征兵入伍。”麦穗陪笑道,“戚叔父信任我们,将这样重要的差事交于我们,我们一定办好。”戚将军满意点点头,手伸到淑娴面前,“信物。”
淑娴一愣,戚将军道,“收了我的信物,该交换才是。”淑娴咬唇摘下颈中项圈递了过去,戚将军收入怀中,翻身上马深深看淑娴一眼,“回京城待我迎娶。”说罢手臂一挥,带领队伍风驰电掣一般离去。
铁蹄奔雷一般,平地上如惊涛骇浪翻滚而过,久久不息。
淑娴愣神中,乔仁弘的声音响在耳畔,“淑娴受伤了?伤在何处?可严重吗?”乔安低低说了句什么,麦穗警觉扯着淑娴离乔仁弘远了些,就听乔仁弘咬牙道,“他竟然仗势欺人,淑娴别怕,我陪着你,大不了抗旨,我们一起死。”
淑娴手抚了额角,虚弱说道,“麦穗抚我回屋。”乔仁弘跟了上来,淑娴忙道,“许多突如其来的事,让我独自静一静。”乔仁弘说一声好,守在屋门外不肯离去。麦穗斟一盏茶过来,笑道,“天气有些热,三叔父喝口茶。”
乔仁弘接过去,喝下不多久一头栽倒在地,麦穗招呼一声乔安,带了人将乔仁弘抬了回去。
☆、第72章 新婚燕尔
淑娴不耐乔仁弘纠缠,央麦穗送她回京城,麦穗不放心,和乔安商量过,待容十与飞卿成亲后,二人一起护送她到京城去,并悄悄将淑娴送到白水村去小住,淑娴十分喜爱这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麦守义知道她是戚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十分高兴,常与她说些戚将军的旧事,淑娴听到他自小父母双亡,住在城隍庙乞讨为生,虽也感慨其不易,却从其英雄事迹中,更加认定此人霸道嚣张,从小就是个恶霸一般的人物。
乔仁弘一觉醒来,乔安递过一封淑娴的亲笔信,大大的四个字,覆水难收,其下蝇头小楷,言说自己钟情戚将军,并早已有肌肤之亲,请乔三老爷勿再纠缠。乔仁弘将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回到院中关起门来数日不出。
如戚将军所说,王怀宁接到圣旨,继续承办修建行宫,帝王行宫的排场更大,京中宫里要来不少人,王怀宁也不急,每日悠闲懒散,说是等人到了再开始忙碌,又说皇帝建造行宫只是为了占着这地方,不见得真来居住。
半月后,麦家再次隆重嫁女,容十得娶飞卿,新婚燕尔两情缱绻,乔安和麦穗终得闲暇,呆在自己小院子里纵情恣意,三日后收拾了行装,陪淑娴前往京城而去。
府中事务交给张妈妈,并知会乔湘银一声,乔湘银痛快答应了,并有些受宠若惊的兴奋,府外生意和田庄乔安求了许锦文照看,容十拍着胸脯说,“放心,不管内宅外宅,我和飞卿给你们看着。”
走的那日,飞卿和麦穗在长亭说话,麦穗瞧一眼她笑道,“天气越来越热,怎么穿这样高领子的衣裳?”说着话一伸手,看一眼啧啧说道,“瞧瞧,红的紫的青的,容十吃人呢这是?”飞卿忙拉好衣领涨红了脸。
麦穗就吃吃笑,握住飞卿手道,“容十将姐姐捧在手心里都嫌不够,对他,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只是听说容夫人不好相与,姐姐还要小心些。”飞卿点点头,“成亲前麦穗就嘱咐过我,别妄想着与婆母亲如母女,可容十肖母,我一看到婆母眉眼神情,心中就忍不住喜欢,忍不住想对她好。”
麦穗笑道,“姐姐这是爱屋及乌,还是不要太亲近才好。”飞卿点头答应,麦穗笑道,“姐姐这一成亲,乖顺了许多。”飞卿笑道,“你要出远门,我乖顺了,你也能放心。”
依依惜别,容十和飞卿望了很久,方转身回去,容十送飞卿回到家门口,在她耳边笑说道,“今夜该第二十八式。”飞卿通红着脸嗔他一眼,容十就笑,唇轻扫过她的耳垂,笑道,“回去吧,我去王大人那儿应个卯就回。”
飞卿目送她骑马走了,方转身进了府门,县衙正在修葺,有王怀宁发话,倚帝苑暂充县衙。
飞卿进去时,一个婆子正候着,说是夫人有请,飞卿笑着过去,容夫人笑道,“今日想去街上逛逛,飞卿陪着我?”飞卿忙点头应允,陪着婆母来到街市,在一处绸缎铺中与裴玉莲不期而遇。
裴玉莲经过医治已经大好,只是偶尔还会发作,前几日庆州未婚夫婿家中来人商定婚期,正赶上她发疯,那家找借口退了亲事,裴玉莲清醒后连说庆幸。
容十成亲那日,又发作一回,这日赶上清醒,闹着要出来逛逛,一个婆子一个小丫头陪着,瞧见飞卿一声冷笑,飞卿要躲避,她已疾步过来横在飞卿面前,大声说道,“我说瞧着面熟,这不是风月楼的鸨母林飞卿吗?”
容夫人尚不知飞卿曾经的身份,听到这话脸色一沉,裴玉莲对她笑道,“听说容公子成亲了,娶的是哪家的闺秀?”容夫人没说话,裴玉莲指指飞卿,佯作惊讶,“总不会是她吧?她那些年出门总戴着帷帽,可这进过风月楼的男子,哪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林飞卿?”
说着话大声喊道,“大家都来瞧瞧,我说的对还是不对,都来瞧瞧容公子的新娘可是昔日风月楼的鸨母?”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裴玉莲得意看着飞卿,咬牙骂道,“故作清高的婊/子。”
飞卿一扬手,裴玉莲左右脸各添一个红印,捂了脸喊道,“你敢打人?”飞卿冷声道,“你当街辱骂于我,打的就是你。”裴玉莲要还手,飞卿紧紧钳住她的手臂笑道,“无论我昔日是何身份,今日我是知县大人的儿媳,要不要到县衙说理去?”
裴玉莲一愣,嘴上硬道,“以为知县就能一手遮天?”飞卿冷笑道,“在昌都可以,欺负徒有其表的裴家绰绰有余。”裴玉莲被戳中痛处,想起自己家如今光景,嗷得一声大叫。
裴家如今没了乔府的银子,裴仲廉丢了官后失踪,回来后整日战战兢兢,自庆州富商退亲后,乔湘灵撒开了欺负裴家众人,对裴玉莲更是冷言冷语,说一个疯子嫁不出去,只怕得娘家养一辈子。
裴玉莲当场发疯,坐在地上撕扯着头发痛哭流涕,飞卿不理她,扶了容夫人和气道,“母亲,咱们回去吧。”容夫人挣脱开她的手,恨恨说道,“不用你扶。”
回到府中,容夫人端坐了,指指她道,“风月楼鸨母的事,说说吧。”飞卿实话实说,容夫人听了颤着手指着她,“好,好一个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原来是沦落风尘混入勾栏,你怎么就有脸玷污我那么好的儿子。”
容夫人说着嚎啕大哭,哭着扑过来扯着飞卿的衣裳好一阵摇晃,摇晃着犹不解气,兜头就是两巴掌,飞卿咬牙忍着,好不容易待她冷静些,轻声慢语说道,“母亲,我刚刚的话没有说完,今日不如一次说个痛快。”容夫人嚷道,“我不想听,不想听你那些脏污之事。”
飞卿摁她坐了,“母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想说,您非听不可。”容夫人愣愣看着她,“你逼我?”飞卿点头,“不错。”
遂说起弑杀恭王之事,说得十分详细,怎样设局怎样引诱怎样将琴弦套在脖子上,最后说到恭王脸色紫涨双目外凸舌头伸出很长,脖子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地毯,断弦一直勒进去,露出了里面的血管,容夫人听得惊怕不已,摆手制止道,“别说了。”
飞卿停住看着容夫人,容夫人躲开她的目光,她一个弱女子,竟能勒死王爷,也太可怕了,好半天止了惊怕,摆手道,“你,回房去吧。”
不大一会儿飞卿去而复返,捧一块白布过来,“这是洞房之夜的落红,还请母亲验看。”容夫人气道,“成亲第二日婆子就跟我禀报了,我信以为真,如今看来,是你使的手段。”飞卿摇头,“我为了报父仇入的勾栏,竭力保住了清白之身,并没有使任何手段,母亲信也罢不信也罢。”
容夫人扶额头痛不已,飞卿笑笑,“并非有意期满母亲,只是没什么好说的,本想着能和母亲亲如母女,如今看来是不能了,若母亲瞧着我实在碍眼,我就求英渡,让他去京城入太学,两年后科考。”
未出屋门,容夫人喊声等等,她两个儿子,大儿子争气,在南部一州府做通判,娶了翰林之女,一心指望小儿子在跟前养老,飞卿如此一说,她哪能舍得,竭力做出和善的神情来,对飞卿道,“我信你,信你。”
飞卿回了屋中,早知道会有这样一日,本想着待与婆母亲近些,再和缓告之,今日这样也好,几句话说清楚,再没什么隐瞒的了。安心沐浴上妆换衣,仔细看着铜镜,面颊上有容夫人的抓痕,敷了厚厚的粉遮盖了,安静等着容十回来。
晚饭桌上,容夫人十分冷淡,飞卿只自在浅笑着用饭。
回到屋中,容十手抚上飞卿的脸笑道,“今日敷粉太厚,都担心粉渣掉碗里去。”说着话蘸了巾帕为她擦脸,飞卿忍不住嘶了一声,容十看着血印凝了眉头,“怎样一回事?”飞卿笑说在后花园被刺玫划的,容十唤了莺儿过来,莺儿看一眼飞卿不说话。
容十出屋门往上房而来,未进屋门就听到容夫人跟容知县抱怨,“从娼门里出来的,怎么能做我们家的儿媳?让我有何脸面做人?”容知县不悦道,“当年若非你将飞卿赶走,她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容夫人嚷道,“木家家大业大,怎么就是被我逼的,她自己说的,分明是自甘堕落。”身后容十唤一声母亲,容夫人回过头去,容十笑着说道,“母亲既容不下飞卿,我们两个搬到乔家一所小院子里住去。”
容夫人说声等等,容十已飞快走了,回去没事人一般与飞卿孟浪纠缠,第二日一早就带着飞卿住到了醉仙楼后一所小院,乃是昔日乔太太娘家的宅子,乔安临走前,容十跟他要了钥匙。
容夫人气得躺在床上装病,容知县吩咐下人,夫人生病的消息,谁也不许告诉容十和飞卿。容夫人躺了几日不见回来,犹豫着要不要放下架子前去讲和。
容十从莺儿口中知道了飞卿和裴玉莲偶遇之事,听到裴玉莲辱骂飞卿,想起之前因她给恭王告密,险些害死众人,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