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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半天,总算明白小叔叔的意思了,真的不得不佩服,他说话的境界就是高,一般人还真挺难懂的。我默了下后道:“小叔叔,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以为他那么久的沉默,是赞成我决定的,否则他若干预,我和子杰没法断的那么干脆。
但他却说:“理解,你所有的行为我都理解。无非就是不想许子杰知道你身体这件事后难过嘛,可是你想躲着他偷偷去死这个行为根本不可能成立,也别指望他会慢慢将你遗忘。我和他姐姐是夫妻,你若有一天出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觉得那时候的他,会是什么情形?只要我和阡柔一天是夫妻,这剪不断的亲戚关系就还在,他永远都不可能遗忘掉你。所以,小敏,”有意顿在这里后,又加重了语气问:“你不觉得自己对他很残忍吗?还有,你真的舍得吗?”
心化成殇!小叔叔当真懂如何攻破我心防,又知道如何击溃我!他将我一直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隐忧,全部毫不留情地剖白出来,仿若生生剖开了我心口,一片血淋淋。这里头的层层关系,我如何能想不到?正如小叔叔所言,我与子杰解除了婚姻关系,但牵系永远都不可能斩断,有根无形的线会永远连在我们中间。
我几度深呼吸,脑中组织着各种词汇,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太强大,拿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他强大如敌军的司令。攻克他比攻克一座山还要难!但凡我不能用更强有力的举证反驳回去的话,那么最终结果我会兵败如山倒,动摇了坚持这么久的信念。
可想来想去,都没成言,因为我已被逼到绝地,除了……“小叔叔,我的口才没你好,也不会绕了弯说话,我所有的念想在你面前也无所遁形,可是,能不能求你这一次,成全我这唯一的心愿。”
是了,我对小叔叔毫无任何办法,除了利用他对我二十多年的无条件溺爱。直直的,示弱的,乞怜的,凝望着他,最终我从他脸上看到了我想要的表情——妥协。
他轻叹出声,摇着头似喃语似遗憾:“阡柔,抱歉。”
心间波动,原来,小叔叔是带着许阡柔的意愿来劝我的,这足以证明他们已经到了某种情深的境地,我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高兴。终于小叔叔能够脱离我这个枷锁,真真正正的与所爱之人交心,从两种感情角度出发,他是我的小叔叔,许阡柔是子杰的姐姐,我由心地祝福。
疏忽之间,小叔叔一改之前忧色匆匆,换了另外一副沉肃之色。我在心中紧了紧,明白之前的他,是许阡柔的丈夫,现在的他,才是我苏敏的叔叔,他是要真正与我展开今晚的交流了,可能接下来说的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好了,小敏,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那就不要再悔改。听着,上一次我就和你提过美国那个医学博士的事,这期间我与他联络上了,他对你的个案很有兴趣,表达了想要亲自为你检查的意愿。正好乘着这次你陪陆向左出国治疗的机会,你也尝试就诊吧。但我事先给你打个醒,你的案例特殊,没有绝对的成功,也没有绝对的失败。这也是我和大哥迟迟没有送你去国外医治的原因。”
沉着冷静,果断理性,这才是我的小叔叔苏暮年。
其实他在唤我回乡那刻,就已经定下了这些决案,甚至可能更早的时候他就在为我计划了,刚才的劝解,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果从他自身角度而言,偏向于现在提出的这个方案。只要不是逼我与子杰怎样,其它事我都能接受。
不管有没有希望,怎么也是一次机会。反正我本没抱太大希望,就算那医学博士对我束手无策,也不会太过失望。于是我果断点头应下,小叔叔长舒了口气,语重心长又感慨道:“小敏,你是真的长大了,懂得体念别人,懂得权衡轻重,也懂得审时度势抓住有利的情感来达到目的,小叔叔很欣慰,但更心痛。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回到从前的天真无忧,那才是你的本性,这个样子的你,让我很揪心。”
我顿时整张脸都刷红了,原来刚才我利用的小计谋,对小叔叔来说,同样无所遁形,他根本就明白我是在利用他对我的情感来求他,如果他想要拒绝,完全有那理性在。可是他最终选择的还是成全我的任性,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
待小叔叔离开后,屋内一片静谧,安静到细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我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熟悉的镂空设计的天花板,手上学着他也转着那个小巧玲珑的烟斗,转着转着就转出了眼泪。小叔叔,你的比喻其实不恰当,如果子杰是烟斗,我是老爹的话,那么即使我在这刻没有放弃烟斗,也终有一天会像老爹那样,不得不放下,难道还能带着它一起走吗?
我不能。
只要一想到这,我就认定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再残忍的割舍,都得舍!
夜里睡得很不好,但这次没有再梦见子杰,而是时有人声在耳边讲话,可是在说什么,我又听不清,削尖了耳朵都听不清,我很急,那些人背着我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到后来的影像就有些惊惧了,我躺在一张手术台上,眼前是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手中亮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唇角的笑容是阴森的。
噩梦惊醒,满身都是冷汗,回想脑中残存的影像,知道那不过是听了小叔叔的建议后产生的心理反应。也足以说明,我其实根本意义上排斥去美国就医的,不是我讳疾忌医,而是我这个病,基本无治。
医术再好的医生,都不可能保证人这一生永远都不感冒。流感,最常见的一种病类,常见到走在路上,十个人可能有五个人是带着病菌的,而只要我与这五个人不期然的擦肩而过,就有可能把病菌带到自己身上来。这种事,根本避无可避!
尤其是,经历了这次雪地极冻和……流产,我的体质可能没有从前那么能抗了,换句话说,免疫功能也随之衰退了,这样的得病率会更高。只能说,听天由命吧,至少短期之内我还不会离开这人世。
清晨,小叔叔就来接我了,上车之后我向他提出要求去接下陆向左。这在昨晚睡前通电话时就说好了,他要陪我一起上坟拜祭老爹。小叔叔沉了脸,但没说什么,车子也开到了陆宅门前,陆向左已经站在那等候。
今天的他,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西服,里面也是黑底的衬衫。在中国,人们习惯了用黑色来祭奠亡者,以此来表达对死者的尊敬。抵达墓地时,晨雾霾霾,放眼而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模糊看不清远处。尤其是到了此处,雾气相对要比城市里更沉浓。
无声走在石阶上,三人都似有意放轻了脚步,因为如此沉肃静默之地,不适合鞋跟咯咯响,那是对亡者的不敬。然而,等我们缓步走近,我被凝立在墓碑前的颀长身影震住。
他怎么来了?!
直觉去看小叔叔,只见他眯了眯眼,脸上闪过深思,低声道:“不是我通知他来的。”
我默然,小叔叔向来干脆果断,他如果否认,那就一定不是他。那么不用说,定是许阡柔打了电话给子杰,他们姐弟的感情,很深。
真的就想掉头而走,一次次的经历沉痛,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是心殇。唯有不见,才是对对方最好的选择。可这是离开前最后一次来拜祭老爹,我没法转身,而且也已经临到近处了,相信他已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但是他却始终没转身看一眼,只定定地凝立在墓碑前。
56。再也不放(13000票)()
到得跟前顿足,离他几步之远,可将他的侧脸看得分明。清俊暗敛,半垂着长睫,视线定在墓碑上,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整体来说有些消瘦,但不算憔悴与颓废,如几天前见时差不多,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耳旁传来小叔叔的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有动,连视线都没移转过来,仿佛没听到一般,这一看又觉他像被风化了的石像般,那么的不真实。
就在我心间迟疑不定时,淡冷低回的嗓音带着浅讥缓缓从他嘴里溢出:“爸,敏敏和。。。。。。他来看你了。”清冽的嗓音徐徐萦绕在空间,带着轻渺的沙质。
我觉得眼睛有些刺疼,用力眨了几下,那疼还如针刺般。直到。。。。。。他回转了目光,我被深深震住!刚才从侧方向看他,因为是垂着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他的眼睛。此时才发现,幽深的双眸里满是疲惫和倦意,满满的血丝,还有沉黯不知名的情绪在内。
目光足足定了有四五秒,才再度垂眸,他往旁大退了一步,让开了老爹墓碑前的位置,却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气氛一时变得诡异又凝滞。最终还是小叔叔发话:“给大哥上香烧纸钱吧。”我回过神,去看小叔叔的脸色,却见他肃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低头将手中的纸袋捧到身前,里面是满满一袋的纸钱。年前老爹忌日时回来得匆忙,也没想到这事,早上起来慧嫂递给我袋子时愣了下,说让我代她向老爹多烧一些,应该是她早就叠好了的。
抬步走到墓碑跟前,尽量不让余光飘向那处,很快就背朝着他,不在我视线范围内了。可即使背对着,仍觉如芒在刺,明明没有目光射在我身背后,却总觉得后背发烫。我敛了神,直挺挺地跪下,双膝磕在坚硬的石板上,有点生疼。
一声咯响,陆向左跪在了我的身旁,手上一暖,他握住了我的手,对着老爹的照片开口:“苏伯伯,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对您说。那年的事,全是我的错,说再多悔恨的话,也无济于事,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会对敏子好的,一辈子。”
怔怔侧首看想他,一片清哀之色浮于言表,心里很不是滋味。陆向左被那份愧疚压抑太久,到了这时才在老爹跟前倾吐了心声,他早就明白有些事不是说错了就能弥补的,除了许下对我好一辈子的承诺,其它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然而,子杰站在我们身后,他听着这些要怎么想?
也罢,只当借着这次机会,彻底让他死心吧。
我闭了闭眼,睁开后道:“老爹,我和阿左明天就要一起出国了,可能今年你忌日没办法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国外为你祈福的。你也别担心我,有阿左照顾我呢,放心吧,咱就是去了美帝国主义,也不会丢老苏家的脸的,因为我是你苏沐天的女儿嘛。”
絮絮叨叨又讲了些别的,纸钱也烧得差不多了,我给老爹磕了头起身,转身时匆匆瞥了眼站在旁边如化石般的男人。他始终埋着头,目光定在脚下,面色沉黯不知在想什么。我咬咬牙,抬步跨过他身旁,似觉脚下步伐艰难如跨越长河。
可就在我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半空中冒出句不高不低,音量足以让我能够听到的话,甚至语调都是平平缓缓,没有太大起伏,可我却整个人如坠冰窖,从头凉到脚,乃至连血液都凝固住。
他说:“敏敏,你是要瞒我瞒到死吗?”
霎那我的耳朵嗡嗡,一片轰鸣,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终于,沉埋的头缓缓抬起,沉黯的双眸波澜无惊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