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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辞闻言冷哼一声:“重要的事?你倒是先说说看,看看此事够不够分量换你儿子一条命。”
“那可不行,我若是现在就说了,你听过之后却不答应我的条件,我能奈你何?”母虬褫断然拒绝。
“呵。”青辞嘲讽的一笑,“我就是答应了,事后却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你”母虬褫哑然。的确,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这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给她的孩子争取一条活路。可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和别人谈条件呢?
“娘亲,你不要求他,他们都是坏人,娘亲不要求他们了。鸣儿不怕死!”小虬褫狠狠的瞪了一眼青辞和画倾城,然后往母虬褫的身上拱。
“我的好孩子,他们不是坏人,只是与娘亲的立场不同罢了。鸣儿,娘亲快不行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答应娘亲,千万不要靠近聚阴山,不要落得像娘亲这般的下场。”母虬褫微微低下头,那看起来残酷冰冷的猩红色双目竟是荡漾出无尽的柔情。
“娘亲娘亲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小虬褫哭着,小小的身体小心的缠绕住母虬褫的身子。
“你说吧,我答应你。”青辞忽而淡淡的开了口。
母虬褫抬眼望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小青龙,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你给了我的孩子一条生路,我也会救你的孩子一命。”
“什么?”青辞和画倾城闻言都下意识的惊奇出声。
青辞哪里来的孩子?这母虬褫是不是快不行了,脑子也糊涂了,竟是说起了糊话。
“你的妻子和另外那个八字纯阴的女娃娃是你们八个当中法力最弱的。以我的实力,一开始就能将她二人直接斩杀,我对那八字纯阴的女娃娃没下死手,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于我有大用。但是我没有对你妻子下狠手,你可知那是为什么?”母虬褫说着,别有深意的瞥了青辞一眼。
青辞眉头紧蹙,竟是觉得胸口之处跳动得厉害,却又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扼住他的咽喉,让他紧张而又窒息。
见青辞面色凝重,母虬褫接着道:“我感觉得到,她的体内有胎动。只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是将胎息给隐藏了起来,若非我曾孕育过后代,我即便是懂医也察觉不到她的异状。因为心存一丝不忍,所以我没有对她下狠手。”
“你你说什么?你说月儿她她怀有了身孕?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青辞面色变了又变,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欣喜若狂,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他拉住了画倾城的手,目光焦灼的盯着她,“倾城小姐姐,你不是说月儿没有怀孕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画倾城一时间也怔愣在那里,她先前替安如月探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常,虽说修罗的脉搏和凡人的脉搏有很大的不同不方便断诊,但是她如今的法力已经足够支持她用其他的方式诊断出任何人体内最隐晦的病症。
像怀孕这等大事,怎么可能诊断不出来呢?
“小青龙,我已是将死之身,骗你又有何意义。不过那女娃娃法力着实太弱了些,身体免不了被阴气所侵蚀。既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化解她体内阴气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就最合适不过了。只是你恐怕得付出点代价。”母虬褫幽幽说道。
“你快说,我该怎么做!”青辞急急问道。
“男女之间如何调和阴阳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只不过在你们行夫妻之事的时候,你需得用你自身的纯阳之气将她体内的阴气引入你的身体里,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侵入胎儿体内的阴气,更是得逐次引出。至于引入你体内之后你该如何化解,那便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母虬褫说道。
“你确定我只要这样做了,月儿和孩子就能安全了吗?”青辞立刻问道。
“这是自然,也就是你这样的体质才能使用此法,否则换做一般的男子,恐怕就得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其他八字纯阳的男子享用了。”母虬褫叹道。
青辞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过看母虬褫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方才说话的语气也并无讥讽和戏谑之意,这才将浑身的杀气彻底的敛去。
说完这些话,母虬褫也不再去看青辞和画倾城二人,青辞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她能感受到,但是她相信,即便青辞真如他自己所言,从小血脉之情淡薄,但是他体内毕竟流着青龙的血,骨子里的高傲是无法洗去的。所以,他既然答应了不会动她的孩子,那就一定不屑于去做出尔反尔之事。
“鸣儿。”母虬褫垂下头,低唤了一声。
“娘亲”小虬褫啜泣着应道。
“这昆仑山地大物博,等娘亲走后,你便独自寻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炼,切记千万不要心存恶念。娘亲不求你能为虬褫一族洗刷前耻,只求你一生平平安安,这样娘亲也能瞑目了。”母虬褫气息虚弱的说道。
“娘亲,娘亲你别走。鸣儿舍不得娘亲”小虬褫嘤嘤哭泣着。
“乖孩子,娘亲离开你爹爹太久了,该是到了去寻他的时候了。以后你也会找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子,会有你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人夫为人父的心情。不要为我难过,你我母子缘分已尽,记得娘亲的话,好好活下去,这样娘亲和你爹爹投身轮回,也可安心”母虬褫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已尽几不可闻。
第四百九十七章空欢喜()
“娘亲,娘亲!”小虬褫哭喊着,却觉得自己母亲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变得僵硬。
执念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之前母虬褫因为担心自己死后孩子会性命不保,拼着最后一口气还能与青辞和画倾城讲条件。
而当她得到了青辞的承诺之后,就好像所有的心事都已经了结,再没有了强撑下去的力气。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她最初选择攻击青辞他们的目的,她仿佛已经忘记自己的孩子少了截尾巴,她只是一个母亲,哪怕孩子残缺的活着,那也依然是活着,没有了尾巴,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她吃力的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青辞和画倾城一眼,嘴巴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画倾城和青辞只觉得隐隐似乎听见她说:“谢谢”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弥留之际的母虬褫周身瘫软了下去,而她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却忽然红光闪烁。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画倾城和青辞皆是感到震惊。
那红光闪烁了一阵,竟是从母虬褫的眼中缓缓升腾而起,像是两朵血花在空中凝聚成一颗血珠。
血珠发出了幽幽的红光,缓缓的飞入画倾城的手中。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背后忽然传来苍无念的声音。
画倾城和青辞回头看去,却见苍无念在季子安的搀扶下步入了这个虬褫摔出来的大坑,而昏迷的安如月正被乔三娘用肩膀架着她的一只胳膊,显得颇有些吃力,洛凡则是被姬无心搀着一同走了下来。
青辞急忙起身,一把将安如月接了过来,小心的抱着她的身子靠坐在地上,一脸心疼的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面颊。
画倾城对着众人伸出手,只见一颗红色如血水凝聚的血珠正在她掌中漂浮着,血水晶莹透亮,轻轻涌动着,好像一戳就会破掉似的。
“这是”季子安讷讷的问道。
“这是虬褫的血泪吗?虬褫龙族血脉这难道是大爱之泪?”洛凡的眼中顿时迸发出欣喜的神色。
被洛凡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毕竟画魂所需的所有天地异宝之中,就属这三滴泪最是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属于画魂者本身的大悟之泪虽然有迹可循,但现在的画倾城显然现在还不够格,她平日里哭泣的时候流下的泪水显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姑娘家发泄情绪而产生的普通眼泪罢了。
如果说大悟之泪是一颗节气未至尚未成熟的果实,众人还有等待其成熟再行采撷的盼头。但是大悔之泪和大爱之泪这便真可算是无迹可寻。
且说这大悔之泪,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恶人虽是不少,但是幡然悔悟的一个也没有,死不悔改的倒是一抓一大把。悔之一字,看似简单,可是真心愿意放弃一切从头来过的又有几人?
偏这大悔之泪还需得与情有关,被爱人伤害又要伤害心爱之人,此等痛彻心扉的情爱,谁人又有勇气重蹈覆辙。怕只怕是如此伤心痛苦之下,恨不得黄泉路上快马加鞭的向孟婆讨要一碗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此后生生世世不再相遇才能落个清净。
而那大爱之泪更是过分,流泪者需具有龙族血脉。三界之中谁人不晓,龙性好淫,最是不避讳男女之事,见一个爱一个说的就是龙族。要他们流下博爱之泪尚且还有几分可能,风流如龙族,怎是那么容易知晓专情挚爱为何物的?不挚爱深爱,谈何而来的大爱之泪。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三滴泪就成了一直以来众人都不敢深思的东西。
如今望着画倾城手中那属于虬褫的红色血泪,要说众人不为此感到兴奋,那他们就真的是没把彼此当做伙伴和朋友来看待了。
当然,这当中也的确有人并不是那么的激动,昏迷的安如月自不必说,但是清醒的几人当中,苍无念和青辞的面色却表现出他们并没有那么乐观。
两个男子相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一抹疑色。
“无念哥哥,你怎么这副神情?”画倾城显然是注意到了苍无念的情绪有些奇怪,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苍无念皱了皱眉,手掌一翻,那来自蜃光内的仙子留下的淡紫色丝绢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无念,你这是何意?”洛凡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同样疑惑了起来。
苍无念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细细的将丝绢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待到他看到最后,脸上的神色竟是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无念哥哥,你怎么了?”画倾城有些急了。
苍无念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我当初将丝绢上的梵文内容告诉大家的时候,曾说过上面还记录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个我当然记得,你当时并没有说那些东西是什么,只是说可能对于我们寻找画魂之物或者是对于画魂能有些特别的作用,想来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物什吧。”画倾城答道。
苍无念点了点头,“的确是锦上添花之物,而且有许多东西并没有确切的名称,只对这些东西的作用做了描述。如果将这丝绢上记载的画魂所需异宝当做是一张药方,那笔墨纸砚就是这药方当中最重要的几味药材,重要的药材配比齐全之后便可药到病除。
“但是若想‘服药之人’少受些罪,而‘治病之人’又能少受些影响,便需要加入其它性质的药材作为辅助,来缓和主药材过于霸道和刚猛的药劲。既是辅料,自然是有便最好,没有也未必不可,并且它们不是特定的某一种东西,而可是具有那些特殊性质的所有宝物。”
“所以无念哥哥的意思是,这虬褫的血泪并非是大爱之泪,而是一个具有特殊性质的辅料?”画倾城的神色有了几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