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了眼睛,好像又睡著了。
“寒湮,你又睡著了吗?唉……希望你明天醒来可以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一句话……”他叹了口气,又坐在床边不舍地深深地凝视了尹 寒湮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出来。
“乐忱,诉完你的相思之情了吗?……乐忱?”等在门口,笑著迎上去的朱海妍瞬间已经发现了丁乐忱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低落情绪,虽 然他带著笑,好像在极力隐瞒。
“小湮他……”
“他累了,睡著了,我答应他,等他醒来就可以马上看到我,所以我还是会每天来这里陪他……”丁乐忱轻缓地一笑,好像是在对自己说 话。
“好,但是你要先回病房去吃饭,一点钟还有检查,然后我们再过来,让小湮安心休息他才能恢复得更快……你看,不穿鞋就乱跑,你的 手都凉成什么样了……”朱海妍轻轻挽住丁乐忱的手臂,刚刚缓解了的心情转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砰砰——门扉轻启,丁乐 忱悄无声息地迈进病房。
“来了?他刚刚醒了一会儿,陈医生他们来给他检查过之后大概是累了,就又睡著了。”护士长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尽量压低音量 ,递给丁乐忱一双免洗专用拖鞋。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一天殷切地跑过来好几次的高大身躯。
“哦……谢谢您!”
丁乐忱扯出一抹微笑,向和蔼的护士长点头致意后就向往常一样来到尹寒湮的床前坐下,轻轻吻吻他露在被单外的手,修长的手指形状依 然很美,只是手背上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惨白,可以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以及点滴的针孔。他已经可以摘掉呼吸器了,他悄悄伸过手去触 了触他的唇,柔软的,但是凉凉的。医生说再过一个礼拜他就可以搬离加护病房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也在缓慢但稳定地恢复。他的睡眠时间 似乎开始减少了,可一天仍有大半时候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即使能在他醒著的时候到来,好像也只是他一个人在讲个不停,他时常用一种淡然 又复杂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欲言又止,等他无意中发现与他四日相对时,他又把这扇门关闭了,眼中只剩下一团幽幽的雾气。
两个小时以后,丁乐忱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扉轻合,床上的人几不可辨地微微动了动睫毛。
护士长把一切看在眼里,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事情总是极为不凑巧,每当那个英挺帅气的年轻人到来的时候床上俊美的人儿十有八九是 处于沈眠中,于是那双期待的黑眸就会立刻黯淡下来,好像一个失望的小男孩。
唉……到底是老天在捉弄人还是人在自己捉弄自己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从古至今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第十一章
不论如何,尹寒湮的苏醒使时间的流逝恢复了正常的速度,不知不觉已是人间四月天,他终于搬进了普通病房,身上的大部分骨骼都逐步 长牢痊愈,白天已经可以坐起身半靠在床上看书以及自己吃饭,只是要恢复行走仍需要耐心治疗复健。
此时丁乐忱已经康复出院,但他仍然坚持每天从早到晚待在这里陪他。在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后,他决定是该向他开口的时候了——“别再 来看我了别再为我耽误时间,我已经没事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啊。”
“你在说什么?寒湮!这怎么会是耽误时间呢?你的生活不就是我的生活吗?这是我们的生活啊!”丁乐忱握住尹寒湮的手,眉峰拧在一 起,眼神充满了惊慌失措。
“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是因为我怕你会自责,你会认为我在恨你。”尹寒湮扬起幽深墨黑的眼望著丁乐忱,躇出一丝苦笑,阳你相信 我,放心去吧,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寒湮,你不恨我,因为你是爱我的!可是我愚蠢得从来不懂得珍惜这份爱,只懂得自私地接受和肆意地浪费甚至是践 踏,我知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寒湮,最后一次!”丁乐忱不顾一切地把尹寒湮虚软无力的身子拥进怀里,想将自己的温暖揉进他冰冷 的肌肤。
“你依然认为我在恨你,因爱生恨,可是我已经无法再爱你了又怎么可能会恨你?乐忱,别再对我用心了,爱你的尹寒湮已经死了,现在 的尹寒湮不会再那样愚蠢执拗——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再伤害我自己。记得吗?我说过我累了,真的好累,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尹 寒湮像一具柔软的人偶娃娃一样任丁乐忱紧紧地抱著他,没有挣扎。
“不,不要这样,寒湮,求求你!我怎么能够失去你……”丁乐忱呜咽著拥抱著尹寒湮,泪水沾湿了他细白的颈窝。
“可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任何人了,以前爱得太狠,不给自己和你留一点余地,如今就像消逝的烟花一样,把所有的能量都耗尽了… …放了我好吗?也放了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变得和我一样!”
说完之后,无论丁乐忱怎么恳求尹寒湮都不肯再说一个字,他不甘心如此可又不敢逼他,只好将他僵直的身体放回床上,竭力忍耐到走出 房门才瘫坐在走道的墙边掩面痛哭出来——“寒湮……寒湮……”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痛苦?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地从身壁吴抽离了一般——寒湮也曾体会过这仿如陷入冰窖一般的痛苦吗 ?他曾经这样无情地掏空下他的心让他变成了一具空虚的躯壳吗?……是他亲手扼杀了爱著他的寒湮以及爱著寒湮的自己!
“呜……啊啊……”,“我唯一的爱来自我唯一的恨,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
不远的走道拐角处,谢修伦低吟著某句著名的台词,他身边的朱海妍沈默著咬紧了嘴唇。
爱情是美丽的,爱情是残酷的。
古人说:花为情开,人惟情有。
人在生生世世里因情而流转,情在人心中丝丝缕缕缭绕终生。
丁乐忱仰躺在床上,身边是几天前收到的揉皱的喜帖——寒湮和海妍姐的喜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捏著它疯狂地敲开朱海妍家的大门,他几近咆哮地大声吼叫:“这下是真的对不对?这只是对我的惩罚对不对?寒湮不可能 会答应这种事!而且这太突然了,一定不是真的!”
“这的确很突然,因为我的麻烦来得也很突然。”朱海妍点头,有点为难地回答。
“麻烦?这和寒湮有关吗?我不明白——”丁乐忱烦躁地耙著凌乱的黑发。
“我——我怀孕快两个月了,但是我已经和对方分手了。其实我并不坌忌做一个单身母亲,可是小湮说小孩子必须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能 健康地成长,我仔细地考虑过,最后决定接受他的提议,和他结婚。”朱海妍看著丁乐忱,说出这个令人吃惊的事实。
“海、海妍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这件事?”丁乐忱还是不敢相信。
“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只有遇到麻烦时才会想到我,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姐姐救你,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你老姐?除了围著你 这混世魔王团团转,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啊。海妍作势瞪了他一眼;叹著气说。这家夥,真把她当成没人要的老处女了!
“可是,可是他并不爱你啊,海妍姐,你知道的……”丁乐忱急得脸红脖子粗,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作那种和小湮日久生情的白日梦。既然他已经很难再去爱任何人,至少现在他可以接受我给他提供一个温暖 的家,好好地宠他爱他。”朱海妍垂下眼帘,露出与平常的成熟魄力回然不同的温柔表情。
“可,可——”丁乐忱瞪大眼睛,哑口无言。这是寒湮自己选择的“平静的生活”,他总不能再用激烈残忍的方式伤害他,何况对方是朱 海妍,是他的海妍姐,是比母亲还为他操心奔忙的女人,他无法把她当成不相干的女人说出那些冶酷自私的话语。
“没关系,我明白你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你爱他,我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呢?你放心,只要小湮能够治愈之前的伤痛、回心转意,我马上 就会把他还给你。你们都需要休息,需要一个更长的缓冲期,尤其是小湮,他需要从现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绝望或者自我感情封闭的状态中跳 出来,所以要让他在完全放松的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让我替你照顾他。笨蛋,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抢小湮吗?我把你们的幸 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啊!”朱海妍轻笑,揉揉他的头发安慰说。
可是他仍是要和别人结婚啊,要在大家、在上帝面前许愿发誓,我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情景在自己眼前发生即使是海妍姐你,即使你对我这 么说。而且我了解寒湮,一旦发过誓,他就绝不会轻易反悔——之后他就这样红著眼睛离开了朱海妍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最后在一家 名为“惜缘”的花店门口停下脚步,这里是他两个月以来每天光顾的地方。
两个月前,寒湮亲口说出无法再继续爱他的话以后就不肯再和他见面,连续几次之后,他开始绝望了,那天他也是这样失魂落魄地走著, 无意中进了这家花店——“这种季节也会有菊花吗?”他看著那娇艳冶傲的花儿问老板。
“我们这里是不会有啊,这些都是飞机空运过来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有一张和气真诚的笑脸。
“好少见,菊花……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他又问。
“思念。”老板脱口而出,“思念是有别于相思的哦!相思是两者互相的想念,是爱情中的动人素质;而思念则是单方面的,令人伤感, 使人辗转,让人悲绝,但也引入缅怀。我的家乡是菊花的故乡,当年我就是用这个打动了被我气跑回娘家的老婆,原谅了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 误,回到我的身边……”
“你这老头,又在和客人瞎念叨什么?也不怕人家嫌你碎嘴心烦!”白净秀丽的腺上已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美丽的老板娘从柜台后 的一堆花丛中抬起头,嘴上瞠怪著丈夫的快嘴,眼中唇边却和他交换著只有两人才明白的微笑。“先生也喜欢菊花吗?”
“思……我想要一支菊花,可以吗?”丁乐忱迟疑地问。他还可以抱有希望吗?
“当然可以!请您自己选一支吧。”老板让丁乐忱自己选了一支菊花,然后转身递给妻子,“老婆,包漂亮一点哦!”
“知道啦!这么体面帅气的小伙子一定是买花送给心上人吧?菊花代表思念,而小店的名字叫做惜缘,珍惜今生难得的缘分,收到这朵花 的人一定能明白你的心意。”老板娘用透明玻璃纸和与花朵同色的黄缎带将花包好送到丁乐忱手中。
“谢谢。可以麻烦你们帮我送到这个地方吗?”丁乐忱写下地址。
“没问题!”老板夫妇爽快地答应。
从那天以后,丁乐忱每天都送一支菊花给尹寒湮,希望这些花儿能把自己无尽地思;念传递给他——粉白、娇黄、魏紫……形形色色的思 念。
虽然尹寒湮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但他相信他能了解自己的心意。因此,就算收到了他的喜帖,他仍然进广惜缘花店,继续每天送花给他 ,他还有希望的,不是吗?
就这样,他又望穿秋水地盼了两周,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尹寒湮仍然没有半点消息,可他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还有一天啊!
所以他再次抬腿进了“惜缘”花店——叮铃——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乐音。
“老板,我要一朵菊花,还是一样的地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