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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白揉着酸痛的肩膀,从结界里挤出来。
听寒已经化成人形,一脸焦虑地立在玉箫身边,他眼风绵密,警惕地扫射着四周。
苏月白跑到景乐之背后,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阴暗的地狱气息已经四散开去,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结界外渐渐聚拢的黑色雾气。
果然不出所料,不消一刻钟,黑影已经凝固,渐渐显出人形。身着黑袍的鬼吏,足足来了五个。
苏月白担心地瞥一眼听寒,又扯扯景乐之,纠结道:“殿下,要不……先跑了再说?”
景乐之不屑,甩开她的手,冷言:“区区鬼吏,不足为惧。”
“您不惧,我惧啊!”苏月白再次拉住他的袖管,将整个身体都缩到了他的背影里。景乐之有神奇的自愈能力,可以充当最完美的人形肉盾。在保命要紧的当下,她哪里还管得了景乐之的尊贵脸面。
倒是一直沉默旁观的天里微微蹙眉,靠到景乐之身边,为难道:“殿下,鬼吏是冥界阴兵,我等恐怕……”
“尚未应战怎能认输?”景乐之挑眉,眼中战火熊熊。
苏月白瞟一眼欲言又止的天里,凑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倾身道:“只要把他们引过来,月儿尚且有办法拖延时间。”
天里善解人意地点头,张开双手,自右手掌心处取出一支做工精细的短剑。月光被锋利的刀锋斩碎,刀身银光赫赫,刀柄上暗红色的雕花图案倒像是一条蜿蜒的赤蛇,沿着他的掌心将刀柄与皮肉相连。
苏月白断定,这把弯蛇刀便是天里的本命法宝。她盯着刀身,非常配合地眯起眼,小小地赞了一把。
刀已出鞘,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急速寒凉下去,连听寒的脸都像是冻住了一般,生硬地扭过来瞧了瞧藏在景乐之身后的苏月白,他撑开手五指尖隐现黑色菱形飞镖。这些暗器在指肚中夹着,不动声色地透着光。
苏月白干咳一声,望了望结界里两个搂搂抱抱的人,突然跨前一步,朝里面喊:“公主,你们千万长话短说,外头可是水深火热啊!”
话音未落,唰唰唰三道银光如流星般朝苏月白飞来。她躲得够快,直接贴到景乐之的后背上。她的手在慌乱中圈住了他的腰,并且死死地搂紧。
景乐之只觉腰上一沉,还未来得及抱怨,就见飞来的暗器被天里用短刀截住,侧甩到地上。刀刃的撞击带着火花,声音刺耳,颜色刺眼。
苏月白听到暗器落地,马上探出头。而天里已经挥起短刀跳了出去,他流畅的与其中的一个鬼吏对战,刀法精湛,一时还看不出劣势。
而此刻的听寒,也已经将手中的黑色定身镖丢了出去,距离稍远的两个鬼吏长长的外袍被飞镖钉住,一时动弹不得。
而剩下的两个鬼吏,则飞快地越过争斗的天里,直直朝苏月白奔来。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不过借锁魂的时候,对孟家赶尽杀绝。好在听寒眼疾手快,嗖一下窜到鬼吏身前,自腰间抽出一条银鞭,稳稳地挡开了劈面而来的刀锋。
苏月白愣了愣,扯过景乐之,问了句:“您除了自愈,还有其他技能么?”
景乐之不语,眼中灰暗的光芒已经泄漏了他的无奈。
听寒一人无法阻挡两名鬼吏,几招下来都是在躲闪。苏月白瞧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已经有两拨人扭打在一起,而身边的景乐之又无甚攻击性。几番思索后,索性咬牙,摊开手掌祭出了转魂梳。
黑色的长发柔韧性极强地缠绕过去绑住了与听寒对战的鬼吏,虽然有偷袭的嫌疑,但是听寒还是很有眼力地鞭起鞭落,斩断了鬼吏的喉咙。鞭子寒光一闪,他们化作黑色的粉尘,散进了空气。
苏月白抽回手,正要扭头朝景乐之炫耀,却见他身后暗光一闪,那两个被听寒钉在树下的鬼吏不知何时已经解禁,瞬移到景乐之的身后。他们面色阴沉地瞪了一眼两步之外的苏月白,将刀柄抵住了景乐之的脖颈。
“殿下!”天里惊呼,手下短刀飞掷而出,对面的鬼吏防不胜防,被穿了一个透心凉。
苏月白揉揉鼻尖,蹭到听寒身边,郁闷道:“想不到冥界鬼吏也会干这种威逼利诱的勾当?”
“不过垂死挣扎。”听寒握紧银鞭,抖了抖袍裾上的灰尘。
天里跑过来,眼神幽怨地盯着被挟持的景乐之,眉间拢出的褶子沟壑分明。他家主子脾气虽好,却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最讨厌被人胁迫,且极度小心眼又善妒。若是他发起脾气,恐怕又要惹出不得了的祸事。
于是他跨前一步,将苏月白推了出去,并恳求道:“你们要找的人是孟家的后裔,我家主上与此事无甚牵连,不若……”他瞥了一眼已经瞪大眼睛的苏月白,声音渐渐压低:“不若,将人质换换!”
啥?!苏月白彻底傻眼,连垂于身侧的手都浸出了冷汗。她歪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里,失望道:“都说什么主人养什么狗,我还不信……”
“月儿姑娘,长殿下身份贵重……”天里辩解半句,又见苏月白眼中暗光明灭,只好闭嘴躬身,与她面前低了头。
“殿下身份贵重……我不过一个小丫头,自然是比不得的。”苏月白自嘲了一句,迈开腿。
听寒冲了过来,扯过她的胳膊,喊道:“吾早说过,皇家无情无义。”
苏月白点点头,抬眼冷笑,附和:“是我傻,以为他们很善良呢!”
鬼吏在他们争执协商的过程中已经稍显不耐烦,手中的弯刀早就割伤了景乐之白花花的颈项。景乐之神色苍白,眸光清冷,似有怨念夹杂其中。虽然被抓做人质,可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却并无恐惧,就那么平淡地将苏月白望着。
“我来,把殿下换回来!”苏月白咬牙切齿,左手却探进香囊,抓了一把迷魂砂。
鬼吏们显然不愿意大费周章地折磨一个凡间的皇子,所以也很乐意地盯住慢慢靠近的苏月白。待她停在他们面前,弯刀自景乐之的脖颈上错开后。苏月白甩出一片迷魂砂,一路俯冲,狠狠地将钳制着景乐之的鬼吏们推了出去。
迷魂砂效果不错,两个鬼吏踉跄了一步,便倒头不起。至于被不甚殃及的景乐之,也很不幸地瘫在了苏月白的怀里。
大战结束,苏月白把景乐之扔到天里的怀中,冷笑着挑眉:“殿下真是脆弱!”
天里接过景乐之,也没说话,只晃晃他的肩膀,仰头一笑,问道:“你不是故意的吧!”
“你看出来了?”苏月白亦微微展眉,笑容干净的像清晨初开的喇叭花。她很清楚,玩笑话不当真,纯属娱乐。
二人相视一眼,却是僵了唇边的笑容。
听寒拉开苏月白,指着结界内涕泪横流的腻歪家伙,说道:“时间不早了。”
苏月白扭身,看了眼全神贯注的玉箫,叹着气钻进了结界。
韵之公主贴在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情人的怀中,甜蜜而忧伤地抹着鼻涕。
苏月白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轻描淡写地问:“公主想死么?”
对方愣了一下,微微梗起脖子,投来冷淡的眼光。
“摆在公主面前的道路有两条,要么生,要么死。至于半死不活,那是不容许的。”苏月白抬眼,与宫陌的眼波相互纠缠,她眼底的决绝已经昭示了分别的降临。
宫陌还算配合地摸摸韵之公主的泪脸,笑着安慰:“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我知你心相思苦,却是离恨误。你我终究只是断肠人,但是我依旧希望,你能不负我的情深,与这一世活得安稳,至少要替我看遍潮起云落。如此,我方能安心。”
韵之公主摇头,泪眼凝噎。
世间事,本就无法猜测,有多少人相思成疾,又有多少人钟情错付。可无论如何,日子总归要过。爱情不过是苦闷生活的调剂品,断不是全部。所以,苏月白才觉得谈恋爱是一项成本很高的游戏。
眼前的一对有情人哭得缠缠绵绵,苏月白看得忧心忡忡。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扔出最后的必杀技。
“若你们真是情深难遣,不若一人一碗孟婆汤,连回忆都不用留了。”
韵之公主胸中一坠,眼泪戛然而止。她再度摇头,扑进宫陌的怀里呼喊着“不要!不要!”
苏月白垂首,似叹息般低喃:“若是经不起回忆的折磨,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一往情深。忘不掉便刻进心里好了,已死之人只有被铭记才算活着。”她的自说自话终于突破了公主的心理防线。
她自宫陌的怀中直起身,眼中柔情似水。她扬起手,拂过爱人的脸,指尖轻触的微凉足以证明,他们早已天人永隔。这般难以排解的苦闷愁怨,都将是滚滚而来的海水,只要她还活着便会涤尽她的灵魂。也只有这些深刻的伤,才能让她长久地记住深爱的滋味,并且将那个人埋进心里。既然无缘相守,能够铭记也是好的。
所以,她抬起湿润的双眼,如看透世间般凝望宫陌眼中的不舍,只觉心脏鼓动着活力,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节奏好慢,节奏好慢,节奏好慢啊!
抱头……懊恼中……
☆、第三十三章 又一朵奇葩盛开了
韵之公主在苏月白地劝说下,脑袋清明了,眼睛也擦亮了。望着眼前已经非人类的宫陌,眼底那些浓稠的哀怨也已经渐渐稀释,最后化作一滴清泪,随时间逝入风里。她扬起高贵的头颅,挂着坦然的微笑,朝对面的人挥一挥手,扭身望住正在抠脖子的景乐之。
一个淡淡的眼神,包含了多少仇怨,还有在往后岁月里惺惺相惜的温情。爱情可以作为回忆填充心底的空洞,亲情却是无法取代的柔软,融化在血液里牵扯出点滴的幸福。
苏月白看着宫陌,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你不打算投胎么?总是做孤魂野鬼也不好。”
“我想等她,生不能相守,死却要并肩。”宫陌淡淡地撇嘴,雌雄莫辨的脸悦动着霞光。
苏月白点点头,摆手道:“你随意!”
招魂仪式结束后,宫陌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中化作一缕白烟,飘回了冥府。而韵之公主则依偎在景乐之的身边,柔情地抚摸着他受伤的脖颈。其实,他的伤口早已痊愈。
一干人等经过了弑杀鬼吏,见识过苏月白真本事的同时,又对她生出了厌恶。毕竟,这个看似无害的丫头死活都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今后还不知是敌是友。
送走公主后,景乐之拉住了苏月白,浅浅地问:“可是生气了?”
“生气?”苏月白瞪眼,傻笑道:“气什么?气殿下身份尊贵,还是气自己心软?”
景乐之紧紧眉心,明显听出了她的不满。二人相视对望,却是无言以对。苏月白火速转身,走到听寒身边,故意拉高嗓音,嚷了句:“长殿下有命,此事解决后,我等就可以回家啦!”
听寒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话。
苏月白揽过他的胳膊,笑着仰头:“回去之前,咱们在城里逛逛,买点必需品。”话罢,又侧头觑一眼景乐之,问道:“殿下打算给多少赏钱?”
“月儿姑娘可随意开价。”景乐之没有扭捏,马上侧身朝天里扔去一个眼神。
苏月白眨眨眼,回道:“那月儿要到集市上看看物价再决定。”
“宫外人多混杂,不若让天里陪着。”景乐之建议。
苏月白瞪天里一眼,果断道:“不用,若是殿下不放心,便让秀姐陪着我吧!”
“也好!”景乐之转身,差天里去唤秀秀。
而苏月白则扁着嘴,一脸不屑地与听寒交头接耳。
“他们皇家就是事儿多,还说不会摆架子,明明就是仗势欺人!”
听寒侧头,瞅着面前这张气鼓鼓的脸,不禁觉得可笑,唇角也跟着渐渐上扬。他摸摸苏月白的发顶心,随便安慰:“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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