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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费成交。
接下的两天,由莫经理带领,他们与莫斯科的几家濒临破产、搞餐饮的客户进行了接触。因为郭局长他们的主要目的地是匈牙利,所以宾主都没把它当成回事认真对待,只是走马看花,蜻蜓点水而已。但俄罗斯的经济萧条已叫代表团深有体会。
莫经理还领着他们参加了一个据他讲当时在开放之初的莫斯科颇具“刺激”的晚宴,但大家看后不以为然——只不过在吃传统俄罗斯晚餐时有几个穿三点式姑娘跳了跳舞蹈而已。还每人收了20多美金!尾声挺叫人激动,连郝局长那么大岁数的人都进场,跟一个洋女人对舞起来了。
5月23日,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代表团来到了伟大的红场和克里姆林宫。
郭局长一行,站在广场中央,举目环视:5月的莫斯科,阳光亮丽,蓝天白云;红场雄伟宽广;朱红色的克里姆林宫宫墙和塔楼挺拔壮美;褐色的列宁幕肃穆庄严;金顶的圣。瓦西里教堂富丽堂皇。
他们肃穆地瞻仰了列宁遗体。尽管他的肉体早已死去,尽管政治风云变幻莫测,但他名垂青史,永世不朽。每天,来自世界各地、肤色各异的人们,在陵墓外排成长龙,默默地等待吊唁。望着列宁瘦小的躯体,姬逸夫的耳边似乎徊响起他在1917年演讲的洪亮声音:“资产阶级虽然被打倒了,他的尸首虽然被钉进了棺材板里,但是它依然在我们当中散发着臭气、毒害人民……”
他们沿克里姆林宫城墙,挨个儿看到了前苏联领导人的碑冢:斯大林,马林科夫,朱可夫,伏洛西洛夫,……
在克里姆林宫后墙脚下、莫斯科河畔,他们拜谒了无名烈士幕,向长燃圣火、钢盔和钢枪默默致意,向二战中为反法西斯而牺牲的苏联烈士致敬。
在高尔基公园的绿树、鲜花丛中和湖光水色间,他们看到了享受和平、阳光和休闲时光的,身穿白兰校服的亮男婧女和来自幼儿园的天真稚童。
在克里姆林宫大剧院,他们欣赏了著名俄罗斯古典芭蕾舞剧《天鹅湖》。他们为俄罗斯芭蕾舞大师的精湛技艺、为数千观众井然有序的存衣入坐、取衣退场和静悄悄的剧场氛围所感动。
在郭发局长的建议和提示下,翻译李天终于把他们带到了圣女公墓。那里绿树葳蕤,这儿那儿,到处是碑冢和死者的雕塑头像或半身像。他们索来索去,在院墙的角隅,终于找到了那位在联合国用皮鞋敲击桌子、追求土豆烧牛肉式共产主义的赫鲁晓夫的坟冢。他的黑色头像嵌在两块2米高、0。7米宽,参差交错的黑、白大理石空挡中。据说,他死后无人愿为他做冢,后来一个曾受过他侮辱的,名叫涅伊兹韦斯内的雕塑家,为他做了一个这样黑白相间的坟碑,借以象征他功过各半的一生。他们还在距赫鲁晓夫墓地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王明的坟冢,坟前的一个四方石头立柱上有王明的半身头像。王明圆方脸、发式后背,前庭饱满,双目远视,默默、冷落地呆在树阴里。姬逸夫在塑像旁留了影。郭、郝二位局座先是说“照那干吗?”显得挺顾忌,但最后看姬逸夫照了,也都照了。姬逸夫说:“这就对了。这有啥?是个稀罕嘛。”
他们都佩服郭发局长的博学多知,为他们此行添了情趣。
第二天夜里,他们乘一宿火车,于次日7时许,从莫斯科来到圣。彼得堡。
下车后,李天将他们带到巨方粮油公司驻圣。彼得堡办事处,两个年轻人为他们做了一锅片儿汤(连酱油也没有,就放了点盐),大家饿了一宿,早晨又冷,虽然主人一再请他们原谅简单的招待,但他们已然狼吞虎咽,吃得热气腾腾,十分满意。
李天租来一辆中型面包车;他们就开始上路了。
他们参观了河道环绕、宫殿错落的圣彼得堡古老肃美的市容;在蒙蒙细雨中观赏了因1905年2月革命和1917年十月革命而闻名遐迩的冬宫;浏览了尽陈俄罗斯瑰宝的圣彼得堡博物馆。
在金碧辉煌的叶卡捷林娜宫,他们领略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奢侈。
位于波罗地海海滨,由巍峨宫阙和秀美园林组成的气势庞大的夏宫,令他们想起了颐和园,想起了与中国能工巧匠同样伟大的俄罗斯劳动人民。
尤其令他们振奋的是,他们看到了那艘依然停泊在涅瓦河中的阿夫乐尔号巡洋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像一声春雷,打破了远东的沉寂,为中国送去马列主义。那炮响就来自眼前的这艘战舰!它摧毁了沙俄帝国,消灭了旧中国,它的炮火曾映红了世界半边天!
是的,是这战舰的炮声,为新中国奏响了诞生的序曲,才有了中国改革开放的今天和姬逸夫他们今天的考察。
姬逸夫他们是在中苏友好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代。从小学到初中,他们受到的几乎全是苏式的教育和文化影响。卓亚和舒拉,马特洛索夫,奥斯特罗夫斯基,夏柏阳……是他们的偶像;列夫。托尔斯泰,高尔基,马亚可夫斯基,普希金的作品,哺育了他们;社会主义的苏联、莫斯科、伏尔加河、列宁格勒,是他们向往的圣地;苏联老大哥的衣着、生活、富有,曾令他们无比羡慕……前苏联在他们幼小的心田,拨下了太多理想、信念和憧憬的种子!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两年前发生的社会大变革,改变了一切。俄罗斯似乎在一夜间回到了“解放前”。
在叶卡捷林娜皇宫中迂到的那三个年龄从7到12岁、向他们讨要香烟和食品的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莫斯科地铁甬道里手执微物待卖的老人和俊妇眼中的期待和冷漠,圣彼得堡火车站里行装不整的酒鬼、嘈杂的人流和乌烟瘴气,货架空旷的国营店铺和毫无笑意的售货员的“长脸”,古老陈旧的城市、街道、车辆和村落,犹如世纪末日似的圣彼得堡灰蒙蒙、浑沌的旭日和暮霭……这一切总使姬逸夫想起高尔基笔下描绘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旧俄国。
历史跟苏联人民开了个大玩笑——苏联人用近一百年时间绕了个大圆圈。
前苏联的解体,是历史留下的一个大课题,有待人们的反省和时间的验定。
93年5月26日,郭发局长的代表团,乘坐图…154客机,抵达布达佩斯,开始他们的匈牙利之行。
匈牙利海关的通关,简单而顺利。与俄罗斯形成鲜明对照。
孔总在候机厅里与大家握手寒暄,并将随行翻译拉尤什和一个叫邝飙的中国人介绍给大家。还解释说:
“牛经理有事来不了,叫我代表了。我想你们4个人,一辆车不够,就把我的好朋友邝先生叫来了;”孔请郝局长和郭局长上邝飙的奥帝,孔总、姬逸夫和弓复利上了银月公司的沃尔沃。
大家能在布达佩斯见面都很高兴。
“牛经理什么时候来的?”姬逸夫问道。在他们在巨方大酒店分手后,牛利为申报出国手续到姬逸夫办公室来要姬逸夫帮他填写英文表格时,曾流露出对孔蜀的不满,并表示他要尽快在春节过后的3月里赶赴匈牙利。但姬逸夫不知道确切日期。
“正月16。他可有福气了。吃苦创业时是我们,人家来坐享其成。他又看不起你们,说你们是穷团,没得油水,不愿接待。”孔总不把姬逸夫他们当外人地说。“昨天,我跟牛经理说明天车不够用,你猜人家怎么说?嗨,人家叫我自己想办法!”
听后姬逸夫和弓复利心中不是滋味。连接待都不愿意,不是还要合作那吗?
“操,牛经理现在可神气了,现在正忙着往回抓权,要我交帐哪。”孔总的粗话,引起姬逸夫的注意,他把它诠解为环境使就和不把他们当外人。
事情就是这样,合作合作着,就出差儿了,利益面前无朋友。与单位与个人均如此,公司不过是放大了的个人。
汽车足足走了40分钟。最后来到一条绿树成阴的小街,在一座古铜色的西式洋房前停下来。
姬逸夫和弓复利下了车,环视四下。只见一座座红、绿、白、黄各色别墅式的洋房嵌在初春翠绿的枫、柳、洋槐或法国梧桐和丁香花间;风格不一的删栏,将各个院落错落有致地隔开;街两旁遮天蔽日的树阴下,各色汽车,沿街整齐地排放;五颜六色的丁香,花枝并茂,竞相斗艳;空气中飘来阵阵花草清香;绿荫中鸟儿们在快乐地啾啾欢唱;万籁宁静中,传来远处教堂的咚咚钟声,那钟声缠绵缭绕,令人遐想。
好一个修心养性,颐养天年的惬意去处!
“欢迎!欢迎!郭局长,您好!郝局长,姬经理,弓经理!”牛利的大嗓门,在宁静的街上十分刺耳。他笑嘻嘻地迎出来,和郭局长等人依次握手,并帮着往进搬拿东西。一边唠叨:
“真对不起!今天实在分不开身,没能上机场接各位。请多包函!”
“哪里哪里,工作要紧,工作要紧!这样两不耽误,挺好!挺好!”郭局长也应酬道。
郝局长也跟着随便哼哼着什么。
姬逸夫想,要不渲染,到没事。这一描,倒真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得不由人遐想:要是“财神爷”来了,省长来了,我看你还忙不忙!
其实,国内的官儿,最讲面子。可面对银月公司的复杂情况,姬逸夫也无奈,加上他不谙官场,不太会鞍前马后的伺候,肯定不会得哥儿们。所以,郭局长对他如何去想,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去动那脑筋。
“来来,俺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孟小姐,在俺们这儿帮忙的。孟小姐可能干了,是老孔在市场发现的。俺们正考虑雇佣呢。”
一个笑眯眯30开外的少妇走上前来,依次和郭局长等人握手。只见那女子身高约一米六五,体形苗条。白晰见长的脸上,一双丹凤笑眼闪烁;直钩微挺的鼻下,两瓣红润腴唇紧闭。再看,弯弯乌眉似柔情有意,瞳瞳褐目犹秋波涟漪。的确很耐人寻味。
“你是那里人?”郭局长落座后盯着孟小姐问。
“湖北纳县,”那女子操着南方普通话,轻声慢语地答道。
“吁,湖北佬,九头鸟!湖北人可能干咧!”郝局长看着她,也插话道。
“湖北——”弓先生出口较慢,没等出语,就被牛利抢了话头:“可不嘛!孟小姐可聪明了。来匈牙利刚两个多月,就能讲简单匈语了。原来在市场摆小摊,把俺们发的货拿去,一上午能赚一两百美金!时间一长,俺们看这闺女挺老实,反正俺们人手也不够,就让她在这先帮忙,已经跟国内报告了,准备聘用她——”
“咳,全凭孔总和牛总帮助了,”小孟不好意思地、羞涩地忙打岔。
听说小孟一上午就挣那么多钱,郭、郝、弓、姬都直口中啧啧作响,觉得匈牙利遍地黄金。
说着已是下午4点多,牛利说等会就在家吃饭,明天正式给代表团接风。郭局长说,好,只要不吃西餐就行。姬逸夫和弓复利暗笑,想起郭局长在克里姆林宫时的狼狈像。原来在他们参观克里姆林宫时,姬逸夫奇怪地发现郭局长右腿裤脚管上粘了几片黄粪渍,就赶紧告给他。郭局长听后,赶紧蹲下,张皇失措地就手薅了一把绿草擦抹起来,而且边擦边说:“都是因为吃西餐吃的。”郝局长在一旁看着则皱眉纵鼻地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