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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翠缕一听她这幺说,忍不住心中一酸,因为曾经她也抱着跟她相同的想法。
她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没有什幺力量可以分开他们。
可是她错了!
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突然和她记忆中的自己重迭。
原来她也曾经如此天真过,相信只要努力爱就能幸福。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眼泪扑簌簌的不断落下。
「是我说错话了吗?」一看她落泪,白冬天手足无措的说:「你别哭呀,我……」瞧她哭的伤心,她也忍不住想哭呀!
忙乱之中,她找不到手绢,于是抓起衣袖有点笨拙的为龙翠缕擦眼泪,「不要哭呀,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龙翠缕忍不住一笑,「没事,冬天别慌。我只是想到别的事而已,你真是个好孩子……」
白冬天这幺为她的眼泪着急,难道她没感受到她刚刚的敌意和咄咄逼人吗?
她越看她越觉得喜欢又心疼,于是张臂搂着她,两张如花容颜相映,就连花中之王牡丹也汗颜。
一旁的苏喜甄突然道:「你们两个长得真像。」她看了好久了,这时候两个人搂在一起更觉得相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母女呢。」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在花园里她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什幺事了。
那天相公和她说到福儿不像公主,那时候她想到的就是白冬天。
龙翠缕微微一笑,「我哪有这幺好福气呀。」
白冬天也有点黯然。如果她有自己的妈妈,那该有多好呢?那是种福气吧,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那是种什幺样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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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各种碎裂声和碰撞声不断的从龙福儿的房间里传出来。
整个房间在龙福儿的怒火破坏之下,凌乱的有如被狂风扫过似的。
「可恶!可恶!她是什幺东西!」她气得脸色发青,连平常爱惜的衣服都拉出来用剪刀乱剪泄恨。
「小姐,不要发这幺大的火呀!」东珠在旁边劝着,脸色明显的憔悴了不少。
「叫我不要发这幺大的火?姓白的抢我的驸马不够,现在连我的娘亲都要抢!我是个公主,她不过是个贱货,她凭什幺跟我抢,而你还叫我不要气!」她抓起剪刀就丢过去,「你干脆杀了我,去服侍她好了。」
昨晚她哭哭啼啼的要娘亲替她做主,娘亲说绝对会帮她到底,果然一早就找冷欣去了。
说到亲事毕竟是女孩子最重要的终身大事,她多少要矜持着点避一下,所以才没有过去听母亲和冷欣说什幺。
她在冷香园里满心得意的等好消息,没想到东珠却带回来她完全不能接受的消息!
她愤怒的要去质问母亲为何不尽力帮她,却看见了白冬天依偎在母亲怀里,而将军夫人还说她们两个像母女。
那是她的娘,不是白冬天的!不是、不是!
「我娘一点都不替我着想!还对姓白的女人那幺好!」她气得嚎啕大哭,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能摔的、能撕烂的全毁得一干二净!
「我才是她的女儿!姓白的不是,她不是!」她怒火冲天的踢翻一个盒子,里面一副画轴就滚了出来。
画轴在地上打开来,里面是龙翠缕的画像,当年她和韩燕就是因此图而相爱。所以在她远嫁之后,将这幅图留给了女儿。
龙福儿双手抓住画,本来气得要撕开,东珠却已经急的扑过来,「小姐!这画不能撕!公主会伤心的……」
当年皇上下令毁去韩燕所有画作,彻底销毁他的一切,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
而这幅画是唯一仅剩的,所以绝对不能毁于小姐的怒火。
龙福儿一听,突然冷静了下来,「我娘会伤心吗?」
她安静的坐在地上,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东珠,把屋子收拾干净,我要请白姑娘来喝茶。」
「小姐……」东珠一脸忧心的看着她,为什幺她越来越怕自己的侄女?
「闭嘴,我叫你做什幺你就做什幺,少罗唆。」她反手一掌,清脆的打在东珠脸上,「快去。你楞着不动是想等本公主说请吗?」
福儿、福儿!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什幺都不是,更不是金枝玉叶,那幺以她如此激烈的性格会做出什幺事来呢?
第九章
白冬天抬头一望,看见冷欣坐在山水楼的窗口,她知道那个位置是他平常画画的地方。
他侧头凝思着,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神色,不知道在看什幺。
她轻轻一笑,轻手轻脚的走上楼去,丝毫没有发出声音来。
婢女们在屋内做着自己的事,一看见她来了,都露出微笑,在看见白冬天示意着众人不要说话时,都甜甜的点了点头。
白冬天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轻轻的定到他身后,她想悄悄的把这东西送到他眼前,给他一个惊喜。
她才刚站定,冷欣就已经回过头来,「怎幺了?」
平常都是蹦蹦跳跳的,人没到笑声就到了,今天这幺反常是为了什幺?
「你怎幺知道我来了?」她一脸泄气的模样。
「你猜猜看。」说玄一点是心有灵犀,说实际一点是他从窗边看到了。
她想了一想,「你感觉到的。」
「嗯?」他一笑,「你觉得我这幺有本事?」
「当然。」她认真的点点头,「不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会知道,你都会找到我的。」
她单纯而傻气的话总是令他感到一阵甜蜜,于是他拉着她的手说道:「来,坐我旁边。」
「好。」她柔顺的坐下,两人肩并着肩,一起看着他正在绘的新作。
白冬天惊呼一声,有些诧异的说:「这是什幺?」
「洛神。」他笑着说。
「长的好象我!」她仔细的看着,仿佛在照镜子似的,「她是什幺人?」
「她是洛水里的女神。」
他以曹植的《洛神赋》为蓝本,画了这幅具有连续性情节的长卷,描绘了一个人神相恋美丽而动人的故事。
白冬天听他说《洛神赋》,一边解释他画中的情节,在看见女神乘着龙辇飞驰而去,而年轻书生怅然若失,恋恋不舍的回首洛川的画面,忍不住心中难过。
「这样就让他们分开了,我不喜欢。」她闷闷的说。
冷欣笑着说:「还没有完全画好,先别急着难过呀。」
他绝对会给两人一个好结局的,绝不会让人神相隔而含恨分离!
「那就好。」她露出了笑容,「我不想看到别人不快活。」
「你真傻,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她还真是同情心充沛,不过这也是他深爱的一点呀。
她如此善良而美好,没有人舍得伤害她,所以在他回到画池没看见她,听仆人说翠缕公主找她去说话时,也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他还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幺,不过以她的好心情看来,翠缕公主并没有为难她。
「才不是呢。」她楞楞的看着那美丽的洛水女神,「她好真实。你看她的眼睛好悲伤,她一定是舍不得和心爱的人分开。就像我舍不得和你分开一样!真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就像我们一样。」
她说的轻柔,但听在冷欣耳里却是有如千军万马奔过似的震撼,他浑身一僵,声音居然因为紧张而有些喑哑,「你说什幺?」
白冬天侧头看着他,无邪的明眸有些不解的眨了眨,「什幺?」
「你说……」他有些激动的握着她的肩头,「希望他们就像我们一样!」
像他们这样是怎幺样呢?他的心难以自己的狂跳,又害怕又期待的矛盾情绪快将他淹没了。
「是呀,我说错了吗?」她轻快的说:「他们既然离不开,就应该要在一起才对呀。就像我们一样,我舍不得你,你舍不得我,所以我们也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呀。」
冷欣一愣,张大了嘴巴,脑筋一片空白。
「你怎幺了?」白冬天看他出神的傻住了,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冬天!」他强自压抑心中那股狂喜的浪潮,他知道她天真烂漫:心地坦白,心中光风霁月实在不能以世俗之见忖度。
要是寻常女子,这便是最纯真的托付、一生的相随,可是对冬天来说,有可能是最寻常的语言。她有极大的可能也对她的小乖、小威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幺吗?」
「我当然知道呀。」她噗哧一笑,「我又不是傻瓜!对了,我要给你看这个。」
她说着,一边把一直紧握的小手摊开来,原来她手中始终握着一块翡翠挂饰。
冷欣惊讶的说:「你哪里来的?」
跟他数月前丢失的那一块一模一样,不!根本就是同一块,就连上面的挂饰都是他所熟悉的。
「皇太后给我的。」冬天说道:「她说这是一只有灵性的猴子送给她的,她一直收着,今天送我当见面礼。」
「猴子给的?」冷欣想了一想,越觉得当初在白家借住的那群人,应该就是翠缕公主一行人了。
照白一说的,住他屋子的人是个贵气少年,那有可能是金炫傧,而他看见了冬天的画像,所以才会……留在这里。
他脑子想着这些关联时,冬天已经说出来了,「你知道吗?好巧喔,皇太后住过我家呢,可惜那天我们不在,否则就遇到了。而她说的猴子就是小威了。」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真奇怪,小威干幺把你的东西给皇太后呢?」
她这幺一说,冷欣才猛然想到,当初白冬天曾经说过,小威好象是表示把翡翠交给了她,可是她并没有拿呀!
原来却是给了西州国的皇太后,为什幺小威会弄错主人?
「我觉得怪怪的。」看着白冬天把玩着那块翡翠,冷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怪怪的?」
「没什幺。」他接过翡翠说道:「我帮你换过一条挂饰子,再给你戴。」
「可这是你的呀。」白冬天虽然很喜欢,但想到冷欣先前对这翡翠的重视,她就不敢收。
「我把它送给你。」冷欣说道:「掉了这幺久,绕了一大圈却到了你手里,这说明你才是它的主人。」
她欣喜的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摸摸她的头,「收下吧,看你高兴我就欢喜。翡翠虽然珍贵,但怎幺比得上你的笑容呢!」
「我也是。」她甜甜的笑着,「在我心中,一百个翡翠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那样珍贵。」
冷欣哈哈笑着,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到她的小手里,「那我送你一百个翡翠。」
他们相视一笑,不用多余的语言,对方的心意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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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福儿这几日都表现的很温和,她对白冬天的亲切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大家总觉得她的柔顺不大真实,但还是乐见她的改变。
想到龙福儿就要跟着翠缕公主回西州国去,众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龙翠缕和苏喜甄带着龙福儿、白冬天,一起到城西的慈心庵礼佛,感谢佛祖的保佑让她们母女团圆。
她们一起坐在宽大而华丽的马车中,和乐融融的就像是协调的一家人。
龙翠缕似乎对白冬天在山上的生活很有兴趣,听她说着动物的趣事、采花觅草的生活及看星观月的悠闲,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龙福儿听得气闷,又看娘亲似乎是真心喜欢白冬天,忍不住气打一处来,腹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好不容易到了庵门前,马车停下了,她们鱼贯的下车进庵参拜。
因为苏喜甄常来,因此跟庵中的老尼很熟悉,还多留了一会喝茶、听她说经。
龙辐儿是一脸的不耐烦,而且白冬天什幺都不懂,一直追问着无聊的话题。她奇怪的是为什幺娘和将军夫人都不觉得她烦呢?
好下容易终于要起程回家了,龙福儿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而白冬天居然还依依不舍的多问了老尼几句,她不耐烦的先走出庵。
龙福儿就不相信她在马车上等着,她娘还会陪白冬天罗唆,而不来管她。
当龙福儿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