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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静得怪异。
我掩过两个拐角,发现有人站在墙边警戒,从其背后扑上,勒住他脖子时,才发现他已昏迷,他只是被人摆了自然的姿势放在那里而已。忙将他重新放好,我蛇行鼠步地向收放芯片的密室掩去。
一路上,尽是这类老兄。
看样子,丹他们一早便妥当的清除了这一区域敌方力量,而且并没有惊动基地别处的敌人。
我心稍定。
毫无阻碍的进到密室门口。
20公分厚的实心精钢大门敞开着,我蹿入。这里原本是个军火库,被货架隔成几间,最外间全是掩饰用的杂物工具,转到第二间,地上横着四个死人。
我将自己的足音和呼吸放到最轻,无声无息的往里迅速掩入。
第三间的情形令我有瞬间的迷惑。
泰皱着眉,道格有些不安地双手抱胸,靠着货架,阿荣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德行,丹背着我,一手把玩着那块见鬼的芯片,双眼看着工具桌上芯片装置组液晶屏上的读秒。
我进入的那一瞬间,秒数刚好跳成了零。
先是一阵细微的嘶声,跟着“啵”的一声轻响,丹手里的芯片已经裂成数块破铜片。
同一瞬间,他们似都感觉到我的存在。
丹回过头,荣他们全都抬起头,四人的目光统统落在我身上。
时间象是静止在这一刻,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自己的心跳。
眼前道格和泰无措的表情,阿荣差点自椅子上掉下来而弹跳起来的样子,还有丹深邃难测的眼神都似电影中的慢格。直到一记轻微而在此刻清晰无比的水滴声传来。
我垂下眼睑,脚边的地上有滴红艳血花。
跟着又有一滴血珠顺着我握枪的手腕蜿蜒淌下,“啪嗒”一记落在地上,绽成一朵娇艳的小花,红得象是从我心头流出来的一样。
我看到道格叫我,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工具桌上已经化成花白的液晶屏正是一片黑暗,上面隐隐反映着我的面孔。
这么多汗,这么僵硬。
象被瞬间凝结但又不完全成功,更似被人活生生烙上了一只烧红发亮的铁面具。
那是什么见鬼的脸色?!
我问自己。
听觉在这一刻如数恢复过来。
我看着丹荣刀泰。
道格和泰的眼神都不肯与我相对,阿荣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我又转过去看丹,之后再转回来,丹没有逃避我的视线,他纯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以前,我会全心全意地揣测着这双如宝石般神秘深奥的眼睛后面正在想些什么,但此刻我却没有半分力气再去动这个脑筋。
走廊里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低喝一声“撤”,转身蹿了出去,直接往丹他们的来路冲去。
那应该是目前相对最为安全的退路了吧。
丹他们可有紧跟在我身后?!
我习惯性的竖起耳朵,辨认身后轻若无声的熟悉脚步。
但转念间,又想还是算了吧。
他们跟与不跟都是他们的自由。
敌人迎面扑来,我如来时般,强冲过去,出手无情。
最后一枚弹匣转眼成空,我吸气,收紧腰腹,全身再次放至最轻,假借着地形,翻越腾挪。平时绝少使用的匕首被我自军靴中擎出,化作闪闪光轮向敌方要害飞掠盘旋而去。
成排的枪林弹雨中,我扑高蹿低,凌厉的扑击,对方的枪口往往响不到几秒钟,已经被我夹生扫落或抢过,自己也如扯线公仔般撞上我的匕首。
若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莫过于此。
我汗如雨下,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肋下的伤口似又进一步张开,温腻滚烫的液体大量不断地溢出来,往我的小腹漫去。脑门上的筋一跳一跳地提醒着我失血状况已开始接近紧戒状态。
我动作更急。
若是这口气不能忍到冲出去,只怕便要考虑就地掩藏,转持久战了,到那时,凭我这种伤势,那才有得麻烦!
终于冲入密林,摆脱追击的时候,我才切实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抬手看表,自丹他们进入对方基地到此刻是47分钟23秒。
算一算,我从进去到出来也不过只得17分钟。
妈的!就这样也腿软?!
简直一世英名尽丧!
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跪倒在地,两旁有人自后面抢上,架住我。
是丹和荣。
道格已经转到我面前,他半蹲着小心地打开我的战术背心割开我的紧身衣,检查我的伤口。也许是月光的作用,他看上去脸色惨白。
感觉到他们温暖得近乎热烫的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体温低得也已接近警戒状态。就象冰块碰到了热水,我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坐了下来,把他们吓一跳,齐齐唤我。
“大哥。”
不晓得是因为伤口暴露在冷风中,还是他们这一声呼喊,我叽伶伶地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汗都好象一下子变成了冷汗,又似被人抽去了脊梁般的虚软。
泰整理好急救药包要替我敷上,我受不了他那六英尺半的大个子却一副小心翼翼的德行,一抢过来猛的压按在伤口上,热灼烫人的烧痛瞬间猛烈无比地袭上我每一条神经,原本眼眶里的热辣酸楚顿时变得微不足道,我被那激痛弄得咬牙切齿,脑筋也立时清醒了许多。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随后以自己一贯的口吻,如常地跟他们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先与他们汇合吧!”
丹他们与特勤组联络官汇合的时间足有一个钟头,现在还有时间,我是自己偷跟的,自然还得自己偷偷回去。
他们都不做声。
丹说:“不,我们在一起,让他们来找我们好了。”
我一手捂着伤口上的药包,一手抬起按着自己的额角,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自心底最深处泛上的晕眩和酸楚。
若是二十四小时前,丹这样的一句话会让我多么兴奋高兴,而此刻我只觉得心痛。
恍惚间,一同在特工营受训,到安第斯山出任务,狙击那些运毒车的场景在我脑海中盘旋着依依掠过。
出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
今晚,我的伤其实并非极之危险严重,无论是我或丹他们都曾经受过比这个严重数倍的伤,面临过比今天危险数倍的境地。
同生共死呵!
时间虽不算久,但那一桩桩一件件或大或小的事迹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毫不犹豫地信赖他们,他们没有辜负我,可时至今日这个地步,他们却仍然不曾真正信赖我。
尤其是丹。
密室里丹荣刀泰的表情令我瞬间记起,每次任务,我都放心地将自己的背交给丹,哪怕是今晚刚才杀出来的时候也样,但他却从没把自己的背交给我。
丹仍在试探我。
他那样悠闲的等在密室里看着芯片自毁,可是也在暗暗地数着分针?看我是否真的会在约定的时限后,冲杀进去接应他们?!
联络官和后勤组赶到的时候,我的伤口已经不是痛得非常厉害,但心里却似有把弯刀在不停的割。
到底要如何,丹才肯相信我对他的友爱发乎赤诚?
难道非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放到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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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如何,丹才肯相信我对他的友爱发乎赤诚?
难道非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放到他的掌心?!
回到国防部,灰鹰那老货看到我,一张笑得见牙不见肉的贼脸顿时僵成石膏像。
想来他已经接到消息。
他的情报组发生差错,但错有错招。
回程上,联络官已报告我们最新动态。
由于我这私自出动突然介入的秘密特勤,对方组织里的极端分子在那基地里几乎全军覆没,芯片安全销毁不算,还让原本部署在二线,负责最后猛攻歼灭敌方的三角洲不费吹灰之力的来了个完美追击。最痛快的是这些国际通缉的危险分子死的不多,基本上都被生擒,只是需要住院的人数颇多。
灰鹰收到三角洲行动大队长的感谢,原本以为是丹他们替他面目争光,见了我才晓得事情另有曲折。
他以为我会马上发作,将他情报有误的罪状揪出来,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与他微笑以对。
别以为我准备放过他!
哼!跟我玩阴的?!终要教这样老鸟付出代价!
在这之前,就让我来陪他玩个几局!
医官替我缝伤口的时候,灰鹰就在我身边踱着步搓着手。
大抵是我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尚不够炉火纯青,笑容太阴恻恻,这老鸟能升到中将,自然也不苯。如今特地来跟我道歉。
医官一离开,便与我道:“魏,明人不说暗话,你爹把你重新放进国防部的用意,我们都清楚。我发誓,这一次情报组的确是单纯的失误,没有任何幕后操作。与你一样,丹荣刀泰都是国家最重要的精兵良将,我们不会拿他们的生命来开玩笑。”
我敷衍几句,把他赶走。
这老家伙油精似鬼,见过丹他们的本领后,他哪里舍得轻易放弃他们,他只是要丹他们多多替他卖命而已。
别的我不是很担心,只有点心烦丹他们日后协议完成后的事情。
看这样子,到那一日,灰鹰也不一定会肯放人呢!
其后的一个礼拜,我都呆在特工营的宿舍里,没有回家。
一来身上有伤,不想让妈妈大惊小怪。
二来很难跟家里解释这伤的前因后果,
我骗爸妈特工营有集训,实际上却是等着国防部的医官替我做疤痕整形。
丹他们亦没有回家。
以前我会以为他们是有意留下陪我圆谎,现在我可不敢有他们是在善尽自己保镖清客之职以外的奢想。
回到家里,不过两天,妈妈便已来问我。
“东平,你跟丹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脸色迟疑。
“怎么会,妈?”我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肌肉有没有抽筋,只觉得面孔很硬,牵动起来有点困难。
妈半晌才回我一声,“真的?”
她道:“你的话从没这样少过,而丹他们,自被你带回家来,我没见他们一天里叫你那么多声‘大哥’过。”
是么?
我挑动右眉。
在自己的脸上演示出“我怎么没这种感觉?!”的问句。
丹他们叫我“大哥”是很自然的事,这会很奇怪吗?若硬要说如今叫得多,只能说明他们从前叫得少了!
还有,丹他们平时本来话就不多,我以前总爱献宝似的带他们到处胡混,现在身心皆伤,元气未复,没了这股劲道,少开几次口,不行吗?
妈晶莹慈爱的眸色落在我脸上,许久都没动。
我拗不过她,终于吃不消,把脸偏过一旁。
她轻轻地笑起来,“也罢,”她说:“孩子多,难免有怄气吵闹的时候,妈不来管你们,让你们兄弟几个自己去解决。”
“只是……东平,”妈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头顶,“你既然当了大哥就要多多忍让弟弟们,他们有时耍点性子,你不要太认真了。”
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哪里没有让他们?!
凡是好东西,哪一样没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