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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女子看了树下的药师一眼,连连摇头,「绵妹妹,你们这又是何苦?违背了宫主的意思,大家都是一个死字。」
绵娥默不作声,那女子弯腰去扶她,绵娥忽然跃起,一记手刀砍在对方的后颈上,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她俩靠得很近,绵娥用力扶住了女子软倒的身体,众女从船上远远看过来,根本看不清楚,只以为她们是在挨近说话。
天一却把这幕全看在眼里,刚要上前,绵娥已扶着那女子到了一棵大树后。
少时只见为首的女子走了出来,施施然来到天一面前,开口却是绵娥的声音,「先生,我打晕了她,快走吧。」
天一这才知道,绵娥已经换了那女子的衣裳,两人身量相当,又有薄纱遮面,一时也看不出来。
两人走上甲板,众女中两人迎了过来,恭敬施礼,「首领,为何去了这么久?绵妹妹不是一道来了么,他们可有宫主的权杖?」
天一正想这下可要露馅,没想到绵娥镇定开口,声音神态竟跟她们的首领一般无二,「绵妹妹只是送他过来,我已经检查过了宫主权杖,你们去开船吧,舱内有我陪着就行了
。」
那两人告退出去了,药师长舒一口气,笑对绵娥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难怪他会把你当做第一心腹的人。」
绵娥摘下面纱,又变回了那个爱害羞的小女孩,微红了脸道:「先生说笑,主人手下的能人多了,奴婢并不算什么。」
天一叫她把面纱带好,又从包袱里拿出月君相赠的画卷,打开来细看。
画纸一寸寸展开,竟是两人拥在庭院里赏花的情形,春光明媚、满园繁花,躺在自己怀里的月君嘴角微扬,实在难得一见。
药师失笑,「这个人呐,平日叫他多笑笑也不肯,倒难得赶出这么一幅画来。」
绵娥闻言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低叫出声,「主人作画十数载,从来不画自己。先生这幅画,一定要收好了。」
天一听她这么说,不禁又把卷起一半的画纸展开,再去细看那画,运笔清秀、神气内蕴,难得的是人物的神情面容,描摹得惟肖,别有一番仙灵气韵。
天一不解,「绵娥,你说他为什么要送这幅画给我?」
绵娥垂眸不语,片刻方道:「先生,奴婢只知,主人心里有您。」
天一却是哈哈大笑,「画是好画,只是不知道他作这画时的心思……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分不清楚,也懒得去分了。」
绵娥抬起头来,愣愣看着专心赏画的药师,半晌,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湖面上起了风,吹进舱内,把那画纸折得哗哗作响。天一随手卷了画纸,「你把画收好,等我们到了杭州,找个店铺裱上。」
绵娥答应了一声,接过递上来画卷,默默收进了包袱。
* * * * * *
马车进了杭州城,绵娥见天一不真接去陈氏药堂,反而在客栈安顿下来,不免有些奇怪。
住下之后,天一拿了画卷出去,晚饭时候才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绵娥见四面无人注意,压低了声音问:「先生,您什么时候去拿东西?」
药师挟着一筷子菜,不着痕迹答道:「天云山庄丢了这样子的宝贝,正大张旗鼓地找,我刚才出去打听了下消息,竟然还没有找到。依着陈老头的性格,不管那东西来路怎样
,他一定舍不得主动送回去,所以现在我要等天黑……」
「等天黑?」绵娥一怔,随即把声音压得更低,「先生,您知道他藏在哪里啊?」
药师神秘一笑,「我不知道不要紧,只要陈老头没有把它交出去,就一定还在陈氏药堂里。」
是夜,天一等客栈里的人都睡熟了,换了身暗色的衣袍,翻窗上了屋顶。屋脊角落里的一团黑影,看见他上来,无声无息靠了过来。
天一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绵娥,「你干嘛也在这?」
绵娥看看漆黑一片的四周,「不是先生说等天黑么?」
药师的额角滑下一滴汗,「我没说叫你一起等。你快点下去,被人发现不是玩的。」
绵娥摇头,「先生带上绵娥吧,奴婢肯定能帮上忙。」
天一见她身手矫健,又是月君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想必身手不凡,也就不再多言。
两人猫着腰从房顶上一路小跑,转眼奔过几条街,落在了陈氏药堂的后院院墙下。
天一担心地看着高达数丈的青砖高墙,「能翻过这墙么?」他回过头来,才发现一直紧跟身后的绵娥已经不见了影子。
「先生,快上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药师脖子抬得发酸,才看清墙头上坐着的黑影,还在猛朝着自己招手。他无奈笑笑,看样子这下是真不需要担心了。
两人据在墙头,先把院子里的房屋布局看了个一清二楚。院落前后被一片池塘隔开,穿过一道长廊就是内宅,后院里只有一间柴房和半个破马厩,连个看守的家丁也没有。
天一带着绵娥落在院子里,又翻身上了屋顶。
三更已过,各院的角门都锁了起来,只有北面一条长廊可以通行,可是有家丁不停巡逻,还是走屋顶省事些。
前院的书房里,倒还亮着灯。
天一掀开几口屋瓦,探身看下去,原来是陈老头带着大儿子在算帐。月余不见,那老头何止老了十岁,看样子也是紫虎茸焦心成这模样。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天一说完,顺着房檐溜了下去。
绵娥等在上面,少时只见屋里灯光忽然黑了,屋里的人冲到院子里大喊:「有贼啊,快来抓贼!」
一下子从北面长廊应声跑来了许多家丁,一个个明火执仗,院子里乱哄哄吵嚷了起来。绵娥心里着急得不行,肩上忽然有人拍了一拍,回头一看竟是药师对她在笑。
天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怕,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绵娥好奇地问:「先生,你拿了他们什么?」
天一不答,摇了摇手里的帐本。
屋子里的灯重新被点亮,就听陈老头大声斥责儿子,「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又没丢什么东西,要是把你奶奶吓着了怎么办?还不去把家丁都散了!」
绵娥便笑了:「那老头也太粗心了,丢了帐本也不知道呀?」
天一却说:「老狐狸这是欲盖弥彰。」
院子里一会又安静了,陈大当家帐也不算了,锁了门叫儿子打着灯在前面走。
天一拉拉绵娥,「快,跟着他们。」
陈家父子一路走着,竟不是回内院休息,而是跨过长廊向着后院走去。天一跟在后面,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那间柴房里。
果然到了柴房前,陈大当家停住了脚,回身接过儿子手里的灯笼,沉着声音叮嘱:「你就在这里,不要让人靠近,等我出来。」
见儿子应了,陈大当家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小心把柴房门上的铜锁打开,推开半扇门闪身进去了。
谁知他半个身子刚进门,就被门后一只有力的手拖了过去,陈老头惊叫一声,手里的灯笼险些落在了地上。
「爹,怎么了?」门外的儿子察觉不对,要推门进来。
屋里的灯被点了起来,父亲的声音不慌不忙响起,「没什么,被干柴绊了一下。你到院子外面去守好,不要咋咋唬唬的!」
向来被父亲斥责怕了,儿子连忙噤声,三步并作两步退去了。
柴房内,真正的陈大当家已经被天一捆在桌腿上,嘴里堵着先前丢失的帐本,一脸惊恐地听着自己的声音从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口中出来。
天一过去他面前蹲下,故意尖着声音问:「陈大当家,这么对你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拜托你配合一下,告诉我紫虎茸藏在这柴屋的哪里好不好?」
他和绵娥都带着黑色面巾,陈大当家摸不清这两人的来历,只拼命摇了摇头。
绵娥也凑身过来,笑厣如花,「先生,秋水神宫有上百种逼供的好办法,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管保这老头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说实话。」
一听秋水神宫的名字,任是陈大当家之前心里有千般打算,也顿时瘫了半截,老泪哗哗流了下来。
天一皱了皱眉,倒没想绵娥的话有这个效果,想来陈老头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样,抬手拿开了他嘴里的帐本,「陈大当家不要害怕,你说了,我们就不为难你。」
陈老头鸡啄米一般点头,连连哀求,「二位使者,老头子不敢说半句假话,紫虎茸就在屋角柴堆下面三寸的地下埋着,你们挖了就走吧!只求千万别说是在我这找到的,不然
天云山庄也不会放过我。」
药师心中大喜,走到屋角拨开柴草,果然看到下面有泥土新翻起来的痕迹,用剑掘了一掘,挖出一个锦缎包袱。
绵娥不放心,拿剑比在陈老头颈上,「你要是骗我们,可知道得罪秋水神宫的下场?」
陈老头吓得乱抖起来,「二位使者,老头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我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当儿戏呀,还有使者在宫主面前多多美言,今夜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胡说!」
天一打开一看,布包里正是装着紫虎茸的花梨木匣,再开一层,紫玉盒子就在其中,透出莹莹紫光。他朝着绵娥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掌把陈老头击晕。
两人从柴房的窗户翻出去,又翻过院墙,原路转了回去。
一路上,绵娥忍不住问他,「先生怎么知道,那老头会去察看紫虎茸?」
天一拎着布包,在屋顶上几纵几跃,笑笑答道:「所谓投石问路,这一手古来有之,不算什么技巧。可见人还是不要贪心的好,否则日日心惊肉跳,陈老头纵横商场几十年,
没想到今日也失算了一回。」
绵娥却是佩服不已,「先生真聪明。」
天一大笑:「聪明的是你家主子,知道把你个小机灵鬼派给我出差,才能这么顺利到手啊。」
绵娥脸一红,眼神却是兴奋不已。
两人无声无息回到客栈,绵娥先去休息,天一把灯点上,从包袱里拿出了花梨木匣。
从黄缎里取出精致的紫玉小盒,天一用手掂那似鹿角非鹿角的神物,确定就是自己上次见到的宝贝。
月君的叮嘱又在耳边响起,『你拿到匣子,要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千万不要弄错了。』
难道这匣子还有什么机关?天一把小玉盒和紫虎茸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看了又看,还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大概只是一句寻常的话,是自己多心吧。
天一这么想着,把灯熄了,倒头睡下去。一晚上睡得倒挺踏实,只是梦来梦去,总是觉得那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自己。
第二天清早,天一用着早饭,叮嘱绵娥收拾行李,等他出门一趟就启程回谷。
天一先到画铺里拿了装裱好的画,又想起月君曾经赞过附近的一家糕点坊的芙蓉糕。谁知道店面上的生意太好,队伍排出半条街去,天一估摸了下时间,还是乖乖站到了队尾
。
好在队伍移动得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快排到天一面前了。
这一盏茶的时间,他后面排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一直在家长里短的扯着闲话。
忽然一个老妇说道:「你们听说了么?新的武林盟主已经推选出来了,听说是霸刀门的弟子。」
天一竖起了耳朵。
「我说张婶子,这些江湖上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嗨,我家老头不是给东林彪局看门么,那里每天出出进进的都是武林人,坐在门房里一聊天,不就都知道了。」
「按我说,谁做盟主还不是一样,只要世道太平,那个什么宫的不出来杀人,就阿弥陀佛了……」
「你是说秋水神宫吧,我听老头子说,这次的盟主就是因为找到了秋水神宫的位置,所以才顺利继任的呢!」
天一愣在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