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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声说着,靖安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再说了,长房得四成,其余三房各占两成而已,你若是连这些都容不下,岂能当得起这侯府的女主人?”
靖安侯这话,说的便有些重了,薛氏有些委屈的嘟囔道:“我哪里容不下了?不就是替萍姐儿觉得委屈嘛,也就抱怨两句罢了,人前人后,我可都是赞同珞姐儿得三房那一份财产的。”
靖安侯点了点头,有些萧索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爹和娘,一直都没把三弟放下,也幸好如今有了坤哥儿,否则,爹和娘怕是要时时想起此事了。这次的事,咱们一定要态度坚决的支持他们的意见,人老了,要像孩子一般哄着,咱们顺着些,他们心里也好受些。至于老二和老四那儿,哎……”
轻叹了一声,靖安侯再未说话,薛氏瞬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侯爷的意思,妾身记下了。明日,我找二弟妹和四弟妹说说话。”
秋然轩和晨曦阁里,二老爷和四老爷夫妇都彻夜未眠,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的态度不坚决却也不柔和,临到头也没给出个说法,可那么大的一笔财富横亘在众人面前,让他们都有些抓心挠肺的烦躁。
尽管,那笔财富本不属于他们,可一想到就这样白白的给了白璎珞,将来成为了别人家的东西,他们那心里就没办法平静。
一夜,众人心思各异。
天亮时,白璎珞再到庆安堂请安,便见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的精神都有些恹恹的,用了早膳,白璎珞偎在白老太太身边撒了会儿娇,眼见她面色柔缓了些,才起身去了鸣翠居。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府里的风传,课堂上,姚夫子讲了“二两金”的典故。
二两金,顾名思义,就是二两金子的意思。
很早的时候,有个庄户人家,老妻早些年就撒手西去了,老汉又当爹又当爹,辛辛苦苦的将三个儿子拉扯大。
临终时,老汉将毕生的积蓄,二两金拿了出来,要平均分给三个儿子。
可三个人分二两金,哪里能分的均匀,一时间,土炕前,三个儿子争执起来,各自都有一番让旁人辩驳不了的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老父亲已经快咽气了还有些不瞑目,三个儿子幡然醒悟。
最终,三兄弟决定,将二两金兑换成二十两银子,三兄弟每人五两,剩下的五两归到公中,归三人共同所有。
老汉含笑而去。
三兄弟为父亲操办了后事,在那以后,兄弟齐心,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的将生意做大,最后,竟成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
而二两金的故事,也风靡一时。
听着姚夫子柔和沉稳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白璎珞的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再抬眼时,便一脸的若有所思。
白璎芸上课时向来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此刻也是一般无二,老神在在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一旁的白璎欢和白璎兰,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下了课,白璎珞落在了最后,而白璎芸三人都雀跃的朝外去了。
白璎珞抬眼看着姚夫子,“夫子,您的意思,璎珞明白了。”
姚夫子抿嘴浅笑,故作不知的说道:“一切都要你想明白才是,二两金,可不是谁都能放得下的。”
白璎珞笑的愈发柔婉,郑重的冲姚夫子行了谢礼,起身出了鸣翠居。
歇了午觉起身,白璎珞便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到了庆安堂,白璎珞从秋纹手里接过茶碗,冲她说道:“秋纹姐姐,我和祖母说会儿话,你带着小丫鬟们去玩吧,我服侍祖母便好。”
知晓白璎珞有体己话想和白老太太说,秋纹看了白老太太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规矩的退出了正屋。
小丫鬟们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秋纹和秋月则坐在廊檐下的小杌子上做针线,屋子里,一片静谧。
“怎么了?”
感受到白璎珞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却不说话,白老太太慈和的问了起来。
闻着祖母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白璎珞的心里,渐渐地安宁下来,手臂紧紧的抱着白老太太的胳膊,白璎珞靠在她身上瓮声瓮气的说道:“让祖父祖母为难了……”
心头一颤,白老太太侧头看去,便见女孩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午后的阳光柔软而温暖,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进来,在少女的身上,落下了一片和煦的阴影,从女孩儿的侧脸看去,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而那执拗的没有落下来的泪珠,让女孩儿平添了一份娇弱的美,别有一番动人心魄。
“好孩子……”
抽/出胳膊,将白璎珞拢在怀里,白老太太声音刻意的柔和下来,“好孩子,祖父和祖母都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这点儿小事,有什么为难的?你呀,该玩的时候玩,该笑的时候笑,别想那么多,啊?”
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而她,却要小心翼翼的揣摩旁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于一句话一个眼神,白老太太的心里,便有些微微的酸涩。
眼前,不由的又出现了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淡泊笑意的眼睛。
若是他们还在,此刻的白璎珞,定然是另一番活泼开朗的模样吧?
不自禁的便叹了口气,白老太太抬手轻拍着白璎珞的后背哄道:“你放心,祖父祖母虽老了,却没有老糊涂,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祖父祖母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心中的酸胀无以复加,白璎珞却执拗的坐起了身子,双眼坦然的看向白老太太道:“祖母,珞儿心里都明白,都明白。可珞儿真的不要,真的……”
只当白璎珞在说孩子话,白老太太嗔怨的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呢?”
“祖母……”
白璎珞执拗的唤了一声,方正色说道:“祖母,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珞儿是说认真的,并不是玩笑话。”
白老太太敛正了面色,一脸认真的看向白璎珞,似是头一回认识这个孙女一般。
白璎珞吸了吸鼻子,放柔话语说道:“珞儿父母早逝,这么多年,都是祖父祖母为珞儿做主,可这一次,珞儿不想祖父祖母为难,便是父亲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也会心疼的,所以,珞儿想自己做主。”
这个女孩儿,打小便乖巧可人,及至搬进了承欢居,更是日日陪伴在左右,让白老太太多了许多的天伦之乐。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有了这样坚毅的一面,白老太太不由正色的打量起来。
见白璎珞目光清澈意志坚定,白老太太心疼的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道:“傻孩子,你可知道那是多少东西?”
“珞儿不知……”
摇了摇头,白璎珞抬头笑道:“可珞儿记得夫子说过的一句话,该是我的,便怎么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若不是我的,便是如今得到了,迟早也要失去。”
点头应着,白老太太的笑容中,有些勉强的失落。
白璎珞环住祖母的身子,靠在她身前轻声说道:“祖母,珞儿知晓您和祖父心疼我,怕我没有财产傍身,将来嫁到夫家去受委屈。可是,若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让叔伯婶婶们生了罅隙,才是珞儿最大的损失。只要珞儿还是靖安侯府的小姐,只要靖安侯府的人还在意珞儿,珞儿便是嫁到天南海北去,也有娘家人给珞儿做主。再说了,即便真得了那些好东西,珞儿自己若是个没本事的,看护不住那些东西,最后不是便宜了夫家?若真是如此,还不如留在娘家,让娘家人受益呢。”
听白璎珞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想了好久的,白老太太的心里有些欣慰,怀里,白璎珞继续说道:“女子出嫁从夫,珞儿相信,祖父和祖母定然会替珞儿选个好夫婿,既如此,珞儿倒要看看,那人何德何能,能让祖父祖母相中他,若是他不能让珞儿过上好日子,便是辜负了祖父祖母,就更不能便宜了他。若他有能耐,自然能凭真本事让珞儿锦衣玉食,若真是那样,珞儿便是不得那些东西,也一样有好日子过,祖母,您说呢?”
说罢,白璎珞仰起头,满目期待的看向白老太太。
因为谈及将来的婚嫁,女孩儿的脸颊边,满是羞赧的红晕,可她眼中的坚定和对未来的憧憬,却让人只看着都满心的愉悦。
白老太太释然的长叹了口气,赞赏的拍着孙女的背道:“祖母的珞姐儿,长大了……”
第129章 决断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白璎珞从庆安堂出来时,院子里已经铺上了一层轻薄的白雪,抬头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簌簌落下的雪花别有一番自由自在的飘零,让人的心也跟着无拘无束的,似是飞到了天尽头一般的畅快。
临近晚膳时分,白老太爷从府外回来了。
进了庆安堂,一股带着淡淡香草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白老太爷掸了掸衣襟上的雪花,又跺了跺脚,方接过秋纹递来的热帕子净了手。
“晚膳稍等片刻,我和老太爷说会儿话。”
抬眼看着秋纹吩咐着,白老太太顺势从秋月手里接过了茶碗,递给了白老太爷。
秋纹和秋月摆了摆手,带着屋里的小丫鬟们尽数退出了正屋。
“怎么了?”
掀开碗盖拨着浮动在水面上的茶叶,白老太爷不自禁的素正了脸色。
面色柔和的笑了笑,转瞬却变成了苦笑,白老太太轻叹了口气,顿了顿道:“珞姐儿说,她不要那些东西,让咱们别夹在中间为难了。”
一语话毕,白老太爷的动作,也瞬时停了下来。
“可是老二媳妇儿又找她了?”
带着一丝怨气似的,白老太爷将茶碗搁在了炕几上,杯盏相扣的清脆响声,在静谧的内屋里,显得愈发惊心动魄。
神情一怔,白老太太摇了摇头,“应该没有。珞姐儿跟我说的那些话,瞧着像是她自己想明白,不是旁人教了她说的。再说了,这一年来我一直暗里瞧着,老二媳妇儿已经拿捏不住珞姐儿了,所以,此番应该不会是二房的算计。”
点了点头,白老太爷沉声问道:“珞姐儿怎么说?”
将白璎珞说过的话再次跟白老太爷说了一遍,白老太太满是唏嘘的说道:“一直都知晓她是个心思剔透的好孩子,却不成想,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放在眼前,她也不动心。可叹他们,竟还不如一个孩子……”
似是想起了二夫人和四老爷那日在屋内不忿争辩的面孔,白老太太的脸上,有些失望的无奈。
“那你怎么看?”
两手握在一起轻轻的揉捏着,白老太爷抬眼看着老伴儿问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珞姐儿说她时常记着这句话。她不争不抢,那是她明理,可我们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糊涂啊,这一次,我却偏偏要给她,让老二和老四死了那份算计她的心。要不然,就是将来去了,我都没脸见士鸣和他媳妇儿……”
说到最后,白老太太的话音中,已有些哽咽。
安慰的拍着白老太太的手,白老太爷笑了笑,“你呀,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如一个孩子,那么点儿东西,至于掉眼泪吗?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如今咱们也都费心拉扯大了,将来是什么样,就只看他们的造化了,咱们啊,该吃吃该睡睡,由着他们去吧,啊?”
“你的意思……”
以为白老太爷打算放任自流,白老太太的面上有些犹疑。
白老太爷转过头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过几日,那些掌柜的们不就要来府里磕头了吗?这几日,咱们也好安静安静,看看他们都打的什么算盘,总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才是,要不然,将来还有大亏等着他们呢。”
白老太爷这几句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可白老太太和他一起生活了一辈子,顿时明白过来,他心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