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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的名字,维拉科查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端木怀,他不大信任眼前的人,不过从对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份属于长辈的亲切。
“那么这孩子是谁?”维拉科查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穿着唐装十二三岁的男孩。
“维拉科查,你真的非常敏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但有—;件事非常的重要。”端木怀神情严肃地看向维拉科查。
“你现在必须保护一个人,他随时有危险。”端木怀用焦虑的口吻对维拉科查说道。
来自大洋彼岸的人啊,你的到来带来了危险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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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研究古代西亚文化的知名学者,为何会出现在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考古队里,这是维拉科查所想不通的。
但此人确实去过,并且带了一个秘密,不,确切的说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你是如何猜想到照片中的孩子就是关键呢?”
端木怀坐在古香古色的书房里,边沏着茗茶边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维拉科查打量着书房极具东方色彩的摆设,目光停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秀美少年的照片上。
“直觉,我找到了你和那孩子拍摄于伊拉巴村庄的照片,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拉科查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落在了为他倒茶的端木怀身上。
“屠杀。一群利欲薰心的人屠杀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那孩子是唯一的、也是最为珍贵的幸存者。”
端木怀的目光深沉地看着维拉科查,这是个极其重大的秘密,但他却没想过有一天会对他的养子以外的人讲述。
“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维拉科查直接切入重点,这是他的个人风格。
“‘黄金神殿’的传说你应该听说过。”端木怀对于维拉科查的了解,无疑比维拉科查对他的了解来得更为深入。多年来,端木怀与维拉科查的父亲一直有联系,因此他知道维拉科查是位研究南美洲古代文明的杰出学者。
南美洲印加“黄金神殿”的传说流传得很广,连一般人都多少听说过,何况是研究印加文明的维拉科查。
“那只是传说。”维拉科查轻呷了口茶,连眉毛都没抬地对端木怀说道。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到这么一个古老又飘渺的传说。
“那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端木怀极其坚定地说道,随后,他起身朝书柜走去。
端木怀所说的话是石破天惊的,这带给维拉科查很大的冲击,于是他修长的身躯靠在精美的木椅上,十指合拢,思索了起来。
“开启神殿需要两把‘钥匙’,那孩子是其中一把,而另一把共有两份,一份在你父亲那里,那是抄本,另一份原件则在这里。”
端木怀从书柜里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子,他打开木盒子拿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
“藏宝图?”维拉科查很吃惊,但他并没有流露出过于惊愕的表情。
关于开启神殿大门的“钥匙”—;—;雨神祭司的记录,维拉科查曾在西班牙人早期论述印加文化的著作里读阅过。而端木怀拿出来的是找到神殿的另一把钥匙,最为重要的一把—;—;一张藏宝图。不,确切地说是共有两张,手抄的那份在维拉科查的父亲手里,但已经被人侵入书房夺走了,维拉科查可以很轻易得出这样的结论,书房里丢失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想麦克莱恩应该拿到你父亲那份手抄的藏宝图了。”
端木怀将羊皮纸递给了维拉科查。
费尔南多当初就是怕藏宝图会被麦克莱恩夺走,所以将正本交由端木怀带走。
“这份藏宝图我希望你将它收起来,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就是这孩子,麦克莱恩下一个目标将是他。”
端木怀看了一眼墙上的相片,神情焦虑。
“罗伯特·;麦克莱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名字对维拉科查而言相当陌生。
“一个考古界的败类,名义上是秘鲁羊驼研究院的院长,财力与权力都很雄厚。我与费尔南多怀疑他拥有一个走私文物的犯罪集团,事实上他与不少官员都有勾结。十三年前就是他找到隐蔽于安第斯山山谷的伊拉巴村庄,并且为了得到雨神祭司与藏宝图,对反抗的村民进行屠杀。”
端木怀在十三年前遇到麦克莱恩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富有的考古界败类,但十三年的时间里,对手越发强大,非常的棘手。费尔南多是何等人物,还是无能为力地死在他的手上。
“你的养子现在在哪?”将藏宝图放进风衣口袋里,维拉科查义无反顾的接受这个使命,这不仅是为了为父报仇而已。
“弘雨现在人在柬埔寨。”端木怀不无担忧地说道,十三年来,为了弘雨的安全经常搬家,但他知道麦克莱恩一直都在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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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阴雨天气终于转晴,明媚的太阳照在络绎不绝的游客身上,喧嚣声打破了吴哥窟的宁静。
弘雨独自—;人在神殿角落里端详着那些平日里不会被人留意到的碎石头,石块有着被损毁的纹样,但却相当精美。
他今天中午本就准备离开这片古代都城遗址,但却不知不觉地,独自—;人在遗址里游荡到了下午。有些依依不舍,虽然为了临摹壁画与浮雕,他在这里已经消磨了半个月的时间。
低头将速写本与画笔收回背包,弘雨决定了行程。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三天前与父亲通了电话,电话的内容让他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告诉了父亲,他会在临摹完神殿的浮雕与壁画后才回去。他能保护自己,从小他就在父亲的亲手指导下学过功夫防身,一般情况下,他都能应付。
弘雨一向非常独立,从十五岁那年起,他就开始自费旅行,至今已经去过了许多地方。他非常喜欢古代的雕塑与绘画,仅今年,他就已经去过雅典城与迈锡尼岛,更别说这次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了东南亚。
端木弘雨,十七岁,一位被法国圣艾蒂安美术学院破格收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圣艾蒂安美术学院的学生最低年限为十八岁,而弘雨十四岁就考入,他是一位被美术界认为像拉斐尔一样的绘画天才。
而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个极其神秘的身份,从他诞生那日起,他就守护着一个秘密。
当弘雨离开神殿,朝无人的过道走去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游客也离开得差不多。于是当过道突然闪出三个高大的身影的时侯,弘雨立即戒备了起来。
对于看起来纤瘦并不强健的优雅少年,这三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似乎并不打算动粗,他们只是无声地围住了弘雨,然则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判断错误了。
“唔。”弘雨冷不丁抬脚踢了挡在他前面的男子的腹部,对方立即弓身,痛苦地抱住腹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弘雨趁机往前跑,他父亲意料到的危险终于出现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
“快拦住他。”受伤的男子在后面用西班牙语大声喊道,另两位同伴追了过去,迅速地截断弘雨的去路。弘雨知道不打不成,他露了一手漂亮的中国功夫,不过这两名黑衣男子并不好对付,再加上刚才被他踢了一脚的男子加入,弘雨知道他很难有胜算,于是只能再次奋力向前跑。
“别让他跑了!”后面是气急败坏的声音,弘雨感到肩膀一阵疼痛,随后麻痹感袭来,他回过头来,看到了其中一位黑衣男子手里举着枪。
不过这感觉,不是弹药……应该是麻醉药……
弘雨刚意识到这一点,便昏迷了过去。
而昏迷中的弘雨所不知道的是,当三个绑匪走向倒在地上的他时,一位风衣男子突然出现,三两下就击垮了这三个人高马大的绑匪,那速度快得犹如动作电影的镜头。
随后,风衣男子弯腰抱起了弘雨,悄然离去。
第二章 大使的儿子
床上的秀美少年在确认自己能勉为其难地抬起手臂,活动四肢后,便用双手支起了身子,缓慢地从床上坐起。
少年本能地打量着四周,从房间的简洁与设置上,少年确认了这是间旅馆,并且立即知道他是安全的。很显然他并没有被绑架,因为窗户大开着,外面不时传来街道热闹的喧嚣声,而他的四肢也没有被束缚。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少年还是勉强下了床。
在他没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的时候,他是不会安然躺着的。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
“维拉科查,找想你的父亲端木先生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维拉科查边自我介绍边朝少年走去。他伸出有力手臂,扶住药效未退,勉强下床而差点跌倒在地的纤瘦少年。
维拉科查说的是流利的中文,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充满磁性,十分的动听。如果他说西班牙语的话,弘雨也能听明白,作为南美洲大多数国家的官方语言,弘雨自幼便学习过。
弘雨点点头,一只手近乎倔强地扶住了床沿,谢绝维拉科查的搀扶。另一只手伸出握住维拉科查伸过的手,进行简略的自我介绍。
“端木弘雨。”弘雨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用跟对方一样流畅的中文。
“那不是一般的麻药,药效十分持久,你最好还是先躺回去。”维拉科查抓住了弘雨的手臂,不顾弘雨的谢绝将他扶回了床上。维拉科查的动作带着几分不客置疑的霸气,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是个不喜欢他人违背他意愿的人。
“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躺回床上的弘雨睁着双大眼睛,仰视着维拉科查,他可以确定是此人救了他。他养父在几天前曾在电话里对他说过有位年轻的男子会过来找他,那人是费尔南多的儿子。虽然有些迷惑于对方如何从那几个人手中救出他,但他信任眼前这个冷魅的男子,很不可思议的是他信任他。
弘雨从小就认识费尔南多,费尔南多与弘雨的养父之间一直有着书信往来,童年的时代费尔南多还经常写信给弘雨,并且不时夹带着礼物,在弘雨心中费尔南多是个非常慈爱的人,但弘雨却是第一次知道维拉利查的存在,以往他并不知道费尔南多有个比他大十岁的儿子。
眼前的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神情,但那凌厉的气息还是散发了出来。如果是在不知道他是同伴的情况下遇到他,那么弘雨或许会认为对方是位危险份子,并且敬而远之。
维拉科查对于弘雨的感谢很淡然,毕竟他来找弘雨的其一住务就是救他。
“你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维拉科问得有些唐突。
在吴哥窟抱起昏进的弘雨的时候,弘雨背包里的速写本曾掉了出来,维拉科查翻看了一下,很惊讶的发现竟都是些临摹的画作,而且还画得十分不错。虽然维拉科查并不擅长绘画,但他有赏析画作的能力。
“绘画似乎是印加祭司天生便掌握的一种本领,书写者的需要。”弘雨淡然一笑,那美丽的眸子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忧郁,让人为之吸引。
印加祭司就如同马雅的祭司那样使用一种拙朴的象形文字,绘画是古代南美洲祭司自小必修的。
“你对自己的身份了解多少?”维拉科查问得有些不大客气,在他眼中弘雨不仅太秀气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主修艺术的学生,跟考古一点关系都役有。况且对于一位十七岁的少年而言,能对自己的特殊身份有多少理解?
“印加祭司,事实上这种说法也不怎么正确,印加帝国早灭亡了,而我也只是那个被毁灭的印加祭司一族中唯一的漏网之鱼。”
弘雨抬头看了维拉科查一眼,很平淡地回道,他知道对方心中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