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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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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对蒋君的感觉有点矛盾。 
八个月过去了。 
蒋君是那种实事求是的人,求婚不外是一句“我们看样子似适合组织家庭”。 
他已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又遇到了桂芝。 
桂芝考虑了很久。 
表姐发话了:“要嫁人呢,是个好机会,好歹有个可靠的人商量著过日子,世界虽大,到头来,陪伴你的,不过是他,将来生了孩子,家更像一个家,外人,不管用,你叫救命叫破喉咙,人家只说夜深了对不起,请将声量降低。” 
表姐说的都是实话。 
“你有经济能力,房子车子都买得起,钻石皮裘哪一样不缺,不过是找个伴,此刻这个伴就在你跟前,莫错过才好。” 
桂芝点点头。 
办嫁妆时是隆冬。 
他们打算到欧洲观雪景,桂芝一向怕冷,到专门店去买羽绒大衣。 
挑来挑去,不甚合意。 
正低头踌躇,有人叫她。 
是迴俊,桂芝呆呆看着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与他陌路相逢。 
他似乎更英俊更潇洒了。 
“许久不见,桂芝,我们好像失去联络似的,还以为你不在这个城市居住了。” 
桂芝的嘴唇蠕动一下。 
“打算移民吗?”这题材竟成了社交口头禅。 
桂芝不知如何回答。 
蒋君持加拿大护照,这个,应该告诉他吗? 
“可有时间喝杯咖啡叙旧?” 
桂芝愕然,多么不巧,她太想与他由衷地聊天,但是已约好未婚夫八时在家中见,失一次约好似无所谓,但桂芝对自己要求一向严格,失信等于失贞,见异思迁,完全不可行。 
她清一清喉咙,“我约了人。” 
迴俊耸耸肩,“呵。” 
桂芝忽然告诉他:“我下个月结婚。” 
迴俊听了这个消息,猛然抬头,似无限吃惊,“你,结婚?” 
桂芝既好气又好笑,“是,我居然也有人要。”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桂芝,那人会对你好吗,他了解你吗,他欣赏你吗,他可懂得珍惜你?”骤然问了好几个难以作答的问题。 
桂芝笑,笑得泪盈于睫,“不,我不知道。”可是他愿意同她结婚。 
“结婚,真的那么重要?” 
桂芝点点头。 
迴俊喃喃说.“我不明白。” 
桂芝只得笑:“我没期望你明白。” 
时间已到,“我该走了。” 
她胡乱挑一件大衣,待售货员包好,结帐。 
“我送你。”迴俊忽然无限依依。 
桂芝说:“不,我路远,不劳相送。”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家,未婚夫已经先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新闻,根本没有注意到未婚妻心底暗涌如潮。 
到这个时候,桂芝也明白到他们二人将永远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互不干涉,河水不犯井水,有大事的时候才打开门出来坐好商量,事完之后立刻站起来躲回自己的角落去。 
有这样的夫妻关系吗?有,怎么没有,他们两人便是最佳例子。 
悲哀吗?并不,因为事前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桂芝并不难过。 
没同旁的异性去喝茶谈天,不是为未婚夫,而是为她自己的人格。 
这时,蒋君抬起头来,“要不要出去吃饭?” 
桂芝摇摇头,“我吃三文治得了。” 
“那我先告辞。” 
他就是一个那样的人,不会说半句好话来劝诱一下什么事,胃口不好?吃点鲜活些的菜,暹罗菜比较酸辣醒胃…… 
但那是迴俊的作风,不是蒋君。 
桂芝有一刹那的失神,她后悔没跟迴俊去蹓跶,她对自己的要求,也许太高了一点。 
之后,她还要同他度过无数如此乏味的黄昏,即使外出,也永远没有惊喜,由她选地方,由她点菜,坐下来吃,吃完就走。 
什么都办齐之后,桂芝建议把婚期押后两个月。 
蒋君无异议,自然也不追究原因。 
这时表姐也不便出声了,私底下与丈夫说::“真不知道桂芝在寻找什么。” 
“爱情,也许。” 
“世上其实没有这样东西。” 
“她年轻,她不信邪。” 
“反反覆覆,把蒋某给耍甩了,后悔莫及。” 
“桂芝条件不错,不愁没对象。” 
表姐说:“也许是我庸俗,女子结了婚,安了心,好努力事业。” 
桂芝也这么想。 
成日挂住恋爱,情绪忽上忽落,一时欢喜莫名,一时伤心落泪,神经兮兮,怎么做事? 
不如先结婚,跟着养两个孩子,扔给保姆,出去好好闯一番,等事业有眉目了,孩子又比较懂事之际,再另作打算。 
到时,换房子、换车子、换伴侣,都悉听尊便。 
为什么不可以? 
男性中心社会已经实行了好几百年。 
桂芝把飞机票换了船票,决定坐豪华邮轮度蜜月。 
行李箱已经取出,收拾过好几次衣物,不知恁地,尚未出发,已经意兴阑珊,有许多次因公外出,情绪还略为高涨些。 
那边蒋君也照常办公,一切如常,处变不惊,他们堪称是情绪最稳定的一对新人。 
冬季已经过去。 
春寒料峭,桂芝已经穿上短袖。 
一日,同客户吃完中饭,步行回公司,抄近路,顺带到书店去找一找常阅的杂志。 
同店员说:“可能是二月份那期国家地理,有一篇报导香港近况的。” 
店员为难,“桂小姐,不知还有没有。” 
背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我有,赠给你,不过该文写得并不精彩。” 
是迴俊。 
桂芝看着他,笑。 
“回来了?”他问。 
“不,还未出发。” 
“呵?”他提起一条浓眉。 
“忙,还得把房子布置好才出门。” 
“船到桥洞自然直,事事排演一次,也不保证万无一失,反而浪费时间。” 
桂芝唯唯诺诺。 
有无数次,桂芝都想伸出食指,去顺着他的浓眉抚捺一下,好像已经做过,但桂芝清晰知道,没有,她是个守礼的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他身体。 
“我把杂志寄到你公司去。” 
“我快要转工了。” 
“什么,又升级,这次衔头是什么?”惊且喜。 
“老朋友,不谈这些。” 
她与他走出书店。 
下午她有会开,但还是作出建议:“咖啡?” 
刚在此时,有人叫他:“俊,俊!” 
两人齐齐回头,来人是一个长发女郎,模样儿精彩,衣服像是小了三号,九公分高跟鞋,一见到迴俊,手臂便圈入他的臂弯,娇嗔地说:“一转眼不见了人,原来钻到这里来。” 
桂芝一怔,看样子他同她午餐,他在玻璃窗看见故人入书店,是以跟了进来,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的。 
现在女郎又再一次逮住了他。 
桂芝看到迴俊双眼里去,他的眼神与她的同样复杂。 
桂芝道别。 
她一直没收到那期国家地理杂志,后来,她在邮轮的阅读室里看到那篇文章,迴俊说得对,写得并不好。 
桂芝决定不再拖下去。 
他们的婚礼由船长主持。 
不出一年,桂芝随蒋君移民到加拿大。 
第一个孩子出生,人仰马翻,一切以那小小人儿为重,每日喂五次洗两次,蒋氏伉俪异常合作,感情突飞猛进,在旁人或他们自己眼中,百分百是标准模范夫妇。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所有闲情,均已抛却。 
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表姐来探望他们。 
“好得很呀,二人均有优差,孩子由褓姆照顾,花园洋房、平治房车,诚属优质生活。” 
“你不知道细节,柴米夫妻,生活苦闷。” 
“还在想念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表姐挪揄。 
桂芝感叹,“没有缘份。” 
“是吗?”表姐的看法略有不同,“抑或他与你都太过爱自己?” 
桂芝一怔。 
“你爱自己多过爱他,自然错过机会。” 
“我应当怎么样,趴在地下求吗?” 
表姐不语。 
“那样不自然得到的缘份,不算数,有一日我会觉得后悔与不值。” 
表姐顾左右:“这屋子多少尺?” 
“地皮一万平方尺,居住面积三千尺。” 
“唉,真舒服,后园花过一点心思的吧,世外桃源一般,光是那列樱桃树就羡煞旁人。”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樱桃得樱桃,种苦瓜得苦瓜。”桂芝似恢复当年俏皮。 
这时,小女儿蹒跚地走过来靠在桂芝膝上。 
“真可爱。” 
可爱?是,但是十三个月来,无数个夜晚,被她吵醒,不得安眠,这笔帐,又不知向谁算。 
世上没有事不必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桂芝心平气和地说:“来,我陪你去看看地牢的游戏室。” 

 


五年前
    作者:亦舒
    是一个寻常的晚宴。
    有人生日,伏雨有幸客串陪客,罗汉请观音,耽在家里也是白耽,不如出来走走。
    吃到一半就开始闷,不得不借助酒精力量,松弛神经,增加乐趣。
    伏雨喝的是啤酒,近年因节食的缘故,体力只够应付正常活动,不胜酒力。
    她带着好耐心的微笑,听其他客人发表高见。
    一边想,他们怎么会有用不光的精力,说不完的话,散不尽的欢乐。
    伏雨轻轻吁出一口气,在这般热闹场合,当然没人听见叹息声。
    对面坐的是小郭与他太太,整个江湖都烦嚣地传着他俩即将分手,但此刻两人却恩
爱如常,合拍如昔,像是专门为辟谣而来,人生如戏。
    只听得郭太太笑道:“……我那个朋友姜玲,闹的趣事真多,也难怪,自小在美国
长大,一直不肯回来,上大人孔乙己都不懂……”伏雨抬起眼,“姜玲此刻在香港?”
她认得这位女士。
    郭太太答:“回来做事兼定居。”
    伏雨很少寻根究底,但这次却追问:“谢文也一起回来了吗?”
    郭太太答:“谢文同姜玲离了婚。”
    “什么?”
    “嘘,”郭太太说,“别紧张,别警惕,很普通的事,离婚是很平常的事。”
    郭太太说得对,但姜玲同谢文完全不像是会离婚的一对壁人,由此可知,没有什么
是永恒的了。
    伏雨陷入沉思中。
    一边小郭说;“他们分开已有一段日子,你不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伏雨说,“这么说来,谢文此刻是自由身?”
    小郭笑,“是。”
    “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纽约,喂,你打算怎么样?”
    伏雨知道不说笑话是不行的了,于是回答:“我打算买双球鞋穿上去追谢文。”
    饭局终于散了。
    伏雨开着小车子回家。
    下了一场雨,车窗上全是雨水,对面车头灯射过来,雨水反映亮光,看上去活似密
麻的星。
    谢文这个人给伏雨的印象再深刻没有。
    她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已婚。
    伏雨那时刚毕业回来,还未找到理想工作,为生计也得紧守岗位,在许许多多留学
生中,她一点不算出色,没有背景,先吃了亏,再说,样子也并非突出,惟一胜人一筹
之处,便是肯苦干。
    谁也不看好林伏雨这黄毛丫头,谁也不料到有一日她会冒出来。
    但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林伏雨此刻在广告界很有一点名气,势利的社会多多
少少给她三分面子,并且争着说,一早就看出她并非吴下阿蒙。
    她认识谢文,是在微时。
    公司派她出去接洽一宗生意,她是新人,战战兢兢,走步路都会打跌,红着脸,跳
着心,饶是这样,还事倍功半。
    没上去之前,她已经向人打听,谢文是个什么脚色。
    他们告诉她:“美国留学生,通用公司老板的女婿,回来帮岳父推广业务。”
    这么说,是个有资格掌决决策的人物,事情好办得多。
    最怕一种对手,姿势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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