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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璃吓得呆愣在原地,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律师解释道:“据我所知,程先生从未使用过他的遗产,这两千万自他继承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好端端地躺在保险柜里,从没有任何人动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罗茜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程誉他一直有在做生意,而且一直在失败……他中了彩票?还是程氏突然良心发现决定分红给他?”
“这当中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负责把这两千万转给萧若璃小姐。”律师有些好笑地瞥了罗茜一眼,然后径自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和一张支票,推到若璃面前:“萧小姐,你只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上你的名字,这两千万就归你了。”
“我……”若璃惊得瞠目结舌,完全无法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罗茜在一旁催促:“签啊,签啊小璃,签了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想想看,两千万耶,你会变成全市最有钱的女人!快签啊,别担心,这些都是程誉欠你的!”
最后一句话直直扣入她的脑海,提醒了她,她蓦然站起身来,大叫:“不!程誉没有欠我什么!这些钱我不能要!”叫完,就往门外冲去。
“小璃!小璃!”罗茜在她身后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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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誉,别再睡了,看是谁来了。”
季礼哲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吵嚷,程誉在狭小沙发上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继续大睡。
“程誉,快起来!”季礼哲的声音不放弃地继续扰人清梦,“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待会可不要后悔哦,若璃来了。”
下一秒钟,程誉噌地坐起了身子,焦急地四处环望着:“若璃?她来了?她在哪儿?”
见状,季礼哲忍不住笑出声来,凋侃道:“还说你对她已经没感觉了,瞧你那副紧张的样子。”
程誉神志未清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张大眼,却只看到季礼哲可恶的笑脸。他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不禁恼羞成怒地低叫:“你无不无聊啊,用这种法子吵人睡觉!”
“现在是大白天,你本来就不该睡觉,而且我没有骗你——”季礼哲突然移开自己高大的身子,“若璃真的来了。”
程誉蓦然瞠大了眼,门口站着的娇弱身影令他霎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是她!若璃,她真的来了!
他无法平复自己内心受到的强烈震撼,面前站着的倩丽人儿真的是她吗?是那个让他伤透了心的女子?是那个夜夜人他梦中的倩影?一时之间,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感到鼻子一阵酸酸的,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天啊,他多么恨她,又是多么想念她……
若璃缓缓地走进来,坐到他对面,望着他英俊却藏不住疲累的脸庞,眼眶不禁红了。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好想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用力地抱着他,再也不放开,然而,她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道:“程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
“等一下。”季礼哲举高双手打断他们,“我去对面超市买个东西,去去就来,你们慢慢聊。”
他走后,程誉终于恢复了理智。他告诉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已经不再爱他、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妻子。于是,他板起脸,声音冷硬地道:“你来找找有什么事吗?”
他冷漠的表情令若璃一阵心酸,她只好呐呐地说:“程誉,我不能要那笔钱。那是你的。”
“你跟了我七年,也受了不少苦,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你一些补偿。”他面无表情地道。
这话令若璃不悦地皱起了眉,道:“程誉,当初是我自愿嫁给你的!现在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不能要你的钱!”
“分开”?这两个字如两根针细细扎入程誉的心坎里。如此绝情的话语,她竟能说得这么轻巧,又痛又怒之下,他气得口不择言:“那你就当是买彩票中到头奖。我这个惹人嫌的老公别的本事没有,就只能给你钱做为补偿了。怎么?你连这个也不屑要?”
“程誉!”她气愤地提高声音。程誉水远是程誉,他随口一句话就能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无论如何,我不会要你的钱!如果你坚持要给,那我就把支票从窗口扔出去!我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她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虽然我们没能走下去,但还是……祝你幸福。”
说完,她掩着脸,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程誉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无法形容心中此刻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割开来一样的痛,她走了,居然还对他说“祝你幸福”,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女人了,这感觉令他周身寒冷,战栗不已地害怕。
就顺她的意离婚吧,他多想潇洒地这样想。可是,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扣击着他的心脏,他不想放手,他不想离婚。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想。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抓起,忘情地叫道:“若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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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掩面奔下楼梯,在街角处正好撞上了季礼哲;他全无防备,一包东西被她尽数撞翻在地上。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俯下身拾捡;再抬头时,不由惊讶地叫道:“是你?”
“是我。”季礼哲无辜地对她一摊双手,“和程誉淡得不顺?”他看见了她脸上的泪水,立即知道程誉又把事情搞砸了。
她摇摇头,替他捡起了东西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吗?”季礼哲笑容可掬地发出邀请,眼神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之后她随他来到最近的咖啡馆。坐定后,季礼哲对她说:“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她讶异地扬眉,看着他把一个小盒了推到她的面前,微笑道:“打开看看。”
这情景何其熟悉,程誉向她求婚时用的就是这一招。她半信半疑地打开盒盖,眼前顿时一亮。
那是一副小巧圆润的黑珍珠耳环,在咖啡馆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高稚的光泽,看起来美极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惊讶地看向季礼哲。
“别误会,我并不是在对你表示爱意。”季礼哲笑弯了眼,又补充道:“事实上,这副耳环是程誉送给你的。”
若璃闻言立刻把盒子推回去,“我不要他的钱,当然也不会要这个!”
“你又误会了。”他无奈地叹口气,这一对宝贝都同样固执,无怪乎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再仔细看看,盒子里有张纸条,这是程誉为你准备的结婚七周年礼物……看到了吗?”
若璃双手颤抖地展开那张小纸条,程誉龙飞凤舞的字迹霎时印人眼帘:亲爱的老婆:结婚七周年快乐,愿你永远美丽幸福。程誉
她合上纸条,心中又酸楚又欣慰,泪水不觉挂了满腮,原来他还记得……可是,太迟了。
她把纸条照原样折好放回盒中,推回到季礼哲面前,“请你替我还给他。”
季礼哲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视着她的双眼,声音郑重地道:“我敢打赌程誉还是爱你的,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个事实。”
若璃摇摇头,“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没有缘分一起过一辈子。”其实,能和他一起七年,成全她少女时期最狂热的炽恋,她已经很知足了,如今,不只是程誉,连她都找不回当初热恋时的那种心情了。
季礼哲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许吧。缘分的确是很捉弄人的东西。像住以前,我根本不认为自己会结婚,可是现在,我不仅拥有婚姻,而且还生活得很快乐。”
“你和程誉不一样,他根本不需要婚姻。”
“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季礼哲反问道,“若璃,我不否认程誉是个差劲的丈夫,但是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手指拨弄着咖啡杯中的银勺,表面上竭力维持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其实,她又何尝舍得离开他呢?一起共同生活了七年的爱侣,怎么能说分开就分斤?那感觉就好像硬生生从自己身体上切下了一个部分,鲜血汩汩的疼痛,她爱程誉呵,分开后才发现她比自己所以为的更加爱他;可是,她已经不能承受这份爱所带给她的伤害了。还是放开手吧,只有这样,才是对彼此郜好的决定。
“好吧。别人的家务事,我没有插嘴的余地。”季礼哲点点头,手指轻扣着桌面,“说实话。程誉耶家伙也的确是不可爱,如果不是认识他太久,太了解他,说不定我也会哪一天气得跟他绝交呢。”
若璃扬眉,有些诧异。怎么他开始抱怨起程誉来了?
季礼哲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继续道:“程誉的性子,与其说是讨人厌,不如说是太想保护自已。你别看他平时口滑舌甜的,其实他心里很苦闷。从他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不知道笑是什么滋味、程家家规很严格,程爸爸更是铁血政策的拥护者,所以他家里总是阴沉沉的,没人说笑。程爸爸和程妈妈的婚姻也是如此,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相敬如冰’。”他特意加重那个“冰”字,教若璃听得拧了眉头,这些事,程誉怎么从来没跟她说过?看他成天嘻嘻哈哈的,她还以为他一直过得很快乐!
“也许正因为如此吧,所以长大后他才要加倍把它笑回来。”季礼哲小小开个玩笑,又道,“十七岁那年,程誉爱上一个女孩,她叫——”
“佳伲,我知道。”她迅速接口。这名字是她七年来的梦靥,她怎敢或忘?
季礼哲点点头,“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快乐,我感受的到他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可是,因为那女孩是念美专的,所以程爸爸很反对他们来往。程誉为这事和他爸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程爸爸气不过,就私下去找那个女孩,给了她一笔钱,并答应送她去美国念艺术学院。”
“而她答应了?”若璃有些为程誉不平,这算是背叛吗?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
他点头,“佳伲的家境不好,她那样做也无可厚非,可是程誉不能理解。他跟我说,佳伲如果需要钱,可以来找他,他认定是他爸爸威胁了她。那段时间,他变得很疯狂,连续换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是做给他爸看的。”
“这就是他憎恨爸爸的原因?”若璃问。
“还不止。就在同一年,程妈妈也走了。”
“走了?”是去世了吗?她有些害怕得想问又不敢问,“什……什么意思?”
“她有一天突然离家出走,留下一封信说再也受不了这个家。这件事只有少数的局内人知道,稃爸爸要面子,把这事压下去了。”他想起当时程家的混乱,至今还唏嘘,“所以可以这么说,程誉十七岁以后的日子,其实是在单亲家庭里度过的。”
若璃微喘着,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程誉……原来他经历过这么多不快乐的事,而他却从来不曾向她提起。他为什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