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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是第几次?”
我和她刚刚试完这次伴娘的礼服,坐在楼下的咖啡厅喝着咖啡。
“刚刚好,第三次。”
“放心好了,我结婚的时候不会找妳做伴娘的。”
“看到她们都嫁人了,真沮丧。”莉莉捧着咖啡杯子大喝了一口。
“真的这么值得羡慕?”
“上星期三我半夜突然急性膀胱炎发作,那种痛,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割我一样,晚上,冷的半死,我一个人包着大围巾站在楼下叫出租车,风一直吹我的脸,我就在哭,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身边能够有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是不是我就不用那么害怕,那么孤单?”
“可是现在妳也是好了?病能够生多久?但是不自由,不快乐是一辈子的事。”
“安,我希望妳能够一直这么坚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妳还能够在我身边壮胆,告诉我一切没有那么糟。”
“没有那么糟。”
“真的?”
“假的。”
莉莉笑了,但是我看到她脸上还有一抹淡淡的,我无法形容的神情,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一如我,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在生活里面孤单单的闯荡,说不害怕是骗人的,背后好像总有什么在那里追赶似的,逃脱不了,最糟的事情是,不能够真正的说清楚自己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莉莉先在爱情里面投降了。
她爱上一个我认为不应该爱的人,对方是一个结过婚,普通又普通的上班男人。
他既不能够给她钱,又不能够给她名份,就连爱情也是一半一半的,因为那个男人对莉莉说,他还是爱着他的妻子,他并没有不爱她,他只是更爱莉莉,因为莉莉的一切一直是他梦想的。
莉莉相信他,不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开始的时候我不断在向她说道理,我说,“如果他爱妳,他就应该结束他曾经有过的一切关系而和妳在一起。”
“妳以为我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吗?我能够对于另外一个女人的痛苦就这么完全的视若无赌?他是她的全部,她的家就是她的天下,如果我把她的家拆毁了,就像是我把她整个世界给打烂了,我做不到。”
“妳不要说的那么清高,那妳现在做的是什么?一样是在打毁她的世界,只是妳现在是用化整为零的方式,一块砖一块砖的偷,妳以为妳这样就不罪恶了吗?我觉得妳现在才是更可恶的。如果我是那个女人,我宁愿妳一枪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妳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我。”
“我真的像妳说的那么可恶?”莉莉一边说一边哭。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然后再递给她一块热毛巾。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恋爱之后,我这里就成了她最爱来的地方,在那个男人没有办法陪她的时候,我这里成了她最好排遣自己的地方,她可以在我这里谈那个男人,说他的好,说他的坏,说他的柔情再说他的残忍。
说完了那个男人,她一定要再好好谈谈那个女人,彷佛那一对夫妻是分不开的,而她注定要和他们夫妻两个这么纠缠下去,一开始我还能够陪着她说,陪着她分析,后来我发现我也不能够再这样子毫无限制的提供出我的耳朵,我对于,
一段别人的,不被祝福的恋情搞得如此的疲倦,甚至打坏了我原本仅存的对一段幸福的婚姻和感情幻想的一点点小小的胃口。
从此之后我经常借口加班,开会,不愿意和莉莉见面,甚至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那天我在办公室待至十点半,我还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看画报。
常立言是我的同事,他就站在我的桌旁,带着一脸好玩的笑意看着我“在躲什么呢?”
“你懂什么?”此时我的防卫心立起,我站起来拿起手袋准备要走。
“妳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观察妳很久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他慌忙的解释,看他急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也是过度了,放下手袋,我的脸色柔和下来。
“没有什么,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妳不是在陪我加班吧!我真的只是开玩笑,妳不要又生气了。”
“我真的那么容易生气吗?”
“或许是因为我喜欢看妳笑起来的样子,妳笑起来的时候很不一样,妳的整张脸好像就溶化了,好像马上变了另外一个人,变成我很喜欢的样子。”
“那我不笑的时候呢?”
“那个时候的妳很严肃,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放心,好像什么事情只要找妳商量,妳都可以替我想一个方法来解决,所以我很喜欢带妳去客户那里。”
“不是因为我会开车?”
我低着头收拾桌上的东西,我不想再让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我想逃开,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如此强烈的告诉我,我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我非要离开不行,我要救我自己,为什么我会觉得,在此时此刻,在一个这样熟悉的男人身边我会觉得如此不安全?
他的手轻轻的,彷佛如此理所应当的压在我的手上,“安,我可不可以?”
“不行,当然不行。”
“只是喝一杯咖啡。”
“这么晚去喝咖啡,晚上不用睡觉了。”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笑,他的手依然压在我的手背上,我可以感受到他微微施加的压力还有从他的手上传过来的温度,我没有抬头,我的头垂得低低的,我的脸好热,但是我并不是真的讨厌这样的感觉。
咖啡喝到很深的夜,一直到咖啡厅的老板娘催促我们她要打烊休息为止。
我们在人行道上,深秋的夜有一点深深的寒凉,我穿着的线衫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寒意,他脱下他的外套替我披在肩上。
“所以妳只是在躲妳的朋友?因为她爱了一个妳并不喜欢的人。”
我们依旧继续的刚才的对话。
“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人才对他有成见,而是我觉得他根本不爱莉莉,我觉得在她的角色里,她只能够扮演一个悲剧的角色,但是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我的朋友如此的沈溺,人总要试着爱自己,不是吗?”
“或者他是爱她的,就像妳的朋友爱他一样的深。”
“那他为什么不离婚,就让他们的爱情化暗为明,就让两个人简简单单的,这样不好?”
“有的事情不像想的那样的单纯。”
“什么单纯不单纯?不就是爱不爱的问题吗?不就是选择一或者二吗?我讨厌这样的复杂,很无谓的把一些事情都弄得复杂,我不要这样,我也不喜欢我的朋友这样。”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但是却被他拉住了,他的力道是那样的突然而用力,让我吓了一跳,我这样毫无准备的面对他,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妳真的就要这样吗?永远是黑与白分的那么清楚,妳真的永远能够把对和错这样完全的化分开来?妳真的永远不能够明白,有一种感觉,是那样的无法抵抗,不由自主,在妳能够逃开、抵抗以前它就已经牢牢的抓住妳了,妳真的从来没有过是不是?如果妳没有,那我要恭喜妳,同时我要请教妳,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我已经陷进去了呢?如果我没有能力,也不打算自救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我用力的喘一口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够做的响应。
“真的不知道?”他哑着声音说。
他在我完全都没有响应前就吻了我,我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但是他还是那么执意的,让我完全无法抗拒的吻了我。
〈二〉
常立言不是一个很好的情人,虽然他总是非常努力的想要对我好。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常哭泣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爱情里面,我竟是如此的脆弱?或者我应该这么样来解读,在一段爱情里面,永远不会有一个强者,除非那个人根本爱得不够深,爱情从来就是一种最最能够软化人灵魂的毒药。
我甚至不愿意和莉莉连络,我不是担心她笑我,我只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的心情,包括悲伤,我不愿意让别人来解读,我宁愿自己慢慢去咀嚼,即使是疼痛,那也要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莉莉不懂为什么我与她要渐渐疏远?对于我的冷淡,她似乎非常难过,但是我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能够对她说。
她和那个男人的爱情,一开始虽然那么的不看好,但是走着走着似乎也走到了开花结果的那一天?那个男人的妻子居然主动提出了离婚,她说她不要自己的生命只限在那四堵墙里,她还想要出去看看世界,趁她还能够离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孩子,所以如果两个人离开了,只是让原来的一种结果变成另外的两个可能,而没有真正的伤害到谁,那个女人在提出离婚的时候,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已经准备了多时,反倒是那个男人哭了起来,在签字离婚的那一天,跑去找莉莉,抱着她哭了起来,彷佛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受害者,因为在这一段婚姻的终结者不是他,而是那个一直被他们当作是弱者的女人。
莉莉千方百计的把我给拉出去,谈的都是她的情人和妻子离婚的事。
我觉得这整件事很无聊,没有比这更让人牙酸的事情了。
我吃着我的义面,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的。
“妳没有什么意见吗?”
“恭喜你们啰,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点不一样的吧!”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用叉子玩着盘里的面条,我觉得胸口很闷,或者是因为这个空间的空调太糟了,或者是这个让人气闷的话题,或者是这难吃的面条…还有那最最让人难受的事情就是,常立言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打电话给我了。
“妳知道吗?自从他老婆放他自由后,他对我反而不热情了。”
“没有刺激的源头,游戏玩久了本来就很难有激情。”
“他是真心爱我的。”莉莉忽然尖声的说了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她和我都吓了一跳。
“如果他的真心要我的相信,我想那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妳为什么就要和我过不去呢?妳为什么就不能够不让我这么的难受?难道妳就不能够看到我开心的样子吗?”
“妳要相信我,现在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希望妳能够幸福快乐的人了,因为…我和妳一样,因为我也是那样渴望着我的感情能够幸福圆满,因为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他也刚好有一个妻子,他离不开她,但是他也爱着我,怎么?妳是不是觉得这个说辞很熟悉,他觉得我们相见恨晚,他说如果他先遇到的是我,我们的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波折了。”
“现在妳怎么样?”
“我还能够怎么样?”我试着微笑,如果我现在能够照镜子的话一定会看到我自己的嘴角的那抹笑,透着一抹淡淡的嘲讽意味,但是我不是笑莉莉,我真的不是笑她,我只是在笑我自己,笑这人生的剧情,是太媚俗,也太没有创意了,或者应该如此来看,人生的情节不外乎如此,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创意,以为自己的经验独一无二的人,不是太幼稚,就是太没有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