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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女人好像挺了解。”
尚言冷哼,“见惯不怪了。”
伍加比稍稍放松了些,刚才确实有些紧张,“她可不是普通的顾客。”
“当然了,难就难在这儿,别人可以爱买不买,不买拉倒,这位顾客,想方设法让她买了,还必须三包。”尚言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这让伍加比有点儿受侮辱的感觉。
“一样,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你知道么,商场里只要上了货架的就有人要,你看着多不值的东西照样有人买。”伍加比的口气已经暴露了她对尚言的不满。
尚言连连点头,“是。”
李静的电话打来了,告诉尚言她已经在家了,伍加比从尚言跟李静说话的口气上断定,这的确是个特殊的顾客。尚言送伍加比出去,伍加比还是大方地说了句谢谢,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诚恳,可尚言还是微笑着接受了。
王云泽的家以白色为主色调,就连窗帘都是白色,只是上面有些轧花稍作了些点缀。伍加比坐在白色的沙发上,内心自然而然的升腾起一股凉意,茶几上的一束鲜花多少还是让伍加比感受到了一点儿温馨,给这间屋子也增添了一点儿生气。这不像一个家,更像一间病房。不知是幻觉还是一种错觉,她似乎闻到了经常可以从王云泽身上闻到的来苏水儿味儿,直到李静放下一杯热茶,伍加比才确信不是幻觉,这味道正是来自于李静。
李静是不爱笑的,这无关于人的性情,只是形成了一种脾气,所以对任何人都一样。对客人也是如此,严格地讲,她不知道伍加比算不算一个客人。从伍加比进门叫了一声“阿姨”开始,她就在观察她,这种观察可以说是一种注视,不加任何掩饰,赤裸裸地。伍加比自然感到不自在,她从不了解那些衣服穿在模特身上被人挑来挑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自己真的就像是一件待卖的商品。可买者不知为何由王云泽一下子转变成他妈。李静不喜欢伍加比,这是没见她人之前李静就已经下好的结论,见了也没有使结果改变什么。因此,伍加比的穿着打扮,长相,身材,甚至说话的声音语气,都可以不要任何理由的让李静不喜欢。
“你今天来,你妈妈知道么?”李静面无表情地问。
伍加比的手好像是戴了一副无形的手铐让她不能自由活动,李静的脸让她想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知道。”这是实话,她不想跟任晓琳说,当她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因为她晚生两年也成不了伍加宁,而任晓琳晚生二十年也成不了伍加宁。
“那你来这儿,你的店呢,提前关门了么?”
“我妹妹帮我照看。”伍加比小心翼翼地把茶水放到茶几上。
“哦,妹妹没工作么?”李静一直注视着伍加比的一举一动,包括刚才伍加比放茶杯。
“刚刚毕业。”伍加比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李静点点头,然后说:“你来。”李静站起来了,伍加比一脸茫然地跟着李静进了一个房间。
李静解释道:“这是你王伯伯的书房。”伍加比环顾四周,这里到处是书,连那张小床上也是,
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他的书特别多。”李静说。是啊,真的,太他妈多了,伍加比这样想。她们走出书房,李静指了指另一个房间说:“那是云泽的房间,还看看么?”伍加比摇头,“不了。”李静的口气根本就没有让她去看的意思,她们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伍加比想她该给自己的这些怪异举动做个解释。果然,李静开始说了。
“王云泽的爷爷,姥爷都是军人。我和他爸爸从小就受到很严格的教育,他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也很传统,守旧,说封建固执,也可以。他对生活,工作都相当严肃。他每天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书,做研究,他有好几项研究都申请了专利。他没有时间出去旅游,连电视都很少看,他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电影,歌曲。更没有时间去了解你们这一代人在想什么。你们的一些观念,行为,喜好,他不会理解也不会接受。”
伍加比无力地一笑,她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这个同样严肃,传统,守旧的女人。她不能批判一个人的严肃和传统,无论怎样,伍加比懂得最起码的尊重长辈。她只是觉得可悲,是否这个女人不是在说她的丈夫,而就是在说自己。
李静不会去揣测伍加比的心理,伍加比是何心理,她也不会在乎。于是她继续说:“你现在有自己的服装店,那么,你有长远的打算么?不会开一辈子服装店吧,打算结婚后当个全职太太么?你们这代孩子会干什么啊,你们这么大的女孩儿都不想当家庭主妇吧。那你总该有个人生目标,你的目标是什么啊?”
没有蛀牙,这是伍加比的第一反应,但她不能说。说了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李静会为自己所做的事业感到无尚光荣,以至于兴奋的精神失常;要么,她会以为伍加比精神失常,直接送他们医院,再介绍一个专家级的精神病大夫。也没准儿李静会带她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堆满假牙,然后告诉伍加比,她也是个严肃的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不停地给人做假牙。伍加比还在神游的时候,李静又说话了,“我不知道我教育孩子的方法是不是正确,但我觉得你母亲对你们的教育方式有些,嗯,有些放纵。你穿这样的衣服,梳这样的发型,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打好几个耳洞,你妈妈不批评你么?当然,也可能是我落伍了,但是我真的不太能接受。我认为一个女孩子,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大大方方就很漂亮。本身像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儿不打扮就很漂亮。或许,也是因为你父亲过世的早,所以--”
“阿姨,”伍加比按捺不住了,“并不是所有单亲家庭的孩子都缺乏家教,我的脾气秉性,兴趣爱好与我父亲过世的早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东西,我妈妈也不喜欢,也会不接受,但她不会强行阻止。这不是放纵,是一种信任。她相信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自己的想法,都会把握好分寸。我只是穿穿我喜欢的衣服,梳一个我喜欢的发型,我这些行为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后果,也并没有影响谁。”
李静笑了,这是一种带有蔑视的笑,让伍加比看了很不舒服。“家长有保护,教育,引导孩子的责任。当孩子不能预知危险和错误,但又不能理解的时候,家长就应该及时采取强制手段,首先要避免危险和错误的发生,其次才能说其它的。如果在危险和错误发生后再去教育孩子,就有些晚了,何况,有些错误和伤害,是无法挽回的,会让人抱憾终生。”
“我妈妈只是把我的路放宽,如果我走了一条歪路,她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没有父亲,她付出的比一般母亲多得多,她只是在保证孩子安全的同时,尽量让孩子感到生活的快乐。说到遗憾,我觉得在条件允许,年龄允许的情况下,尝试一些新鲜事物,这样等我老了的时候,不会因为年轻时有些事能做而没做到感到遗憾。人一辈子,不犯错,不冲动,不疯狂一次,也不算完美吧!”伍加比大胆地迎向李静的目光。
“但是人有时候会过于自信,太相信别人就会影响自己的判断。”李静露出笑意。
伍加比笑了,笑得不以为然,“我妈妈对我的信任,是我自己用行动换来的。”
伍加比没有留下吃晚饭,李静也并没有表示要留她吃饭。李静回家时买了蔬菜,她可能原本有这个打算。可能她还想过按她的要求重新塑造一下伍加比,然后成全了她和王云泽。但是现在,所有的打算都不再是打算。伍加比没有感到沮丧,她甚至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样。伍加比想过为了王云泽,她可以退一万步,现在看来,不是退一万步就能解决问题。如果大家要生活在一起,谁能存活下来成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想得远了,他父母是否允许有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如果有这样的可能,伍加比该想想,她的房间里应该堆放些什么。直到伍加比走,王云泽也没能赶回来。她不打算给王云泽打电话,她想他妈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谈话结果的。伍加比不会对任晓琳以及伍加宁说什么,伍加宁问起时伍加比也只是搪塞地说了一句:就是非常知识的知识分子。她如果把谈话内容告诉伍加宁,伍加宁会骂大街,这会使伍加比觉得委屈。和男朋友的母亲见面见到委屈的地步,是可耻的。她委屈不是因为王云泽他妈不认同她,而是由于自己的原因,让任晓琳受到了另一个母亲的职责,她替妈妈叫屈,她自己清楚妈妈的伟大与不易。晚上伍加宁跟伍加比聊起新疆的男孩儿,伍加比恍恍惚惚间问了一句:“你的目标是什么啊?”伍加宁愣了一下回答说:“没有蛀牙。”伍加比笑了,果然如此。
无论如何王云泽都要先给伍加比打个电话摸一摸底,然后再决定回家后用哪种方案跟他妈谈。可伍加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他妈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在楼下,王云泽碰到尚言,王云泽对尚言能去接伍加比表示感谢,然后又问尚言对伍加比印象如何。尚言笑,然后说,挺好。紧接着又说,如果伍加比要是跟王云泽他妈一起生活肯定是鱼死网破。王云泽骇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就鱼死网破了?”他知道他妈不会喜欢伍加比,从他妈喜欢吴娜这一点上就能推算出来,他知道伍加比也不会对他妈满意的,自己的妈自己还不知道么,可是鱼死网破,不至于啊,尚言怎么用这么吓人一词儿呢!
尚言想了想说:“就是一种感觉,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么一说,你那么一听。”王云泽脸色铁青,“你给我随便一听试试。”尚言笑,“其实也不一定,没准儿相处下来就没事儿了,如果越来越不适应,那可不就是鱼死网破么。要么就是你死你破,从古至今男人都是婆媳战争的牺牲品。”
尚言这么一说王云泽心里更没底了,回到家,李静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了。王云泽洗好了手坐下来刚要说话的时候,李静看都没看他就说:“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王云泽到嘴边的话就着饭生生咽了回去。等吃完了饭收拾完,李静泡了杯茶坐定之后,王云泽猴儿挠心似的终于忍不住了,“妈,您怎么想的?”
李静喝了一口茶,“不行。”李静生硬地抛出这两个字儿,像扔砖头一样砸到王云泽心上。他原以为就算不行,他妈也会委婉一点儿说出来,谁知就这么无情地赤裸裸地回答了他。他不能再问为什么不行的话了,估计他妈会一条儿一条儿说给他听。
“反正,你要是跟她结婚,我不同意。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你也说了,你有权决定自己的事儿,你要非她不娶我也没办法,不过结婚的时候,就让她告诉她妈妈,王云泽没有双亲,是个孤儿。”
李静说的异常平静,没显露一点儿不高兴。王云泽终于知道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了,没想到在与伍加比的问题上把老妈这一面给逼出来了。
第二天伍加比问王云泽他妈是不是让他们尽早分手,王云泽说没有,说他妈什么都没说。事实上,王云泽心里很烦,烦到他无端的把过错都怪到吴娜身上,怪吴娜的学历,家庭,更怪吴娜文静少语,就连吴娜戴眼镜在王云泽看来都成了罪过。
……
伍加宁闲来无事跟几个女伴儿逛街,回去的时候伍加宁和她们分了手,独自一人去坐地铁。在地铁上,伍加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