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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的讲,刘裕对于王镇恶的才华和功绩,还是非常赏识的,但对他常常不服从领导安排,且喜欢出风头的行事作风,还有他在关中地区民众间表现出来的强大号召力(弘农募粮事件),已经心存疑虑。
不过,一位成功的政治家,在公开场合的言行,一般都可以看作人类的道德楷模,写进中小学课本。因此尽管刘裕对于王镇恶的成功,在其内心并不持完全肯定的态度,但两人的这次会面,仍向广大群众充分展示了晋军首长们的高风亮节,以及领导集体上下一心、团结奋进的工作面貌,很具有教育意义。
一开始,刘裕的开场白就毫不吝惜赞誉之词:“帮助我成就大业的人,就是将军你啊!”王镇恶则马上叩头拜谢,发扬先人后己的忘我风格:“这次成功,全都是仰仗明公您的威名,以及将士们舍生忘死的努力,我王镇恶哪有什么功劳?”刘裕听罢又笑着说:“你想学冯异(汉光武帝刘秀麾下名将,为人平和谦退,当其他众将为战功大小和赏赐多少争得脸红脖子粗时,屡立大功的冯异往往避开众人,独坐树下,人称“大树将军”)吗?”完全是一派感人的和谐景象。
大会未央殿 下
不过,在另外一些方面,出现的场面就没那么和谐了。
一到长安,刘裕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姚佛念预言的正确性,没有辜负十一岁男孩的“信任”:后秦平原公姚璞投降,杀!蒲坂守将,并州刺史尹昭投降,杀!前后秦军总司令,东平公姚赞率姚家皇室宗亲一百余人投降,统统杀!
姚泓暂时没事,原因当然不是刘裕会突然对他大发慈悲,而是作为后秦的末代皇帝,他将被送往建康,当着晋朝官员百姓的面,享受列高规格的死刑。好让他用那颗高贵的脑袋,向天下宣示刘裕的赫赫神威!
那些谱系疏远的姚秦宗室比较幸运,可以保住一命,但全部被强制移民,迁往南方接受监管(其中有一个姚家女儿,论辈份是姚兴的侄女,大概长得很美,被刘裕留在自己身边,不知这些人能够保命是否与这个女孩有关)。
不管刘裕出于什么考虑,应该说他的这种做法都有些过分了,对稳定关中局势很不利。原先因为后秦灭亡,就已经人心惶惶的羌人民众,此时出于恐惧,纷纷离开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形成了浩浩荡荡十几万人的难民潮,向陇西方向大逃亡。刘裕命沈林子率军追击,俘虏了其中一万多人。
另外还有些没有落入晋军之手的老熟人们,如司马休之父子、司马国А⒙彻臁⒑又冉摹俺植煌摺泵牵约扒亟Τ啥肌⒁投嫉热嗽蛱尤氡蔽海怀に镝允樟簟5弥笄孛鹜龅奈褐魍匕纤没棺畔铝睿悍材芄痪瘸鲆π兆谧澹⒔撬屯匠堑娜耍几柚厣汀�
一同开始大搬家的,还有后秦建国以来收集的各种国宝,如彝器(一种祭祀宗庙用的礼器)、浑天仪、土圭(用于测量日光,制定历法的一种仪器)、记里鼓、指南车等等,都作为战利品,被送往建康。后秦国库中积存的大量金帛珠宝,则被刘裕全部拿出来,赏赐给了参与北伐的全体将士,那些追随刘大哥打天下的北府老兵们,人人都发财了。
不过,凡事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因为刘裕是后到的,所以在此之前,后秦的国库实际上已经被人光顾过了,而前往光顾的同志,自然是先来的王镇恶。王镇恶进国库可不是为了写“到此一游”,他更改帐目,明偷暗抢,狠狠地发了一笔大财。对此,刘裕心知肚明,但因为他功大,且刘裕对有军功的部下出手一向阔绰,也不太再意。直到有人向刘裕告密,说王镇恶私藏了姚泓的御用辇车,居心叵测。这就不能不管了,刘裕派人暗察,却发现王镇恶只是把辇车上的剥个干净,而将那辆“裸车”给扔进城角的垃圾堆了,听了这个报告,刘裕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真是爱财,就不再过问此事。
王镇恶原来就不是个廉洁的人,但这次“剥车行动”仍显得有些过于做作,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秦朝大将王剪,率大军出征楚国时,竭力向秦王赢政表现对钱财的贪婪以示自己**无大志的典故。综合来看,王镇恶这次偷盗后秦国库的真正动机,恐怕还是贪财与避嫌两者兼而有之。不过这种办法,对于十二岁就当上君主,没在基层混过的赢政是有效的,但要拿来哄同样当过别人的部下,同样装过孙子的刘裕,我们很快就会发现,并不那么有效。
赏赐完了有功之臣,刘裕亲自前往长安北郊的五陵原,做了一件很有象征意义的事——拜谒了汉高祖陵,向这位逝去已久的旁系远祖致敬,其中隐含的深意,可意会,不可言传。
随后,刘裕大会文武于长安未央宫文昌殿。未央宫,始建于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由当时的丞相萧和负责督工建造,就西汉以及此多个定都于长安的王朝而言,它的政治地位,类似明清的紫禁城(今故宫)。当然它们也有差异,比如说未央宫的规模就远比紫禁城大,它的东西两墙各长2150米,南北两墙各长2250米,全宫面积约5平方公里,是紫禁城的六倍多。它就仿佛一曲凝固的乐章,呤唱出当年大汉帝国的雄浑气势!
当迈进这座因为历经六百多年沧桑,已显得有些破旧,但仍然雄伟壮丽的巨大宫殿时,刘裕在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知道他提出了一个提案,向属下征求意见:打算将晋朝的都城,由建康迁回洛阳。显然,这是为了经营北方,给下一步北伐作准备。
但这个提议立即遭到了下属的反对,理由是将士出征太久,思乡欲归。多少有一点出人意料的是,提出这一观点的人并不是南方土著,而恰恰是生于太原,在北方长大的老将王仲德。难道将士们思乡,这位王老将军就不想恢复曾经生他养他的故土吗?所谓“将士思乡”的背后,所隐含的真意,又是什么呢?
天意从来未易知 上
从群体而言,人的思想是由其所处的社会地位决定的,所以身处蜗居的打工族与抄作房价的地产商,他们对同一事物的看法(比如房价应升应降)就完全不同,用一句流行俗语来说,就是**决定脑袋。因此要推测刘裕麾下将士们的普遍想法,我们可以先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又是为何而战?
在下所作的前文中,已经简单介绍过,东晋的士兵来源,主要军户世兵和募兵(即雇佣兵)两部份组成,由于军户制度的衰落,世兵战斗力的低下,所以越往后募兵的比例越高。刘裕出道以来,由士兵干到统帅,对当时整套军制的优劣有着切身的体会,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军户制度更加蔑视,故到了刘裕执政时代,军户世兵虽仍然存在,但数量已大大减少,且多数只充当杂役,真正用于战场搏杀的多是以北府军为代表的雇佣兵。因为雇佣兵成本较高,所以我们不难发现,尽管晋朝当时已经控制了很广大的地域,但刘裕所动员的军队数量,与中国历史上的其他多数朝代相比,是比较少的,主要靠质量取胜。
而雇佣兵之所以成本高,是因为他们打战的动机,就是为了功名富贵,升官发财。所以这一阶段晋军高层在对士兵作宣传鼓动时,从来没有说过:要同志们高举爱国主义的伟大旗帜,紧密团结在以司马德宗同志和刘裕同志为首的晋中央周围云云。他们给出的,全是一些很实在的东西。比如:刘裕在《督护歌》里的号召是“朱门垂高盖,永世扬功名”;沈田子在青泥大战时以“封侯之业,其在此乎!”为诱饵;王镇恶在渭桥决战前的鼓动词是“今进战而胜,则功名俱显!”
自然,要让人家卖命,仅靠空口许诺或者打白条是没多大用处的,所以刘裕在这方面说到做到,很讲诚信。自奉甚俭的刘大帅,对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却一向慷慨,在赏赐军功时,从来不吝惜花钱,因此在长期以来,也得到了士兵们的衷心拥护和爱戴。是啊,还有比我们刘大帅更好的头吗?跟着刘大帅,我们总能打胜仗,打胜仗就容易立功,立功就有赏赐!由于名额有限,封侯拜将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并不现实,但赏赐的真金白银,确确实实是只要你敢拼,就不难拿到的。刘裕之前取得了一系列成功,除了他本人的天才和一批良将的努力外,与这些在重赏激励下,敢打敢拼的士兵也是分不开的。
然而,这种用胜利和撒钱激励士兵战斗意志的方法有其上限,并不是一直有效的。
经济学上有一条基本原理,叫作:边际效用递减规律。这条听起来有点学术化的理论可以用个很简单的例子加以说明:比如说,你在沙漠里渴了两天,终于走出来了,那时你接过的第一杯水,一定会感到它甘美无比,胜过世间所有的琼浆玉液,接着再喝第二杯,感觉就会稍差一点,之后喝的每一杯水,给你带来的愉悦感都会比上一杯降低。等到你完全不渴的时候,再喝水就不再是享受,而变成难受了。
比刘裕早六百多年,西方军事史上的一代战神,迦太基统帅汉尼拔率领着一支多民族组成的雇佣军攻入意大利半岛,发起迦太基与罗马之间的第二次布匿战争。在前期短短三年内,汉尼拔接连取得三次被列入经典战史的重大胜利,威镇罗马,并夺取半岛上的第二大城市卡普亚。因为一系列的胜利,汉尼拔的雇佣军们个个发了大财,又进卡普亚这个富贵温柔乡,从此以后战斗意志明显衰退,之后十多年时间,这支军队再没有太卓著的表现。
这个道理是不难明白的:他们挣到的钱已经足够享受人生,打仗带来的赏赐就像口不渴时的纯净水,已经不太有诱惑力,而打战需要付出的辛劳与风险仍然依旧,还能像以前一样愿意作战吗?就像今天一般的工薪族,钱不够用的人渴望加班,钱足够用的人希望休假,古今人性并无不同。
刘裕大军所面临的情况,正与当年在卡普亚的迦太基雇佣军类似。灭亡后秦是晋军将士们在经济上的一次大丰收(后秦的灭亡在于军事的失败,在经济上并没有大问题,直到姚泓投降时,长安地区仍非常富庶,国库丰盈)。他们此时多数人的所思所想,已经不是继续追随刘大帅打仗,立更大的功,拿更多的赏,而是带着现在已经不算少的赏钱,回到家乡,和妻儿老小一起平平安安地过丰衣足食的日子。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思乡,而是富足之后所产生的厌战。所以,当我们看到这些曾经英勇无比的战士,在此后战斗力渐渐衰减,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天意从来未易知 中
军队就是身家,就是本钱,这是包括刘裕在内,很多军事强人的共识,所以直至本朝,都还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名言。本钱如同身体,当然是要好好爱护的,因此刘裕一般不会做过份违逆军心的事(连义熙土断时都要特别照顾北府将士及其家眷就是明证),他知道王仲德的话代表了大部份将士的心声,于是,迁都的动议就这样终止了。
不过,这可能并不代表刘裕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