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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弃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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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发疯地冲进还在熊熊燃烧地废墟里发疯地翻找,他大声地喊:“丹珠!!!”
空谷回声,不闻人语。
1944年5月4日,爱笑的19岁藏族女孩儿丹珠死于日军轰炸。
华童由于擅离职守逃了活命。天知道,他只是出去为给他心上的姑娘采一把她喜欢的花儿。
一场熊熊烈火烧了云南驿导航台。
一架由驼峰返航的运输机由于缺少云南驿导航台的无线电指引坠毁在横断山脉。
驼峰航线停航36小时。

不知是从熟睡中还是昏迷中醒来,华童觉得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自己的脸。手劲柔和到小心翼翼地细致入微,母亲一般的体贴温柔。
华童呻吟一声,慢慢醒来。身上暖洋洋的,胸口也没昨天那么难过,华童晕晕地想:我这是不是就算活过来了?也许是有点儿幻听,他好像隐约地听到了云南驿的歌声,蓦然心头绞痛!
华童微微沮丧。他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愿知道是谁这样周到温柔地服侍着自己。他甚至凉薄地把脸转到了一边。
如此冷淡让那个服侍他的人略微发怔。但是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温热的毛巾又缓慢而坚定地伸了过来,有人在慢慢地揩拭着额头、脖颈、甚至他的腋下和手指。华童固执地不肯睁眼也不愿配合。
于是他听到了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和他说:“华童,华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苦极了。可是你不能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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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寻过死不知道,那很痛的。比什么都痛。你寻死了就会后悔。”那女子缓缓手,微微的水声,想来是在为他浣毛巾。
洗过拧干的毛巾温润松软,那女子又说:“你不知道,前清的时候我家是在旗的。”微微苦笑:“我若是论在大清国里好歹也算格格呢。后来民国年,世道变了,一大家子人没了进项儿,阿玛又改不了前清遗老的做派,家里就败落了。卖家当,卖房产,最后沦落到卖儿卖女。”她细细的叹口气:“那年我只九岁,家里实在过不下去,阿玛一狠心把我卖断给了戏班子。我太太,嗯,就是你们说的奶奶,听说要把我卖到那下九流的地方去,气昏了过去,老太太明白过来咬着牙说‘宁死不能让格格给祖宗丢这个人’,可是没人拿她的话做真。谁知道我们太太刚烈的很,半夜的时候拿来一根绳子叫我上吊,我不肯,她就勒我脖子,几乎把我活活勒死。你不知道那勒死人的难受,一口气出不来进不去,肺里火烧一样的疼,整个人扛不住地抽,浑身都在痛,白眼都会翻出来。”说到这里,那女子的声音微微发抖:“我娘把我抢下来时,我觉得灵魂都已经出窍了,舌头都吐了出来。也许是那晚上吓过了头儿,离家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太难过。”这样凄厉的言辞由一个柔软的年轻女子轻声缓语的说出来,有说不出的诡异骇人。华童心里一动,张张嘴想劝说些什么,可是终于没说出口。
她居然还在继续说,虽然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儿以后,就再没好日子了。我经了那么多事儿:学戏、练功、挨打、挨饿……让……让人糟蹋……被卖到……总之……样样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亲眼见多少女孩子死了。人人都说我是生不如死……可是我就不死。我咬着牙忍着,连最下作的人都看不过去说我命贱居然还扛得住,当真没心没肺。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就不死……是因为我实在不敢再死一次了,那……太疼了……我没出息……枉费小时候读圣贤书教我饿死事小 失节事大,太疼了……我顾不到三贞九烈,我就想,只要比上吊那会儿舒坦,我就活着……我实在是怕……”
华童不知不觉地转过头,睁开了眼睛。
萧观音却并没有看他,她魇住了一样抚着脖子下死劲儿盯着前面的墙,脸色雪白地也跟那墙一样。她缓缓地自言自语,仿佛是在开解华童,又好像是开解自己:“你看,我终久熬过来了不是?所以啊,死不得……”
华童转了转眼珠,吃力地拽住了萧观音的衣襟,摇一摇。
萧观音仿佛噩梦猛醒一般怔忡了一下儿,她几乎有点儿惊悸地看着华童。
华童说:“我……要喝水……”
萧观音缓了过来,她飞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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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童翘起嘴角微微笑。
正这时,门口传来章素节轻快地声音:“观音!我要回机场了!他们恢复了云南驿!华童那死小子肯吃饭了么?”
萧观音满口答应着:“肯了肯了!他肯了!”她回头孩子气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刚才我同你说的那些话,可别跟我家大少爷讲。免得他又蝎蝎螫螫的没完没了!”
华童看着萧观音雪白的脸色,默默地点点头。

云南驿导航台被迅速地恢复了,报务员刘有福被派去接替重伤的华童。陈定睿和章素节领着中航公司的老少爷们儿一振翅膀又飞上了蓝天。后据线报,日本人能如此精准的炸毁了云南驿导航台,原来是因为党国政府里出了奸细,至于详情,就没人知道了。
不知不觉的,时光就到了1944年的初夏。
陈纳德将军那些日子神清气爽,不止陈纳德,萧观音留神看着一众洋人的脸色,觉得但凡黄头发绿眼睛的洋鬼子都群情振奋,唯独她的老公爹还是满脑门子官司的面沉似水。章素节得空不在天上挂着的时候也揽着萧观音的腰细细地对她解释。
萧观音甚聪明,丈夫只说一遍就对天下大事了然于胸。再去医院照顾华童的时候不免上传下达一番:“却说那美国皇上罗斯福跟英国宰相丘吉尔眼看着满世界兵凶战危,甚是心焦,再加上俄国人虽然解了列宁格勒的围城之困,无奈兵士疲惫反攻无能,天天嚷嚷抵挡不住,美英两国合计来合计去,定下计策在法国开辟第二战场,这就叫做霸王行动了。英美两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选了美将艾森豪威尔做头路元帅,英将蒙哥马利做开路先锋。翻黄历选在六月初六黄道吉日那一日拜印出兵,他们便浩浩荡荡地往诺曼底冲杀去了。”
卧病在床的华公子微微一怔,点头道:“原来如此。”
倒让忙里偷闲来看病人的机航长陈定睿一口茶喷了出去:“这又是谁教给你的?”
萧观音说:“都是你兄弟教给我的。话匣子里说的我总听不明白。陈大哥,难道不对?”
陈定睿赶紧点头:“很对很对!”看看这个漂亮的弟媳妇儿,他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逗她一句:“章夫人,这些天下大事,你懂得么?”
萧观音低头想一想:“我是肯定不懂了。但是瞎想着,或者有点儿像战国那阵子的影子?天下分了七雄争民争地,不外乎张三帮着李四打王二麻子,几国人分帮成伙要么就是两不相帮。”她低下头又琢磨了半晌:“我说了您们别笑话我,我觉得什么吊民伐罪或者话匣子里那些仁义道德的友邦盟国通通靠不住,总是真金白银的利害在那里才能够起了兵。”说到这里,这昔日的小戏子也叹了一口九转回肠的气:“打吧!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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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秦打到如今,不过换了衣衫面孔,换了抢夺的地盘。又有什么稀罕了?打得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观音说话声音婉转清脆,加上她极少和人说这么多话。陈定睿猛然听见弟媳妇儿这一番别有见地的怪论,很是惊诧了一下儿。
连歪在床上阴阴沉沉的华童都若有所思,他喃喃地念:“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话篓子华童回来之后就极少张口,在医院躺在床上不是想事儿就是看些稀奇古怪的杂书。陈定睿看看华童,心里又多了一段儿事儿。
他回了公司,偶尔对章素节说:“你媳妇儿还真心思聪明有点儿见识。”
章素节呵呵一笑:“这么好你自己也娶一个回来啊。论理,你这岁数也应当结婚了。”
陈定睿一乐:“娶谁啊?”又叹口气:“论理,这世界上应该的事情也太多了……”

彼时暮色四合,晚霞微光给陈定睿的侧脸打上了些明明暗暗的阴影。章素节看到他鬓脚上居然有了几根零星白发。恍惚记得陈定睿刚来中航的时光,还分明是个大好青年。
才不过几年功夫,这仗打得,熬人啊……
章素节叹口气,叫陈定睿:“机航长……”
夏克死后,他极少这么郑重其事地称呼他的职位。
陈定睿愣一愣,章素节笑地露出八颗牙,很真心地说:“定睿哥,你就是不娶亲,也得学着保重自己个儿啊。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儿啊。”
陈定睿乐了:“那不是还有你么。”
四十八小时之后,章素节恨透了这句话。
陈定睿驾驶的153号飞机未能当天返回,十二小时后被确认失踪,机组发回最后的消息是:大雾。于横断山脉迷航。准备迫降。
一连三天,毫无消息。
期间中航公司、中印运输联队、欧亚航空甚至飞虎队都曾派出飞机搜索。
一无所获,中航的第二任机航长就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匆匆出院的黄敬仪听到邦德在办公室怒吼:“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这难道要变成中航机航长的传统吗?”
黄敬仪总经理给邦德倒了杯茶:“邦,他们也不想这样的。”

1944年7月,四川阿坝州。
仲夏的天气放在四川就分外的热。家家户户都支着窗户檐子指望着八面进风,今天雾气重,风就吹的有点儿古怪,远处好像隐隐有些雷声。
石桥铺村里一幢独门小院儿照例早早关了大门。看得出这是当地少有的殷实人家,青砖瓦房、严丝合缝。两进的院子里搭着丝瓜架和窗根底下种了牵牛花儿,整齐又干净。
这院子关门早,可上房屋却也早早点上了灯,摇曳蜡烛在窗户纸上映了个好窈窕的影子。想来是谁家女子,坐在窗畔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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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青色凉布褂子的老太太拿着鞋底子做着活计在西屋里唠叨:“我说小姐啊,你那书,日日念,夜夜念。可念出来什么好?依我说,你爹当初送你去东洋念书就是乱来。你要没有千里迢迢地去念书学了那么多鬼话在肚子里,何至于让婆家休回来?如今还要念。哎……你也回家这些年了,日后的生活怎么过,难道自己不发愁?”
屋子里那女子伸手支开了窗户,细声细气的说话,倒是十足笑吟吟地口吻:“是是是,我的娘,我发愁,我快愁死了。你就容我看两篇闲书解闷,行不行?”
从外面看这人的脸孔,只瞧见她雪白脂腻的手腕子戴着上好的一只滴翠的镯子。
雪白翠绿,煞是好看。
那老太太不依不饶地继续唠叨:“你哪里像个发愁的样子?你肯说我都不肯信。既然不能回你婆家,总好向你在宜昌的那个死爹低个头,让他给你安排个归宿。就是他没良心,在外面养了别人,好歹爹还是亲爹,就是给日本人办事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在这穷乡僻壤里过一辈子?”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屋子里的女子的痛处,她怔了怔,慢慢关了窗户又把手缩回去了。
那雪白的窗户纸上映了她长长的个影儿,还是读书的样子。
老太太干脆挑帘子进门,十分丧气地数落着:“看看看,成天只知道坐在屋子里看。你还能指望着从天上掉下个新姑爷来给你么?”
那女子苦笑一声:“是啊,我只好指望天上给我掉下个新姑爷来了。”
她们俩话音没落,就听到天上由远到近地传来奇怪的嗡嗡大响。
屋子里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难道是旱天雷?”
谁知道这旱天雷不但不歇而且愈响愈烈而且连续不止,最后响动大到了可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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