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一个人担当一国的兴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父亲这些日子也烦着呢。”
“哦,你们不是准备再上设备?我看你们的小机电机组很受好评,据说还常常缺货。”
裴晋冉摇摇头,叹息着:
“伯父,这风暴也不只刮一家。这样不景气的环境,产品哪能卖出好价钱。我们生产商的材料成本是下降了,人工成本却是居高不下,两相权衡,我们几乎是贴钱维持着销量。这说好听点是卖到缺货,这内在的行情,你也是知道的。”
“是啊,这风要刮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顿了顿,又看向李眉,感叹着:
“这难赚的钱,怎么还有人赚得盆满钵满啊。”
李眉低眉敛目,没有承接父亲的不满,为不能帮上忙而垂头忏悔。
“是啊,伯父,我也常常不解,以后,还得您多教导呢。”
这话听在李家长辈的耳里,十分受用。裴晋冉能低头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很爱很爱他李家的女儿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父亲还有一女孩啊,是不是传言?”
这下,连惊讶都不用掩饰了,这时机,也太凑巧了吧!李眉看着裴晋冉,他倒是气定神闲,又重复问了一句:
“什么女孩?”
“起儿没有对你说?”
“说什么?”
还是一脸的茫然。李加临却是直接挑明了:
“起儿说,你父亲好象在外还有一女儿,打算接回家住。”
“哦,这件事啊,晋起是对我说了。他说父亲准备再婚,方便给孩子一名分。并没有确切说是父亲的女儿啊。再说,我还没听父亲提及,对事情的始末还不了解。”
李眉把所有的疑问都暂时搁置一边,和许云一样,只竖起耳朵扮贤良样。
“我怎么听说那就是你妹妹,你们打算怎么办?”
“伯父说笑呢,我妈妈只生我一个,哪来的妹妹?”
这样的回答让大家都满意地笑开。许云优雅地打了个呵欠,适时地提醒李加临到时间就寝了。
李眉随她站了起来,等他们不见了身影,才与裴晋冉回了房间。
站在镜子前,她收起了笑容、放空着脸上的表情,虽然有那么多的不解,可是,真好,这一天总算过了。
她回头,对上一样淡漠着的裴晋冉,两人一起,缓缓笑开。
情何限(四)
“你觉得是晋起的主意还是小捷的主意?”
裴晋冉凑上前,把头搁在她的肩窝里,眼睛注视着镜子里的彼此,反问:
“你觉得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不论是裴晋起的主意还是李捷的主意,都证明他们彼此是抱成一团的。让准岳父打着道德的旗号确定裴晋冉的意思,只要裴晋冉表明不会认同这样的两个人,那么,到手的财产就不会稀薄。
可惜的只是他们这两个从来就没有阵营可以站的人!这孤军奋战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李眉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让人难过的问题暂时放一边:
“我只是不解,他是什么时候告诉我父亲的。”
“他可以先把苦闷说给小捷听,接着,你家妹妹哭给她母亲看,然后,她母亲可以在你父亲的耳边吹吹枕头风。”
何必当面说得那样难堪!
李眉倚进他的怀里,叹息着:
“真好!他们的感情真好!”
“夫妻同心自然无可厚非。眉眉,我们也是。”
他抓起她的手,借着水气在镜子上画了两个同心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一时怔忪,吸口气,随手把圆抹掉:
“消失得太快了。”
他搂紧了她的腰,在她的肩膀处留下一吻,郑重其事地说:
“不,我的小骄傲,只要给它适当的水分,它立刻又是清晰可见的。”
李眉闭上眼睛,今天太累了,她不想费力去猜测每一个字后边代替的意思。
“胆小鬼。”
他索性又在她的肩膀上啃了一口,拍拍她的头,心情颇佳地吩咐:
“洗洗睡吧。”
李眉白了他一眼,揉着被他咬痛的地方:
“感激不尽!”
边说,还边做了个蹲身谢安的宫廷礼。这下,更惹得裴晋冉心情舒畅地大笑了起来。
李眉只得努力地翻白眼,试图在动作上占尽上风,只是……未果,倒是裴晋冉的笑声越发响亮!
“德性!”
李眉怏怏地关了浴室门,多少减弱他的魔音穿脑。
一夜的休整让李眉有了饱满的精神面对父亲。
“等下和我一起走吧,晋冉也不用再绕一段路。”
当然是答应下来,李眉又不傻,一定是有什么是要避开裴晋冉的。
今天连司机都不用了,李加临自己开车,先是抱怨了一下路况,然后,立即切入主题地问起:
“和顾问春见过面了?”
李眉点头:
“是的,父亲。他对我的请求无能为力。”
闻言,他的脸色骤变。忍了很久,方继续着:
“就这样,没有别的?”
“他说:如果有合作的项目,第一考虑是李家。”
说完这一句,李眉还是摇头苦笑,把自己的理解补充上去:
“这一句我倒觉得是客气话,考虑而已,又不是一定。”
“他不是一直念着他妹妹的旧情照顾着你?怎么这一次这样不给余地?”
“父亲,非常时期哪来的情分。”
这要求实在滑稽!凭什么,人人都要求对方具备一些自己都缺乏的品质!而且,和顾家妹妹有交情的只是她李眉一个,和李家又有什么关系!
李加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李眉,发狠地说:
“再试一次。”
“好的,父亲。”
她一定很努力的!
“小眉,这些事情不能让裴家太清楚。”
“我知道的。”
谁敢把自家的家底完全暴露?这顾虑是对的。但,裴家刚把家丑告诉了他,他却是冀望能瞒下裴家,这标准会不会定得有些奇怪?还是,隐瞒的只是裴晋冉?李眉心里一动,果然,他们是两边都得不到好的人!
家庭健全又形如被弃的孩子是什么?
“关于裴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什么?”
李加临又转头看她一眼,加重语气地重复:
“关于裴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李眉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沮丧地回答:
“晋冉不和我说他们家的事情,我又能从哪里了解。”
这样酸涩的语调,再加上一个苦闷的表情,相信父亲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多和他沟通沟通。再让一个女人进来,还不知道要带来什么麻烦。”
他把车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李眉跟在父亲的后边下了车,走了一段低暗的弄堂,又是豁然开朗。只见眼前一个小小的天井,上方敞开的客厅摆了一组红木椅,人却没见一个!李眉刚想问些什么,就被一只鸟给吸引了。它扑棱着身子,一个劲地喊:
“客人来啦!客人来啦!”
黑不溜秋的东西竟是一只八哥!李眉无端地舒了一口气,觉得这地方变得有趣了起来。随它召唤而来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让李眉侧目以待。
李加临朝对方点头:
“找点贺寿的。”
对方颔首,朝里比了个邀请的手势,李眉也就跟在父亲的后边到了客厅落座。
“有什么要求吗?”
李加临看向李眉,她忙朝那中年人问道:
“是准备送长辈的,男的,只求安康。”
中年人点点头:
“挂件还是摆设?”
“先看看吧。”
李加临止住了他的话,请他端些成品出来看看。先是两个人端了清水出来请他们净手,接着,就是一盘一盘的玉饰品了。呈上来的东西让她眼花缭乱,件件都是精品,却又觉没一件能打动人心。
“这貔貅印鉴不错……”
李加临拿起一块四方印鉴,对着它左右端详,很是满意。
“貔貅主财,辟邪,印鉴可放在案头,镇守一方,送男性倒也贴切。”
中年人话不多,对玉的成色与工艺不做介绍,只在旁陪着看,顺带说些玉饰品的寓意。
“这年头,就得有财又要辟邪。”
李加临说完,把印鉴朝女儿递过去:
“就这一个?”
李眉接过,仔细又看了一番,迟疑着:
“这价钱?”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拿了个计算机按下个数字。李眉看了看,朝父亲摇头:
“这得和阿晋商量,毕竟要花他的钱。”
“也好,让他也过来看看,我倒是挺中意这印鉴的。”
是啊,中意!这价钱可以探知裴晋冉到底还有多少私己钱,又可隐晦地提醒裴家长辈要注意躲避邪魅之物,当然,想必还可以让裴晋冉离裴家继承人的位置再远一点。或者,干脆让裴家承认已经放弃了一个孩子?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他们承接的阳光不同,怎能怪他们是两种不同的皮色!
放下,李眉又随父亲回到车上,继续刚才被打乱的行程。
“你去过顾问春的家?”
李眉楞了一下,忙回答:
“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去的。”
“不是顾家,是顾问春和罗格非的家。”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李眉突然心头一禀,难道自己的每一次外出都让人了如指掌?脑海里是绕了又绕,嘴上却是不露一分地继续回答:
“是的。”
“那罗牧和你还有来往?”
“是的,父亲。”
“你就这点比小捷强,她啊,什么人都得罪。也幸亏起儿对她尽心,才没惹出多大的祸事。”
稍做停顿,也没容李眉有什么感悟,他又接了下去:
“小眉,我就你们两个女儿,你们可要互相提点。这轮风暴过后,我们家也剩不了多少了。少了娘家的支撑,她要是再这样不分轻重很容易出事。你们两个在裴家都是我的女儿,切不可为了一点近利毁了根基。”
李眉等他说完,立刻微笑着补上她的心声:
“父亲,您太高看我了,我一向是跟在小捷后边走的。”
“你对小捷有意见?”
“父亲,您说笑呢,我自小接受正规严谨的教育,只有爱恨情愁,没有意见这一种模糊的情感。”
“你对小捷有恨?”
李加临步步紧逼,李眉反而放松了下来,转而问他:
“您觉得?”
“我觉得你们把爱情凌驾在亲情之上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她总归是你妹妹。”
“父亲,容我提醒,是她把爱情凌驾在亲情之上。我的离开,您可以把它理解成我为了亲情远离我渴望的爱情。”
李加临攒紧眉头:
“所以,你还是会答应?”
李眉笑而不答,眼睛看着前方,突然转头:
“父亲,我现在该和您到公司还是去培养我那愚蠢的爱情?”
“随你。”
下垂的嘴角与他发白的手指关节都让人有压力!基于基本的孝道,李眉自觉还是应该立刻避开他的!
“父亲,我会和晋冉一起讨论如何和睦相处的,您放心。”
“和谁和睦?你们?还是和他们?”
车靠边,李加临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话却是多了几分讥讽。李眉低头松了安全带,在离开前给父亲一剂宽慰:
“我们两人之间何需和睦?”
秋(一)
裴晋冉处只是一个借口,从父亲的车上下来,李眉突然发现无处可去,可见自己的社交圈子还是太狭隘了。在书店兜了一圈,只得约了罗牧。
他垂着头出现,看着他那眯成缝隙的眼睛,还是该相信世上是有神明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平安活到现在!他照例扒拉着头发,一坐下就抓着水杯猛灌。
“我说,你就不能维持一点点基本的人的形象吗?”
罗牧眼都懒得抬,直接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一萎靡的化身:
“早上能不能不要叫魂一样吵我。”
这话说得多没底气,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帮你叫了粥,吃完我们说话。”
罗牧别无选择地揉着眼睛,努力改变自己的形象:
“叫我总没好事!”
李眉不急着回答,自顾喝着咖啡,不去看对面已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