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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阿邦端来外送的披萨,替我拿来一叠纸巾。“来,请用。”
“谢谢。”我客套回去。
“之前就搬了些东西过来,只不过我们要求房东太太帮我们重新换一套锁,所以才麻烦你帮我们保管。”
捞过一块披萨,温热的起司在我面前牵起一条细线。我点头,没作声。只因为我所有的感觉神经全被眼前香味扑鼻的披萨给吸引了过去。
满桌的漫谈声不断,虽然我加入的对话不多,看着眼前两个大男生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的模样,让我心里仿佛有一道暖流缓缓流过。
之前的不耐与排斥感好像已不复见,甚至偶尔我还会插花几句。
我只能说,这种感觉很奇特。说实话,我的男性朋友实在不多,甚至可以这样说,有一大半都是拜Pocky所赐。不是和她分手,就是有心追她,想从我这里求取情报的。对我而言,这些人多半也只是知道名字,见到面会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
或许是因为太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吧,我也不大用心去深交。反正他们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我,我知道。
“打成一片”向来不是我的专利呀,但在今晚却有那么点不一样……的感觉。
***
吃饱喝足,我淑女的尽量不让胃里的小空气经由食道穿过喉咽伴随着某种声音来到外面的世界。
我打量着眼前的四周。嗯,房子比我和Pocky的那间似乎来得大了点,好像还多了间房间。咦?“就你们两个人住?”
“喔!不。听说还有一个人会住进来,好像是房东的儿子什么的。”阿恺在我面前拿一瓶可乐猛灌,居然还有办法空出时间来跟我说话!真服了他。
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阿恺捧着他的手机说个没完,听他的语气,好像正在和哪个女孩子打情骂俏一样。阿邦从吃完饭就开始整理环境,没一刻闲。
我看不下去,只好起身帮忙。
“喂!这个要搬到哪?”弯下的腰反弹回来,在我面前又形成一面庞大的影子,把我包围。
“不……不用了。你把它放下,等一下我再搬就好了。”怎么只有我们俩面对面的时候他就会开始结巴?怪了。“你是客人,应该……应该到里面坐着。”
“我吃了你们一顿饭,记得吗?”我把手上的箱子抱得更紧,往里头走去。“我也是有良心的。”
就这样,我开始和阿邦进行抢东西搬的无聊游戏。搬啊搬的,直到我家大门突然奇迹似的传出门锁被钥匙转动的声音。
顾不得手上还有东西,我顺手往旁边一摆便往家门的方向奔去。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儿没抱着Pocky又叫又跳。
倒是Pocky一脸被我吓掉半条命的样子,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我们好像才一天不见嘛。你有必要这么想我吗?”
Pocky的视线开始越过我往后方移动,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这位是……”
“没什么。我们的新邻居。”知道她那张尊口又要开始严刑挎打一番,看来问不出个水落石出我今晚是别想睡了。“走啦,我们回家,有什么事你回家再说。”
草草对阿邦说了一声谢谢,我推着Pocky进入家门。
砰的一声。今晚的闹剧,终告落幕。
第一章
“天要下红雨啦。”Pocky在我面前手拿着红豆冰棒夸张地比划着。“不错不错,看来我平日的调教有方,让你成功跨出人生的第一步。”
“拜托。我只是不小心把钥匙锁在家里,然后很厚脸皮地到我们的新邻居家去吃了两块披萨,这到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就不懂。”我窝在墙角的懒骨头里朝Pocky猛抛卫生眼。
“你对隔壁的难道没有好感?”眼看Pocky就要拿着她那枝快要融化的红豆冰棒凑近我,我连忙尖叫,丢过去一包面纸。“我觉得那个男的蛮帅的啊,感觉不错。你确定你没有小鹿乱撞?”
“没有!没有!”该死的,Pocky。你的嘴巴干脆去装拉链算了。“我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要有什么好感?你别乱点鸳鸯谱,行不行?”
我嘀咕。“没看过你这种行情看俏还要立场作媒人的,先把自己搞定吧你。”
“没有就没有嘛。你火气干嘛这么大?”Pocky一副“你心里有鬼”的表情盯着我,气得我瞄准目标抓起一个抱枕就往她那儿丢。
“好了。别闹了。”我笑到岔气。“说真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唉,别提了。枉费我期待那么久,结果,一堆草包。”
“有那么糟?你不是没和F大的联谊过?”
“对呀。所以幻想破灭。”Pocky双肩低垂,好像真的很无力一般。“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讲包子与面条的笑话?很冷耶。”
“真的?”喔!不行了。笑得肚子好痛。“今天成绩如何?”
所谓的成绩是我跟Pocky两个人研究出来的人气指标,以对方自愿交出电话号码的人数做为判定人气度的标准,目前最高指数是26。
“16。”左手伸出食指,右手则是小指和大拇指。
嗯,显然最高纪录还没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那你的号码呢?又给了几个?”我问。
“开玩笑!”她大小姐气势磅礴,乱有架式的把她那纤纤玉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我要是随便把电话给人家,我不早接电话接到疯掉?更何况,我的电话号码哪那么好拿到?就凭那堆草包?他们还不够格。”
“是是是……物以稀为贵。你那十个数字千金难买,行了吧。”我没好气道。
***
隔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因为八点就有课,而且那位龟毛的中通教授,早在开学时就大放厥词。迟到形同缺席,旷课两次,必当;三次,挡修。
开玩笑,我的人生计划里,大学不过才占一甲子的十五分之一,我可要彻底杜绝数字增加的可能性。更何况是浪费在那个糟老头身上?想都别想。
呵~沿路打着呵欠进教室。一想到待会儿上的是中通,让我的睡意更浓了。进了教室,我头抬也没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嗯~中通的课本还挺厚的,睡起来想必很舒服。
昨天被Pocky摧残了一整晚,给折腾到两三点才得以阖眼。都怪她啦!明明有个十五页的研究报告要交,居然还敢给我出去联谊到七晚八晚?等到她那颗秀逗的脑袋瓜想起来,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才在我房间里低声下气、哀声载道的,怨给谁听呀?
是是是……我是资工的没错,这也碍到她?要不是想到她那个一指神功不知道又要打到民国几年,我才懒得帮她。
害我严重睡眠不足。哼!
要是现在谁再敢阻止我在这仅有的二十分钟内补眠,切腹都不足惜!
无奈啊……就是有人这么不、识、相。
“哈罗~亲爱的邻居同学。哎呀!”看了我一眼,眼前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倏地以极夸张的方式朝我逼来,真不知道是该惊为天人呢?还是惊为“不是人”?“怎么才一个晚上,你就成了国宝级的人物?还是彼岸的!”
听到他熟稔的语气,我的睡意消了一半。我不记得我在班上有和哪个男生很熟的呀?这又是谁?猛一看,居然是……阿恺?
“不会吧。我有孤僻到连你原来是我们班上的都不知道吗?”一边打着呵欠,我一边头号。
“当然不是。我们外文的和你们资工可是八竿子打不着边。我们这节上计概课啦,借你们资工大楼的电脑教室用用。”阿恺坐在我前头的位子上,两脚一跨,居然还有办法把脚伸到我的座位旁边。真是,脚那么长干嘛?
“阿邦呢?”我朝他后头看。“我知道你们一起住,是同学吗?”
“是啊。我们这节计概有分组。他跟我不同组,在三楼上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阿恺又露出他那贼兮兮的招牌笑容。“ㄙㄡ~‘ㄋ一ㄞ’情!你告别关心阿邦喔。干嘛?被煞到喔?”
我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瞥见教室外头有人朝着我们的方向探头探脑。“阿恺,找你的?”
阿恺回头一看,很快的站起来。“嗯。两个学姊找我有事。我先走了,Bye~”说完便踏出教室,临走前和中通教授擦身而过。
啊~死阿恺!我要宰了你!
***
“呵~”第二十六个呵欠,在两个小时之内重复又重复。
“还想睡?”还来不及把张开的嘴阖回去,阿恺的声音又像幽灵一般地飘过来。“哇~你的眼神好吓人喔!”
“你也知道我在瞪你?”我没好气道。“不错嘛,比之前的反应快多了。”
“好啦,别生气啦。女孩子生气很丑的。”
“都跟你说你对我没有作用了,这就免了吧。”我揉揉酸涩的眼睛。“有什么事吗?”
“你等一下有课?”
“嗯,军训课。刚好可以让我补眠,今天看军教录影带。”
“这样啊。”阿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什么事啦。本来想问你有没有空啊,一起去吃个饭。”
“吃饭?我们没熟到这种地步吧?”生来对人的警戒心在瞬间又冒出了头,像是无声的提醒着。
“喂喂喂~我们算朋友了不是吗?没必要这么生疏吧。”阿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让我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阿恺。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我今天很累了,想早一点回家休息。”
“那……好吧。就不勉强你了。咦?阿邦!这里这里。”
听到阿邦的名字,我一个转身。
“你们又要上机测试?老师这么龟毛?”
“ㄟ~闪都闪不掉。嗨!”他身我打了声招呼。“你们俩在干嘛?”
“我在邀我们的新邻居跟我们去吃个便饭,怎么知道居然有女生不买我的帐。唉~”讲话讲得很大声的咧!不知道他存心提醒谁喔。
“你拒绝了?”阿邦闻言又转身我。“那好。我待会也有事,恐怕也不能到。”
“喂~你不帮我劝就算了,还拆我台?”阿恺这下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你又有什么事?”
“我找了一份工作,今天去面试。”阿邦拍拍阿恺的肩。“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先走一步。拜。”说完便直接飞奔下楼。
“我也要走了,我赶着上课。”我接着也丢下阿恺往视听教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们真的丢下我不管喔!”走廊上只剩下阿恺一个人,怨声载道。
晚上还要打工,是我今天拒绝阿恺的第二大原因。
五点半的班做到十点半。工作虽然累人,但是一佰元的时薪也还说得过去。比起学校附近那些工读生的价码,我应该要暗爽到偷笑才是。
打卡钟喀啦一声。嗯,真好听。不过我更喜欢听下班的那一个。表示钱财顺利进帐。
“雨霈,这里这里。”有个声音叫我。是这里跟我一样是外场工读生的丫丫。“有新来的喔。长得不错ㄟ,蛮帅的。”
“随你们怎么鲸吞蚕食啦,别把人家吓坏。”我走进吧台,开始对抗那流理台上堆积如山的碗盘和杯子。“做什么的啊?搬运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