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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高可良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他是离开了我!三年前,他不声不响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哦,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说来话长,这要从礼品袋开始说起。”
师秀娓娓地开始讲述,周蕴面对师秀,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笑容。听师秀讲述礼品袋的故事:
有一次,师秀和他去一家服装专卖店购物,就在这家店,一件看似可有可无只是用来装裙子的精美礼品袋,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改变了他们的关系,也许,这只礼品袋只是一切想要改变的导火线,是他们心中那个压抑着,时刻想要爆发出来的火山口。
从店里出来,高可良帮师秀拎那只礼品袋,他盯着那只礼品袋好一会,说道:
“这纸做的袋子比塑料袋好看,又环保,这种袋子越来越流行,许多商店在卖这种漂亮图案的礼品袋。”
“我在街上也看到许多年轻人提着。这东西刚流行。”
“哦,这么看来,这东西,藏有很大的商机,应该有钱赚。”
“怎么,你是想做这礼品袋的生意?”师秀打趣地问。
高可良却是认真的。
“这可以考虑!其实,这礼品袋的结构很简单,一张印刷上图案的纸皮,两条短绳结成挽手,每只成本估计只需七八角左右,但是,我在一些商场里看到过,出售一只这样的礼品袋,却要三四元。”
“你不是开玩笑?真有意做礼品袋的生意?”
高可良跑了几家专门加工礼品袋的小厂,比较和计算过加工礼品袋的成本。记得是十一月底,新年快到,人们相互拜年送礼,都喜欢用礼品袋,正好是礼品袋旺销的季节。
高可良和一家小厂谈好,由他们做出一批礼品袋,批发给商场和一些零售商。
他把股海里淘得的‘第一桶金’全押在这第一单礼品袋生意上。师秀知道无法改变他决定的事,只好不再劝说。
他们一起商量,设计出两款图案,一款是以红色调为主的花开富贵,另一款是热烈鲜艳黄色为主的果香飘溢,很有节日的喜庆气氛。
但是,礼品袋在加工时,出现质量问题。那天,高可良和师秀一起到工厂验货。
他俩走进厂棚,环视了一眼周围,只见在一堆堆的纸箱间,三三两两的打工妹正埋头赶货,根本没有闲功夫扫他俩一眼。两人分头干起来。
打开箱子,拿出全部的礼品袋,重新检查,数一数够不够数,再把有问题的挑出来,放到一边。
在忙了一阵后,师秀终于停下手里的活,叫道:
“可良——”
“什么?”
“你置身在这一地的礼品袋中,有什么感想?”
“当然有!我们上班,养尊处优,在宽敞、明亮、洁净的办公室里,一张报纸,一杯茶就可以轻松打发日子,而在这里,简陋的厂棚,和这些打工仔在一起,面对着一地的礼品袋和纸箱,不停地重复着单调乏味的动作,我觉得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为了几元的生活费,不停地做,顾不上喝水和休息,两种环境真是反差太大。”
“我也有这种感觉!刚才,我抬头想休息时,一恍惚,竟然差点搞不清自己在哪里了?在这里呆了半天,我们就有这么多的感想,那些整天在这里干活的打工仔打工妹的想不是更多?”
“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想,他们已经习惯和麻木了。再说,只有从一个优越的环境来到一个比原来差很多的环境时,才会有比较,才会有感想。”
“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比我艰难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都挺过来了,难道我会趴下?!”
在离开时,高可良向老板娘拿了几只礼品袋,说是作为样品,给客户看的。其实,是想拿着样品,寻找批发商和零售商。这是他的产品,终于要推向市场。
在一条批发各式各样袋子的街道上,高可良拎着几个礼品袋,到一家家的袋子批发店去推销。
他看到里面站着一个胖老板,便硬着头皮,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低声问。
“请问老板——你们要不要批发这种礼品袋?”
那男人一脸的冷漠,他的视线从高可良的脚一直扫到脸上,然后,才停在高可良手上的礼品袋上。
“你这袋子怎么卖?”他左右翻看了一下礼品袋,冷冷地问。
“批发价两元一个,这样的袋子在商场里卖三四元。”
“太贵了,我店里的货,象你这样的,顶多是一元五毛,而且,你的袋子用的纸太簿,不够厚,很难卖出去!”
这是高可良第一次听到对他的礼品袋提出看法。他几乎没有坚持,就匆忙“撤退”。
他摸了摸袋子,是薄了,怎么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不甘心,又找到第二家,这次,他专门找一家老板娘看店的,他感到和女老板打交道,心里舒坦些。那女的一拎过袋子,当头一句:
“你这礼品袋的绳子怎么用白色的?”
“白色棉绳环保呀!”
“买东西的人才不想这么多,他们只想使用你的袋子可以更好看、方便、结实耐用,你用白色棉绳,容易脏不说,在过年时,人人都喜欢红色的,你看看别人的礼品袋——”
那个女的顺手从一边的货架上,拿过一个礼品袋,袋子的绳子虽然比高可良袋子的棉绳要细些,但是尼龙化纤的,红色,摸上去结实顺溜。
“还有,你这袋子的价钱太高,你这规格比起别人的要小一些,知道吗?别说一块五,就是一块钱,我还要考虑考虑,不一定要!”
那个女人的话,像针,狠狠地刺在高可良的心上。
他拿起袋子,转身离开,双脚变得沉重。他一直认为,对这一行的市场行情了如指掌,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
他走进第三家店里,看到的一张马脸的男人,这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抽烟,两眼出神地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
看到高可良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视线,以为有生意找上门来,两眼立刻闪亮地转到高可良的身上。高可良向他出示袋子:
“请问老板,你要不要礼品袋?”
一听到高可良的推销,那男人眼睛里闪亮的东西瞬间熄灭,高可良都好像听到了,那一声如点着的火柴投进水中“吱”地一声熄灭。
他眯起眼睛,把手里的那根烟狠狠地吸完最后几口,把烟头随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伸过一双粗糙发黄的手指,接过礼品袋,一边看,一边摇头,高可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现在买这种袋子的,都是一些后生仔和靓妹,追明星赶时髦,他们对你袋子这种图案没有兴趣的,你有没有明星作图案的袋子?”
“没有,全部是这样的。”
那个男人也没多说什么,一口回绝了。就像一声很响的熄灭声,如一盆冰水泼向一块正在燃烧的木炭上,“吱—”地熄灭。
一开始就出师不利,为了做礼品袋,高可良把几万元的积蓄投下去,如果推销不出去,他的血汗钱就泡汤了,且不说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还有期待。
他不甘心,仍然抱着一丝希望,“转战”一些大商场,碰碰运气。
于是,他来到一间大型的商场。在这家商场,摆卖着许多不同图案的礼品袋。他在心里盘算,如果商场要货,他将以一元的成本价把全部的袋子清完,即使没赚到钱。
高可良一进商场,就直接找销售经理。那位经理仔细地看了看递过来的礼品袋样品,点了点头。
“按照你开出的批发价,我们可以帮你全部代销,不过,有一点,我们要你开发票,你知道,我们是一家正规的商店,要缴税的,你没有发票,我们就没有办法和你做生意。”
高可良一听,愣住了,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这货是由工厂直接批发出去,他向工厂要货,工厂只能向他开发票,而不会把发票开给他销售的客户,而他只是“散兵游勇”,根本开不出发票来。
这条路又给堵死了。这次,他好像听到“哐”的声,不是通向希望大门关上的声音,而是他被一支棒狠狠地当头一棒。
高可良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他甚至没有拿回放在桌面上的两只礼品袋。
“哎,你的礼品袋,等一等……”
高可良没听见似地往门口走,他想,他有的是礼品袋,成千上万只,堆积如山,才不稀罕这两只礼品袋,就送给这位和气的商场经理吧!
他骑着车在街上狂奔,任寒风抽打着他充满忧虑的面庞。
成千上万只礼品袋安置在他的单身小屋里,对着这堆礼品袋发呆,从那时起,他开始讨厌起礼品袋来。
他第一次领教被无情的市场抽打的滋味。除了碰壁,就是碰钉子,碰得“头破血流”。最后,他把礼品袋运回龙岩,让他妹妹帮着推销。
为此,他感到惭愧。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左冲右突(2)
在餐厅里,周蕴和师秀面对面坐着,师秀说完了礼品袋的故事,两个女人暂时陷入沉默中。周蕴皱了一下眉头,打破了沉默,不解地问:
“高可良的礼品袋生意失败了,你俩是不是因此而分手了?”
师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那时,高可良还没离开我,但是,礼品袋生意的失败让他毅然辞职,下海经商。因为本钱小,只能小打小闹。不久,在他的小屋子的床上,又堆满了几大袋葡萄干。”
师秀的视线投向窗外远处,她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
在高可良的小屋,几大袋成吨重的葡萄干堆放在他的一张小木床上,因为他担心地板发潮,会让葡萄干回潮。所以,他只好睡在一张小折叠床上。
这一晚,师秀过来他的宿舍。一进门,看到满床的葡萄干,叫了起来。
“天啊,你真会折腾!刚刚把屋子里的礼品袋弄走,又搬回这么多的葡萄干,看着这一床的葡萄干,你不觉得恐怖吗?”
高可良自信而俏皮地说:
“人们总是在吃不着葡萄,才说葡萄是酸的;现在,我拥有这么多的葡萄,我怎么会觉得是件可怕的事呢?你放心,它们也只是来陪陪我几晚!”
但是,没等他多笑几天,不幸给师秀言中了。
晴朗的天空突然转阴,从北方吹来一股冷空气,与南方暖气流交锋对峙起来,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高可良的心不由地抽紧,他已经把两大袋的葡萄干批发了,还有四大袋葡萄干。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天气里,葡萄干受潮,就会变质,那样,情况就不妙了,葡萄干毕竟不同于礼品袋呀。
他把所有的门窗全关上,打开唯一的风扇;师秀把她的风扇也搬来,他还嫌不够,向别人借多了一把立地大风扇。三把风扇同时打开,拼命地吹向床上的几大袋葡萄干。
他不停地向上天祈祷着,盼望着太阳早日出来,潮湿的天气快点结束。
每天,他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几十个店之间,虽然每个店都要货,但是都不多,用完了才进货。
他可以慢慢等,但葡萄干在潮湿的空气里是不可以慢慢等的,他只得想别的办法,尽快把葡萄干卖完。
他焦虑得坐立不安,终于,在这天傍晚,他拿来一个袋子,把葡萄干装在里面,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
他推着自行车,车尾是一大袋葡萄干,他要亲自到市场中“走鬼”,卖葡萄干。这时的他,全然把脸面的问题抛在脑后。
在他的周围,有摆卖花生的;也有卖鲜花和水果的等等;卖咸脆花生的生意好些,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不停地大声吆喝着,吸引了一些路人围在她的身边。
他则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少注意起他来。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卖东西,倒更像是在等人。
他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