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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事儿,他还没有责罚她,而她自己就提出了下堂的要求。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台阶下,欲将她留下来,她却如此不识好歹,一意孤行。如此之人,他又何必眷恋?不,他永远不会后悔!
见自己的父亲陷入一片沉默,杜流芳只好跺了跺脚,抱着斗篷就追了出去。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到二姨娘。
“哎,三小姐,屋外正下着雪呢……”屋子众人见杜流芳追了出去,赶紧七嘴八舌唤她。
见着屋子里开始乱哄哄起来,杜伟低咤一声,“够了,她要去就由着她去。”最近阿芳跟二姨娘走得近,如今她要走,阿芳多少有些舍不得。望着杜流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子外,杜伟的眼眸一点一点儿紧缩,他兀自叹了口气,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一般。
“可是,老爷……”有人不死心,又凑了上来,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杜伟的话给卡在喉间。
“都散了吧,我想要清净一会儿。”杜伟冲着她们摆了摆手,不想再说过多的言语,这会儿他只想清净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二姨娘这一走,他的心头竟会是这样的不舒服跟难受。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可是杜伟的话她们又不得不听从。遂鱼贯而出。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杜伟一人,他双目空空地瞧着这偌大的屋子,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这屋子一般,空得很。
二姨娘刚到杜府大门,正欲踏出府外,却闻身后传来一声疾呼,“二姨娘,请您等一等。”
二姨娘心中悲伤之余又难免觉得诧异,没想到这杜府之中还有人是真正关心她。二姨娘将心绪一收,面无表情地侧过脸来,便瞧着杜流芳抱着一团东西正向大门这边跑来。
她在门口站定,没有再动。静静等待着杜流芳地靠近。
杜流芳见二姨娘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这会儿正站在原地。杜流芳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朝二姨娘冲了过去,最后在二姨娘跟前落定,喘息着对着二姨娘轻轻一唤,“二姨娘。”
瞧着这厢因为奔跑面色变得潮红的杜流芳,二姨娘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动容,只是语气依旧平淡得很,“是阿芳啊,你来作甚?”
杜流芳又吸了一口气,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肺部吸着着冷空气不再跟针刺一般。她将手里捧着的斗篷展开,替二姨娘披好,然后又将其系好。“您的斗篷,这大雪天的,太冷了。就算走至少也要穿的暖和一些。”
二姨娘万万没有想到杜流芳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这件斗篷,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番话二姨娘如何不解。此时她的眼中已经氤氲起一层水汽,这世间多的是锦上添花,而这种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杜流芳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谢谢你,阿芳。”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谢字,二姨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杜流芳表达自己心头的那份感激。
感受到来自二姨娘内心深处那抹由衷的谢意,杜流芳微微一笑,“何必言谢?不知二姨娘日后是要回丞相府还是?”
闻言,二姨娘缓缓落了一声叹息,“在你父亲给我休书的那一刻,我就不是你的二姨娘了。我打算回乡下去,那里是我娘的老家,家中还有一件瓦屋跟几亩田。只要自食其力,就能活下去的。”
二姨娘竟然不会丞相府,杜流芳觉得小小的诧异。但是诧异之余也就了然。当今丞相跟二姨娘并不是一母所生,自然有些隔阂。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子再想回去,恐怕会被人诟病。更何况那般位极人臣的高官厚爵呢。杜流芳点了点头,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只钱袋,塞到了二姨娘的手中。见二姨娘欲要推辞,杜流芳一把捂住了她的手,道:“二姨娘,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没有钱在身上那怎么行呢?流芳这里并没有多少银子,但多少是流芳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二姨娘不要推辞,就接下吧。”
听了杜流芳的话,二姨娘知道这小妮子是真心为了自己打算,哪里还敢说出拒绝的话语。她红着眼说道:“如此,便多谢阿芳了,谢谢你的体贴和周到。”
“倘若可以,流芳真心希望二姨娘不要离开杜府。”杜流芳握住二姨娘的手,真切地劝着。她看得出来,父亲并不是想真的休妾,只不过是二姨娘太过坚持,倘若攻破了二姨娘心底的防线,她是不是便能留下来了。
二姨娘摇头拒绝,一张清丽的脸苦笑起来,“事到如今,就算留下来又有什么用?阿芳,你自己保重,我就先告辞了。”
杜流芳见二姨娘去意已决,知道自己劝说不动,堪堪一笑。“既然二姨娘去意已决,流芳就不再多劝了,只愿二姨娘日后平平安安、永远幸福。”
二姨娘含笑,点头应是。匆忙地身影渐渐消失在白雪纷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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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冲冠一怒()
二姨娘走了之后,杜伟只好让二夫人接手管理杜府之责。二夫人有些受宠若惊,一张娇俏的脸蛋儿上满满的都是笑容。
杜云逸跟贺锦心的婚事订在了正月十五,是以翻过了年,杜府又开始忙碌起来。过年用的大红灯笼并没有撤去,只是又在上面贴了一个喜字,如今杜府上上下下,满目琳琅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与这屋上瓦上地上书上的白雪相映成趣。
在众人的期待中,正月十五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杜流芳是在鞭炮声中惊醒的,睁了睁眼,忽听院子外传来一声小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的笑闹声。杜流芳开了窗往院子外瞧去,原来是一些亲戚家的孩子聚在一起玩鞭炮。听着一声鞭炮声响,一缕青烟缭缭升起。陈妈端了些果子点心过来,将那群孩子们哄到了院子外去玩耍。
那些孩子一走,院子里登时恢复了往日的清幽。凝着窗棂上贴的工工整整的喜字,杜流芳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来,想到今生哥哥的幸福有了着落,杜流芳心中就跟吃了蜜一般。挠了挠如今还尚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杜流芳正准备朝屋外唤去。便听见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帘动的声音。若水一张清秀的小脸儿探进屋来,笑得恍若春风拂面,“小姐,您醒了。”
杜流芳微微点了点头,一个鲤鱼打滚儿,便从床上翻起身来。
今日杜流芳也穿了一身喜庆的桃花色穿花夹袄,双丫髻上还缀了两朵漂亮的牡丹绢花,两串长长的流苏各自从耳鬓垂下。杜流芳微微一动,便能听见金属轻轻敲击而发出的清澈的响音,动听极了。
等走到门口时,此时屋外已经挤了好些人,个个穿红着绿、和颜悦色。尤其是父亲,他连日一来板着的脸明显有些松动,终于沉浸在那一片喜色之中,不能自拔。
杜流芳也跟着候在门口,随着众人的目光往远处的街道上瞧去,翘首以待。哥哥此时早已出发,这会儿众人只等着杜云逸将新娘子接进门。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杜流芳脖子都快扬酸了的时候。只听一个夹杂着惊喜的女音尖声响起,“来了,来了!”
顺着那女子遥手一指,杜流芳更是踮起了脚尖朝那边瞧去。果不其然,之间两个穿着大红衣服的汉子正双手捏着一柄唢呐,用力地吹着。随着那两人的前来,紧接着便是一群穿着大红衣服的男女老少鱼贯而出,跃入众人的眼帘。
最起眼的是那坐在高大棕马上面的杜云逸,只见他俊秀白皙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眸光好似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仪表堂堂、俊逸潇洒,将满身的书生气质与豪气潇洒配合地相得益彰。
众街坊邻居快速让开,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那波人很快走到了杜府门口。轿子歇下,一身喜服的杜云逸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众人惊诧间,只见杜云逸已经旋到了喜轿前头,躬身问道:“锦心,到了,快下来吧。”
轿子里头的贺锦心没有回答杜云逸的话,而是抿嘴一笑,紧接着便将自己一只白皙细嫩的手递了上去。心中满满装着的都是羞涩喜悦,白皙无暇的脸上早已泛出淡淡的红晕,一副不堪娇羞的模样。
当贺锦心的柔荑掀开轿帘,伸到杜云逸跟前来时。杜云逸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怎么也抑制不住。他的心跳如雷,连脸上都泛着些许的红晕。他知道贺锦心不只是单单地要让他扶起来,而是要将她的一生都交给自己。从此之后,他们生死与共、同甘共苦,他们两人不只是单单的两个人,而是连成了一体……
“愣着做什么,快将嫂子扶下轿啊!”就在杜云逸思绪万千、感慨万分之时,只听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周遭响起。杜云逸如遭雷击,幡然醒悟,赶紧伸手接住了贺锦心的手。
贺锦心也被这话激得心头七上八下,她此时浑身紧张,尤其是当那只大手覆上自己的时候,贺锦心一颗心更是紧张地像是快要从她的体内跳出来一般。
听见那个熟稔于心的声音响起,杜流芳的心像是一根琴弦,被那略带戏谑的声音给撩拨了一下子。她渐渐抬起头,瞧见多日不见的柳意潇正举着清步朝大门过来。他依旧故我地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衫,披着一件用狐狸的毛皮织成的斗篷,脚上蹬着一双黑色朝天靴。那披在肩上的斗篷随着他的脚步一翻一动,露出他挂在腰间的一块雕工精细的暖玉。乌黑油亮的头发仅被一只紫玉簪束起,额头耳边散落了些发丝,给原本就妖娆的一张脸上更添了一丝妩媚。
一双桃花眼极为惹人眼球,面如冠玉,身材颀长,竟比今日的新郎都还要俊逸上几分。
柳意潇的眼若有似无地扫到杜流芳这边来,杜流芳若无其事地将头垂下,不再瞧他。虽是如此,心头却有那么一丝慌乱。
杜云逸将贺锦心请出了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被迎进了杜府。到了大厅,杜伟笑呵呵坐在高堂,目光殷殷地瞧着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杜云逸跟贺锦心行跪拜之礼之后,两个丫鬟便上前搀扶着贺锦心往内院走去。而杜云逸则留下来陪众人喝酒。
杜流芳笑吟吟瞧着这一切,心底早已乐开了花。哥哥成亲,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哥哥,杜流芳并没有上前,而是在屋子里静静地注视着,眼见哥哥一伙人出了大厅,杜流芳也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欲往后院去。
一个蓝色的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杜流芳的眼神一呆,一时之间竟然立在原地,没有动。
柳意潇一双桃花眼幽幽地瞧着眼前的杜流芳,因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柳意潇能轻而易举闻到那股从杜流芳身上散发出的脉脉幽香,那香气淡淡的,好似菊花,却又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眼见着杜流芳缓过神来,向左跨了一步欲逃离他,柳意潇迅疾出手捉住了杜流芳的手,低低的声音在屋子之中响起,“杜芳,杜流芳,表妹,你可真是高明啊!”
杜流芳身形一晃,却又很快稳住了脚步。平复了心头涌起的略微不适,她抬起眼来,面沉如水。略微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柳意潇轻笑起来,连那好看的桃花眼中都闪着一种名为嘲讽厌恶的东西。“不知玉棠哪里得罪了表妹,表妹竟要害得玉棠这般寝食难安,若是玉棠果真有得罪表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