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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淮弃舟 豫章交锋(4)()
楚昭王闻听吴兵大举,不久囊瓦又派将回都告急,忙召集文武大臣问计。公子申说:“囊瓦非大将之才,速令左司马沈尹戌领兵前往,勿使吴人渡汉。吴师远来无继,必不能久。”
昭王从其言,命沈尹戌将兵卒一千五百人前往救急,同囊瓦协力拒守。
囊瓦直接间接与孙子交锋,屡屡败北,已成惊弓之鸟,虽说眼下有一条汉水阻隔,但心中总不踏实,因为孙武非寻常将帅兵家所能比,听说他在吴国练女兵斩二妃,阖闾不但不怪他,还拜他为元帅和军师,授以国柄。吴楚交战的事实足以证明,孙武真乃异人天授,加之又有文武全才的伍子胥和伯嚭为将,唐蔡两国的兵马助威,万一汉水挡不住吴兵,郢都的援兵又没有到达,怎么办?他越想越愁,越想越怕,整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竟至于茶不思,饭不想,抑郁成疾。随行的文武先后来劝他,宽他的心。有的说:“令尹请宽心,这个孙武并无三头六臂,练兵斩妃,我们哪个亲眼见过?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有的说:“即便孙武确有本领,他的船只全都留在淮汭,现在有汉水阻隔,隔河千里远,无船只乘坐,吴军总不能插翅飞过江来,令尹不必忧虑。”有的说:“令尹可晓得吴兵在清发水以东安营之后,为何至今未能前进一步?定然是不服水土,害了疾病,且患病者为数甚众。”有的不顾事实真相,屈着心,蜷着舌说:“今番出征,令尹虽说未能灭蔡,但令尹素有威名在外,前者十八路诸侯犯楚,为何竟会半途而废呢?皆因畏惧令尹威名,故中途散伙而去,各自东西。如今吴兵因惧令尹而畏缩不前,我们何需胆颤心惊呢?”大家七嘴八舌,专拣好听的说。囊瓦心里明白,这全是些大话、空话、自欺欺人的假话,充其量能顶一颗宽心丸。
一日,囊瓦正于帐中愁眉不展,忽报沈尹戌与武城黑率兵赶来。囊瓦闻报,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急忙出帐迎接。二将见迎,急忙下车请安,彼此说些宽慰勉励的话。既进大帐,沈尹戌问道:“吴兵现屯何处?”
“屯于清发水东岸,郧城一带。”囊瓦的部属回答。
“吴兵为何来得如此之快?”沈尹戌的眉宇间凝成了一个疙瘩。
囊瓦答道:“吴以水师救蔡,行至淮,弃舟登陆,折身南下,穿义阳三关,直逼清发水。我怕吴军渡汉水,威胁楚都安全,昼夜兼程,赶来汉水西岸固守。为防不测,特派将郢都告急,今有左司马与武将军增援,可保万无一失了。”
乖乖,囊瓦之言,真比唱歌还好听,他不是畏惧吴军解蔡围溃逃至此,而是顾全大局,为保都城安全,主动转移至此固守。
沈尹戌对囊瓦这一番百灵鸟似的鸣叫并不在意,也许他根本没有听清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追问道:“如此说来,吴兵的舟船皆弃于淮河口?”
“据报,舟船皆弃于淮汭河口。”囊瓦回答得很干脆,毫不吞吐含糊。
沈尹戌欢颜仰天,哈哈大笑不止,把囊瓦笑愣了,问道:“司马为何发笑?”
沈尹戌答道:“人说孙武用兵如神,原来不过尔尔,真儿戏也!”
“此话怎讲?”
“吴兵一贯长于水战,今番只为图快,舍舟登陆,弃长就短,何能不败?我只要略施小计,包管吴兵片甲无归!”
吹牛皮不上税,沈尹戌这也是在说大话。其实,他何尝未与孙子较量过,曾几何时,吴分三师以敝楚,他被孙子调动得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碰得头破血流。
囊瓦急不可耐地问:“司马有何妙计?”
沈尹戌慢条斯理地说:“我分五千兵与您,令尹沿汉水列营,将船只尽拘集于汉水西岸,再令轻舟,旦夕往来于江之上下,使吴军不得掠舟而渡。我带一支兵马,偃旗息鼓,从新息一带绕到淮汭河口,出其不意地将吴兵船只尽数焚毁,再将汉东关津隘口用木石塞断,教吴兵退无归路,然后与令尹约期前后夹击,那时吴兵顾前不能顾后,欲进不能,欲退不得,何愁他不全军覆没!”
“好!真乃妙计也!”囊瓦拍案叫绝。
囊瓦虽是上司,但沈尹戌对他并不放心,再三叮嘱道:“我走之后,只能固守,哪怕吴军在对岸辱骂,令尹也只能强忍,切莫与之交锋,否则必将功亏一篑。我早则十天,多则半月,定有信到。”
“好,司马真乃高才。我所虑者,您走之后,我面前能战之将不多,万一汉水坚守不住”囊瓦为难地说。
沈尹戌慷慨地说道:“既然令尹面前缺少良将,就把武城黑将军留于此处,每日在江上巡逻,把所有往来民船尽系于西岸,令尹可以放心了吧?”
囊瓦也变得大方起来,说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今番大功告成,败走吴兵,我情愿以令尹之职相让。”囊瓦这纯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沈尹戌顾虑事成之后捞不到什么油水,中途变卦不肯卖力,先弄个“宽心丸”给他吃。
第132章 淮弃舟 豫章交锋(5)()
沈尹戌羞得面红耳赤,急忙说道:“令尹何出此言,罪煞我也!”
当夜,他们把大事斟酌定了,又留下五千兵丁。翌日凌晨,沈尹戌带一万人马起队动身,过江,迂回取道新息,奔淮汭。
却说吴兵来到清发水东岸,郧城一带,稍事休整,留少部分屯驻,收买当地百姓,扮成吴军,以疑囊瓦。孙子则率大部队折身向东,马摘铃,人衔枚,偃旗息鼓,神出鬼没地奔柏山举水之间,与伍子胥所率之南线部队会合,以集中优势兵力,将楚军一口一口地吃掉。到达目的地后,两军将士与兵丁拥抱言欢,自不必说。孙子命将士们原地休息待命,自己带领部分将领上山,登高远望,只见前后左右,大一座山,小一座山,山接山,山连山,山山不断。向导官告诉孙子,脚下这座山叫汉阴山,然后一一指点,那座高耸云天,连绵不见其端者称豫章山,又叫大别山;豫章山右边的一座,唤作小豫章,亦称小别山孙子看过了地形,招呼中军官:“来,传本帅命令,就在汉阴山安营。”其实,这一带连绵数十里的崇山峻岭,层峦叠嶂,通通称作豫章山脉,具体分来,则又有豫章、小豫章、汉阴山、柏山等,习惯叫作大别山,小别山,汉阴山,柏山,等等。
中军随即传下命令,全军在汉阴山安营驻扎。暂时不走了,晚上大家睡上一个好觉。孙子还要忙军中的例行公事:点夜巡,传口令,派更夫,留守夜。同时也命探子去打探楚兵的动静。
沈尹戌走后,囊瓦整日神气活现,品茶聊天,高枕无忧。一天,他正与先锋官史皇闲谈,说道:“想不到沈司马竟有如此锦囊妙计,这样以来,败吴之功,垂手可得了。”
史皇听了,冷冷一笑,笑得囊瓦颇不自在,问道:“先锋何故冷笑?”
史皇再次冷笑,答道:“沈司马此举,末将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囊瓦催促道:“有话快讲,先锋有何看法?”
史皇颇有心计地说:“依末将拙见,令尹中了沈司马的奸计了。”
囊瓦惊疑不解,问道:“他与我定计共破吴兵,怎言我中了他的奸计呢?”
史皇避开囊瓦之问不答,说道:“司马之计,确能败吴,然而败吴之后,众人获利,唯独对令尹有害无利”
囊瓦急了,打断了史皇的话问:“此话怎讲?”
史皇很显出满腹韬略的样子说:“令尹可曾记得,当初吴国的掩余和烛庸领兵犯境,是沈尹戌阻挡吴兵,伯却宛抄淮汭河口,断吴兵归路。吴兵遭败之后,所有军需物资,尽归伯却宛所有,回到郢都,昭王当殿赐赏。同样参战,且沈尹戌功大,到头来,伯却宛所获实惠,沈尹戌之得乃空。如今沈尹戌效法伯却宛,让令尹阻击吴兵于汉水,他抄淮汭河口,断吴兵归路。不久吴兵残败,他名利双收,而令尹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言可畏,众人议论起来,皆言令尹无能,直败至汉水,幸得沈司马接应,方败走吴兵。到那时,您还有何面目忝居相位?再者,您曾言与沈司马,一旦大功告成,愿以令尹之职相让,这岂不是承认沈司马远出己右吗?”
不等史皇把话说完,囊瓦急忙解释:“让位之言,不过是官场寒暄,岂能当真。”
史皇不冷不热地说:“此乃赏脸之言,末将岂能不知,只是立功以后,他抓住令尹的这个话柄,逼您让位,当该如何呢?”
囊瓦责怪道:“那你为何不早讲呢?”
史皇解释说:“整日耳目众多,不便启唇。”
囊瓦想想,史皇到底是自己的心腹,他的话不错,依沈尹戌之计而行,自己劳而无功,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决不能干这种蠢事!他这样想着,问史皇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史皇答曰:“依末将之见,勿需等沈司马信到先行过江去跟吴兵交锋。战而胜之,自然求之不得,一时败北亦无妨,相持十朝半月,等吴兵听到淮汭河口船只被焚,必军心慌乱,不战自退,弃营而逃,令尹举手之劳,尽得所有,沈司马却两手空空。令尹以为如何?”
“这个”囊瓦没有主见,“容我三思而定。”
史皇离去,囊瓦又召武城黑来问。武城黑所言,与史皇雷同,这就坚定了囊瓦先行渡江与吴军交战的信念。
武城黑为什么会有史皇一样的见解呢?他也在跟沈尹戌赌气——我与你一起前来,你走了,把我撂在这儿,明明是为了一个人独吞好处。你无仁,我何必有义,索性拖住你的后腿。过了江,与吴军交战,胜利了,叫你捞不到好处;失败了,大家一起倒霉
囊瓦正在筹备渡江,忽然接到情报:柏举以东的山区,亦有吴之大军侵入。在史皇与武城黑的唆使与支持下,囊瓦决定率军渡汉水而东,先击破吴由侵入之南路军,然后再与沈尹戌夹击吴之北路军。这样,囊瓦之功必在沈尹戌之上。
第133章 淮弃舟 豫章交锋(6)()
囊瓦统率楚军渡过汉水,片刻未留,浩浩荡荡直奔大别山区,于小别山安营扎寨。营寨扎好。囊瓦升帐,命史皇与武城黑率三千兵丁,到汉阴山吴军大营前讨敌要阵,看看吴军究竟有多么厉害。
二将率军来到汉阴山下,举目仰望吴兵大营,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打阵官奉命上前喊话:“呔,山上有耳朵的听着,我家主将请你们家的主将出来答话!”
山腰上寨门口的兵丁也喊了起来:“你家的主将是谁,请通名报姓。”
“史皇,史先锋。”
“什么?你家活先锋不来,来个死先锋干啥?”
“不是死的,他姓史,名皇;还有武城黑,武先锋。”
“什么?乌黑的先锋?到底是黄,还是黑啊?”
“两位都是先锋,快去报告你家主将。”
“好,你等着吧。”有个兵丁直奔大帐来报告孙子。
大帐内,孙子正在独自一人踱步。孙子不像囊瓦那样糊涂,吴军主力早已离开郧城东进,来大别山区布阵,他却还蒙在鼓里。两军虽然远离,近来楚军调兵遣将的情况,孙子却了如指掌。沈尹戌与武城黑带一万五千人来增援囊瓦,只住了一夜,沈尹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