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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血红色身影就从天花板上直冲而下,目标直指沙发上的啸月。
面对不怀好意的攻击,在不能攻击的情况下就只好防守,有了鬼仙基础在三仙庙受过特训的方怡心身手不同往日,当即施法防守。
“奈何桥下,孟婆碗中,点滴隔阴阳。汪洋海上,英雄眼内,分毫定生死,癸冥水幕!”法诀之下,方怡心手中那刚刚煮好的醒酒汤激射而起,在她和啸月的身外形成了一道碧绿色热气升腾的水幕护罩。
这癸冥水幕本应是以纯净之水为媒介通过法力形成的无色透明的水幕,而方怡心情急之下随手用了滚热的醒酒汤为煤介,因为醒酒汤中含有丰富的绿豆成分和巨大的热量,施展出来后竟然变成热辣辣的碧绿色。
癸冥水幕对付一般的鬼魂妖怪绰绰有作,但在偷袭者眼里却不足为虑。可这偷袭者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方怡心会用滚热的醒酒汤作法术媒介,先是被水幕奇怪的颜色弄得一愣,在接触到水幕后又在没有思想准备下被经过法术加强后的剧热烫了一下,当即怪叫一声在空中打了个转折降落到了客厅里的另一端。
“你是谁?竟敢闯私人民宅,意图杀人!”方怡心丢掉了手里的锅子,在癸冥水幕后掐着法诀喝问来者。
血红色的雾气在客厅的一端凝结成了一个獐头鼠目、满脸猥琐、衣衫邋遢的中年道士。这个看起来就让人反胃的道士瞪着贼兮兮的眼睛看着方怡心说:“你这个丫头真会说笑,我进的不是民宅,想杀的也不是人,这个屋里住的都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识相的就闪一边去,让我把这个妖狼带走,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就算你是真正的鬼仙我也不在乎,你那变了形的癸冥水幕可以骗我一时,却不堪我的一击。”看来这个道士是专为带走啸月而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了方怡心的底细和癸冥水幕的异常更证明了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十六节 鬼楼剧战
方怡心仔细打量了一下现身的道士,在眼睛大受伤害后,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分辩了一下道士的气息。惊奇的发现这个道士身上竟是魔气汹涌,俨然是不小的魔头气势。
一个未成气候的鬼仙和一个成型的魔头根本没法正面冲突,如果对手是一个专门吞噬魂魄的魔头就更是毫无希望了。尽管方怡心自知不是来者对手,但为了保护啸月对得起公子白的托付,面对强敌她半点儿退缩的念头都没起过,在给公子白发出求救的信息后坚定对道士说:“这个屋子里住的是什么轮不到你来管,这里是他们的生活的空间,你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我受了屋主的委托保护他的兄弟、我的朋友。就算你是魔头,在我还存在之前,休想碰到他一根寒毛!”
“你这小丫头片子,凭你的一点儿米粒大的修为竟然跟道爷叫嚣,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你的水幕只配给道爷漱口!”道士说完后,不见如何作势,从身上涌出一团红色魔气,迅捷无比地的包裹到方怡心祭起的水幕之上。
魔气涌来,水幕内的方怡心立刻感到压力大增,一股阴森邪恶的意念更是透过水幕直逼进她的脑海中来,在她的脑海里肆无忌惮的勾画着一幅幅将她收服后如何虐待凌辱的场景。受到困惑的方怡心瞬间想到了生前的遭遇,禁不住心神剧震,意乱神迷之下疏忽了对癸冥水幕的操控。道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透着方怡心疏神间,大喝一声“收”,猛然吸气,包裹在癸冥水幕外围的魔气骤然回卷,魔气回卷产生的压力和吸力竟然将醒酒汤变化成的癸冥水幕压缩成了一团绿色的水球,打着旋转随着魔气给道士(因为道士的身份诡异,为了便于行文,以下以“魔道士”呼之)吸到嘴里当润喉饮料享受了。
有公子白、李宠啸月之流在的情况下,方怡心根本没有对敌出手的机会,临战经验非常少。尤其是在她修炼鬼仙之后,体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好多鬼术都不能使用,在三仙庙的时候学的又多是修炼的基础法术,对于鬼仙战斗用的法术方怡心知之甚少,眼见防守法术被破不免慌了手脚。看着道士无比恶心的得意表情,心中打定了无论如何要维护啸月的决心,慌乱中的方怡心无睱多想运起全身法力,对着这个魔道士展开了全力一击。
方怡心的这一击非同小可。因为她的本体血肉早已融入了大楼之中,在她的法力作用下整座大楼产生了巨大变化。仿佛猛醒的雄狮一般,大楼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奇异低吼。昔日鬼楼的雄风重展,整座楼的楼体、墙壁、门窗泛出了赤红的光芒,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临到魔道士身上。无形的压力下,正在狂笑的魔道士身体僵直,本就不高大的身形一下被压缩了三分之一,肚子严重凹陷、眼珠奋力突出,如同一只被踩住肚皮的癞蛤蟆。趁着魔道士行动受限的工夫,方怡心手上幻出一把寒气森森的五尺长剑直刺他的咽喉。
方怡心的长剑初时急速,在离魔道士咽喉三尺的地方遇到一股阻力,如同被胶水粘住一般越是向前所受的阻力就越大,进而逐渐变得缓慢起来。被法术压制住的魔道士身上骨骼发出一连串的暴响,不但恢复了形体,还有力气说出话来:“原来这个楼跟你血肉相连,怪不得我刚进来你就有感应!在我见过的鬼仙里面,你算是个异数!”
“阴楼乱刃,鬼剑落魂!”见魔道士有挣脱控制的趁势,方怡心加紧了攻势。法诀过后,方怡心长剑脱手,身形疾退,隐入楼体之中。离开方怡心手掌的长剑去势不减反增,锋锐的剑锋同前方空间中无形的阻力碰撞出蓝色的火花,与此同时更多的长剑从房间的四壁、天棚、地面上生出从各个角度往魔道士身上刺去。
魔道士既抵抗鬼楼的压力,又抵挡方怡心猛然加力的一剑,几百把鬼气森森的长剑再刺过来的时候,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尽管周身已经现出了成形的黑色雾气,可还是有十几把剑在同一时间内刺穿了他的手臂和大腿。呜……啊……魔道士发出了类似被主人鞭打的狗崽一样的叫声,可以看出他虽然伤得不重,但确实相当的疼痛。
“清风无力可散红尘,旭日有光难净祸心。魔影流光!”魔道士吱着牙咧着嘴忍痛念出法诀。他的周身立刻包围在一团紫光之中。在紫光映照之下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了人、树、熊、狼、鹰、蛇、蝎、鱼八种影像,紫光流转地上的八道影像腾空而起迎上满屋飞射的剑影,一阵锈刀砍败革的声响过后,魔影和剑影同归于尽。
“鬼雾飞花,意乱神迷!”方怡心见魔道士破了她的攻击,知道魔道士已经起了凶性,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再想抵抗非是良策,当务之急是将昏迷中的啸月弄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弄出一屋夹杂着红色花瓣的白雾挡住了魔道士的视线。
雾气浓烈,睁目难以视物,雾中的花瓣稍一触碰就会暴出鬼火阴雷,而且屋内的墙壁、天花板、地板不断地扭曲,家具和其他器物也在不断的变换位置,魔道士一时间坠入迷阵,斗室之中难辩东西,方寸之间竟成天涯。
在迷雾的掩护之下,承载着啸月的沙发迅速无声地移到靠近门口的墙边,墙壁一阵蠕动后,啸月竟从沙发上缓缓升起紧贴到墙壁上,并且正逐渐被墙壁“吞”了进去。这都是方怡心做的手脚,为的是趁魔道士被困的工夫迅速转移啸月,然后一起跑路去找分子白、李宠他们助拳。
正当啸月的身体已经有一大半被吸进墙壁,方怡心的权宜之计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迷雾中传出魔道士的怒吼:“流光成焰,破法焚仙!”魔道士身外的紫光化成紫黑色的火焰如一阵旋风席卷了过去,屋内的迷雾和公子白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俱无声无息地变成了灰烬。魔火过处豁然开朗,不但啸月镶在墙里的身形暴露,而且与鬼楼融为一体的方怡心的所在也一览无余。
“小丫头片子,鬼道子真多,看这次你如何脱身!”魔道士身形闪动,欺到啸月所在的墙边,充满紫色魔气的右手猛然探向墙中。当收回手时,方怡心已被他薅着头发中墙中扯了出来。方怡心奋力挣扎想从魔道士手中挣脱,无奈魔道士手上的魔气强大而且扣住了她的头顶要害,最终还是被魔气压制跪伏在地上。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方怡心虽然跪伏在地,但仍倔强地昂着头,用不屈加仇恨的眼神看着魔道士喝问。
魔道士目闪奇光,把方怡心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后,得意又嚣张地说:“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我只是想把这个小狼捉去应劫,跟你没关系,可你非要阻止,落到我手里算是自取灭亡!你的资质不错,若不是我另有人选,你倒是一个不错的材料。可惜,现在只能做我的补品了。”话音落处,魔道士不再多言,手上的魔气转成了黑色罩住了方怡心全身。
魔气临体,方怡心本已稳固的鬼体如遭虫蛀蚁啃,瞬间之内便有成百上千股极细的魔气侵入了她的体内,入体魔气在分裂她鬼体魂魄的同时把体内的仙灵之气源源不断地抽往体外,由此产生的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撕扯着她的心灵,实力不济、孤立无援让她的心充满了绝望。
见方怡心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魔道士心中得意之极,狂笑道:“收拾了你,再带走啸月,某个人回来就只有哭的份了!给人带来恐惧、烦恼的感觉我很久没有享受过了。”说罢,魔道士转头伸出另一只手去拉扯镶到墙里的啸月。
啸月是药物加酒精造成的过敏,尽管屋里打得浑天暗地,他却茫然不知,依旧在无意识地打着呼噜。睡了半天的啸月虽然不知屋里的情形,可是他的生理活动却没因为醉酒停止,反而因为醉酒产生了平常不会有的现象。啸月喝了一下午的酒,肚子里装了超乎寻常多的酒肉,方怡心刚刚又灌了一壶浓茶到他的肚子里,经过适才一阵颠簸折腾后,啸月大嘴一张,十分恰当的时候来了一次完美的呕吐。
活该魔道士点子背,他伸手拉啸月的时候,正赶上啸月酝酿已久的大爆发。啸月嘴里喷出的超高压糊状酒肉混合物带着风声和刺鼻的异味给魔道士来了个满脸花,随后就是从上到下的全方位淋浴。而呕吐过后的啸月似乎舒服不少,吧唧了几下嘴,鼾声打得更响了。
站在胜利巅峰处的魔道士,哪成想不醒人事的啸月会给他这么别有一番滋味的洗礼,当即顾不得收拾方怡心捂着鼻子蹿到了远离啸月的屋角,一面手忙脚乱的擦试着头脸,一面在口中骂道:“可恶的狼子,看道爷我不剥了你的皮!”可还没等他出手去收拾啸月和方怡心的任何一个,他的沾满呕吐物的头脸和四肢已经冒出恶臭的绿色浓烟。
烟雾中的魔道士手足乱舞,面目扭曲,吱牙咧嘴地对着啸月发出一连串听不懂的怪叫,按口型估计应该是魔族的脏话,直到全身都笼罩在烟雾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狼小子,今天算你走运,可是你的劫难是躲不过的,到时候……”到时候怎么样,魔道士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这个房间,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不适合面对来者,所以连场面话都没有交代完全就化成一道黑烟撞破窗口投进夜空中去了。
魔道士本已稳操胜券,就是因为啸月的呕吐才功亏一篑的。在法术界流行着一种以污秽之物破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