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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险些绊倒,她手撑住乱石,放眼四周漆黑不见五指,然而脑海里缓缓清醒过来:“我怎么忘了,玉和璧是交给了小妍,确实不在我这里。原来刚才种种都是幻象么?这些幻象又意味着什么?”
拭去额头淋淋冷汗,其实不用自问,她已经明白,幻象当然意味着人心,就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困惑,以及她真正的选择。
可是没有想到进入幽冥谷,却会有这么一重幻境,她连准备也没有地,就跌了进来。
这些心事,不会给别人听了去吧?
咦,和她在一起的人呢?
直到进入幽冥谷,手上还牵着的那个人呢?
“初云,初云。”
她轻声唤,心头忐忑,不知是发现他就在左近好,还是宁可他失踪了的好,那番心事是她埋藏最隐秘的东西,连妍雪与她朝夕相伴,她都未有吐露分毫,倘若这机密无端透露给别人,特别是给初云听见了,她似乎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周围还是漆黑,她到处地闯荡,除了怪石嶙峋,好象感受不到什么别的东西,难道刚才的幻境当中,五个人已各自分开?
阴冷的风嗖嗖吹过,她心底募然一片寒冷。
对此地了解不足,莽撞进入幽冥谷,是否不自量力?害了自身,还会害了其他人。
初云可是一点儿武功也没有!
慌乱间,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不禁一惊,随即醒悟过来,那是人的躯体,她低下身子抚摸,触手之处温香软玉,是个少女的身躯。
“南宫梦梅?”
身下的少女恰到好处地动了动,象是就要醒来。
看起来,她也即将从心迷幻境中走出来。
电光火石间芷蕾想到之前梦梅奇怪的言行,她相信这个少女对她还是有所保留,南宫梦梅不是无谓地一次次在闯幽冥道,想必她也有着更幽深曲折的心思。
是什么心思?她的所予是否和自己一样?但很明显的,梦梅对幽冥谷的了解远远胜过了自己,则她的目标想必也比自己明确得多了。那么跟在她后面,一定事办功倍。
这个机会,很难得,切切不可错过。
南宫梦梅即将醒来,芷蕾将身一闪,躲到一方大石后面,屏声静气。
虽然这个地方还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凝神之余,梦梅如果有所行动的话,也瞒不了她。
过得不多一时,梦梅便抚着额头醒来。
大汗淋漓,心头剧痛,眼角泪未干。
她所受到的幻境,是关于仇和情。家仇在身,不得不试问今后报仇的一日,当如何面对?那个英俊如天神、残缺一腿的少年,为什么自己是那么的恨他入骨,却始终不能挥下最后一剑?
“只是一个梦,是一个梦。”她按定胸口,勉强安慰自己,“不是明知进入幽冥谷,就会有一个幻象吗?那都是不真实的,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芷蕾从不知进入幽冥谷有一番幻境,却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幻境,是对于心的拷问,只会坚定执着于她的选择。然而梦梅明知有这样一个幻境,她却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假的,绝不真实。
慢慢地支撑起身子,轻声唤道:“芷蕾、芷蕾。”
寂无回音。她又试着唤了另外几个名字,同样也无应答。
梦梅呆立良久,伸手探入怀中,取出火折点亮。
幽幽暗影,照出了这个漆黑一片的所在。
到处都是石头,杂草丛生,冷落荒凉。天幕是深黑色的,仿佛月亮和星星也进入不了这个领域,如同一个大坟墓,万年沉寂。
一股奇寒,莫名其妙直攻入心,梦梅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尽管进入幽冥谷之前她已有所知这里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她也曾暗暗祷告一理进入幽冥谷后,最好能够撇开其他几个同行者。
但当这一切都成为现实,她却不由自主地害怕。
和她不一样的是,芷蕾盯着那一点点微光,根本就毫无畏惧。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自求沧海点流萍(4)
年来国仇家恨,流水似地在梦梅心间淌过,那是一个过于寒冷的家,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曾投入感情下去。父母的死始终是个太大的灾难,她不能因为厌恶权欲之争从而视而不见。
“芷蕾,芷蕾你在哪儿?”
她最后再叫了一遍,断定附近都不可能有人,举着火折开始辩认方向。
向左七步,转折向右七步,倒踩七步,芷蕾跟在后面,万不曾料她倒转回来,差点撞了个正着,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扯到另外一方大
拉她的是雁志。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屏息静气,待梦梅走远,才蹑手蹑足地跟了上去。
不过梦梅的走法显然自有玄机,这里一片黑暗实在看不清楚,两人跟了没多久,便迷失了方向。
两人索性停下脚步,芷蕾也不避忌了,掏出火折来点上。
“可曾见到其他人?”
雁志摇头。他自醒来,便见到芷蕾在旁边,但随后梦梅呼唤,芷蕾有意隐匿,他也就不出声了。
五个人里发现三个。梦梅她自有去处。失踪地恰恰是两个没武功地人。芷蕾不放心。来来回回找了几个圈子。还是没有找到。
芷蕾苦笑道:“这次真地怪我太草率。应该劝他两个不要下来。”
雁志道:“这个地方有古怪。倒未必有危险。”
芷蕾道:“你是指进来以后。我们做地……那一系列梦?”
“是啊。你也梦到了么?我觉得那是人心深处隐藏着地困惑。它把那尘灰拂去。使得自己可以很清楚地检验内心。从而作出最适合地选择。”
芷蕾道:“说得不错。看来你一定是有所选择了。”
雁志微微地笑了笑,问道:“芷蕾,假如我选择的路,不合世人所接受的规范,假如,我好象是走上了歧途,到那时你会鄙弃我吗?”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有一位人人都痛恨地父亲,尽管我不是很了解他。有一位说起名字令人闻风丧胆的师父,尽管我也不是很情愿拜师。我名下还有一个血魔影子纱,将来说不定也变成他们同类。芷蕾你看,我哪个方面都注定了走不上合乎世人所约定俗成的那条路,以前不管我接不接受,但很显然,只要我还在人世,还接触人群,我就将代替我父亲被人痛恨着、我就将背负弃师盗名的大罪,同时我在人们眼里也一定是会变成血魔的罪首,这条路不由我决定,我已经走了上去,并且不得走下去,芷蕾,你可会鄙弃我呢?”
他侃侃而谈,松弛的语气,全然不似从前地软弱,对于他不得不走上的那条路,眼光里也看不到逃避,芷蕾心想幽冥谷的一重迷境,令自己陷入彻底的苦恼之中,对他来说,却似真的是帮他拭去了万丈尘灰,从而让这少年终于明白他自己的所需所求。
“只要雁志还是这个雁志,我们岂不永远都是朋友?”
雁志眼睛一亮,喜道:“芷蕾!”
芷蕾缓缓道,“你想走的路,我大概猜到了,只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
雁志听了前一句话正自喜欢,听到后面,愣愣问道:“什么?”
“我知道你那个父亲是个大坏蛋”
雁志一怔,忽然满脸通红。
“他是个大坏蛋,那是对慧姨而言,对他或养或杀那些娈童仆人而言,或者也对我而言,因为他曾想过杀我。”芷蕾微笑道,“但是对大离而言,我翻过他执政十几年间的成绩,他让大离和瑞芒两国保了十几年平安,让百姓得到十几年修身养息。他让几乎垄断了大离十数行业财富的宗家难再兴起,然而他却让民间财富数倍于前。他让武林争斗门伐异见百流不止,然而这十几年间武林都无余力与朝廷相争。雁志,假你父亲站在我面前,我定然是想方设法直到我杀死他为止,然而,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父亲对于所有人来说,都算是个该杀之人。”
雁志怔怔地看着她,半晌不言语。
“怎么了?”
雁志苦笑了一下,道:“从来除了我娘,说过我爹是个可怜人以外,没有人说过他半句好话。我一直觉得我娘只是感情令她蒙蔽双眼。我一直、一直都……”
他没说完,可芷蕾明白他的意思,道:“你父亲或许是个坏人,但我们都只是站在相对角度看一个人,只是大家选择走地路不一样。我想你之前所说要选择走的那条路,也就是一条不一样的路,然而雁志对我来说,仍然是会如从前的雁志,不是吗?”
雁志点了点头。人走上不一样的路,但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就象娘亲,一辈子穷苦潦倒、为丈夫所弃,但她从不恨他,只是因为明白
心里的苦远远大过他所做的恶。娘亲终究懂得父亲,他又有什么资格以父亲作为羞耻?
芷蕾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些话如在平时,是不可能讲的。她又怎么会承认他的父亲不该是千刀万剐、粉身碎骨的大奸臣呢?只是、只是,当她地心也在那一重迷境中洗去尘埃,认清自己所要走的道路,忽然觉得,那样的自己,或许十年后、年后,也同样会被人认为是一介误国的红颜?
雁志忽然低低惊了一声。
“你来看。”
他所指是一块极高的石碑,见上面铁划银钩正书三字:洗尘关。
“原来,果真是洗尘……洗却浮尘。”
芷蕾哼了一声:“我看来却是故弄玄虚。”
雁志道:“也对,这幽冥谷确是处处玄机,着实地看不透。杨大哥他们两人不见,南宫姑娘也走得不见了。”
芷蕾不曾回头,偏过头,好似在听什么。
水声。
潺潺流水之声,淙如瀑。
难道便是那个地方?
芷蕾心中一喜,但随即想到,梦梅虽多处神秘,八成也是找那个地方。若那处这般易寻,梦梅那个前七步、后七步,岂不成了笑话?
但雁志分明也是听到了,道:“有水声,过去看看吧。”
走得几步,方知大谬,水声潺潺,如在耳边,走得几步,却听这水声,分明又在身后了。雁志一怔,转头往后行去,芷蕾低声道:“别动。这样走法,一辈子也到不了水边。”
雁志也明白过来,道:“若是不懂阵法,恐怕走不过去。”
芷蕾点点头。清云中阵法众多,最强大地便是九星联阵,然而芷蕾不喜武功及一切相关事物,始终没有仔仔细细地学过。在云姝众人想来,芷蕾将来面对绝大危机,也自有万人保护,身为人上人,何需她亲自动手?所以也不曾真正重视过。
偏偏芷蕾是这样的脾气,万事都宁可亲自冒险把握在手方好,从前只以为仗着聪明机变无所不能,而今方知聪明取巧全是虚假,在某些场合,那还真是捉襟见肘,不会就是不会,突出一步也困难。
她看着雁志,雁志同样也是茫然。冰衍院门前,连妍雪在这方面也是弱项,雁志就更加从未接触过了。
芷蕾听着那静悄悄地流水之声,不服输的性气涌上心来,想到刚进清云时自己和妍雪两个什么都不懂,照样可以生生闯入幽绝谷地绣林阵,幽绝谷、幽冥谷,一字不差,她可是不信如今长大的自己,学识远非那时可比地自己,还能被区区阵法所困。
她想了一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