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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跑了几步,吴玉眼前的场景完全变化了,好像置身尘土弥漫的战场,耳边充斥着厮杀和惨叫,而她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一进入这片地方,所有人齐涮涮回头瞪向她,高举武器向她扑来。
她试图威胁、利诱,但他们充耳不闻。像嗅到生人味道的僵尸,没有理智,只有欲望,不将她饮血啖肉誓不罢休!
弓箭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她只能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自卫。
大腿在混乱中被砍中,她腿一软跪在地上,眼看一根长棍向她挥来,身体快于大脑,往前一滚,匕首对方心脏,拔出的时候血溅一脸。
她瞳孔缩紧,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是这副模样。这里根本就是修罗场,只有杀和被杀,不想被杀就必须杀人,杀到只剩下自己一人为止。
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她拖着伤腿一边逃跑一边反击,越发伤痕累累,匕首不知道多少次他人身体。
她没有武艺,好在其他人也大都是莽夫,她能坚持到现在,凭借的是一击刺入要害的狠绝,往往结果一个敌人,身上要同时挂上七八道彩。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让她无法集中思考,只留下生存的本能——杀戮!
大半截木桩被挖出来,周围的泥土从土黄色染成深褐色,吴逸言双手鲜血淋漓,一边挖,一边紧张地注意吴玉的情况。
突然,他看见一人举刀从背后走向吴玉,但是她的匕首好像被尸体骨头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好!
他咬紧牙关,全力往外一拽,“嘶啦”,血肉连皮扯掉一层,他无暇顾及,急奔向吴玉,一把推开攻击她的人。
突然,胸前一凉。
他低下头,看见左胸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尖端闪着骇然血光。
混乱的场景顷刻间散去,吴玉地瞳孔慢慢恢复焦距。看着满地尸骸,顷刻间明白了所有。
注意力回到眼前,她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手中的匕首连接着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她熟悉至极的脸。
“吴逸言!”她慌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他的血沿着匕首尖端像喷泉一样不断涌出,她恐慌至极,颤抖地去按他的伤口,可是怎么按也禁不住血往外流。
想拔出匕首又怕血喷出来。
她久违地感到无力,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在做梦?
“我从未背叛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了。”她一边哭一边试图把他抱起来,但是她全身伤痕累累,无论怎么努力,只换来伤口的血急涌,却抬不起他一分一毫。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眼中没有痛楚和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和愧疚,“是我害了小姐”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话,是我,是我啊!我嫉妒崔芸,我恨你背叛,我自私自利,我只想保护自己”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收敛了所有感情,将他拒之冰冷的壳外。一年的朝夕相处竟抵不过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结果连浅薄的信任都吝啬给他。
她从未如此懊悔,如此憎恶过自己!
不远处,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她的左腰上有一个血窟窿在不停流血,但她恍若未觉,目光阴沉地盯着前面两人。
她也全都明白了,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阴谋。出谋划策是假的,缠绵温存更是假的!他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是为了她以为的雪娘,而是朱雀本人!
好恨啊!
她就算死也要这对狗男女给她陪葬!
吴玉全副注意力都在吴逸言身上,丝毫未觉身后的危机,吴逸言却看到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吴玉,将崔芸撞开,两人齐齐掉下悬崖。
194 番外一()
这是发生在吴玉频繁祈雨那段时间的事。
因为每次祈雨都精准无比,吴玉逐渐成了全郡百姓的信仰。
最初她是不甘的,好不容易在封建迷信的迷雾中破出一条通路,生生又被自己拢匀了。不过后来她想通了,几百年下来的社会沉淀靠她一人三言两语就化解开也不现实,而且被人当神崇拜的感觉挺好。
一般道士巫婆祈祷都要拿着乱七八糟的道具,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比划着乱七八糟的动作,但吴玉不同,她唱歌。
自打发现自己的歌唱天赋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把每次祈雨当做自己的万人演唱会,站在城墙上引吭高歌。
最开始规规矩矩地唱天唱地唱花唱草,后来开始唱情歌,对她来说稀疏平常,对百姓来说却如同平地惊雷的“肉麻”情歌,要不是她本身在老百姓心中威信级高,又是为了祈雨,早被抓去浸猪笼了。
后来百姓们就麻木了,唱什么不是唱,说不定老天爷就好这一口呢。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放飞自我的,既然对外宣称是为了祈雨,每次演唱会结束前,她都要唱同一首富含深刻含义和深切期待的歌做收尾——
“啊天灵灵啊地灵灵,大雨大雨快来临”
于是这首歌在陶源郡火了!部分更是人人传唱。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孩子快快好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今年丰收。”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科举得中。”
到后来,不祈雨的时候,吴玉只要心情好也跑去唱歌,只要她一唱歌,全郡百姓都扔下手中活计强势瞻仰。
黄大人为此头痛不已。
这天,吴玉心情很好的从早唱到晚,百姓们听得如痴如醉。突然,天边大亮,无数白光划破天际!
百姓们哪见过这种场景,以为老天爷发怒,降下天罚,吓得纷纷跪地大喊“天灵灵地灵灵”
吴玉则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清了清嗓子,安抚众人。
“别紧张,这是流星雨,是好运的象征,而且对着流行许愿很容易灵验哦!”
她的话百姓们无条件信服,恐惧的氛围很快散去,又听说这光道道能实现愿望,纷纷匍匐在地,敬畏祈祷。
这场流星雨盛大而持久,美得惊心动魄!
吴玉看着看着,有感而发,“我小时候常常分不清楚流星和极光,只知道极光是天边极美的景象,而流星同样来自天边,绚烂无比。”后来知道极光只在地球的南北两极才能看到,她便一直希望长大后攒足够的钱去极地旅游,亲眼看看美丽的极光,可惜至死未能如愿。
感慨地叹出一口气,“算是聊以慰藉吧,我每次看见流星都喊极光,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极光雨”
话音未落,底下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极光灵灵极光灵灵”!
195 第195章()
无念和吴玉兵分两路后,来到贼窝,那里空无一人,满地狼藉,正好看见管徒扛着雪娘出来。
四目相对,二话不说动手。
无念没想到贼窝里也有这么厉害的人,而且对方出手狠辣,招招致人死地,竟渐渐落入下风。
突然,管徒双目圆睁,直挺挺倒下。
雪娘站在他后面,举着砖头,面色惨白。她看向戴着面具的无念,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邱、泽?”昏过去。
无念心道雪娘实在敏锐,以后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把人背起来去找吴玉。
他在悬崖边找到了吴玉,那里满地尸骸,如若人间地狱,她是唯一一个活人,听到动静,缓缓转头看他。
那张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如若被父母抛弃的幼童,连哭泣都忘了。
缓缓倒下。
刺史大人和朱雀大人带领士兵成功剿灭山贼,陶源郡百姓欢呼雀跃。但是此后的半年他们再没有见到朱雀大人。
时间回溯到半年前。
茅屋里传出小女孩的大喊大叫。
“臭小叔,放我回去,我要娘亲!”
薛尧一把拉开门,“吵了三天还不消停,那不是你娘亲,你爹娘都死了。”
翠花睁大眼睛,“我知道啊,我要回去找娘亲,娘亲香香,讨厌这些臭动物。”
薛尧肩上的松鼠跳来跳去,他安抚地拍拍,“阿崽,别闹。”对翠花道:“你比族里其他孩子已经晚了很久,快点决定好以后驯养的毒物,我就陪你聊聊你娘的事。”
翠花信手一指,“选好了!”
薛尧头疼,原来小孩子这么难带。
一整天,薛尧一直听着翠花的叽里呱啦。
“要不出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如果我错过弟弟的出生,就是小叔的错。”
“弟弟?”
“娘亲和吴管家的孩子。”
“他来历不明,那女人谨慎得很,不弄清楚他身份不会跟他。”
“万一他想起来呢?娘亲说失忆玄乎得很,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正常了。”
薛尧掀唇,“那人失忆是我下的毒,不把毒血排光想不起来。”
翠花睁大眼睛,“小叔你怎么那么坏?”
他哼哼两声,那时急着带翠花回族里,以防万一,不得不排除掉所有不安定因素。
“万一他把毒血排光了呢?”
“死,侥幸活下也不会记得失忆期间的事。”
悬崖之外罡风烈烈,两具身体疾速下坠,涌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串串血珠又迅速碎裂,比玛瑙还要凄美夺目。
一幕幕模糊的映像在吴逸言脑中一闪而过。
黑暗的走道——“他们来了,你该死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先生,史朝此人来历非常,劳烦你去富安郡一趟。”
从王都到富安郡,他改头换面数十次,最后还是被追上。
脚踩枯枝败叶,在树林间奔走,身后人潮涌动,各种武器闪着阴寒的冷光。每次将被追上,他就脱下一枚戒指,石块起落,阵法瞬成,上百人被困其中自相残杀而亡。
“连皇家暗卫都用上了,果真恨死我了。”
十枚戒指绞杀上千人命,最终两败俱伤。他倒在地上,任飘扬的雪花将自己掩埋。
一张模糊的笑颜一闪而过,他微微怔神。
突然身子一沉,撞到一棵长在悬崖上的树,他被撞出一口血,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改变姿势,利用这棵树缓冲下坠的力度。
“咔擦”右手手骨断了。
相隔几十米又撞到一棵树,胸腔和两肋仿佛也断了几根骨头。他保持姿势,下落的趋势借由层层树枝变缓。
悬崖下是一片遮天蔽地的密林,他摔到地上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
过了一天一夜,他从昏迷中醒来,胸部失血过多加之坠崖的伤势让他奄奄一息。他没有拔出左胸的匕首,而是将手搭在右胸上,那里传来心脏一下一下微弱的跳动。
天不亡他。
突然脚踝被人抓住,他回头,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除了右手全身无一处完好,而这只右手恶狠狠地仿佛要抓穿他的皮肉。
他想,最多半时辰,他不重伤而亡,也会被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野兽吃掉。
艰难地往最近的树爬去。
崔芸用尽所有的力气只抓下一块皮,却没有带出半丝血迹,那不是他真正的皮肉,“蜕”下一层皮的小腿肤色比周围更显苍白,衬得上面蛇绕龟身的刺青格外狰狞肃杀。
“小姐,这种衣料花色可喜欢?”
“小姐,尝尝新制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