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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迟疑了一下。“花跟珠宝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花耶!”这跟哪个价值高无关,她只是喜欢花的生气,它们会香、会绽放、也会枯萎,样貌多变而眩目,比之一迳儿晶光闪烁的珠宝更添了分活力。
闻言,一伙人疯狂大笑。
其中,俏美叫得最大声。“将来娶到小晴的人有福了,结婚纪念日只要一束鲜花便可打发。”
沈涵晴欲驳无言,只胀红著一张俏颜。
席冬也笑,却是温和与宠溺兼具的那种。
“没关系,我也比较喜欢花。在我的心目中,有生命的东西更具魅力。”
跟她一样耶!沈涵晴有些感动。
瞧他们之间情潮暗涌的,俏美忍不住打趣。“这样看来,你们两个可说是天生一对,几时请喝喜酒啊?”
“俏美!”沈涵晴恼羞成怒,直追著俏美要打。
心姐笑看著她们半晌,之后转向席冬。
“你花了不少钱吧!”她以为他为了哄沈涵晴开心,不惜砸下钜资,心里也是温暖的。哪知,席冬的贼可是附保证书的,才没那么容易损及自己荷包。
“不会,花店的人我认识,全算批发价,很便宜。而且各位平时帮我这么多忙,我都没有一点表示,偶尔花点钱感谢一下,也是应当的。”他一派绅士样。
但一旁帮忙捧花进来的阿龙却险些笑翻了。
席冬当然不觉得这些花贵,因为花钱又不是他出的,他顶多付了三百块重新包装。
不过那位真正的花主儿可要倒楣了,得付上万元呢!
呜呼哀哉,且让我们为那位“荣先生”默哀片刻。
当妍美容工作坊一干美容师因为席冬的温柔体贴而感动得眼眶泛红时,只有沈涵晴的脸色是黯淡的。
她想起早上被一个客户骂了一顿,因为对方比约定时间晚到两个小时,她以为对方不来了,遂另接新客。
想不到那位夫人此时到来,瞧见她没待在门边等著恭迎贵宾,气得直嚷嚷要心姐解雇她,否则要工作坊好看。
后来是心姐哈腰又赔礼,再送一次全身美容,方才解决这桩消费纠纷。
但整件事仍让沈涵晴倍感无奈。
“这年头愿意肯定别人付出的人越来越少了,很多人以为花钱的就是大爷,其实,我们凭劳力赚钱,又哪里低人一等了?”
席冬猜到她可能受了什么委屈,拍拍她的肩。“所谓使用者付费。我卖服务,你出钱买,大家是一样的。”
难得有人与她同样想法,沈涵晴开心的直点头。
“我就是这样说的。”不过却把那位客人气得更惨。她歉疚地望了心姐一眼。“心姐,那个人不会真去消基会投诉我们吧?”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万一闹出事情,工作坊的名声依然会受到影响。
心姐大笑。“不会的,她们那种官夫人最重形象,才不会想闹这种负面新闻。”
“那就好。”沈涵晴吐吐舌,安心了。
席冬也不多问,只把饭盒交给她。“好啦!别想不开心的事,老妈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他说,心里却悄悄记下这件事。如果沈涵晴得罪的官夫人真如心姐所言,就此算了,那便罢,否则,他可得帮她小心处理掉才行。
其实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沈涵晴手下功夫扎实,态度也棒,就是说话不够圆滑、太直接了,很多人听不得真话,往往会被激怒。
席冬曾暗中帮她解决过几次麻烦,却从没跟她提过,一来,不想让她知道他私下的行为;二来,他很欣赏她简单直接的个性。
平常他在公司跟一堆人勾心斗角已经够累了,不想连私生活都要讲心机。他希望有个纯真的另一半,可以和他一起创造愉悦的未来。
“啊,席妈妈做的菜最好吃了。”沈涵晴好开心。
“那我们呢?”俏美闹他。“阿冬,你不够意思喔!有好吃的只给小晴,把我们全给忘了。”
“这可不能怪我。”席冬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从小到大,我老妈最疼她了,连做儿子的我都没这等好福气呢!”
心姐看了看饭盒里的菜。“红焖笋、茄子酿肉、凉拌苦瓜、葱煎蛋……全是小晴爱吃的嘛!伯母可真够了解小晴口味。”
沈涵晴也很开心。“对啊!从小到大,我每回去冬哥家,席妈妈就会特别煮我喜欢吃的东西,她好疼我的。”
沈涵晴哪里知道,这一切全是席冬制造的假象。
沈、席两家不过是邻居,席母哪有这么多心思去注意隔壁家小孩喜欢吃什么,母亲辛苦做菜全是为了儿子。
席冬细心观察沈涵晴的喜好,再转达母亲表示他偏好那几味菜色,央求母亲多煮一些,母亲疼儿子,自然努力达成儿子的要求。
席冬再借花献佛拿去讨好沈涵晴,日积月累下来,人人都当席母疼爱沈涵晴,对她呵护倍至。
席冬打的好主意是,日后他娶了沈涵晴,母亲以为媳妇的喜好与儿子相同,将十分欢喜,婆媳问题自然减少。
不过倒是难为他为了适应她的口味,费尽千辛万苦。原本,他是不吃苦瓜、茄子、葱、蒜……这些东西的。
席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查出那位花大钱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却中途被他A走、另作人情的“荣先生”真实身分。
其实,他花的工夫也不多,只不过又多请了几名工读生,日夜埋伏妍美容工作坊,及其宿舍附近。
照他过去为沈涵晴驱逐狂蜂浪蝶的经验来看,“荣先生”既然大手笔送大礼,必然迫不及待想看到美人千恩万谢的娇态,他不会藏太久的。
果然,当天下午,“荣先生”准时出现,守在工作坊门口等著佳人下班,顺便表现一下他的温柔。
然后,两人一块吃一顿烛光晚餐,接著上山看星星,他会趁著她发冷的时候,搂住她的肩,最终……淫笑浮上唇角。
接到消息前来堵人的席冬,瞧见“荣先生”那副下流的表情,气得直想一拳K晕那只色狼。
不过他如果这样做,沈涵晴很快就会发现他的邪恶,说不定她会从此避他如蛇蝎,划不来。
因此,他很努力地克制体内的暴力因子,换上一张温和笑颜。
席冬踩著悠闲的脚步晃到“荣先生”身边,站定,轻轻地吹起口哨。
“荣先生”瞄了他一眼,以为只是过路的,并不在意。
但十分钟后,席冬依然站在他身畔,口啃声不停。
“荣先生”起了疑心,默默移了位置。
席冬还是站在原地,又吹了三分钟口啃,瞄一下手表,喃喃自语。“不是说六点下班吗?怎么又迟了?”说话的同时,他双眼不信望著妍美容工作坊大门。
“荣先生”被他的声音吸引,忍不住好奇地瞥他一眼。
恰巧,席冬也抬头望向他。“你也等人吗?”
“荣先生”点头。
席冬非常友善地走过去。“你女朋友也在这间美容坊工作?”
虽然是一番臆测之辞,但听在心系佳人的“荣先生”耳里,却异常动听。于是,他撤除了心防,点头。
“我女朋友也在这里做美容师。”席冬很自动地接著说。“我常常来这里等她,可好像从没见过你。”
“我是第一次来。”荣先生回道。
“原来如此。”席冬笑著又靠近一点。“那你一定不知道,这里的生意很好,美容师们常常要加班。”
“啊!”“荣先生”好失望。“那她们多半加班到几点?”想到沈涵晴工作如此辛苦,他就好心疼,等她嫁给自己,他一定不会再让她这般劳累。
“不一定。但如果她们六点还没出来,这时就要转到员工休息室去等了。”
“为什么?”
“因为这栋大楼的公司差不多都是六点下班,时间一到,人群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我们如果还站在大门口等就太碍事了,所以工作坊老板特准六点过后,员工的亲友可以直接进入休息室,坐著等总比站著等舒服,是吧?”席冬舌粲莲花。
“荣先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现在要过去休息室了,你要一起来吗?”
“真的可以吗?我之前听说这间美容工作坊只服务一些官夫人、名门千金,门禁很森严,一向不准男子进入的。”
他倒不笨嘛!不轻易上当。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席冬,就算他不踏入陷阱,他也会一棒子将他打下去。
“哪有的事?她们只是不收男性会员,所以鲜少有男子进入而已。不然,那些清洁工怎么进去帮忙打扫?”
“是吗?”“荣先生”还是有些迟疑。
“你不走我先走了,我想去看看我女朋友工作的情况,一会儿你记得站旁边一点,别挡到下班人潮的路。”席冬再加一句。
“荣先生”果然心动了。可以看见沈涵晴工作时的模样,多好。
“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了。”小绵羊可怜地上了大野狼的当。
席冬自然没那么好心将人引进休息室。虽然,那条可进休息室等人的规矩是真的。
他左拐右转,领著“荣先生”从大楼安全门进了妍美容工作坊。
“到了。”走了约五分钟,他把“荣先生”带到一扇桧木大门后。“里头就是员工休息室。”
“休息室做得这么豪华?”荣先生觉得这里比较像客户接待室。
“这算什么?为了提高服务一流客人的品质,她们连制服都是名牌呢!”席冬边说,边伸手转开门把。
“这倒也是。”荣先生想起第一回见到出差到家里帮母亲做脸的沈涵晴,的确一身名牌衣物,连手提袋都是YSL的,想来这是一家高级美容工作坊,因此处处讲究。
席冬打开门,往前踏了一步。
“荣先生”跟在他身后,正欲进入,岂知……
席冬突然又退了一步,闪到“荣先生”身后,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荣先生”吓一大跳,扑跌进屋里。
同时,房内传来一记惊声尖叫。
席冬想也不想地立刻闪人,到真正的休息室等人去也。
席冬一直等到七点十五分,才等到沈涵晴一脸疲惫地踏入员工休息室。
“小晴。”他举手跟她打招呼。
沈涵晴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
“冬哥,你怎么来了?”
南冬走到她身边,眯起眼。“你怎么了?好像很累似的。”
她微微退了一步。虽然对席冬很不好意思,他一直疼她更胜亲妹子,但她却始终无法敞开胸怀接近他;她对男人的恐惧是日积月累的,实在没那么容易克服,只盼他谅解了。
尤其她今天还被一个冒失鬼吓到,神经紧绷得快断掉,就算亲爹到访,她还是会闪。
看到席冬表情正常,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沈涵晴才稍微放心了。
“今天有个客人误闯日光室,吓了杨太大一跳。”她解释。“当时,杨太大正在做日光浴,身上一丝不挂,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还以为是色狼,我们正想报警,却发现原来是杨太太的儿子杨佑荣,平白闹了一场,累死人了。”
席冬轻轻地把手放到她肩上揉著。
起初,她差点跳起来,觉得紧绷的神经真的断掉了。
但片刻后,他温柔又有技巧的手劲,却使她不知不觉放松、并且著迷。
“我想,那位杨先生大概是陪母亲一起来的,在外头等烦了,自个儿进来找人,才会走错路。”他低声说著,语调舒缓,似带有某种令人放松的魔力。
她半�